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那片蓝-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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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揉揉疼痛的额角。
　　我就真的能够保证下场比赛不输掉吗？万一……剧情在下场比赛出现了变化怎么办？万一乾输给柳莲二怎么办？毕竟……乾与柳的比赛是7…6的险胜啊……
　　若是我插手了……
　　思绪矛盾地撞击缠绕起来，我苦恼地沉默。
　　那么，乾所有的潜能自然不能顺利激发，那样……岂不是为了进入全国大赛而害了他？而若现在无法激发的他的潜能，进入全国大赛之后，或许乾更会强烈地依靠数据来赢得比赛，那样……
　　岂不是更糟糕了吗？
　　
　　兹……
　　忽然，一只网球袋被放到我身旁的位置上，我转头看去，只见乾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翻出笔记本仔细地翻看了许久，才轻轻地放了回去。
　　我略微惊讶地看向他。
　　“这样一来，青学就不能再输了……”
　　乾低声喃喃着，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又仿佛是在对我说些什么，淡淡微笑：
　　“放心吧，小果部长。我，不会再输了。”
　　“乾前辈——”
　　喉咙里有什么堵塞着，我迟疑了许久，正准备对他说些什么，只见乾已经拿起了球拍，直径向球场入口走去。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呢！”
　　桃城懊恼地看向球场，一屁股沮丧地坐在我旁边。
　　“……这样下去，真的打不下去了呢喵……”英二也心急了起来，四处观望着，随后吃惊地低呼，“诶？！小不点儿竟然不在诶！怎么可以这样？！”
　　
　　我僵住。
　　呆呆地看着暴跳如雷的英二，以及有些疑惑的桃城，随后又去看不二，忽然发现他的神色僵硬了起来。
　　
　　“我去找他。”
　　站起身，我转身向场外走去。
　　“可是——”
　　桃城犹豫地看向我，又小心翼翼地斜眼看了看不二。
　　
　　我顺着他的眸光望去，凝视着不二微僵而若有所思的神情，轻轻地笑了，然而心口处却苦涩而酸痛：
　　“我很快就会回来。”

再走回头路

　　丝丝云雾环绕于天际。
　　头顶上的树叶散出细碎的“沙沙”声，伴随着点点筛落的金芒。
　　
　　缓缓地在树林里渡步着，我正思索着爱看比赛的龙马去了哪里、是否跑到哪里买饮料偷懒等等问题，又心慌地担心乾的单打赛到底有没有问题、要是输掉了怎么办……
　　脑中的思绪乱成一团。
　　我停住了脚步。
　　在林荫道上矛盾地徘徊——或许……还是回去看看正选们比较好吧！毕竟现在的青学面临着很大的危机，而偏偏这个时候我还要离开……
　　
　　正想着。
　　树叶的响声有些凌乱。
　　
　　我警觉地抬起头——猛地发现龙马正站在饮料贩卖机前，似乎是刚刚买完饮料，心里不由得舒了口气，正想上前叫他回去时——
　　小榆。
　　胸口隐隐地有股窒息的感觉，虽然自己早已料到小榆肯定会在决赛时为龙马来加油，但是手指却不由自主地蜷缩了起来，原先准备好要对龙马说的话也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知道什么时候。
　　小榆竟然在从轻井泽回来以后剪了头发。原先梳成马尾辫的黑发被剪成了齐肩清爽的短发，细绒绒的，在清晨的阳光下微微飞舞了起来，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
　　她正轻轻地和龙马说了些什么。
　　风声有些大。
　　我什么都听不清楚，却只见龙马的脸色有些难看，而小榆黑色的眼珠也隐隐带着一抹黯淡，手指紧紧地在裙边篡成拳头。
　　
　　比赛是最重要的，秋木果。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示意自己清醒起来。身躯稍微放松了些，我迈开脚步向龙马与小榆的方向走去。
