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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桃年-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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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来罘罄老宅,已是第二日临近晌午的时分,天气闷热的很,天空里晴得一丝淡云未见,只红辣辣的日头挂得老高,将整个大地都笼去了炎炎翻滚的热浪中,什么人影、树影、屋影……乍眼瞭去,皆似在左右徜徉般袅袅升起。



  为了避人耳目,邵文故意带了桃喜先入罘罄寺的精舍里,然后再由寺中门子打点了辆马车回去。至于他自己,则是后头远远跟着,直待桃喜到了老宅后院的偏角门下车,这才一手拂下了撩起的车帘子,在厢里头沉声命道:“别跟了。”



  “是。”随人一边应着把车停下,一边策了辔绳打马调头,因见邵文半晌未有交代,便张口问道:“请爷的话,咱们接下来到哪?”



  邵文木着脸一声不吭。这一回,他确实没有对桃喜食言,她要回来,便送了她回来,她愿跟邵云,便如了她愿跟邵云,可那隐在心底的妒火,却也从未像这回般燃得如此炽烈与深刻。“去莳花楼……”他突然冷冷一笑,想了想,再次撩起帘子向外看时,但见桃喜背着身,仍旧一动不动的立在角门门前也不进去,知道是在等自己先走,不由得一个箭步从马车上跨了下来,高声嘱咐道:“别等着了,我看你先进去了才放心!”说着,自失一笑,忙又补充了一句道:“你要不先进去,我便不走了!”



  桃喜听了默默无语,颤着手把角门推开了,却是迟迟未进,直过了许久,方才提起裙裾,头也不回的一脚迈进了门里道:“帮我照顾好阿庆,还有……你自己多保重。”



  “等等!”邵文心里好不难过,因见她此刻正轻轻推着门沿回过身来,更是急走了几步过来桃喜的跟前,将怀中揣着的一只锦袋塞了她的手心里头道:“给你……进去吧,阿庆的事你用不着操心,我一定照顾好他。”话毕,也不等桃喜反应,一把带上了角门,已是撩袍而去。



  “……”桃喜愣愣的抚着锦袋出神,不一时,便听得门外几声马儿的嘶鸣过后,紧跟着车轮子碾转所发出的“咕噜咕噜”声渐次远去。“邵文……”她顿觉心头空落落的猛地一沉,忙不迭解开了锦袋看时,里头装的不是别物,竟是昨个夜里被邵文砸得稀碎了的老玉残片,这让桃喜再是隐忍不住的眼圈儿一红,只正自落下泪来,却见远远的一抹人影从超手游廊的另一头向了这边款步踱近,便忙收摄了心情,也朝着那人踱进了几步,一边问道:“金珠?是你吗?”直到临出门前,邵文才告诉她金珠在老宅,而且是他亲自接了过去的,桃喜起初还怔忡不明,如今想来倒是一个灵醒——原来金珠并不是邵云院里的丫头,之所以无条件的忠于自己,那是因为一直以来她都听命与邵文!



  “见过桃姨娘。”……



  正想着,来人已是近了跟前蹲身一礼。桃喜定睛看时,才认出那人并非金珠,而是李语晴跟前的岁冬,冷不防一惊,这大热天里居然沁出了一身冷汗来。“岁冬……怎么是你?我刚回寺里来,夫人她……”说着,不安的张了眼岁冬,因见她面上并无异色,料想着定是没瞧去自己方才与邵文一起的光景,便暗自吁了一气,方定住了神问道:“是夫人过来了吗?”自昨夜里起,一颗关于李语晴的可怕种子竟是牢牢的栽在了心上,以至于开口唤她一声娘,都让桃喜觉着别扭与恐惧,“她在哪儿?我去迎一迎……”



  “姨娘不必紧张,这大日天的,夫人并不在宅里头,您还是先与我进屋吧。”岁冬一眼便瞧出了桃喜内心的慌乱,欠身回着话,完了一让手,却是打头一边径自往廊下走,一边譬解道:“岁冬是奉少爷之命过来伺候的,少爷特地吩咐了奴婢几个不可上山打搅了您,所以姨娘这一去寺里,奴婢们便只得候了宅中等着,还望您能够体恤。”



