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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墙媚-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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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宫娥一愣；这赵绾再不济也是个主子哪里能让她来撑伞呢？
秦采薇却回转头来笑的水波潋滟，像是荷花轻微颤动划破了湖面带起一丝涟漪：“你倒是个随性的。”
赵绾弯了弯嘴角从宫娥手里直接打过伞：“你也随性一些好了。”
二人走着入了梨花园子；梨花正要谢了风扬起便飞飞扬扬；她看着满眼雪白环绕烂漫无比；恐怕只要再落一场小雨这花就谢完了。
“妹妹；你说这梨花如此好看；倒是配得上那些文人墨客日日吟咏了。”
秦采薇拉着她的手摘了一串梨花斜插在她的发髻之上。
她抿了嘴角手指拂上一朵梨花笑道：“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手指将梨花捻了下来放在秦采薇面前。
秦采薇斜挑着眼眸接过了梨花叹道：“说来也怪；你猜猜这梨花是谁种的？”
赵绾摇了摇头却又笑道：“我猜是先皇为哪位妃子独种的吧。”
这深宫大院之中腥风血雨之间；除了帝王的宠爱她想不出还能是什么能换得这一片如今已是寂静悠悠的梨花园。
“这你倒是猜错了；这乃是当今圣上做太子的时候栽种的；不过这两年来倒是没有再管过了；倒是荒废了。”她眯了眯眸子有些狡黠。
赵绾低头细笑了一下：“是吗？不吉祥之物；喜爱一时也是常事。”
古往今来因一时兴起花费大力气得到了之后又弃之不顾的事情太多了；说不上好与不好。
“你真觉得不祥？”秦采薇全然不信瞧着赵绾。
赵绾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吉祥和不吉祥；只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差别罢了。”接着她顿了一顿又继续道：“采薇不必唤我妹妹；倒是把我唤得年轻了；就唤绾儿吧。”
秦采薇翩翩一笑：“就你说的对；你怎么都有理；那便叫做绾儿吧。”
二人方才说了一会儿话；就见一个宫娥神色匆匆赶来在秦采薇耳边低语了两句；秦采薇眉头也是一紧。
赵绾抿了抿嘴角：“采薇若是有事便先走吧；不必管我。”
秦采薇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那便改日再聚了。”说完便伞也不打匆匆走了。
赵绾看着洁白的梨花又转头看了看九儿；九儿低着头没看梨花不过是跟在她后面就是了。
第十二章 谁家折梨女
满眼纷飞的梨花；她忽然想起了太傅府；那里的梨花是否也如同这儿一般开的灼灼？
年幼时她央求母亲专程种了一院子的梨花；现下那儿无人看管，只怕那梨花恐怕比这里的还要凄清吧。
于是訾然吩咐九儿先回去，自己是想再一个人静默着多看看这梨花。
梨花翻飞母亲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其实她的母亲是个舞姬，父亲是个穷秀才，两人却看对眼了不顾世俗眼光走到了一起。
她的母亲很喜欢跳舞，可是她不会；不是不会，只是在这方面天性较为愚钝罢了；不过跟着母亲还是学会了一支舞。
她跳的不是主角是配角；她母亲常笑她脑子千好万好就是体子僵得很；只能配舞。所以那次她没有再卫阳面前跳这种拙劣的舞，她怕会激怒他。
一阵风起；梨花纷飞；她好像看见了大袖翩翩恍若蝴蝶的母亲；母亲惦着脚尖起舞。
她忽而眼中有些疼痛伸出手去触摸那虚幻的身影却忽然顿住了手，害怕那幻影一触碰就灰飞烟灭，颤抖地收回了手在一旁随着那幻影跳了起来。
以前她一直记不得哪个步子该如何踩踏，该什么时候踩踏，她母亲还说她笨的很，此时却记得很清楚；只是泪水有些模糊了。
