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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墙媚-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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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那日那么多人看见你从乾元殿里衣冠不整被他裹着袍子抱出来；你胆敢说没有！”
他在她面前总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太过冷静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讥讽他。
“我没有胡说；他太累了只是让我在殿里跪了一下午自己在榻上睡了一下午。”
她瞧着他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她不想继续做这个疯男人的匕首了；这一切对她来说好像变得越来越残忍了。
卫阳气得眯起了眼睛像一头猛虎看着她，随时可以撕裂她：“你不要再想我会放了你的事情了；我不会放了你；你只能好好给我办事。”他从心口摸出一个信封交到她手里。
“你妹妹可爱得紧；眼睛又大又圆；你觉得呢？”他忽然笑出声有些狰狞。
她拿着信封咬着唇；听得了这一句就已经颓败了只道了一句：“我还是要两年时间。”
“好。”他一口答应下来转身与她擦身而过离去了。
她走出林子有些失神；现在还可以记得訾嫣那傻兮兮叫她姐姐的呆样子。
“主子。”九儿来扶她；她挥了挥手避开了九儿；只是一人慢慢悠悠走着；她没有选择了吗？没有选择了！
还好；还有两年；两年的活头还是活头。
她抿了抿唇忽然笑了；知道死期的感觉真的很好。她不想杀他，那只能拖一天算一天。
第二十四章 笑不媚只美
“主子；怪不得我等了。”
“你干什么？放开我；皇上不会饶了你们的！”
这人正是孟想容她被人按在床榻之上；四肢被强行按着；一杯毒酒灌进她的嘴里；她像只被人捉住的兔子努力挣扎却没有能逃脱。
两个太监；三个宫女都死死盯着她；将她死死困住；她瞪大了眼睛满是不甘心。今日是皇后的寿诞；她才刚刚滑胎告了假；没想到就被人毒死在这深宫之中了。
一直到她不再挣扎；血蜿蜒从七窍中出来；她被那么放在床榻之上。
“皇上；刚刚有人来报孟贵仪服毒自尽了。”一个太监小小对着卫容耳语。
卫容皱了皱眉头只吩咐道：“知道了；下去吧。”
皇后看着太监过来对卫容耳语关切问道：“何事？”
“没事。”他握了握皇后的手。
徐贵妃回了景和宫微微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花开如瀑；手指拨了一拨对身边的宫女笑道：“本宫还以为今儿个会闹个晦气出来；结果就给这么埋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弄死了连声儿也不敢吭。”
宫女拿着帕子擦了擦徐如月的手指笑道：“主子不必多想；只怕是那人怕极了皇后的势力吧。”
徐如月嗯了一声儿甩开她的帕子道了一句：“窝囊！”又扶了扶头上的云髻朝屋中梳妆的台子走去。
“他今年二十五大本宫十岁；本宫记得八年前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太子；也是窝囊地坐在一旁看书不敢同那些个皇子争辩只任由那些人在那方玩耍。”徐如月扯了扯嘴角；被人疏远欺负成那个样子倒也能安安稳稳坐着：“不过；罢了；他那个样子又能狠到什么程度不过就是别人给他什么苦他就受着就是了。”
第二日就传出孟贵仪受不了失了孩子的刺激服毒自尽了；宫中一片哗然；可怜了孟贵仪一个大好年华。
赵绾听得孟贵仪死了也没说什么；她死是早晚的事情；不可能会有人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杀了她。
今日天气阴凉；她正在外面搭了张桌子画画；画的是只兔子；以前訾嫣最喜欢的就是兔子了。却看见皇子来了；他正手中抱了一只藤球噔噔跑了过来。
赵绾略微算了一算这小皇子距上次来也有半月了；这次又跑来了；看来皇宫里是真的很寂寞啊！
他凑着桌子看她画的画笑道：“你还会画画儿？”
赵绾点了点头：“在家时和爹学了一些。”
他听见她说爹忽然一笑拉着她的衣服让她弯下腰来凑在她耳边说道：“那次你教我的办法很管用。”
她眯了眯眼睛；哪里有父亲不喜欢孩子的；见到自己的孩子自然是欢喜若是孩儿乖巧听话的话自然是更欢喜的。
“那很好啊。”她捏着他的鼻梁；小孩子都一个样很容易就欢喜起来。
他仰着头；小脸蛋儿上嘟了嘟小嘴：“班固的书我也看了；有些字不识得还是求着父皇讲的。”
“那是皇上讲得好还是臣妾讲得好？”她开始逗他。
环麽麽坐在那方石凳子上面；赵绾吩咐九儿倒好了茶端好了糕点放在桌上让环麽麽慢慢休息着。环麽麽也没有管卫英；只是看着他们注意卫英的安全罢了。
卫英又勾了勾手指头让她低下身来悄悄道：“其实你讲的比父皇讲的好；可是你不要告诉父皇喔~”
赵绾起身挑了挑眉：“你这样算是说皇上的坏话吗？”
卫英立马竖起食指在唇边让她息声：“别说；这不算是坏话。”
赵绾故作惊讶喔了一声；笑道：“那你告诉我；你今日是要干什么？”
卫英仿佛这才想起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举起手上的藤球道：“我拿来了这个。”
