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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桃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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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
满腔凄然化为山雨,落满涧溪泉里,随风悠悠东逝,山谷之间顿时纵起一道万丈霓虹……
第72回 尔愿得遂否
“啪……”清脆的一声,响彻在宽阔的名堂内,四周一片死灰的寂静,只能听到回音短促而又快速的再次传进耳膜。
阿籽一手捂着侧脸,默默的低垂着脑袋。梅子色的秀禾装裙,衬的她肤色更加莹白光亮,还算清秀的眉目看上去另有一番平和的韵味。衣襟上的大朵银线秋菊,张扬的盛开着,不知不觉中,阿籽的身上已透出了初为人妇的娇媚神态来。
李夫人阴沉着一张脸,肃穆的盯着眼前的阿籽,不发一言。在这种严肃气势的压迫下,发髻上斜堕着的松石鎏金簪随着阿籽的屈膝,划开一道半弧。深碧光华轻晃摇摆之间,阿籽已直直的跪在了李夫人的面前,诺诺战粟,不敢抬头去看她那冷若冰霜的目光。
“母亲,事情都过去了,我看……”邵云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茶盏,他脸色并不好看,唇色潦白,一开口就开始轻轻咳嗽起来。
那日请了孙先生过来看,却不想大半个月都没见好转,终于还是没有瞒过母亲,索性是将自己移到了她的院里休养。知道了来龙去脉的李夫人更是大发雷霆,她终是无法宽恕阿籽,还顺带着桃喜,一并喊了过来训话。
一来二去,自己竟是那么多时日没有见到桃喜了。邵云知道,并不是没有机会见面,只是害怕触碰心里那份不能言语的伤痛,只要一想到她,他就莫名的变得恐惧,还有……深深的自责。而她居然也一次没来找过他,这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望着一进明堂的桃喜,莲步款款朝他而来,邵云紧张的手心也沁出薄薄的汗来,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脸上的憔悴苍白。连日来的雨天,融了冰凌,化了残雪,却无法淌去他心里对她强烈的牵挂。她是否受了寒,是否身子又不适了,是否……可她只是对自己匆匆一瞥,看不出悲喜,看不到落寞。难道只是这么几天她便对自己断了念想,了了记挂?邵云帮桃喜找了无数的理由,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可到头来,只换得愁云怅然,原来自己为难自己才是最可悲的。
桃喜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出门了,她只从金珠那里得知邵云病了,被大夫人接了去。邵云和阿籽的事情她并不知情,也不明白大夫人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阿籽这般跪在大夫人的面前,让桃喜的心里猛然一紧,难道邵云的病和阿籽有关,可她却怎么也猜不出个中的缘由来。
李夫人严厉的眼神,同样冰冷的刺到了桃喜的身上,让她如坐针毡,她急忙随着阿籽的动作站起身来,来到两人的身旁站定。不其然间和邵云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他眼中的凄然哀伤让她慌乱的别开眼去。邵云他这是在怨恨自己吗?心里的酸楚再也控制不住,如蘸满墨的毫,在洁白的宣纸上踟蹰了许久,终于满满的洇上。墨黑又凝重,像是再也收不了势,不停的蔓延开去。
知道他又病了,桃喜还是同以往一般心急如焚,痛心难耐。只是她也一样病了,病了好久好久,刺骨的寒冷连着心从那晚雪夜开始再也没有停歇过。她躲在自己的屋里,不闻不问,只是机械的喝着苦涩的汤药,是否这样不断的重复才能融化硌在心中的寒冰。浑浑噩噩的醒来,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空了的床榻,让她不断的噩梦连连,而出现最多的是两个**在一起的身躯,最后是那双幽幽闪闪的眸子,时而深情无限,时而阴鸷逼人,每每念及,触动心扉,痛入骨髓。
邵云不来,她亦不往,也许他也迈不出那一步,而自己却更怕再错一次,不敢再去打扰,只能让心伤的时光慢慢死去。
李夫人并没有理会儿子的话,早已怒不可遏的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阿籽,顺带狠狠的剐了桃喜一眼,厉声道:“一个个都是我的好儿媳!真是叫我省心!”