她忽然有些混乱；脚下有些混乱却是撞到了一个明黄的身影。
那人抬手提着她的腰；挽救了后跌的她。
她一下子醒神了，连忙推开他自己再后退一步一时便立马跪了下去：“臣妾冲撞了圣驾万望恕罪。”
那双明黄的锻面靴子入了她的眼；她捏了捏衣角；不知为何皇帝会在此处，按道理算来他此时应该刚刚下朝赶不过来才是。
那人温温淡淡嗯了一声只吩咐道：“平身。”
她方才起身抬眼看着这个帝王；那次她没敢细细看，可是这次他离她很近，近到她一抬头就不得不细细看着他。
紧紧捏着衣角，隐晦地打量着眼前的帝王。体态颀长，丰神俊朗，略带柔美。可是他来这里干什么？
“你跳得是金陵曲；可是为什么是配舞？”
他眼光灼灼盯着她。
她有些低头直觉想要避开他的眼光：“臣妾不怎么会跳舞；只会这配舞。”
他云眸微微绽开浮动上下打量着她：“抬起头来。”
她咬了咬唇；他的目光让她觉得很是灼烧却依旧抬起了头，看向他隽美的脸庞。
他迈出腿轻巧上前一步再靠近她一些。
赵绾的鼻尖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又捏起了衣角。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许这个人会因为这个意外提前宠幸她；毕竟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后宫里面的每一个女人都可以因为他的一时兴起而得到。
他微微闭上眼；眼角之上有些沉甸柔美，手指张开却又忽然握住了，偏头叹了一句：“罢了；随朕走一段吧。”
他错开她的肩走在了那方。
她忽然松了一口气转身随在他的身后；皇帝走得很慢只是浅浅散步罢了；她跟在他的身后也不敢太快。
很奇怪，他带着她走得很慢，眼角瞥着身旁偏后隐隐约约的身影。
“妹妹；你看这梨花开得甚好。只可惜流年逝水；我们而不过看尽梨花韶华尽失罢了。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这一声叹气来得悲情苍凉；但在她耳里却是矫揉造作，她低着头随着他的脚步顿住。微微错开他的身形从一侧看了过去，竟然是两个妃嫔，看这衣服上的花色应当是五品左右。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惊扰了圣驾！”
那两个女子仿佛也是不意圣上在此，慌忙跪了下去请罪。
皇帝前进几步扶起了那两个女子：“好诗；好人。”便解下腰间的一只香囊递给了那个吟诗的女子。
赵绾一惊；这蓝衣的女子正好是那日里她见到与徐如月争执的女子；她又默默低下了头没有再看。
“就赏一个香囊吧。”他脸上神色浅浅带了些柔色不过眼眸却很静；他继续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蓝衣的眼波隐隐有些羞怯握着香囊答道：“臣妾江秀荷。”
另一个也答道：“臣妾孟想容。”
皇帝俊而不秀的眉毛一挑：“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想容？”
“正是。”那女子低下了脖子。
皇帝点了点头抬手道：“那便一同走走吧。”
赵绾退后一步任由那二人走在她前方与他更近；此时心思却是忽然烦乱了起来；他为何没有问她的名字？便是不喜欢她，也会顺道顺道问她的名在才是；他不可能记得她的名字！
最后他们都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方才一进院子就见九儿迎了出来。
“小主；今日做什么膳食？”
自从来到了这里她抽出了一些首饰换做钱币托人带了些米粮；她很喜欢自己做饭；可是此时她却没有心思了。
她摇了摇头：“你先去做吧；我坐一会儿。”
她坐在躺椅之上；脑中有些乱。
今日秦采薇约她出去她就恰好遇见了皇帝；那么到底是巧合还是姜采薇刻意的；用意又是什么呢？皇帝为什么不问她名字？她闭上眼睛开始假寐；压下一切疑问；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太早。
