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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桃年-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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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黑泽彦川双手举起酒杯,礼貌额首道,“能和邵家合作,我很荣幸!前次,隐瞒了身份,请多多包涵!”
“哪里的话!能为您做的只是举手之劳,这些本该是我先说给黑泽先生听的,却被您抢了先,真是见笑了……”邵文再次举起杯,与他轻轻一碰。
“中国的文化让人感兴趣,《山居雪霁图》,我很喜欢!”黑泽彦川唇角轻扬,终于进入了正题,“邵家生意很大,为什么江厦码头产业不多?”
“看来我与黑泽先生在古玩上还算同道之人,今日也为您备了份薄礼,还望能笑纳……”邵文眼中满是笑意,心里却不停的计量着。这黑泽彦川才刚与自己合作不久,一厢又开始找起了下家,不过也是,日本人在他的印象中一直是贪得无厌的,明明蛮夷荒岛,略懂中文,便在他面前自称礼仪,真是可笑至极,泱泱承载的文明岂是他一句感兴趣能涵盖罗列的?只是,那“下家”恐怕他再本事,也寻不到正主,因为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同一个地方,如此神秘,看来和前朝清室脱不了干系。
“至于这产业的多少,我还真得归家详尽的问问家父!”邵文略带惭愧的一笑,“晚辈不比黑泽先生能独揽大局,说来也真是惭愧,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能有几个是离了父辈先祖的荫护,依旧可以独树一帜的?”
“中国人喜欢自谦,处下!我看二少爷,就是其中一个!”黑泽彦川面上一派肃然,笑意却不减,“我的中国友人,也需要码头!不过不影响你我的任何合作!”
“需要那剩下的四分之三?”邵文似是疑惑的问着。
“是!”黑泽彦川面不改色,轻点下巴继续道:“他是外乡人!”
邵文心中嗤笑不已,恐怕这外乡人又是他自己吧!过了半饷,才缓缓启唇道:“也难怪黑泽先生要帮您的友人寻那剩下的拥有人,实话说吧,邵家那小小的四分之一有时连自家的生意也应付不过来,我也一直想与那人合作,只是……苦于找不到正主罢了!”
“噢?这样!”黑泽彦川虽然面上带了难色,可依旧平静的盯着眼前的邵文。他想从他的眼中看到端倪,却发现除了一片坦诚和微醺之色外,丝毫不见其他。
“想不到这酒后劲还挺大……若晚辈再不告辞,恐怕是要在黑泽先生面前失态了!”邵文别开黑泽彦川的凝视,似是欣赏般的环视着还算雅致的摆设,只头顶三盏提灯晕开的赤橙光亮让他有刹那的恍惚,他自失一笑,莫不是真醉了。
黑泽彦川含笑会意,朝了门外徐徐拊掌。须臾之间,一个着了浅粉绯樱色留袖和服的女人缓缓移开门,小步踱了进来,手中端的翠竹茶具只一摆上矮桌,便已正座下身,双手靠拢膝前,上身倾伏面近贴地行了一礼。
“非常感谢黑泽先生的盛情款待……虽然我不并知晓那产业的真正拥有者是何人,可与他们的负责人还算相熟,至于您友人的需要,晚辈定会极尽全力,鼎力去办!”邵文淡淡瞟了一眼身旁的女人,端正了坐姿,顿觉双腿已酸麻的不行,只想快些离了这里。
“请先用茶,日本玉露!”黑泽彦川轻笑摆手,随后垂首微微鞠了一躬,正色道:“我替友人先谢谢你!”
