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墙媚-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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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儿奴了奴嘴：“什么时候哄主子了；不信您问问平沙他们几个。”说着又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平沙富华几人使着眼色。



　　平沙也跟着点头道：“主子就是好看。”



　　赵绾笑了笑道：“罢了罢了；去取那套草色的宫装来吧；若是真的穿了自己个儿身上这一身出去了就真的不用回来了。”



　　身上这一身先莫说合不合规矩，便是让人看见了也是心生记恨的很；毕竟是卫容送的；大摇大摆穿出去岂不是在给自己招惹祸事？



　　富华撇了撇嘴：“那可是皇上送的；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赵绾一笑却是一拍梳妆台拍手道：“富华说得好；那我是不是还该自称本宫啊~”



　　富华一瞪眼喃喃道：“主子说就说；就喜欢拿话折腾人；奴才知道错了还不成么？”



　　这些奴才跟着她在一处性子倒也学得软和许多；一听赵绾那话的意思哪能还不知道自己狂妄了；急忙认错。



　　赵绾嗯了一声看着镜子里的人已经装扮好，转过身来笑道：“还不快去取衣服。”



　　富华展颜一笑急忙放下漱口水在桌上道：“是；奴才这就去。”



　　九儿也从妆奁匣子里取出一对儿血红泪珠状的耳坠儿给她带上；她打量了一眼耳坠儿没什么不妥也不是什么人送的这才点了点头。这些时候越是受宠就越要小心不能让人捉住把柄。
第五十四章　明争暗斗
　　赵绾带着九儿去了景仁宫；按照分位来是个角落里坐着的。



　　太后坐在首位；至于徐贵妃坐在右手侧；淑妃便坐在左手侧；倒是一直没看见卫容。



　　都上好了茶；太后才开口：“方才听说边关送来加急折子；皇上是去了立政殿里；过一会再来；嘱咐了这边儿，让我们先过着年节。”



　　太后说完，徐贵妃又明眉飞扬道：“既然是姊妹便也不多说什么了；今儿是年节便是都聚在一起图个乐子；什么能歌善舞的就使出来就是了。”



　　淑妃点了点头继续接着徐贵妃的话笑道：“先安排了些歌舞；待这些过了皇上也差不多该来了；到时候各位妹妹们再一展所长。”



　　是一阵又一阵的歌舞；赵绾只管装作兴趣盎然就是了；不过她眼光斜瞥的时候看见徐贵妃正在看她。她弯嘴笑了笑装作没看见只当是看歌舞太入迷了。倒是身边的妃嫔同她说起话来：“妹妹倒是很少出来玩耍呢；就只是在这时候能看见你。”



　　赵绾看着身旁的嫔妃她是不认识的；来了这里她也没认识几个嫔妃；除了陆婉柔和徐如月其他认识的也都死了。想来她又觉得好笑；和她沾上边儿的好像都死得挺快的。



　　“姐姐说哪里话；我身子弱这天儿又寒便越发懒怠不喜出门。”她同这嫔妃细细说着话。



　　那嫔妃笑了笑道：“那妹妹应当不认识我；我是傅影月。”



　　赵绾点了点头微微歉意道：“不识得姐姐；姐姐莫要怪；我不过就是个出门都要看日子的病秧子。”装病总是好的，她就是病弱怎么了？病秧子在某些时候还是挺好的借口。



　　傅影月抽着帕子捂着嘴角笑了笑：“妹妹这倒是说笑了；每日里去乾元殿的也就是你一人。”



　　这倒是算是结结实实甩了赵绾一巴掌；赵绾才说了不出门；傅影月便说她日日都去乾元殿里。



　　赵绾也不怒；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善茬儿不过就是想挑挑她的毛病罢了。她眨了眨眼睛道：“也是皇上不怪罪；这才敢日日去那里。”



　　这一句话算是又甩了回去一巴掌；傅影月停住了笑；这赵绾是在说只有她一人特殊呢！



　　傅影月一转眼又叹了一口气道：“倒也是；皇上白日里允了妹妹去乾元殿，入了夜夜常去妹妹那里呢！这是除了淑妃和其他几位娘娘就数妹妹那儿最受宠了；像我这种姿色平平也不过是昨儿夜里皇上来了一回给提了个分位呢！”说着又扶了扶袖子。



