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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桃年-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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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回 悲愁难自掩
借着月光,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床幔上,清晰的如一副水墨画。
浮躁的心中,恼怒似是结成了藤蔓,正绕着邵云的每一根神经,不停蔓延又不停缠绕。他蓦地睁开双眼,对着幔上的黑影怔了半天。直到帷幔被徐徐放下,树影也随之消失,只剩下眼前茫然一片的漆黑,和心中久久无法散去的暗沉。
春夜依旧清寒,桃喜一见邵云只随意盖了一床薄被,不免秀眉微蹙,急忙取过毯子为他掖上。遂以,才缓缓躺下。她盯着邵云的背身半饷,忽然发现俩人之间竟生生隔了半榻的距离,可自己却不敢主动靠近,她很怕他又会疏离的躲闪。这些天来,他对自己刻意的疏离,她岂会感觉不到。
微微侧首,不再看他。桃喜仰面朝着床顶,木然的眨了眨眼,终于轻轻阖上了眼脸。邵云一定还在怨恨自己,只是不知道这份怨恨又会持续多久……
恍惚中,似有气息在面上若有似无……桃喜还未来得及矍然开目,却已被深深吻住。明知对方是谁,可唇齿间的霸道依旧让她不安的挣了挣。她很不习惯这样的他,也讨厌这种强势的感觉。
桃喜的抵触让邵云的心一寸寸变得冰凉,可他依旧没有松开扼住手腕的力道。直到这股寒意爬满眼底,再也无处可去,他才幽幽直起身。
漆黑的床幔中,邵云瞋瞋的眸光显得格外醒目。桃喜一愣,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怯声道:“你做什么……”
可邵云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抿着唇,一动不动的望着桃喜,眼中尽是愤怒和郁然。他不明白她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难道真的被母亲料中,桃喜注定是要背叛自己的。
“云?”莫名的压迫感,让桃喜越来越觉得不安,她试探性的去牵他的手,可邵云放佛木雕泥塑了一般,毫无反应,只有眼中灼热的怒火还能证明他的存在。
微微战栗的素手,似乎透着对他的恐惧,邵云怒极反笑,猛然推开桃喜问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那么害怕,是又把我当作谁了?”
话音一落,桃喜顿觉语塞,本就压抑的气氛,让她更觉窒息。
“我的话是伤害了你?还是戳穿了你?别以为你什么事都不说,我就跟着什么都不知道!”这份窒息同样浸润着邵云的心,他蓦然扯开帷幔,势要将桃喜面上的神情看清,可入目的却是她一脸的苦楚,“他一回来,你就蠢蠢欲动了!故园之中,执手相看泪眼……深情一片你记得,难舍难分你也记得,可就是自己的身份记不得!这么多次了,我何时给过你委屈,又何时舍得给你难堪?可你呢,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如此伤我!”
“我只是见东厢房还没拆,就想过去看看,我也不知道邵文为什么会在那儿,刚好梁上的石头落下来……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桃喜略带慌乱的解释着。她知道自己的话很苍白,可她真的不想再把误会越演越深。
“你还想和他有什么?”邵云话音一沉,连带着面上也变得阴冷起来,“我曾经一直以为不依不挠的人是他,可我现在才明白,原来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是你!倘若你能安分守己,又何来别人的可乘之机!”
“我承认自己对他一直没有忘怀……”桃喜心中酸涩难掩,再多解释终成狡辩,而且邵云说的都对,自己实难回驳,只能低语道:“我……无颜以对,也无话可说!”
“这就是你一错再错后该给我的态度!你是管不住自己,还是我本该如此不堪?不堪到自己的妻子和小叔私相幽会,还要这番义正言辞,不知悔改!”邵云无奈的摇着头,眸中恨意四起,“桃喜……你来告诉我,到底是他太好,还是我这丈夫当的太不称职,让你这般的朝秦暮楚,这般的不知检点!”
