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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记 (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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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儿望着斌夺门而出的身影怔怔发呆,寂寒走了过来,用一种他少有的松弛口吻问,“你有没有看见沐霏?”
  雪儿低头望见寂寒手中粉色的礼物盒,两颊不禁染上腮红,“哈,这是你打算送给沐霏的礼物吗?”
  寂寒没有作声,雪儿挤出丝苦笑,然后朝学校花坛的方向指过去,“我刚才看见沐霏朝那边跑过去了,脚步很匆忙,我想她应该是到花坛吧!”
  寂寒满面漠然走进了浓浓夜色里,良久,身后传来雪儿仓促的喘息声,“我们还是一起过去吧!”
  “为甚么要躲我?”
  冷冷的月光像匹柔软的锦绣流溢在青嫩的叶片上,我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见斌蹲下身捂住膝盖气喘吁吁,他抬起头,那张熟悉原本青涩的面庞,在月光下竟显得成熟了不少,浑然透露出男人该有的气息。
  激烈的奔跑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我按着太阳穴,感到有些微微晕眩。当双腿已经支撑不住疲软的身躯,感到一阵天昏地暗后,斌有力的双肩搂住了我,我睁开眼睛,斌温热的鼻息喷在我的面颊上,我扭过头去,脖颈不禁微微发烫。
  “那天,我等了你很久很久,你为甚么没来……”斌喉结抖动着,终是咽下了准备脱口而出的话语。该怎么样解释呢?难道告诉他,我大姐为了她两个妹妹的前途,沦为妓女?难道告诉他,在那段艰苦的日子里,我根本不配拥有幸福?难道告诉他,其实那天我有去赴约?
  难道告诉他,其实我一直都在,从未离开过?
  “有段时间我很挣扎,我愈发努力的想忘记你,你的影子就像鬼魅般的在脑子里形影不离,学校里,店里,街道上,我不断幻想着有天和你重遇的场景……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在故意报复我,因为我从未向你表达过……”斌顿了顿,我紧咬着双唇,泪顺着脸颊轻轻滑落,他紧紧的抱住我,“还好老天安排了我们的重遇,我终于可以清楚肯定的告诉你,我爱你!我爱沐霏!”
  斌的唇就这样朝我的小嘴贴了下来,我闭上眼睛,心底痛苦着呻吟,却无力反抗,求求记忆,别要再拉扯那些过去!
  轻微的动静触碰到了我敏感的耳膜,我微微睁开眼睛,望着斌长长的睫毛,竟觉得那样好看。我用眼角的余光去探寻着声响的尽头,终于看见寂寒站在不远处,愣愣地望着我们。
  风吹邹了他额前的刘海,手中紧握的粉色礼物盒硬生生的被掐入五个手指印。
  月光下寂寒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寂寥。就像在狂热的夏日里,你饮下了一大杯柠檬水,冰凉舒服的果汁顺着你的肠道流进胃里,但你还没来得及消化那点香甜,酸味就已在你胃里疯狂作祟。
  就要恶心的吐出胃液,但你却无能为力,因为你知道,这叫做自作自受。
  寂寒与我的距离,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他挪动着脚步作势离开。
  这种无力的感觉,就像被无数的蚂蚁爬进心房里,在它们攻陷了你最后的防备堡垒后,还在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插上它们胜利的旗帜。
  撕心裂肺,却说不出的痛。
  我没有勇气推开怀里的斌,也没有勇气去挽留即将要离去的寂寒,我就像在两个极端夹缝中的求生者,只是彷徨的面对着眼前发生的措手不及的一切。