桃喜心中一凛,扑通一下跪在了阿籽的身侧,脸上不自禁吃痛的表情被她立刻敛去,桃喜仰起头,迎着大夫人锐利的目光,替阿籽求情道:“娘,不管阿籽做错了什么,总是无心的,请您念及她的一份真心上,不要责难她了。”
云鬓轻绾,不见一支发簪,一朵珠花,像是仓促而来,是否也打算匆促而去。她似乎清减了许多,艾青的身姿更显纤细柔弱。青石铺就的地面冰冷坚硬,邵云再也按捺不住,搁下茶盏,站起身来,“母亲,有什么话大可坐下来好好说,这样跪着……”
“云儿,你再这般袒护,她们真是要无法无天了。”李夫人叹了口气,看向儿子的眼神柔和了许多,“让她们跪着。”
“娘,我知错了,要罚要跪就让我一个人来受吧,桃喜姐姐没有错,您让她起来吧,她的身子受不住。”阿籽满怀愧疚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桃喜,又怯怯的抬起头去看大夫人,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一圈。
“知错了?真不知道这样龌蹉的事情是谁教唆你做的,还是你骨子里就是这么的污秽,我真是想起来就觉得恶心!”李夫人不可抑止的扬起手,直指阿籽的面上。
“娘,别打阿籽了。她年少不懂事,您消消气,不要跟她一般计较了。”桃喜眼见一巴掌又要落到阿籽的脸上,眼疾手快的拖住了李夫人的手弯,硬是拦了下来。
“还有你!我是怎么劝导你的,你到底有多少能听的进去,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一直霸着云儿,所以她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李夫人调转身来,一脸愤懑,连扬起的手都被气的微微发抖,“你知不知道这是在要我儿子的命!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有多痛。”
“什么!”桃喜一时无法思考,不明白阿籽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居然能要了邵云的命,她回身诧异的望着站在身后的邵云,可他却不停的躲闪着她的目光,面上早失了淡然,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转回身看向阿籽,她酡红的脸颊像是喝醉了酒,慌乱又窘迫的低埋着头。两人皆是如此,桃喜只能把满眼的疑惑投向大夫人。
李夫人眼中的怒火愈演愈烈,桃喜甚至能感觉到炎炎的烈焰已喷射到了她的面上。冷不防间,桃喜的手被大力的甩开,让促手不及的她一下摔在了地上,还未直起身来,就听到大夫人的疾声再次响起:“你大可不必这样看着我,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她自个儿大声的说出来,真是下作之极!”
“阿籽,你是做了什么?把娘气成这个样子!”桃喜急急的支起身来,并没有顾到邵云俯身想去搀扶他的手,而他颓然的收回手,垂着头退后了几步。
阿籽紧抿着嘴,下唇咬上的一排白色牙印已清晰可见,她羞愧难当的看着桃喜,连耳垂都一并赤红,可她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摇着头。
桃喜心下一片急躁,一把攥住了阿籽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你说啊!你到底对大少爷做了什么!”
“我……我说不出口!”阿籽带着哭腔,看过去似乎极度的委屈,眼泪止不住的唰唰往下掉。她突然膝行到李夫人的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哽咽道:“娘,求您原谅我这次吧,我已经知道错了。是我一时糊涂,下次再也不敢了,娘……”
李夫人瞟了阿籽一眼,目光像是在看一只僵死的爬虫,她厌恶的退到堂首坐了下来,声音格外的阴郁凛冽,“你既然敢这么做,还怕不敢把你那些下贱的行当说出来吗?现在说不出口了,现在知道要脸了,你做那些龌蹉事的时候已经是不要脸了,你给我仔仔细细的说清楚,我到是要看看,你是怎么的一时糊涂!”