“邵云……你是这么的好,好到即使是下辈子,我都不敢肖想能高攀你……而我,仅仅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耻辱而已……”桃喜被他严厉的话惊的不行,不觉出口的声音已变得哽咽,“这一切都是错误,你不该为了一个卑劣的我受尽流言,也不该委曲求全……”
“那我该如何?是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你和他**不清?还是干脆做个圣人,准了你俩光明正大?”这千般万般的好只会变成俩人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类似这样的托词,他怎么会听不出。邵云忽然定定的望着桃喜,心里一片死寂,“只要你说,我什么都肯为你做!”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不敢再对你承诺什么,我为自己每次的食言而感到可耻,可我真的需要时间去忘记,也很想去弥补……”邵云眼中的失望让她心痛不已,可桃喜却不知道,自己的局促和慌乱落到他的眼中竟成了躲闪,“而且今天我已经把话跟他说清了……我想我们再也不会……”
“不,误会的人是你!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给不了你无止尽的纵容,也做不到他那样的
‘不顾一切’……我会忍无可忍,更会恨!”邵云一把扯过垂着首的桃喜,她和邵文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已经把心中对别人的感情说的很直白了,直白到他的心似乎瞬间沉入了深潭底,竟是冰凉的连一丝一毫的心痛也感觉不到,“你要的时间是多长,恐怕我是等不了了!至于你说的再也不会,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信你!我对你一次次的信任,换来的并不是你的回心转意,而是无穷无尽的伤害……”
“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下一次,你又会背着我做出什么?而我,是否还要选择继续无条件的原谅你!事实上,在我心里,你已经不可原谅了……”邵云一瞬不瞬的盯着桃喜。果不其然,她正伤心的淌着清泪,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可他再也不会被她所骗。
话毕,邵云也不理会桃喜的震惊,只忽地松开手,淡漠的让人陌生,可他却像没事人一般径自躺下。
“真的不可原谅了吗?”过了许久,桃喜像是终于又恢复了呼吸。她忙不迭扳过邵云翻身朝里的脸,失声问道。可他却平静的阖着眼,看也不想看她。
不断潸落的泪水,一滴滴落在邵云的脸上。他扇动着睫毛,终是重新睁开了眼睑,而他却轻轻拂开桃喜的手,淡然启唇道:“你‘发乎情止乎礼’,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原谅你……不比我,与别人行了周公之礼,早已没了回旋之地,我才是那个真正不可原谅的人……所以你满心疲惫,所以你想离开我……”
“邵云!”桃喜手中一空,心里也跟着一空。顷刻之间,她想到了阿籽,这让她莫名的生出懊恼来,“我没有这样想,可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你不是没有想,而是你不该想……我和阿籽拜过天地,行过三礼,可你和他呢?算什么?苟且**,还是叔嫂乱仑?”邵云眸光幽幽,脸上却挂着浅浅的笑。他说的异常风轻云淡,但心里却被自己的话绞的生痛。他自知不该说这些难听的话来刺激桃喜,可他却无法克制自己一吐为快的畅然。
桃喜紧紧捂住了翕合的唇瓣,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邵云,到最后竟是连眼泪也停歇了流淌,只余哀恸在眼中闪烁,一片悲然。原来沉默寡言的他心里藏着这么多对自己的不堪,字字诛心,句句带血。她甚至开始怀疑他的爱究竟还剩下了多少,也许早已荡然无存,也许还留了可悲的一点点……
“阿籽对你一心一意,她能给的我给不了,你理应待她好……我无意折磨你和她,请你不要因为我,冷落了她,也不要因为我,错过了那么好的姑娘……”茫然间,她对着邵云凄楚一笑,声如哀鸣般低语道:“至于我,你放心……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踏出这个院子半步,更不会……”
在窗外而入的澄澄月华中,桃喜美若玉雨琼梨,似在凄风中素然摇曳,又似在苦雨里无助凋落……
“你的承诺我不想听……我和阿籽也无需你操心,我自是不会亏待了她,因为我最缺的就是这份一心一意,最需要的也是这份一心一意!”桃喜竟又开始将自己往外推了,于是还未等她说完,邵云已负气的翻过了身去。
桃喜最后哀哀的唤了他一声,见邵云只是一下埋首入被,便不再多语。待她隔了他远远躺下,心里早已完全空白,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沉沉的睡去,也许第二天醒来,就会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梦。
“你不用做的那么极端,这些话我也只对你仅此一次,你我都下不为例!”邵云似乎挣扎了很久,又黯然的启唇道。他很后悔自己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却忘了桃喜早已是他心底最痛的痛处,伤了她亦是伤了他自己。
桃喜不停收拢着手中的衾被,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木然的点了点头。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翻身去看邵云。
他沉静的侧躺着,并未转身,也未看她……原来他再也不会跟以前那样,在自己的身后默默注视……
第117回 噩雨骤风来
时至春末夏初,黄昏下,天光渐渐收拢,暮色微笼,一切都像是被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晓风习习,带着两侧的浓碧浅绿轻轻拂动,甚是恰意醉人……