　　
　　嚓……嚓……
　　
　　仿佛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
　　又仿佛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敏感地发现龙马的脊背竟突然之间僵硬而挺直了起来！他的手指紧绷了一下，好像是在犹豫着，我惊怔地停下脚步——
　　
　　咣——！
　　
　　芬达罐猛地落在了地上，溅出一地淡紫色的痕迹！
　　看到了我的身影，小榆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刚想要说什么，却被龙马猛然拉近，身躯愣愣地撞在他的肩膀上——
　　我屏息住，手心沁出丝丝冷汗，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冰冷地凝固……
　　他缓慢地俯下身。
　　眼角的余光隐隐瞥见了我身影，却只是匆匆的，随后旁若无人地继续靠近一脸惊呆的小榆——
　　是要在我面前明目张胆的接吻来示威、报复了吗……？
　　呼吸逐渐消失，仿佛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然而难以附加的心痛却让我猛地合上眼皮，侧过头去……
　　
　　树叶恼人地作响。
　　阳光温暖地照射下来。
　　
　　都结束了吧……
　　我微颤地想着。
　　但，即使结束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才可以呢……
　　
　　“不要——！”
　　一阵突兀的喊声打破了林荫间的死寂，清脆的嗓音仿若一串铃声，让我的眼皮不可置信地弹跳了起来——
　　小榆使劲推开龙马，眼底有慌乱的神情，促使着她的嗓音微颤了起来：
　　“不要……龙马……”
　　“……”
　　龙马愕然注视着她，又顺着她的眼光望向我，眸光无声地凝结，眼底的那抹错愕猛地消散，拉低帽檐：
　　“部长。”
　　我抿紧嘴唇看着他。
　　“你来干什么呢？”龙马淡然说着，望向天际，“决赛不是进行得很激烈吗？”
　　我篡紧手指，听着他充满嘲讽而漠然的语气，和那洋洋得意的眼神，突然之间，那抹难以忍受的疼痛倏地化为簇簇火焰——
　　
　　“小果，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手腕依然被龙马钳制着，小榆吃力地挣扎着，脸色苍白地急急向我解释的：
　　“真的……真的都不是！”
　　龙马很不爽地看向她：
　　“你……”
　　她挣扎着，看向他，又看向我，眼里隐隐有泪珠在滚动：
　　“够了……这样就已经够了！龙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折磨小果呢？！难道看到她痛苦，你真的很开心吗——”
　　“——你说够了没有……？！”
　　像是某种戏码被揭穿了，龙马的眼神有些凌乱，声音也微颤了起来。
　　
　　我眼神淡漠地看向争吵的龙马和小榆。
　　死死地咬紧嘴唇，心底的怒火越烧越烈，看着他们拉拉扯扯的样子，又恍恍惚惚听到赛场上遥远的加油声与喊叫声，心脏被猛地抽紧，喉咙随即疼痛了起来，眼前闪过无数黑白色、洒满汗水的画面——
　　
　　“啪————！”
　　
　　重重的巴掌声清晰的回荡在林荫道处！
　　炫目的阳光洒照在红色的饮料贩卖机上，闪出鲜艳而刺眼的油漆色。
　　
　　小榆吃惊地捂住嘴巴，惊颤着看向我——
　　面容煞白，手指硬生生地僵硬在半空中。
　　白色的帽子无声地飞落在翠绿色的草坪上，龙马的脸颊夸张地歪了过去，墨绿色的短发凌乱地覆盖了整个额头，琥珀色的瞳眸猛地膛大，他眸底漆黑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仿若有什么瞬间死亡了——
　　
　　“你够了没有……啊……？”
　　我的声音拼命地颤抖着，心里一阵冰冷的酸涩，泪水无法克制地流淌了下来，咸咸涩涩：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越前龙马……？”
　　“……”
　　他机械地抚摸着火烧着的脸颊。