  寂寒转身前用力将礼物盒扔在地上,里面装载的物品被摔碎,困在礼物盒里发出“咔嚓”的闷响。
  那种声音。
  吞没了一切的声音。
  那种将你活活拖入噩梦深渊里的声音。
  那种你可以亲身感觉到,浑身关节,骨骼,胸腔,包括心脏一起破碎的声音。
  那种可以一瞬间凝固全部血液,然后在下一瞬间让所有血液失控般涌上头顶的声音。
  持续地响彻在脑海里。
  不休不止咔嚓地响着。

暧昧(二十二)
更新时间2009…9…9 7:57:19  字数:2960

 晨雾浓得化不开。
  宿舍的窗户上已经凝聚了一层厚厚的霜。
  昨天新闻里已经预告过这几天将要降温,但还是比预计的温度更低了些。
  前几天让人感觉有点回暖的阳光,一瞬间又被苍白的寂寥吞噬了。依然是让人感到压抑的惨白色的天光,均匀而淡寡地涂抹在蓝天上。
  清晨,鸦片就开始抱怨起这几天活动的筹备,没钱拿就算了,还整的她腰酸背疼。
  我懒得搭理鸦片,将目光投向斜对面的床铺,那里躺着位新入住的客人,雪儿。
  以雪儿的身份她其实可以被分配到条件更加优良的宿舍的,而她沦落在这间置身在走廊尽头,夏日冬凉的寝室,理由无非是因为她得罪了唐小璐。
  脑海中浮现出唐小璐拿着表格得意的面容,依旧是那种让喉咙发痒的声音,“雪儿,看来你和沐霏的关系不错嘛!不如就允许我乱用私权,把你分到和她们一间寝室吧,嗯,你该怎样感谢我呢?”
  黑暗里盛放的巨大鲜艳的花盆,在窄窄的下水道里肆意疯长,终于,发臭了!
  “其实这里挺好!”雪儿整理着睡乱的床铺,然后满面诚恳的望着我,露出微笑,“真的!”
  鸦片嘱咐我要照顾好小妹妹后,继续屁颠的冲出宿舍,两眼放光的继续扑上第一线,用她的话说,有许皓陪着,牺牲也值得!
  学校的小店里,雪儿坐在我的对面,她的眼睛布满血丝,不禁让我感到万分歉意。我用汤匙在杯里搅拌着,突地问雪儿,“你爱过一个人吗?”
  雪儿眼里朦上层看不清的雾气,怔怔地说,“我爱他,他却深爱着别的女孩!”
  我顿时结巴,不知该如何安慰着她,默默的把蜂蜜调和进热牛奶,然后慢慢的搅拌着,持续蒸发的甜腻香味和热气。
  篮球场上有一两个男生,篮球砸到水泥地上啪啪的声音,在学校里短促的回响着。
  冬日正午的太阳光很斜,树木和人都被拉出窄短的影子,指往北。或者南?我也不太分得清楚,这反正是自己曾经做错的一道地理题。评讲试卷的时候自己记得还用红笔划过,眼下依然没有办法回忆得起来。
  也就是说,下次考试,还会出错。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踏错了第一步,就像塔骨牌样,避无可避的继续错下去。因为你已经无法判别,到底哪个答案才是正确的。如果你停止伤害一个人,那么,另一个人就会受到伤害!
  记忆里,我紧紧抱着斌入睡,梦里却是寂寒的面容。
  冬日里的风卷裹着无数微小的新生草籽。它们永远无法发芽,因为它们出生在了一个错误的季节里。
  他们会像那些轻飘飘的塑料袋一样,被风吹向无数无知的地域。
  在冷漠的城市里死亡,也许侥幸逃生会安静的等待春天来临后,复苏过来。
  然后在把时间和空间,染成成千上万的,无法分辩的绿色。
  斌在学校的走道拦截住了我,同样的画面,通过瞳孔印证在脑海里不禁隐隐作痛。
  斌的头顶被一种阴霾笼罩着,就像梅雨季节里,我知道,那叫做悲伤。这个曾经在我记忆里,应该是最快乐的男孩,到底是谁剥夺了他最为单纯的快乐?
  谁也没有权利去这样做。斌带给我的感觉很奇妙,也许喜欢怀念着他,多于看见他,也许喜欢想象着他,也不需要抱着他。仅此而已,我明白,感慨不会变作恋爱!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好吗?”
  我低着头从神色僵硬的斌身边匆匆擦过,我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懦弱的人。我敢说的,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而已!
  “我……绝不会放弃你!”