  “岁冬你言重了,你是夫人的随嫁丫头,若论辈分,我还该称得你一声姑姑才是……”见岁冬听了自己的话回首淡淡一笑,桃喜虽觉满心压抑,却也不得不回她一个莞尔,这才接口又道:“怎的这许久还不见金珠出来?其实我有她一个便是够了的,实在毋须劳烦……”



  “桃姨娘,自今往后府里再没金珠这个人,您若听的进一声劝,奴婢便奉劝姨娘一句——”岁冬倏地一停脚下步子,只一回过身来,面上已是没了笑颜,一口截断了桃喜的话道:“不该问的话不问,不归管的事不管——金珠这个人,请您休再提起。”



  “她怎么了?”桃喜被她的话唬得面色煞白,忙也停下了步子,急切问道:“金珠是我的贴身婢人,我怎的不该问?怎的不能管!”



  “姨娘,奴婢岁冬才是您的贴身婢人。”岁冬旁日里跟老了李语晴,又在府里丫头婆子们中最得威望,于是这一开口,教习的味儿便就带了出来,“您的体面是大少爷给的,他如何个决定,您无权过问。这一点,姨娘还该牢牢记着了,离了他,您可什么都不是。”



  “你的意思是……是邵云?”见岁冬搬出了邵云来压自己,桃喜心里莫名一寒,竟是翕合着唇瓣,忍不住回敬道:“如此……那便有劳姑姑回府一趟,替我问一问你家少爷,我的金珠……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他要容不下她!”



  “看来奴婢说的话,姨娘是听不进去了。”岁冬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桃喜身上的装扮,因见她此刻一溜儿青纱水泻裙曳地,却又粉脂不施,长发未绾,仅由一道素青丝绦结了发辫垂于肩胛,禁不住摇了摇头道:“少爷并没有交代不让您回府,所以您大可回去了自个儿问他。”



  “回去……我何时才能回去?”桃喜正被她瞧得尴尬,听此一语,眸中霍地一亮,然只一瞬,又消纵即逝的暗淡了下去,幽幽语道:“再有七日,方够的满整一月,只怕到时候,我连金珠的影儿都寻不着了……”



  “您随时都可以回去。”……



  “你说什么?夫人她不是……”桃喜蓦地抬起头,只话犹未完,却见岁冬已是一手招过了院门里刚进来的一个小厮,命他出去备好了车马,又差他唤了房里剩下的几个丫头过来,吩咐道:“去,你们几个,收拾了姨娘的物件就让装上车,未时正牌,咱们便回府走人。”直到逐人逐事尽都安排停当了,岁冬这才回了身来,对着仍自诧异的桃喜,突然庄重一礼道:“少爷说了,只要姨娘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去,但若不愿意,他也绝不会强求您什么,您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老宅。”



  桃喜不妨邵云还有如此一番“交代”,不确定的跟了岁冬在廊下行着,却是怎也品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什么光景,只觉酸酸涩涩的,像倾倒了五味瓶般甚是苦楚难耐,而她一会想起他那双淡漠如水的眸子,想着他在月洞门下踟蹰徘徊的身影,一闪神间,竟才真正意识到他已佳人另娶,再是不需要自己了,不免胸口钻心一痛,因此停了步子来,直怔怔的望去廊外融进白茫茫一片日头光里的院落,忽地凄惶一笑,问道:“她……叫什么?”



  “您问的谁?可是杜姨娘?”岁冬闻声回过头来,略一思忖,便道:“她小名玉娇,姨娘还想知道什么,奴婢可以一并回答了。”



  “玉娇……真个好名儿……”桃喜喃喃一语,旋即把头一低,良久,方尴尬着声,嗫嚅问道:“邵云他……待她好吗?”