　　“你知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又知道……”泪水淌得更猛，我紧紧地凝视着他，喉咙如同被割开般的刺痛，“你又知道、你又知道青学正选们在干什么吗？！你知道他们在赛场上做什么吗？！”
　　“……”
　　龙马无声地侧过脸颊。
　　
　　……
　　“喂，蝮蛇！咱们要上场了，全力以赴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
　　“……大家都很努力地训练，海堂和桃城也因双打的关系很少吵架了……他们，不会有问题的。
　　……
　　“放心吧，小果部长。我，不会再输了。”
　　……
　　“……这样下去，真的打不下去了呢喵……”
　　……
　　
　　泪水无声地凝结与眼角。
　　青学正选们的沮丧、懊恼、努力……等等情绪纷纷回现在我眼前，而龙马与小榆互相拉扯的那一幕又猛地闪过我的脑海，我心中更愤，收起手掌——
　　
　　“——他们在拼命，你知道吗？！为了进入全国大赛，他们在努力，在拼命！”我嘶声低喊着，心脏绞痛了起来，“然而是那样的全力以赴，他们却还是已经连输了两场！青学现在处于如此紧张的状态中，你——越前龙马，你不在场上为他们打气加油，竟然会跑到这里来，演出这样的戏码……”
　　他惊骇地抬起头看向我。
　　“是演给我看的吗……”
　　我轻若无声地笑了：
　　“值得吗？难道，是否能够打入全国大赛，对你来说真的不重要吗……”
　　
　　我失望地摇了摇头，缓缓地转身向赛场的方向走去——我错了。原以为，作为主人公的越前龙马只是热爱网球，可以为网球失去一切……
　　然而……
　　现在的他，真的变了。
　　我苦涩地笑了。
　　是我的错吗？
　　是我的出现搅乱了所有的剧情发展吗？即使警告了自己一千一万遍，不可以让原版漫画的剧情出轨……可是……
　　我的出现。
　　我的存在。
　　我插手青学的那天开始——
　　
　　早就已经改变了所有的剧情了。
　　
　　摇曳的光影之中。
　　呆泄地缓缓向前走着。
　　或许……或许自己的死亡并非是可怕的噩梦……既然并不是噩梦……为什么……
　　眼前渐渐地发黑。
　　自己却还站在这里……。
　　
　　“小果！小果——！”
　　身后传来小榆焦急而又失措的呼喊声。
　　
　　我一直一直地向前走着，不知道龙马是否还站在那里，一直没有回头，望着空荡荡的道路，喃喃自语着，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又仿佛是希望龙马能够听到：
　　
　　“难道……手冢前辈……看错了人吗？”
　　***　***
　　浑浑噩噩地走了一阵。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走回球场的，直到见到欢呼与吼叫的人群时，神智依旧是迷乱而混沌的。
　　
　　“小果、小果喵~！”
　　刚走到场前，一道红色的影子猛地扑了过来，我眩晕了一下，猛地被一双手扶住，才终于看清来人是英二：
　　“你没事吧喵？脸色很差，是不是中暑了？”
　　我摇摇头：
　　“我没事……”
　　“哦，那就好喵！告诉你个好消息——”英二手舞足蹈地跳着，“乾打赢了立海大的柳莲二喵！我们又有进入全国大赛的希望了！小果，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很开心呢？”
　　“太好了……”
　　我叹息般地答着，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心脏无声地坠回原位。
　　
　　“现在不二在场上，和那个叫做切原的人比赛呢！”英二拽拽我的胳膊，把我拉进场内，“你快来看啊！”
　　“哦……”
　　我无力地跟着他。
　　“你确定你没事吗喵？”
　　英二担心地看着我，蹦蹦跳跳地急忙向场外窜：
　　“我去给你买饮料好了喵——”
　　
　　砰————！！
　　
　　一阵巨大的响声随着一片抽气声猛地打断了英二！
　　我惊讶地向场内看去，却只见桃城正跌跌撞撞地向我的方向冲来——
　　