　　赵绾微微笑了笑；她学会的东西便是无论怎样都要先浅笑着。手指却是摩挲上了椅子的扶手；那人昨夜不是去了淑妃那里是去了这个傅影月那里。听傅影月这意思，卫容昨儿是宠幸了她。



　　卫容独宠她的事情，她自然是比谁都清楚。只是料想他这几日不回来也不过是去了淑妃贵妃处，便也不曾多想些什么。现下知道了他去的是其它女人处，只觉胸口哽着一股气，怎么也顺畅不了，奈何在宫里还是要一副不争不妒的模样。



　　“姐姐说笑了；姐姐的姿色比之绾儿不知要好多少；皇上提了分位也是应当的。”



　　傅影月笑着又摸了摸袖子：“妹妹莫忙着说这些；你前面儿的那位也是前儿夜里皇上临幸了的；那才真的是个美人呢！”



　　赵绾抬眼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略微收了收眼眸；手指又微不可察抓了抓扶手两下抿出一个笑道：“看背影也是个美人；绾儿自然是比不上的。”又偏了偏头笑道：“得了皇上喜爱正是应当呢。”



　　傅影月看了赵绾半天儿就是想看出她一点儿心不甘情不愿来；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专宠忽然就变成别人的呢？何况；她跟着皇帝那么久还是个六品；他们不过是这第二次被临幸便被提了分位。



　　“皇上可是真的疼淑妃娘娘；只要淑妃娘娘落一滴泪皇上便什么也答应着了。”傅影月端着茶水抿了一口眼睛瞧着正是宝相端庄坐在那方的淑妃：“听说妹妹和淑妃娘娘走得近；皇上也少不了宠爱的。”又是转头一笑。



　　赵绾又是微微一笑；这宫中谁都知道她是淑妃拉拢了的；这傅影月的意思不过就是她受众不是因为皇帝喜欢她而是看在淑妃的面子上罢了。



　　“淑妃娘娘何等人物；绾儿这种无名小卒哪里能比。”她又是摇了摇头眼睛看着前方了。



　　傅影月倒真的说不出什么来了；这赵绾分明就是属棉花的；任你怎么说都温温和和不气也不恼；便一时也只是眼眸向前看着歌舞了。



　　也巧了；歌舞才完；皇帝就过来了。众嫔妃也就站起来行礼；皇帝眼眸一扫掠过赵绾的柔顺脸旁和她身边站着的女子，眼神闪了闪。他扶起怀了孕的徐贵妃道：“都平身。”又是转身坐在了太后身侧。



　　淑妃巧笑道：“皇上来得巧；这时候正是该各位妹妹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说着又是温婉挑了挑眉。



　　皇帝也是跟着笑了笑握着淑妃的手对众人道：“那便开始吧。”



　　徐贵妃在一旁笑道：“记得傅嫔和庄贵人倒是准备了一舞一曲。”



　　皇帝一挑眉看着赵绾身边的傅影月道：“难得有心了。”



　　赵绾慢条斯理抬起了头却是所有人都已经将眼光收回了；她身旁的傅影月和她面前的女子都走了出去；恰好把她亮了出来。



　　傅影月弹了一首曲子；至于那个庄贵人倒是伴着曲子跳了一支舞。赵绾看着二人；手里却是捏着帕子只觉得有些心烦；那曲子她也听不得清楚了好像是凤求凰；眼光落在庄贵人的身躯上。



　　一张脸似出水芙蓉倒是清雅别致；体态纤细柔韧；身上的绿衣倒是更像是为那庄贵人的脸做了衬托。



　　便是到了最后赵绾也没有把自己捋明白；也没有移过眼光去看卫容；她不过是听着耳边议论声什么跳的好弹得好罢了。



　　后来从来不赐封号的皇帝倒是来了兴致赐了庄贵人一个芙蓉的芙字做了封号；傅影月倒也用了一个卓文君的文字做了封号。



　　一时间都是有些议论的；更是有些人斜着眼角看赵绾；猜测她是不是失宠了。她也不甚在意模样；只是捏着帕子笑得温婉。



　　后来她们也就一人一张小案用了些饭食就回去了；她是心情差极，也就随意戳了两筷子就算完事儿。
第五十五章　是嫔妃还是妻？
　　赵绾坐在榻上看着手里的戒子想着那人不是去了贵妃淑妃处而是其他人那里；她就很是心烦意乱便放了戒子在榻上不想再去管，想来她与影月那些女人也没多大不同。