邵云和阿籽拾步走在前头,而金珠翠灵俩人则随着桃喜一道,静默徐行,只远远跟着。
如今也不知为何,邵文日日早出晚归,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有时还经常连着几日不见人影。但事实上,他已将全部的家业交了出来。虽然很突然,可毕竟这些事容不得自己过问。
老爷一直都在病中,反反复复,尽是好了病,病了好,所以一家的重担只得落到了大房的身上,而邵云也无疑成了邵家的当家人。如此一来,桃喜跟邵云处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很多。即使俩人相对,他也时常独自沉默,或是黯然失神,他明明还无法释怀,可依旧固执的想要留在自己的身边,这让桃喜心里很不好受,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勉强的人。不过多数时间,邵云都是呆在阿籽那儿,他们现在已俨然成了一对真正的夫妻。
也许这就是感情的本质,不管是一见钟情也罢,是日久生情也罢,少不了的总是一份莫名的感动。而阿籽的默默守候和坚持不懈,终于在邵云的心里占去了一角。桃喜不想知道这一角到底是有多大,但倘若能换来他的安然幸福,即使是全部她也一样甘愿,何况……她也一直相信阿籽能给他更好的。
再入西院,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那些绚丽茂枝的艳桃本就没有瑛落溪泉的宁静,那就让它们随着岁月一同埋葬在往昔,也比过惹了一世尘泥纠葛的好。
想不到,经邵云这番修葺,昏幽冷清的桃园竟有了别样的仙境之感。两边的厢房成了听雨廊,环弧拔高而起,最后连与正堂。院中全为河渠,而且凿的颇深,只容一座青石廊桥遥遥相架,侧边另设一道荷叶形跳岩,蜿蜒环绕,直抵东首的石莲水埠。
桃喜站在月洞门前,静静凝望着院里的俩人,迈开的步子又幽幽的收了回来。
阿籽正饶有兴致的踏着跳岩,一格子又一格子的数着,还时不时的望向早已站在水埠边上的邵云,不知道嬉笑的说着什么。而邵云淡然伫立,除了回着阿籽的话,更多的是把目光投向远边……他这般静默玉立在石莲上,彩霞流金晕满周身,像极了羽化而去的嫡仙,桃喜局促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她很怕自己再匆匆一眼,他就会凭空消失。可她却不知道,他眼中悠远的目光,去也是她,回也是她,生生世世轮回不绝……
即使白日天明还会升起,可它对人间还是如此的留恋不舍。最后无奈落下,余光依旧烧红了西边的大片天空。
桃喜半眯着眼眸,木然的看了好一会。直到脚步声起,她才意识到四周早已一片漆黑。蓦然回首,那人并没有在灯火阑珊处,而是隐在暗中,让人看不清任何表情。只身边倚着的女子,一脸甜腻嫣然。
“大少爷,夫人让你赶紧过去幽兰居一趟……”岁冬的声音划破四周静谧。
桃喜恍惚回神,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不知是不是自己方才太过出神,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岁冬的到来。可还未等邵云开口,她已急急启唇问道:“为什么要去幽兰居?”
岁冬毕竟是老人了,可还是难掩面上的惊恐,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来带话,似乎还未给几个主子请安,即刻福身道:“回桃姨娘的话,三姨太没了……”
身旁的几人听了都是一惊,只有桃喜摇着头,满脸不可置信的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好好的怎么会没?”她忽然想到了邵文,急忙拉起岁冬的袖口问道:“二少爷呢,他人在不在府上?”
各种想法不停飞向邵云,然后相互缠绕交织,让他一时失去了思考能力,怎么也理不清头绪来。但心里还是为着桃喜的反应不自觉的一沉,还未等岁冬回答,他已吩咐道:“岁冬,你先回去禀告母亲,我们一会就过来。至于二少爷,赶紧派人去传话。”
“我随岁冬一道先过去……”桃喜未经思考,便丢下话转身疾速欲走,却被邵云一把拽住。
“事发突然,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你过去做什么?”桃喜的紧张和焦急本是于情于理,可自己的私心却让邵云心里很不舒服,“我先陪了你和阿籽回院里,等发丧了再过去。”
邵云面上的漠然,让桃喜怔怔的看了半饷。他还是原来那个谦和温良的他吗?难道就因为三姨太是邵文的亲娘,他就可以这样的冷漠。死者为大,他的成见未免也太深了,到这样的情况下,都要防着自己。
黑暗天际的尽头,毫无征兆的滚起了春雷。桃喜猛地一挣,仰着面,一字一顿道:“我去,是想见三姨太最后一面,是对她的尊重……并不是你心中所想!”
“大少爷……您要不先陪了桃喜姐姐去幽兰居吧!这天怕是要落大雨了。”阿籽见俩人似有闹僵之势,仓促上前,挡在了桃喜的面前,握住了邵云垂下的手,温言细语道:“阿籽先回院里去等你们的消息……”
风渐渐变大,眼看已夹了零星星的雨点子。可邵云却只沉沉的盯着几步之外的桃喜,默不作声。除了私心,他还担心她会被某些骇人的场面吓到。三姨太没的不寻常,这厢毫无准备的过去,她如此不知细心思虑,莫不是自己也像她一般心无周全?可她却好,浑然不觉自己的用心良苦也罢,竟是还要一味认定他的小人之心。
“你送阿籽回去,我现在过去幽兰居等你……”桃喜看了一眼俩人紧紧牵在一块的手,颓然别开眼。何时他变得如此意气用事,此时此刻竟还执拗着与自己对峙。误会也罢,多想也罢,这趟幽兰居她是去定了。
话音未落,邵云已如一阵风般,带了阿籽从她的面前拂过。直到清苦的味道荡然无存,桃喜空了的心顿觉密密麻麻的抽痛起来。她疾速朝金珠使了个眼色,二话不说便朝了邵云相反的方向往幽兰居赶去。
行至半道,大雨伴着雷声,倾盆而落。只一下就湿透了桃喜的春衫,金珠见了,忙不迭提醒道:“桃娘,这样去恐怕不合礼数……”
桃喜闻声停下了脚步,望着前头大敞院门的幽兰居,眼中竟是茫然一片。院深处灯火通明,可笼在雨色中,却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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