　　“小果部长！你快进去看看吧！”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又疑惑地四周观望着，“咦，越前那小子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刚才到底怎么了？”
　　我不安地轻问。
　　“不二前辈的膝盖已经被切原那小子连打了两次，奔跑的时候有些困难！”桃城急切地摇摇我的肩膀，“你一定要帮帮他啊！这样被切原一直打下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闭上了嘴巴。
　　“……”
　　我绕开桃城，看向赛场上——
　　
　　不二正和裁判坚定地说些什么，晃晃荡荡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捡起了球拍，脸色竟被膝盖上的疼痛逼得惨白惨白。
　　我凝视着他，呆愣的。
　　仿佛站在场内的他察觉到了我的眸光，勉强对我露出舒心的淡笑。
　　手指僵冷的弯曲了起来。
　　
　　大喇叭内乱七八糟地不知道在广播些什么。
　　赛场上的比赛依旧，切原的球速疯狂，不二依然不屈不挠。
　　
　　“小果部长！”
　　大石猛地转头看向我，像是见到了救星，担心地看向场上的不二：
　　“一会儿休息的时候，你快想想办法吧！切原的每道回击都是为了伤害不二，而现在的他因为之前受伤的缘故，速度持续降低……他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而且，他已经被切原逼迫着使出了燕回闪和棕熊反击，”乾也不安地发话了，“三重反击之二。比赛之中，不二真的很少这样……”
　　“……”
　　我持续沉默着。
　　凝望着场上奋力回击的不二，然而眼前却不停地闪过林荫道处，与小榆和越前发生的那一幕……
　　
　　“啊！小不点儿！你终于回来了！”
　　场外突然传来英二惊喜的呼喊声，我死死地咬住下唇，却还是忍不住向他的方向看去——
　　“呀！”
　　桃城惊讶而又带笑地问：
　　“你的脸……都已经肿成这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越前，决赛的时候可不要乱跑啊！”
　　龙马没有看他，默默地走进场内。
　　
　　擦肩从我身旁走过。
　　他匆匆地抬头失神地凝望了我一眼，好像是痛，迫使着他飞快地避开了我的眼睛。
　　恍惚地看着他离开的地方。
　　心脏突然割痛了起来，我竟久久无法移开眸光。
　　
　　“砰————！！”
　　
　　“不二（前辈）！”
　　正选们呼啦啦地站起，吃惊而担忧地看向球场——
　　
　　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猛上了一层猩红与黑暗。
　　我木然地看向赛场上被打中腹部、俯身倒在地上的不二，瞬间，仿佛被麻痹了，颤抖着合上双眸。
　　
　　“小果部长！”
　　“小果！”
　　众人祈求地摇晃着我的身躯。
　　
　　但是……
　　为什么自己却仿佛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迟缓地再次张开眼皮。
　　恍然对上一对琥珀色的眸子，心中有股恐惧与失措，却再也无法撇过头去视而不见。
　　
　　是吗……
　　果然，自己一直都是在欺骗自己的是吗？
　　我悲哀地垂下了头。
　　
　　可是——
　　却永远无法再走回头路了。

神圣明耀的光芒

　　咣——！
　　
　　飞机猛地颠簸了一下，我的手指一个不稳，手中滚烫的咖啡就这么向前面的座位泼了过去——
　　“桃城前辈——”
　　“桃城！”
　　我和不二两人同时大喊出声，然而前方的桃城睡得正香，低低地呻吟着翻了个身，飞溅出来的热咖啡不歪不斜地泼在了他身旁的位置上——
　　
　　“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叫醒了飞机上的每一位乘客。
　　
　　“……对不起……海堂……前辈……”
　　我细弱蚊声地小心翼翼向他道歉，急急忙忙地拿起身后的毛巾递给他。
　　“嘶……”
　　他沉默地接了过去，虽然并不怎么在意，但是脸色却异常地阴暗可怕，猛地一脚提醒身旁的熟睡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