  身后传来绵长的呐喊,等我惊觉过来时,才发现一直陪伴在身边的雪儿,早已无影无踪。
  冬日里寒风将雪儿的面庞染的格外苍白,她向站在面前的斌扬起巴掌,画面就这样被定格在这里了。不断有路人经过,纷纷好奇的窥探着。
  悬在半空的手臂终于颤抖着垂了下来,斌面无表情的望着雪儿,终究是漠然从雪儿身边擦肩而过。
  已经,多少年了。
  你没有听见吧?
  可是我真的曾经朝你呐喊过,就如同现在你一样。
  学校里到处都是乱哄哄的声音。学生如巨大分支洪流在教学楼临时搁置出的各个展览室流窜着,男生与女生各自心怀鬼胎的站在巨大的画板前,讨论着鸡血的内容,彼此的手却有意无意的渐渐靠近。
  我独自懊恼的坐在展览室的长凳上,后悔自己当时乱了方寸,没有在意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雪儿。
  那个将忧伤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女孩,那个多愁善感的女孩,那个明明被我拖累,还笑着对我说,“没关系”的女孩!
  “沐……霏”抬起头看见满面微笑的枫,他指了指我身旁的位置,我笑着点了点头,他便坐在了我身边。
  夕阳的光芒从漏光的窗子斜射到枫的侧脸上,竟显得额外英俊。那天我与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心里始终荡漾着冬日正午阳光软绵绵的感觉,让人感觉身心都格外的舒适。
  眼前的枫,就像是位多年未见的老友。与他那次尴尬的邂逅再次见面后,没有陌生人初遇时的尴尬,也没有其他的芥蒂,不禁让我惊叹于上天巧妙的安排!
  “那么,那件事情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哦!”
  “哪件事情?”
  枫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然后用手轻轻敲了下我额头,然后俯到我耳边低声的说,“你变成落汤鸡的事情!”
  话落,枫依旧带着满面阳光的笑容离开了,我低着头,两颊的红晕久久没有散开。
  头顶是冬日里早早黑下的天空。
  大朵大朵的云。暗红色的轮廓缓慢地浮动在黑色的天空上。
  学校离江面很近。所以那些运输船发出的汽笛声,可以远远地从江面上飘过来,被风吹动着,从千万种嘈杂的声音里分辨出来。那种悲伤的汽笛声。
  就是在这样的配乐下,我与寂寒在回女生宿舍楼的那条狭窄走道相遇。
  远处高楼顶端,一架飞机的导航闪灯以固定频率,一下一下地亮着,在夜空里穿行过去。看上去特别孤独。
  该如何去描绘这样的景致,两个人相对无言的站在原地,风趁着夜色呼呼的将身上的衣服吹出一个个细细的皱褶。
  我抬起头,嘴揶了揶,刚好望见眼前寂寒蠕动的唇。
  就这样,彼此徒劳的张着嘴巴。
  但是彼此却又将话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为你永远以为,对方会先开口。
  又或者,是种奇特的谦让,让自己能够保留着解释的原因。
  良久,风声里依旧回荡着,但我与寂寒却朝着两条不会相交的线条,径直的走去。如果他稍稍回头,就能看见我低着头,用手揉捏红红眼眶的背影。
  如果只要我回头,就可以看见寂寒刻意放慢的脚步,也许只要声轻轻的呼喊,他就会义无反顾的转过身朝我奔驰而来。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女生宿舍里显得格外冷清,大多数女生都欣然的去参加各种约会,留下的显然是少数的次等货。当然,除了筹备活动已经累到精疲力竭,终于得到机会可以好好休息的人之外。
  沿路走来都可以听见各种怨妇的嘀咕声,我抬起头,看见鸦片满面疲软的站在走廊尽头那间熟悉的房门前,当我准备跟她打招呼时,她却神色紧张不断敲打着房门,嘴里叫唤着雪儿的名字。
  防盗门发出“呯呯”地响声,不禁让我的神经猛地绷紧。
  宿舍管理员可能听见了吵闹声,于是骂骂咧咧的从楼梯口走了上来,其他宿舍里的女生也纷纷探出头,朝鸦片射出幽怨的目光。我冲到鸦片的身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鸦片却神色仓促的抓住我的手,语无伦次的说,“雪儿在房间里面!”