　　而后九儿去取她头上的簪子的时候她又摸出了妆奁匣子他送的那支玉簪；她一闭眼干脆就把簪子也放在了戒子那里离她远一些。赵绾方才脱了外套坐在又看见那件他送的白色广袖，索性叠了起来也放在那里。



　　可是千想万想没想到卫容来了；他如同往常一般直接入内并没让人先通报。这里的人也习惯了卫容这种随意。



　　卫容方才推开门便看见她坐在床榻上；远处就放着他送的东西。他眼眸暗了暗；那些东西他看见过她一直好好收着的；此时却堆着放在那边。



　　赵绾也是一惊起身行了一礼；看着他的脸色。她把他送的东西都取了出来；他却没什么表情。



　　卫容凑近她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问道：“为什么把那些朕送你的东西取出来放在那里？”



　　赵绾偏了偏头，沉凝许久才道：“不知道。”



　　“是拿出来慢慢看的还是要拿出去扔了的？”卫容低声问着她，一手扳回她的脸庞；目光很厉害盯着她瞧。今天他看见了那个女人和她坐在一起，那个女人和她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赵绾眼睑微微颤动着语气一如既往柔和还多了一分无奈。



　　卫容眸子中已有些怒火却还是轻柔亲吻着她的额头：“你便不会骗骗朕么？”



　　赵绾皱了皱眉头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卫容面对着她的这种凝默，忽然升腾了怒火抬着她的下巴：“告诉朕；你在气什么？”



　　赵绾脱开他的手走向了那一团被她放好的东西，手指触上了那雪白的衣袍：“我在气我自己。”



　　她从来不怪他去淑妃贵妃处，因为他不够强大，所以她从来不强求。可是，那些什么傅影月庄贵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世上哪里有一心一意的帝王，是她痴念了！



　　卫容见她此番模样，也知她是失望了。女人生气不可怕，气消了就好了，可怕的是女人失望。他从身后拥着她问道：“你气自己什么？你不是该气朕的吗？”



　　赵绾看了看桌上的华服美钗叹了一口气，想到他那些时日待她万般宠溺，所以他说什么她都是信了的，哪怕是他说她是他的妻，她也深信不疑。可是好话就是好话，只是话而已。



　　她闭眼有些悲凉：“皇上从来就没有错；雨露均沾是皇上应该的。我只是气我自己罢了……气我自己。”沉默许久，她像是缓了过来：“卫容，放手吧，我……配不上一个皇帝。”她的骄傲和皇帝的多情本来就是不般配的。



　　卫容紧紧抿着唇，手臂越收越紧，将她骨头勒得生疼。赵绾有些挣扎，不过一切都是徒劳的，凭她是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卫容的。



　　“话说得真好听。赵绾！”卫容忽然松开了她将她扳过来正对着他，眼眸中怒气簇簇，紧紧逼着她：“你不过是想说朕配不上你罢了！你从来都不觉得朕的真心有什么了不起！朕心疼你，可是你呢？你心疼朕吗？”



　　赵绾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可是如果不心疼他又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又怎么可能容忍了淑妃贵妃和他在一处。



　　卫容又是怒极，捧着她的脸庞就吻了下来。赵绾心头一惧，便伸手推他，却被他一手抓住手腕捏着。



　　赵绾心头忽然一凉，何必挣扎呢？他是皇帝，她是后妃，她从来就没有可能选择。卫容察觉她的不挣扎，心头也松了下来，原是以为她是不生气了。他只管放得柔情许多，吻着她逼向床榻。



　　赵绾躺倒在床上，也懒得理他，她提不起来那股情，只是冷淡躺着罢了。卫容吻着她的锁骨，察觉她的冷淡，方才明白她是难受的。



　　他不忍再动她，只抬着手拂着她的脸庞，轻声问道：“还在生气么？”