又刚过了两日；她一大早起来就是躺在躺椅上找了阳光最好的地方安好躺椅躺着了；这地方清清静静的还是很好；有个丫头说说话也不见得寂寞。
只是一阵脚步声嬉闹声朝她的院子中来了；她便提前起身了；方才起身就见那日里所见的江秀荷和孟想容带着几位宫女提着些红黄蓝绿的盒子走了过来。
九儿倒好了茶；赵绾将茶盏取出来放在那二人身前又自己抿了一口茶。
“二位姐姐来得可真是早。”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这二人来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她这儿也算是三宝殿吗？
江秀荷端起茶盏一打盖子轻轻吹了口自己的茶沫子；倒是孟想容笑颜盛开：“实不相瞒；那两日回去便得了圣上的恩德；也受了些赏赐便想着派人给妹妹送来些；不过又想着妹妹或许也得了恩德也打不上眼我们这些东西便亲自来一趟一来是探探妹妹二来是送些东西过来。”
原来是报喜的；她不见得有多羡慕；这皇宫里的女人只当作皇帝的宠幸就是恩德。
她打眼儿笑了笑：“姐姐说笑了；我资质浅薄容色不佳；皇上并没有恩泽。倒是谢谢姐姐们送来东西了。”
江秀荷一展眉毛捉着赵绾的手笑道：“妹妹莫要妄自菲薄了；许是皇上近几日匆忙才没顾上妹妹呢。”
这句话打人得很；皇帝初见她都没起心思又怎么会忽然想起她呢？
不过赵绾并没有脸色难看；她向来不喜欢甩脸子；只是抿着嘴角装着听不懂话里的打人意思；只是笑道：“倒是劳烦姐姐安慰了；后宫佳丽甚多；姐姐乃是佼佼者。”
江秀荷也跟着笑了笑随意谦虚了两句；那日她是买通了内部消息知道皇上去了梨园才后来急忙赶去的；否则至今还没见过圣上的面容呢再好的面容又有什么用。三人又有的没的寒暄一阵子；那二人才走。
赵绾送走了他们又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茶；眸光却是落在了那方角落的盒子上面；是来炫耀吗？才得宠就敢嚣张。可惜了两个大好韶华女子；只怕是没两日光景了。
第十三章 君宠益娇态
赵绾脸上盖着本书坐在院中晒太阳；确切地说已经不是晒太阳了；因为已经是傍晚了，她不过是在外面坐一坐，不想闷在屋里越发懒罢了。
脚步声响起，她以为是九儿回来了。
她手指动弹两下：“九儿；屋里做了糕点；你若是饿了就去吃两块吧。”
不管如何，九儿是跟着她的人还是不要太过苛责的好。
那人没有回答她；只是脚步声去了屋里。
赵绾揭开书本看着已经发红的夕阳落在那方山头晕染了一方天空；这样的宁静还有多久呢？她抿了抿嘴角；回过头来却是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跌下去。
哪里有九儿的身影；分明是长衣窄袖的皇袍帝王；他手中捻着一块绿色糕点嘴角有些若有若无的笑意站在那方门口瞧着她。
她连忙起身福身道：“臣妾拜见皇上。”
卫容点了点头朝她缓步走来；捻着糕点的手指上翠绿的戒子越发盈绿。
她屏住了呼吸；脑子里却在想他怎么会来这里？难不成真的要轮到她了？
他只是抬手扶起了她：“起身吧。”
她起了身瞧见他眸光转动，却是挑了旁边的石凳子坐下了。
他淡淡道了一句：“坐回去吧。”
她才坐回自己的躺椅里面；不过这时候仿佛她更像是大爷。
“这是绿豆做的？”
他捻起手指间的糕点放在眼前问她。
她盯着他手里的糕点，他就这么直接拿着吃了么？一点儿也不担忧她会放些东西在里面？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应声道：“正是。”
许久二人没有说话；她也不答话只是偏着头避开他的眼光。
他慢慢吃完一块糕点；抖了抖手指上的细碎粉末。
“你很会做糕点。”
他夸赞她不过语气却很轻。
赵绾柔柔翘起小巧的唇，终于转头瞧着他笑道：“以前跟着母亲学着做了一些。”
卫容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坐着瞧着她。