邵文也忙不迭的跟了他回礼,再抬首时,已接过了女人递来的茶杯,只一眼,便让他有片刻的失神。那垂着的面竟有七八分像桃喜,特别是那双眸子……
黑泽彦川不着痕迹的注视着他,勾唇浅笑。
“不打扰黑泽先生了!晚辈告辞……”邵文轻尝一口,便恭敬的放下了茶杯,款款起身,唤了门外的秦名,再次鞠躬行礼。
黑泽彦川利索的额了额首,也未留他,只是带了几个随人,将邵文送出酒馆。
邵文即刻让人奉上一只锦盒,这次里面装的是一尊前明的白玉观音,虽然自己爱不释手,不过用它来换个合作人,他连眼都不曾眨一下。已踱到马车边上的他,却又回身望了一眼那个立在人后的日本女人。
跟在身侧的秦名不明所以的随了他的目光朝身后看去,随以,微微一愣。两人确实很像,就连神情举止也是……
“回去。”邵文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展颜清绝一笑,便提步跨上了车厢。
“回哪?”却见秦名撩起车帘子,沉默的站在车外问道,他素来冷漠,对了邵文亦是一派面无表情。
时夜天色早已漆黑,墨色四合,星光疏落闪闪,夜风徐徐暖暖……
邵文怔了许久,终于沉声道:“当然是银行!”话音未落,秦名已将手中的帷帘放下。
车毂徐徐转动……仰身靠在车厢内的邵文,忽觉头疼的厉害。夜夜宿在外头,虽然一样舒适,可这种有家不想归,有家归不得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什么事!”刚掩上办公房的门,还未斟满手中的酒杯,邵文便被叩门声扰的心下一阵烦乱。
来人是传话的伙计,他立在门边,急忙回道:“少爷,那个……那个二少奶奶来了!”
邵文一脸的不耐烦,不加思索道:“说我不在,打发了她走!”
“这……”伙计垂着手,为难的望着他,二少爷前脚进,二少奶奶后脚就跟着来了,这可是要如何打发了她走?
可邵文却不再搭理,径自拎了酒壶,重重闭了房门。沉身坐下,随手熄了屋里的灯,竟是连杯子也省了。直到壶中的酒所剩无几,那种深刻的沉闷感一直笼在心头。
只手一掼,瓷壶碎了一地……
第107回 此毒名福寿
黑暗中,房内的摆设连着整个屋子似乎都在天旋地转的晃动着……
邵文垂首倚坐在桌案前,显然已醉的不轻。他半眯着眼睑,木愣的望着一角,眼前全然都是满脸凄楚的桃喜,和她眸中的邵云。
方才的伙计果然没有拦住冯青澜,幸得自己已将房门反锁,她才没能进来。一番歇斯底里过后,她也只得黯然离去,而这一切在她坐完月子后,似乎已连着持续了好多天。可她越是这般,邵文的心里便越厌恶,他甚至都生了一辈子不见她的心。想来冯青澜还是不明白,她和他之间已经结束了,只要她不找上自己,不管是一个红昌也罢,亦或是别的什么人,邵文都无所谓。
忽闻门外三下短促的叩门声,邵文恍惚的站起身来,却一个不稳,撞倒了桌案边的落地花瓶。
瓷器破碎的声音让秦名面色一凌,又急急的扣了三声,而房门却在此时敞了开来。他迅速的踱进屋,点了灯后才发现醉醺醺的邵文依旧斜靠在门边,地上除了被打碎的花瓶还有溅了一毯的残酒,浓烈的酒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邵文反应有点迟钝,过了半饷才转过身来问道:“秦名,什么事?”
“第一批货到了!”秦名看着邵文,平静的回道。
邵文一下清醒了不少,眉头一蹙,低声问道:“送去了?”
“是!我亲自押送!”秦民一额首,遽然转身,打算退出办公房,却被邵文喊住。
“我过去瞧瞧!”邵文一手系着襟扣,一手端起几案上的茶盏,猛地灌了几口凉水,“顺便把你的人都带上……”他的步履显得有点跌跌撞撞,还未跨出房门,已被秦名拦了下来。
“我带人过去,你不必亲自去!”秦名的面上隐隐可见担忧,邵文甚少喝的这么醉,想来定是见了那个日本女人,想起了桃喜。心下无声的叹了一气,不明白他这样的人也会被情所困。
邵文忽然长眉一扬,拍了拍秦名的肩胛,戏谑道:“想不到……冷面的你也会心疼人?我是何其有幸!”