  ──雪儿一直在房间里面,但是她却听不见我们的呼喊!
  ──为甚么会听不见我们的呼喊呢?
  “咔嚓”声过后,门朝后推开,露出让人畏惧的黑暗,吞没一切的黑暗。
  鸦片在冲进屋内的第一时间按下了灯泡的开关,如白昼般刺眼的光芒立刻在宿舍里铺展开来。
  我屏住呼吸,朝雪儿的铺位望去。画面在这个点定格。
  雪儿披头散发的躺在床铺上,她唇色发紫,手腕上那道深深的血痕证实了人们心中最恐惧的那个猜想。血顺着折皱的床单像蜿蜒的溪水般流到地面,发出“滴答”的响声。
  来自地狱的“滴答”声。

暧昧(二十三)
更新时间2009…9…9 21:05:34  字数:3021

 消毒水的味道一直刺激着鼻腔里的黏膜。
  一种干净到有些残酷的感觉轻轻地落在皮肤上。
  无法摆脱的空虚感。
  或者说是虚空也可以。
  这样幽长的走廊,两边不规则地打开或者关上的房门。头顶是一盏一盏苍白的顶灯。把整条走廊笼罩在一种冷漠的气愤里面。
  想是连接往另外一个世界的虚空的通道。偶尔有医生拿着白色瓷托盘慢慢地从走廊无声地经过,然后不经意地就转进某一个房间。
  走廊尽头的地方,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正在慢慢地滑动过来。
  以前总是听人家说,医院这样的地方,是充满着怨气的。每天都可能有人死亡,每天也会有人离死亡更近一步。所以在这里出现的人们,无论是医生还是病人,都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其实就算是你有再多的生气,再灿烂的笑容,当你慢慢走过这样一条被惨白的荧光照成虚空的走廊时,你也会像是慢慢靠近死亡一样,变得冷漠而无情起来吧。
  鸦片,我还有斌坐在病房门外。病房的门被缓缓推开时,墙上时钟已经指向了四点。
  雪儿躺在白色的床上,头顶上是一袋红色的血浆,连接下来的细小的透明的胶管,把被葡萄糖与各种药剂稀释后的血浆汩汩地输进雪儿的胳膊。
  雪儿面色苍白,抿了抿嘴唇,有气无力的说了声,“你……来啦?”
  正当我打算接话时,雪儿望向眼我与鸦片,“你们也来啦?”
  你,和你们。
  斌神色疲惫的坐在病床旁,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脸。我与鸦片有些不知所措,雪儿扭过头,神色悲戚,终是低声朝斌说了句,“对不起!”
  记忆里零碎的画面,不断拼凑着,而眼前的画面竟然就是那说不出口的真相。
  “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这样根本无法改变甚么?”斌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我不曾见过的冷漠,“我,不喜欢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说的难听点,就算你这次有甚么意外,留给我的也只有内疚而已!你懂不懂?”
  雪儿的面部抽搐着,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我坐到病床边,于心不忍的望着雪儿,然后用责难的口吻对斌说,“再怎么说她现在受到了伤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斌怔了怔,脸上僵硬的神情终是松弛下来,默默的从桌上拿起了个苹果削了起来,然后神色温和的递给雪儿。
  雪儿脸“唰”地一下变白,双肩几乎气得发抖,她扭过头望着我,咬着唇,“请你……不要再来伤害我!”
  ──你知道吗;你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斌对我变得温柔。
  ──就像一件你从来不曾看上眼,在我眼里却贵如珍宝的棉衣。你扮作慷慨的施舍给我!
  ──那件棉衣愈发的暖身,我心底就愈是刺骨的寒冷。
  ──你亲手粉碎了我所有残余的幻想。
  ──因为我知道那件棉衣永远不会是属于我自己的!
  ──所以,请你不要再来伤害我呢!
  就像幼时曾做过这样的事,你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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