阿籽无法,再次抬起头时,桃喜看到她的额上已青紫一片,凄楚的模样让桃喜不愿再去勉强她。她正回过头去寻邵云,求助般的唤着他,“大少爷……”
“母亲,够了!您不要再逼她了。”邵云疾步来到阿籽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阿籽哀哀的眼神,让他心里很不好受,这样的事怎可让桃喜知道,他甚是烦闷的盯着李夫人道:“您这样逼迫她,就是在逼孩儿,原本我和她就是夫妻,何来龌蹉不龌蹉,您这不是给我难堪,让我无地自容吗?”
“云儿!要不是前些日子调理的好,她可是要把你害惨了。她居然能给你吃这种下三滥的药……”手掌重重的击在了一旁的几案上,李夫人激动的站起身来,想不到邵云为了帮阿籽说话,竟然如此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
“母亲不要再说了,一切到此为止吧。孩儿是知情的,也有错。以后我们不会再如此乱来了,请您不要再追求了,不要再为难阿籽了。”邵云眼中的哀求如此明显,李夫人怎么会感觉不到。
“下不为例!再让我发现你做出伤害云儿的事,立刻给我滚出邵府。”李夫人依旧愤怒,但是浑身的气焰早已被邵云的眼神浇灭。
阿籽忙不迭的点着头,早已被吓的没了声音,只是嘤嘤的哭着。邵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忽然发现桃喜仍然跪坐在冰凉的地上,黑瞋瞋的眸子茫然的望过来。惝恍间,阿籽已紧紧的偎在了他的怀中。
李夫人搁下话后拂袖离去,不知何时,偌大的明堂内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阿籽低低的哭泣声不断的抽动着桃喜的心,一下连着一下,她甚至幻想下一秒自己就能失去知觉,可是每一次都能在她的心上剜成一个窟窿。那一夜大雪,两人如此的放浪形骸,连门都忘了带上。桃喜一下子明白了何为下三滥的药,何为龌蹉的行当,何为下作的事情,可万万没想到是,邵云竟然知情。
天旋地转的刹那,邵云终于放开了阿籽,朝她走来。桃喜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邵云,他还是他,谦谦如玉,淡淡如水。可他又不再是他,竟然能如此放纵自己,竟然能由着阿籽胡来。
邵云急忙揽住桃喜,她眼中的复杂让他惶恐不安,她这是猜到了什么,她又会如何看他,“桃喜,你听我说……”
话未及出口,桃喜已经挣开了他的怀抱,不住的后退。积蓄已久的苦楚汹涌而至,她竟不能自己的干呕起来。
见她如此,邵云蓦地捂住了胸口,她的厌恶,她的嫌弃让好不容易结痂的心伤又被啃噬开来,鲜血正在汩汩的往外流。他踉跄了几步,还是被惊慌赶来的阿籽给扶住了。
过了好半响,桃喜终于止住了那份悸动,徐徐的踱到邵云的跟前,轻轻的道:“云,你好好在娘这修养,我就先回去了。”
“桃喜姐姐,你不要怪大少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阿籽期期艾艾的拉住了桃喜的手,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桃喜背对着两人,深深吸了口气。再转身时,嘴角上已经绽开了温柔如昔的笑颜,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着邵云时,脸上的笑容能和心中的酸楚合二为一,可是不管如何她还是做到了。她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并排站着的两人,桃喜有霎那的恍惚,终还是把阿籽的手交到了邵云的手中,平静的说道:“能看着你们携手,一直都是我的心愿。今天终于实现了,我怎么会忍心怪你,别傻了。”话音刚落,便径直往堂外而去。
“桃喜!”邵云黯然低唤,猝然松开阿籽的手,跟了桃喜几步,终是不敢去拦她,她竟是一眼都不愿再看他了。
忧伤的呼唤并没有让桃喜停下脚步,她轻轻的走出明堂,走出他的视线,直到堂门被沉沉的带上,邵云的心门也随之被重重的带上。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心里荒芜一片……横空而至的茫茫汪洋似要硬生生的阻隔在两人之间,桃喜在另一头,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蹁跹远去。