秦名似乎有点恼怒,只冷冷的拂去邵文的手,先他一步跨出了房门。
含笑望着秦名遽步的身影,邵文也跟了出去,却被门槛绊了一脚,这让他脸上的笑意更甚,怪不得不让他去,自己竟是连路都走不稳了。
邵文与秦名并不是主仆,他们很早就相识,准确来讲是幼时的玩伴。他的父亲原是光绪年间的武状元,所以少时的秦名便去了京城。所谓虎父无犬子,秦名从小就能文能武,只是性子冷的很,不过与邵文却很是投缘。不想,在邵文游学时俩人又碰到了一块,当时的他家道中落,不免一家落了牢狱,幸得他爹留下的一队建武军亲信保着他这个独子脱了身,又有庆亲王从中打点,所以秦名算是恢复了自由身。从此他就跟在邵文的身边,甘当影子,还随了邵文一同回了府里。其实,在心里,邵文一直当他是自家兄弟,也是自己唯一一个可以对着说任何话的人……
一路走过,两侧尽是花门柳户。翠帷灯红,明暗错落;香脂浓粉,若有若无;倚门卖笑的花月之身,围着猥琐笑意的男人,好不热闹……邵文目不斜视,身旁紧紧跟了秦名,径直踱向烟花长街的最深处,莳花楼。夜来太多人跟随显得过于招摇,所以他只带了秦名从正大门而入,其余的一干人都伺机伏在后街巷口的隐蔽之处。
莳花楼是秦名的产业,但是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当时提议将货置于这风尘之地作为附加服务的人也是秦名,虽然现下抽**已经成了一种时风,可邵家毕竟是做正当生意的,他不愿坏了邵文的名声,哪怕这一切已成合法。而这么一来,反倒一举两得。
刚一倾身跨入大门,老bao便带了几个粉光脂艳的妖娆女子殷勤的迎了上来。众人一瞧见邵文这般翩翩清俊,眼中霎时冒起了光。夜风甚寒,邵文早已醒了酒,可眉眼慵懒,面上依旧泛着浅浅的酡红,此番情景像足了留恋花街柳巷的滥情公子,这让立在一旁的秦名忍不住低低一笑。
他的笑声即刻引起了老bao的注意,乍一看便认出了秦名,面上神色忙一敛,已急急挥退了身后的莺莺雀雀,将俩人让进了里厅。
秦名心知邵文厌恶这种地方,赶紧加急了脚下的步子,却发现他眸中恍惚,毫无往日里的清冷,似乎被堂内的浮华红尘迷蒙了心智。
冷不防间,一个花枝招展,薄纱勉强遮体的女人与邵文撞了满怀。邵文的一脸皮相让这烟花贱质一下愣住,她竟也会满面纯情,假意羞怯的朝他递去秋波。可让秦名更加意外的是邵文也不恼,居然勾着女人的下巴,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
秦名疾速踅身而回,冷然擒住邵文怀里的女人,一把推了出去,一言不发的继续往里进。
所有的货已被秦名安放在莳花楼废弃的后院内,在穿过幽深昏暗的长廊时,忽听邵文嗤笑出口道:“难怪都爱来这烟花地,果然qing楼好梦……一个个风情万种,柔情满怀,偎香倚玉,好不畅快!”
“再好也难赋你的深情。”秦名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只淡淡一句就将他的话全部挡了回去。虽然自己并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可邵文有时候的所作所为太过荒唐,荒唐到秦名都诧异惊叹。而如今,人也不盯了,家也不归了,除了回避着自己的媳妇,还要躲着别人的媳妇。今晚又频频失态,指不定又受了什么刺激。
邵文面色蓦地一沉,负气越过秦名。真后悔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满腹心事,那眼中隐晦的同情,让邵文的心里更加郁然。
秦名虽知失言,也未再搭理他。随手取过藏在袖中的钥匙,拾阶而下,劲步生风,已快了邵文来到后院。只一下,铜锁就被他启开,俩人只点一灯,便匆匆迈进落满尘灰的破旧明堂。
邵文立在一旁,看着秦名执了烛火,将堂内的木箱一一揭开。他忙不迭就着一个箱子,俯身往里瞧,只见牛皮纸严实包裹的**,四方成块,被整齐的堆垛撂起,似有一股难闻的气味隐隐而来。
秦名此时已执了一块,展开包纸,来到邵文的跟前,沉声道:“都是精制的熟货!”