赵绾抓着藤球问他：“你是要玩这个吗？”
卫英重重点了点头：“那些人都不会玩儿；你会吗？”
赵绾摇了摇头；卫英叹了一口气颇为失望去拿她手里的藤球；她一提手他却没有摸到藤球。
“可是我会这个！”她将藤球抛起来用脚颠着；一个接着一个；一连颠了七八个。
卫英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稀世活宝；看着藤球在她的脚上一个接一个。
她颠了七八个擦了擦汗；皇宫里的鞋子走路都不容易还颠球也是为难她了。
卫英噔噔跑到她面前：“你好厉害！”他拍着手掌。
她抿了抿嘴角将藤球递给他；他又忽然愣愣看着她：“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赵绾一听这句话笑了：“学得油嘴滑舌的。”又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
“我才没有；父皇说油嘴滑舌这个词不能乱用。”他撇了撇嘴斜着眼儿看她的样子和他父亲的模样真是很是相似：“你是不是害羞了？”
“没有。”她偏了偏头；拿着笔又做起画来。
“你要陪我踢球！”他扯着她的衣服央求着她。
她低下身把他搂在怀里；指着那边正和环麽麽说话的九儿：“看见她没有？我的本事是她教的。”
“真的？”小家伙转过头来正好亲在她的脸上腾的脸红了。
“当然是真的了。”她牵着他招手唤来了九儿。
九儿倒是没想到赵绾这么会哄孩子；卫英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跟在她身边笑得眉眼都乐开了花儿。
九儿疾步走了过来：“主子。”
赵绾从卫英手中拿过藤球递给九儿：“教他踢球吧。”
“主子；我~”她不好说出口了；她本就是个贱婢哪里能够教他踢球呢？虽然她练过武功；平衡力比常人好很多；可是也不能随便就将皇子丢在她手里啊。
“你教他踢球；我在一旁看着；记着；莫要伤了他。”她又嘱咐了一句不由分说便走到了一旁同环麽麽坐在了一处。
环麽麽亲自给她倒了杯茶；她含笑谢过。
看着小皇子和九儿玩得不亦乐乎；环麽麽也露出了笑容道：“你很会带孩子。”
“小孩子想的都很平凡；不过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这一点儿比起年长的人来说都是要强太多了。”她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茶水；九儿也笑得很开心；九儿又何尝不是一个孩子呢？九儿看年龄也不过十四五岁罢了；从小练武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环麽麽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可是孩子都会长大的不是吗？”
赵绾点了点头：“长大又是长大的事；遇见他时还是好的就待他好一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环麽麽笑了笑：“你倒是个看得开的。”
“他必须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别人的事情；我能够怎么待他才是我的事不是吗？”她反问环麽麽却是笑靥如花。
一瞬间环麽麽眼花了；忽然觉得她像是那些落下凡间的神仙宽和且豁达。这个想法一闪而逝；是学佛学多了吧。
“若是那人伤你；你怎么办？”
赵绾一愣却又忽然笑道：“我很会看人；会伤我的人我不会待他好。”
环麽麽轻笑一声；倒不是嘲讽；只是觉得一个十八岁的女子有这番心境倒真是难得；若是她的家境堪比殿阁大学士；好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
第二十五章 帝王亦有真心
小皇子玩累了跑到环麽麽面前将藤球递给了环麽麽自己却是跑到了赵绾身边。
赵绾又戳了戳他的脸颊取下身上的巾子给他擦了擦汗稍稍拉开他的衣襟，又将茶盏里添了些水递给他：“别喝太多了；待会儿肚子疼。”
卫英重重点了点头抿了两口茶；又抓着盘子里的糕点吃了两块。
环麽麽正要阻止他；不让他用手拿。
赵绾却笑道：“少吃点儿；撑着了臣妾可不管。”使了个眼神给环麽麽。
环麽麽方才收回手；想到小皇子手上或许有些脏；可是哪个孩子没用脏手抓过东西吃？现在看来是脏；长大了却是怀念了。
卫英自然看到了她的眼神，也抓了一块糕点递在她唇边；她笑了笑咬了一口。卫英也跟着笑了；再抓了一块儿跑到环麽麽面前喂给环麽麽。
环麽麽愣住了；她照顾皇子这么久；皇子从来不曾向今日这般待她；一时也动容了咬了一口糕点。
他又抓着糕点喂给九儿；九儿看着赵绾不知吃还是不吃；直道赵绾点了点头她才咬了一口。
他又去了赵绾怀里对赵绾勾了勾手指头；凑在赵绾耳边道：“父皇一定很喜欢你。”
赵绾偏了偏头笑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很好看。”他忽然亲了亲她的侧脸。
赵绾一转头笑略微瞪了一下眸子戏弄这小孩子。他咳咳一笑跑开了却是边跑边朝后看，跑到门口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唉哟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众人皆是一惊；是皇帝；都忙着行礼；卫容道了句平身便一把捞起来卫英抱在怀里。
“如果朕没看错的话；你刚刚是亲了朕的妻子？”他挑了一下眉揪了揪卫英的鼻子。