  “杜姨娘为人良善亲和,最是温婉可人意的一个,少爷待她,自然是好的。”岁冬说着过来桃喜的跟前,因见她不言声,只默然额着首立了原地一动不动,不禁暗自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旁来,一手搀起她的胳膊肘,带了她步下廊阶,一边口里道:“姨娘不必防着岁冬,岁冬是个晓规矩的,知道既在姨娘跟前听差,那便事事当以姨娘为重,断没有再一头牵了夫人的理。”



  “岁冬……你想说什么?”桃喜兀自心上灼痛一片,抬手去挡那刺目的白光,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是出了廊庑,正暴露在炎炎的日头光底下,却怎也觉不出身上有半丝的暖意来,“想说什么,直说了吧……”



  “好。”岁冬忽地一正容,本就不苟言笑的面上,此刻看去竟似木雕泥塑了般的呆板与难看。“其实姨娘方才问的话,奴婢只答了一半。”她看了眼身旁的桃喜,沉吟着往前院踱了几步,方道:“杜姨娘进府不过短短半月光景,可少爷他……少爷待她的情分,怕是已经不比待您的少了。”



  “别说了!”桃喜猛地一喝,旋即回过神来,却是一把推开了岁冬,垂首自语道:“我只是想知道金珠在哪儿,我回去……只是想知道我的金珠在哪儿……”说着又抬了头来看岁冬,殊不知此刻自己的眼中,已是汪满了泪水……
第168回 几语撩心恨
  车身微微一晃,桃喜挑帘看时,车辕前头两匹通体浑黑的乌骊马已是在随人的驱使下停驻了蹄脚。



  “姨娘,到了。”岁冬先一步跨下马车,指点着门上人将物件行李都搬去了院中,这才回过身来扶桃喜下车,却见她犹自愣怔着坐了厢里头一动不动,便问道:“您这是怎么了?身子不受用吗?”



  桃喜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扶着岁冬的肩胛从车上踏下来,不防着刚好踏在了旧伤处,竟是疼得直抽冷气。“我没事……”她见跟从的家人们纷纷停了步子注目来看,不由得面上一红,忍着痛迈进了门里,已是忙忙然的随了岁冬朝自家院落的方向行去,“咱们进去吧……”



  二旬未归,“风荷凌波”却还是老样子,白荷连连,碧叶田田,除了廊下那一溜喜事过后的红纱灯没有及时摘掉外,其余各处看去俱都是那般的寻常。桃喜一路从廊下走过,早有几个粗使的婆子瞧见了她,张忙着过来跟前请了安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而此刻正值酉时,正是邵云旁日里归家的时辰,桃喜忽觉心头一慌,也没太在意几个婆子面上古怪的神情,随口应了声“安”,便自上了楼去,一边问道:“少爷在院里吗?”



  “回姨奶奶您的话,少爷不在。”一个老婆子堆起笑,回道:“这会子早晚的,怕是……怕是还在行里吧!”



  “知道了。”桃喜听了点点头,上了楼来,一径往邵云的书房里走,才发现二楼上静极了,各房各屋都掩着门,连个端茶送水的小丫头身影儿也不见。



  “姨娘,岁冬先回您的屋里打点一下。”书房里没有人,因见桃喜一回头,面上似有支开自己之意,岁冬一笑,反倒是先开了口道:“您这一身瞧着总是不妥,见少爷倒也罢了,只一会要见的还有夫人她们,该注意着点才是。”



  “好,我一会就过来。”桃喜望着邵云那张略显凌乱的桌案,想了想,已是踱至了跟前。他似乎好久都没有回来过,桌上搁着的尽是些过时的刊报,桃喜一边将几册书籍撂起放好,一边回身去理刊报,却发现有一纸信笺埋了里头,而她本不想看,但见显出的一角上“桃家”二字赫然入目,心里一震,忍不住一手抽出了看时,上头写着的行行句句竟是叫她一下瘫坐在了椅上,三魂失了六魄。



  “谁在里头?”……



  正自失魂落魄间,乍听门外一声女子的问话声,桃喜本能一惊,慌慌张张的从位上立起身来,那人已是推着虚掩的房门进来了屋里,“桃喜姐姐?”



  见是阿籽一身鹅黄夏纱秀裙配了满鬓的珠钗立在屋当央,桃喜这才回过神来,忙一把拭了面上的泪珠儿,勉力笑道:“阿籽……许久不见了,你可好吗?”