邵文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手掌里的棕色膏状物,狐疑道:“你如何也懂此道?”
“京城达官贵族,哪门哪户家里没个抽**的……”见邵文捂鼻避开了几步,秦名立即收拢了纸包,将那**丢回了木箱。
察觉到秦名飘忽沉闷的目光,邵文的心中更加纳闷,不觉近身启唇道:“你好像有难言之隐?”
秦名瞬间将眼别的很远,透着混沌的夜色,似是落到了苍穹的最深处。许久过后,才幽幽道来:“我娘平日里就跟了几个诰命夫人抽这**,落狱后断了供给,犯了瘾,活活抽搐猝死的……”
“秦名!我……”邵文迟疑的抬起手,想要安慰般的拍拍秦名的肩头,却猛然在半空攥成了拳,无力的垂下了手。
他当然知道**害人匪浅,他也说过自己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断然不会去碰它们。可为了换回桃喜的安然,他只得先开口答应了冯中泽开出的条件。否则冯青澜真的豁出了名声,也要同自己撕破脸,到时便再也不好收场了。而至少现在有冯中泽的保证,冯青澜即使再不甘,也只得乖乖放了桃喜。
母亲,多么美好的一个名词。即使自己从未拥有,可那种拳拳的护犊之情他却从邵云的身上见过许多。直到现在他才知道,秦名的母亲是死于**的。那番对大烟的仇恨应该很深才是,可秦名竟还帮着自己出谋划策,这让邵文的心里升起了沉重的愧疚感来。
正当他还陷在自己的思量中时,秦名已一脸漠然的转身,对着邵文沉静道:“你不是一直想摆脱冯家吗?这无疑是个好机会!”
邵文沉沉的望着秦名,抿唇不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照着**的吸金速度,不出数月他和秦名便有能力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连带着银行的储备问题也能跟着解决。只是邵文自始自终也不明白,秦名这般无怨无悔的跟在自己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替全家复仇?可清王朝已经覆灭了,这满腔的仇恨又要如何去报?
“你先回去,下半夜,我再让人进来。”直到邵文跟着他出了堂门,秦名又利索的落上锁,取过备用的钥匙递给邵文,“等下一批货一到,咱们便开始行动!”
邵文额了额首,按着原来的路,抬步往外出,一边低语道:“这里就全全交给你了,这几天,我得去寻个人……”
可他刚迈了几步,却被秦名从身后唤住,“这儿有偏门……若还从那过,我怕你今晚会留宿在此,到时悔不当初!”
邵文一怔,忽地扯了扯唇角,可是想笑,却又怎么也笑不出来……心底尽是苦涩,悔不当初?他早已悔不当初……
人生原来就是如此,明知越离越远,却还要不停的前行,即使到死,依旧回不了头……
第108回 疑云心头起
邵政民的病时好时坏,邵文只是匆匆来看过几次,又匆匆的回了银行,一刻也没有在家里多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小心碰见了邵云。
还未迈出院子,便见邵云提着藤篮长身而来。邵文一时忘记了动作,一味垂首而立。而邵云俨然无睹他的存在,面上一片疏离,连照面也未打,已款款从他身旁掠过,清雅依旧,却似苍白憔悴了不少。
邵文抿了抿唇,竟是一句话也未敢出口,所有的自负尽在桃喜的一句“我不能跟你走”中殆尽,可他却一直念着她。明知邵云并不会为难她,但他的心里总不能踏实,而他亦不敢亲眼去见她。如此的矛盾退缩,似乎越来越不像原本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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