赵绾捏了捏袖角；在他的目光下越发紧张；或许就是今夜她就要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女人了。
他看了眼她低垂的眼睑，抬手拨着她额前的发丝，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疼惜，指头沿着她的发线蔓延到了脸庞。
有些墨香和刚刚糕点的甜味混在在一处，赵绾微微撇开头，不敢极力反抗也不是不反抗。这一瞬，她忽然希望他明白她是不愿意的，希望他像一个柳下惠，对她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他略略顿住了手指，停留了一会儿又收回了手，轻柔笑道“朕还有事。”
赵绾呆了一瞬有些诧异，却又立马向他行礼恭送他离去；起身清楚看见院门口站着一个侍卫等着他。
待他走了之后她才跌回躺椅之中；他为什么来这里？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很奇怪；为什么来了这里又忽然要走？她琢磨不明白他！
她闭着眼睛脸上重新盖上了书本；却是在静静琢磨着这几天发生的一切。
许久之后九儿回来了；还带来了消息说是江秀荷搬院子了；搬到了她们这一块儿附近。赵绾揉了揉额头；江秀荷；江秀荷；她搬来这里干什么？
她撑着手臂有些疲惫起身；九儿要来扶她；她挥了挥手阻止了九儿：“还有呢？除了江秀荷；那孟想容有什么动静儿；秦采薇皇后贵妃有什么动静儿一并说了吧。”却是缓缓朝着屋中去了。
“江贵仪和孟贵仪皆搬来这南面的院子了；秦常在没什么动静儿只是每日在院子里喝茶教训身边的侍女；皇后没说什么，至于贵妃娘娘有些大动竟然跑去了皇上的寝殿乾元殿去大闹了一场还是皇后娘娘去求情才免了责罚的。”
赵绾顿了顿脚步；手撑在朱红的柱子上面；转头瞧着九儿；没想到她出去这么些会儿就能得来这么多消息。
九儿低眉顺眼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去扶赵绾。
赵绾弯了弯嘴角避开了她的手只问道：“江秀荷和孟想容都升了一级？”他们的称号都变了，自然是得了皇宠，一路高升了。
“正是；听说是昨儿个夜里皇上赏的。”
赵绾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已经落下上的太阳；可惜了可惜了；活不过一个月了。
“那你可知他二人为何偏偏要搬到这偏远的南边来？”她不明白。
按道理来说东宫乃是正宫；江秀荷看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受了宠自然是该主动请求向东宫靠近怎么会偏偏到南方来呢？
“听说皇上吃粥的时候说了一句；已近夏日南边儿要凉快一些。”
九儿看着赵绾想从这个女人的表情中找出一丝想法；不过她只看见了一些浅淡的笑意。
赵绾带着那丝浅淡的笑意进了屋子；是个让人摸不透的男人，南方要凉快一些？妃嫔也不是想搬宫殿就搬的，要么就是他太宠爱他们，要么就是喜欢南边专门利用那些妃嫔的争宠之心引他们来。
她又无奈摆了摆头，自己是魔怔了，把他想得太厉害了！一个人哪里能有那么多心思？随便说句话都能给人设下个圈套？
果然方才第二日清晨；江秀荷与孟想容就又带着丫头婆子提着大包小包前来拜访了。
赵绾照旧给他们端了两盏清茶；带着些无害的笑意轻轻抿着自己的那一盏茶。
“姐姐搬来这边；我这个做妹妹的理当前去拜访；到头来倒劳烦姐姐们先跑一趟了；实在是失礼。”她略感歉意转头对着九儿吩咐道：“去将柜子里的那一对阿娘送我的鸡血玉镯子取来。”
九儿应了个是便去床头那方的梳妆小柜子拉开；江秀荷一手揭着茶盏的盖儿一手端着茶盏；本是吹着茶水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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