  “好……阿籽有大少爷在,自然是好……姐姐呢?姐姐可好?”阿籽起初还怔怔的立了原地,一闪眼见桃喜手中攥着邵云的信笺兀自面上泪光点点,不禁疑惑的踱到了她的跟前,问道:“桃喜姐姐方才瞧什么呢?若不是这一身装扮,阿籽还当你是玉……”说着话声一顿,已是紧紧握住了桃喜的手,突然一脸委屈道:“姐姐,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阿籽好想你……府里头的事你还不知道吧?少爷他……他纳了新姨娘……”



  “我知道,我都知道……”桃喜委实不忍抽开手,任由阿籽握着,却是凄婉一笑,一口截断了她的话道:“阿籽……你受委屈了。”



  “不!阿籽不委屈,阿籽是替姐姐委屈!”阿籽诧异语着,一边不时的看去那纸信笺,而她虽不识字,因见桃喜此刻一副黯然神伤的憔悴模样,只不动声色间,竟也认出了信上的内容来。“她不过长得像姐姐罢了,说到底,还不是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可大少爷却要帮着她寻亲……”邵云在暗中打探桃喜一家下落的事,阿籽一直都是知道的,因苦于没有结果,便不许她说与桃喜听,直到前不久有信笺从徽州发来,想必定是这一封了,可邵云却仍旧三令五申的不让吐露一字。阿籽心下奇怪,旋即一阵思量,心里已是有了计较道:“阿籽知道姐姐也想爹娘,倒没见少爷这般上心过,所以就自作主意了一回,求着少爷也一道帮你打听了……姐姐不怪我才好,阿籽只是……只是心里气不过!”话毕,竟自眼圈儿一红一红的松了手去,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垂着首,直反反复复的搅着手中的一方帕子,又问道:“桃喜姐姐可还知道……前些个时日大少爷病过一场?”



  “我知道。”桃喜一时无语,只一瞬不瞬的盯着被自己揉皱了的信笺,良久,方重重的叹了一气,抬起头来环视了一圈书房里,这才道:“他定是大安了……阿籽,邵云人呢?怕已不在这处住了吧……我有话要问他。”



  “他……他和杜玉娇……”阿籽不防桃喜会料得这般准,正迟疑着答着话时,却见她一手将信笺收进袖中,已是向了门外莲步款款而去,便忙拦住了,问道:“桃喜姐姐!你这是……这是要去哪儿?”



  “我哪也不去,只是想先回自个儿屋里……”桃喜定定的望着对首的里屋,突然胡乱的解起了发辫上的丝绦,驻步一停道:“阿籽,我不想叫你为难,我知道邵云在哪了……你不愿说可以不说……”



  “大少爷人在东院,和杜玉娇……他们俩个,就住那儿,就住姐姐曾经住过的东偏院里头,姐姐真的想到了吗!”阿籽枯着小脸,一时声色俱厉的只未等桃喜说完,已是兀自打断了语道:“杜玉娇处心积虑处处学了你,进门那晚,竟还大半夜里的假扮是姐姐去东院寻少爷,府里人上上下下都传她是个狐媚子,姐姐一见便知!”说着,但见桃喜手中一顿,遂已,一把大力的扯下了散开的丝绦来,阿籽只觉心里好不痛快。她一头想着自己毋须多做什么,便能挑起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纷争,想着因杜玉娇的出现,或许自今往后桃喜再难得邵云一心相待,又或者是因为突然归家的桃喜,而使杜玉娇至此遭受冷落,总之无论哪一种可能,在一边冷眼旁观的人都会是她自己。这让阿籽禁不住无声一笑,却忙又把头一低,故意喑哑着声掩饰了过去,方才继续道:“桃喜姐姐一定还想知道金珠去哪儿了吧?阿籽不是不愿说,而是怕说了姐姐会伤心……姐姐若能早些个回来就好了,那样金珠她……也不会叫杜玉娇随随便便的配个小厮赶出府去了!”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什么时候的事……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桃喜万没料到金珠一事其中还掺了个杜玉娇,懊丧震惊之余,但见阿籽蓦地抬起头来,竟是满面愤懑的冷冷语道:“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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