　　赵绾盯着他无力道：“你说是‘妻子’的时候我很高兴，然后我就当真了。我忘了，皇帝是骗子。后来我想起你是皇帝，可是你问我是皇帝还是夫君，我想了很久，直到你亲手喂我吃的时候，我想，你一定是‘夫君’。可是，你还是骗子。”



　　卫容何曾听过她说过那些内心挣扎之时的想法，听见之后方觉无比心疼，只吻着她的额头抚慰到：“没有，朕没有骗你。”



　　赵绾冷冷扯出一个笑：“是嫔妃还是妻？”他曾让她在万分艰难中抉择他到底是夫君还是皇帝，那么她就要反过来再问他相同的问题。



　　卫容凝住。赵绾也瞧出来他根本无法给她想要的，就像是这几个月一样，他独宠她一人，可是到了时辰他就去沾染其他的女人。何必呢？赵绾推开卫容，将自己蜷起来背对着他睡在被窝里面。



　　卫容将她搂在怀里，无奈而又孤寂：“朕是皇帝啊……”



　　是呀，他是皇帝。她有什么办法？凭什么她要迁就他？要忍受他有那些女人，要被动接受他腻味她丢弃他？因为他是皇帝么？



　　赵绾嗯了一声儿便再没了声音。卫容只能拥着这个女人，慢慢孤寂在这个长夜里面。



　　夜很长，长到她觉得无法忍受。她曾想若是他是真的对她一心一意，起码是不会有傅影月那些女人的，可是他有了那些女人。她果然对男人的情爱估摸得太强大了，妄念啊！



　　不知熬到几时，只察觉那人的手放开了她。她想他是要去上朝了，也没太理他，只是依旧那么对着墙蜷着。



　　卫容穿好衣服看着背对着他的赵绾，脚步靠近。赵绾连忙闭上眼，只觉气息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她握了握被子下的拳头。气息离去，只虚虚实实听见卫容在门口吩咐下人们不要吵扰她。



　　九儿才一进门就看见赵绾掀了被子就穿了个内衫倚在床头，也是一惊，拿了件袍子就赶忙给她披上埋怨道：“便是在屋头也不能这般折磨自己；要是受了风寒怎么了得！”



　　赵绾拢了拢袍子赤脚走在地板上；她不是折磨自己只是太烦乱了，晾着自己才能好思考。



　　九儿在后面看见她没穿鞋只道：“小祖宗唉！你倒是穿上鞋子啊！”



　　赵绾没有理她只是抓着了桌上的玉钗；很冰凉浸在骨头里；既然是玉那么握一会儿就热了吧！她也是被他捂热了的，可是现在呢？想着却是举起了玉簪要朝地上扔去。



　　她父亲常说她是个傲慢的人；看起来低眉顺眼温温婉婉其实最是傲慢；对；她就是傲慢；得不到的一心留着有什么用？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朕不会绾发；你只能将就着了。”



　　“是要分开送给两个女人的。”



　　“朕的绾儿就是绾儿。”



　　“你若是不要就摔了吧。”



　　她收回了手将簪子放在桌上；想到这些东西都和那个男人有关她下不去手；哪个女人能得这样的爱？她嘴角一扯；嘲讽了一句：真是个心机深沉的男人！
第五十六章　失宠
　　卫容正在批折子；却听见萧云过来了。



　　“皇上；赵微仪得了风寒说是出不了门。”



　　卫容手中瘦笔一顿，道了一句：“朕知道了；退下吧。”萧云方才退出去；卫容便放下了笔叹了一口气撑着额头在桌上闭着眼休息。



　　赵绾近一段时间都窝在榻上；兴许是那日清晨赤脚踩在地上受了凉；倒真是受了寒气缠绵在病榻上。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起床，只想慢吞吞装着病，眼不见心不烦。



　　九儿和简平二人也是出来去御膳房置点儿什么鸡鸭鱼肉给赵绾补一补。



　　三两个妃子坐在一处正是聊着天儿；细看下去那个傅嫔和庄贵人倒也坐在那里；其间还有一个蓝衣宫装的妃子瞧那形状应当是个五品。



　　“那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