第73回 心若珍珠落
袁世凯复辟惨败落幕,一场沸沸扬扬的闹剧终于结束。北洋军阀内部已分崩离析,相继宣布了独立,局势变的更加动荡不安。不管是一句无奈的“我儿误我”,还是觊觎皇权的极度渴望,这位众叛亲离的倒行逆施者终落得丧家之犬的下场,自食了其果。
外头如此大的消息都是桃喜从金珠的口中得知的,而她对这一切也是一耳进一耳出,听过也未放在心上,天下大事似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月沉吟,人憔悴……
桃喜硬是将自己又关了好些天,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日子。每每对着夜半鸦青无月的天际时,桃喜都会想起过往的种种。其实一切都还在眼前,可总觉得已经杳杳远去一般。但是思虑的时间长了,她又忽然变的不明白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在这种问题上苦苦纠结。
没有邵云的日子她是这般的难以入眠,明明已是困倦万分,却只能眼睁睁的盼着天明,原来潜移默化间,自己竟已如此的离不开他。习惯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她到现在才真真的体会到。怕想到他和阿籽的种种,怕见到他和阿籽靠在一块的身影,可桃喜最怕的还是见不到他,但邵云却是再也没有踏进过原本只属于他和桃喜的偏院。这番想见又不敢见的伤痛,最是磨人。这并不是一种重创后的瞬间疼痛,而是心被一寸一寸腐蚀的煎熬,连痂都结不起来。不管多么寒,桃喜竟是再也没让金珠烧过炉子,可依旧安然的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冰冷孤独的夜晚。
待金珠端着吃食进屋时,她正静坐在梳妆镜前发呆,身上只穿了单薄的竹白色寝衣,外头的披风还是自己临走时为她罩上的。一头如云的乌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用海蓝色珍珠镶成夏花的鎏金簪,桃姨娘一次也没戴过,她似乎不喜欢那颜色。不知为何今天被她给取了出来,执在手中,只稍再松一下力道,便会落地。
金珠轻轻的将手中的木托几摆到八仙桌上,才发现晨起给她备的几碟早餐,还是原封不动的搁在那里,一动未动。病了半月,又连着这些天食无味,寝不眠的,整个人早已瘦的脱了形。嫣然的艳桃还未开败,却在悄然无息中失了明丽的颜色。
“您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金珠见着这样的桃喜,心疼不已,可又不知如何去劝,毕竟她只是个下人。
桃喜被镜中忽然出现的人影唬了一跳,手中的发簪应声落地。嵌在簪首上的一颗珍珠被坚硬的地面磕落,轻弹了几下,最后骨溜溜的闪着深海般的光泽,往桌角边滚去。
金珠急忙俯身将发簪和掉了的珠子一并拾起,一脸的叹息,“桃娘,都怨我,好好的一支簪子就这么摔了。”
桃喜愣愣出神的看着那枚珍珠,它正安静的躺在金珠的手中,早失了刚才滚落时的粲然,只余下一片黯淡。而那支残缺的鎏金夏花,像被人生生的扯去了一瓣,似乎还在不停的淌着花汁。无非不过是她不适合的东西,碎了也就碎了,可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凄楚了一下,不管怎样,总是邵云给自己的,它怎么能如此脆弱不堪。
“桃娘,只是掉了颗珠子,下次我出门时,让师傅给补补。”桃喜脸上的失落一览无余,金珠更觉歉疚的说道。
“没事,金珠你不必在意,是我自己不小心,反正我也不用,只是随手拿来看看。”桃喜的目光柔和安静,微弱的笑容一闪而过,“收起来吧。”
“是。”簪子原本是一对,金珠怕她触物伤情,立刻将东西连带着另一支一并收进了不用的妆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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