卫英脸腾地涨红了；又转眼瞧了瞧赵绾；赵绾正笑眯了眼睛盯着他。他一闭眼豁出去了吧唧一下亲在卫容的脸上。
卫容笑了笑这才放下卫英；卫英屁屁跑进了环麽麽的怀里；头埋在环麽麽怀里喃喃道：“丢死人了。”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赵绾才是真没料想到卫容今日会来；听说卫容这几日国务繁忙况且他也确实一连几日都没来了，觉得他许是有些腻烦了她这儿想着去别的那儿看些新鲜的。
卫容拿着赵绾身旁的茶抿了一口，又捉住了卫英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卫英揉了揉脸；他的脸很烫要揉一揉才好：“她给我讲故事。”
卫容笑了笑将他放在腿上：“一个故事就把你骗了？”
卫英撇了撇嘴；他父皇和奶奶都叫他不要乱跑不要去那些妃子所在的地方赵绾这儿是他唯一一个来的妃子住处。
卫容看着他为难又笑了笑；他现在比自己当年要好多了。
他凑着卫容的耳朵说了一句悄悄话；又抬眼看了看赵绾。
卫容点了点头也对他耳语了一句；他皱了皱眉头道：“虽然我想不出为什么；不过既然父皇说了，做儿臣的自然是要听的。”忽然间又端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卫容将他放下自己有捻了一块糕点放在嘴里转头对赵绾笑道：“今儿个是什么味道的？”
“莲子味的；天气燥热就做了些下火。”她笑着回答；他也算得上是个好父亲，看他带卫英还与当年訾越带她有几分相似，想必也是宠到骨子里头了。
几人谈了些事情大多时候都是在逗卫英；赵绾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萧云便多倒了一盏茶水递给九儿：“给他端去。”又将剩下的糕点连同碟子递给了九儿。
九儿点了点头去了门口道了一句：“萧大人。”
萧云瞧了她一眼没理她；九儿撇了撇嘴将茶水塞在他手里；这个男人就是麻烦成天冷着一张脸。
“你！”萧云冷了一眼九儿只好喝了一口茶。
九儿又撇了撇嘴将碟子递到他面前：“主子做的；萧大人还是莫要嫌弃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不吃你就是嫌弃；萧云哪里受的了这种话抬眼看了看赵绾；赵绾点了点头；他才冷着脸吃了两块糕点。
九儿这才收回了碟子和茶盏带了回去。
几人没有留下吃饭；倒是坐了一会儿大部分时间是在逗卫英。赵绾错觉像是一家三口；想到此处她摇了摇头；想得太多了。
正是夜里；太后坐在榻上；虽是五十来岁的年纪但从眉眼依旧看得出来年轻时的风华绝代。至于她身旁站着的正是环麽麽。
“今日英儿可开怀？”太后闭着眼假寐；赵绾的事情她早已经知道。
那日卫英回来就向她讲了赵绾的事情。她那日也就派人去查了查这赵绾在宫中的做法行事，平日里安分守己，静得就像一团土，可是一旦真有事儿，又绝对会保全自己，就像一团暴烈的火，烧得轰轰烈烈。前头那些时日，赵绾主动上门求宠的事情可是从古至今前所未有的胆大，闹得整个皇宫都风雨漫天。不过，赵绾后来的静又让事情很快就消磨下去了。
在这宫中呆了这么多年她一下就能判断出赵绾是个聪明人是断断不会做蠢事；于是她有时也是允了卫英悄悄去赵绾那里呆一呆；这事儿连皇帝都不知道。
“今日皇子很是开怀；只是……”环麽麽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太后睁开眼睛瞧着环麽麽。
环麽麽也看着她道：“只是今日在那里也遇见了皇上。”
“皇上？”太后眼皮一跳：“他怎么会去那里？”她竟然不知道皇帝回去那个地方：“他带了几个人。”
“仅贴身侍卫萧云一人。”
太后眉头深锁却是一叹气；只怕这后宫之中没什么人知道他空闲时还会去那里吧！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让她的容儿青眼相加？
“明日去请皇上来一趟；哀家有事和他商议。”她吩咐了一句却是又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有些翻滚又捉摸了起来。
环麽麽应了一声是便退了下去。
到了第二日还没等到人去请卫容卫容便已经来拜见太后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帝却是跪下了行了一个大礼。
太后双目一瞪；他竟然跪她；用如此大的礼；看来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让她火大了。
“皇帝起来吧。”她不去扶他只是端端坐在榻上。
卫容起身后端端站在了她的身侧，如同他还十一二岁时一般。不是因为他没有成长，而是因为他从六岁起就开始学着老成持重，学着掩埋心思，虽然那时他做的远不如现在这般自在顺利。
太后看了看自己的衣角，他刚满六岁那日不过是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便变了脸色。此后，他便再也不拉她的衣角。
她先叹了一口气，抬手握住了皇帝垂在身侧的手：“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皇帝享受着天下人的尊崇自然该背负苦楚。”他笑了笑不甚在意。
“你真的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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