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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风铃 悬在天边的眼泪-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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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好！”一直都没好好观察过爸，他老了好多，眼角的皱纹一天比一天更深地刻进皮肉里，两鬓的白发疯长着，他的背脊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挺拔，微微佝偻着，白色衬衫映出他后背突起的骨骼。
“爸……”她怔怔地看着他，艾赫成笑着看向她：“怎么了？”
艾铃搂住他有些发福的肚子：“我觉得幸福！”艾赫成疼爱地拂拂她的长发：“傻孩子。”
……
一个男人朝着刚走进酒吧的何希文招着手，他也挥了挥手，侧身躲避着端着酒盘的waiter，快步走到他们身旁。
“waiter！一瓶轩尼诗XO！”“臭小子，看起来混得不错啊！”
何希文按住他的肩膀坐下：“呵呵，不错是不错，不过，可不敢跟你比，咦？怎么没见小琪！”
“她就快结婚了，怎么能随便进出这种地方呢！”一个女人笑着端起酒杯抿着。
“结婚？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杨子，你小子下手倒挺快啊！”希文拍拍他身边的那个男人。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坐在右边的一个男人点起了一根烟，浅浅地吸了一口。
希文露出疑问地表情看向杨子：“什么？难道小琪不是和你结婚？”
摇曳风铃（41）
“我还以为小琪把你当很要好的朋友，原来她也没和你说！”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杨子叹了口气：“诶，今儿个你们谁都不准再提这事！来这就是为了抛开那些烦心破事，我请客！不醉不归！”说着仰头一杯饮尽。
希文接过waiter送来的酒，又倒了一杯给杨子，看着他喝酒的样子，希文就知道，他心里一定是那个难受，只是不愿意表露出来罢了。
刚上大学，大伙儿几个就认识了，杨子也很快就喜欢上了小琪，对她穷追不舍，经过了一年半的奋斗总算是追到手了，不过就在同时，希文也因为导师的推荐出国留学去了。刚回国那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大家也都忙于自己的事业，没好好地聚过，二年多了，对于这些事，他还真的一点也不清楚。
“我去下洗手间。”
希文刚推开洗手间的门，眼睛瞄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他停下了脚步，侧侧头。
两人静默地对站了一会儿，姬珠珠正视着向旋，有点局促不安，却仍让自己保持着镇定，而向旋却侧过头，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阿旋！”
他背对着她。
“你对我有感觉的，不是嘛！”姬珠珠试图从他冷漠的后背看到一丝希望。
没有很久的停顿，向旋微皱起眉头：“我说过，那些都只是你的错觉！”
“我不信！”姬珠珠走上前试图去抓住他的手臂，但向旋却快速地迈出步子，没等她走到自己的身后，便离开了走廊。
小乐见向旋回了吧台，便把刚调好的一杯黑色幽默鸡尾酒递给他：“怎么样，有进步吧！”向旋本沉闷着，被小乐拉回了神，他接过酒杯看了看：“恩，下次少放点薄荷酒，摇荡多用点腕力，搅拌可以更均匀点。”
小乐崇拜地看着他，使劲地点着头：“恩，记住！”
“嗨！来一杯蓝色夏威夷！”希文走到吧台前坐下，笑着对向旋说。
向旋见到他，愣了愣，但很快便认出了他。
蓝色夏威夷调制好了，摆放在希文的面前，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赞美地看向向旋：“不错！”向旋浅笑地回应着他。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希文仔细地看着他。
“是吗？或许就只是在这家酒吧里见过。”
“可我总觉得，好像是很久以前，在其他什么地方见过你！”
“世界其实挺小，擦肩而过的人很多。”
希文忽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突兀，转开了话题：“艾铃最近怎么样？”双眼不时观察着他。
“挺好。”
希文意识性地点了点头：“哦，这样啊。”他喝完了蓝色夏威夷，放下酒杯，浅笑着站起身：“我那还有朋友，下次有机会再聊。”
“这杯我请。”向旋笑了笑。“谢了！”说着下了吧台。
营业接近，向旋整理着酒具，眼睛不经意地瞄到趴在吧台最旁边的一个女生。向旋放下酒杯，慢慢走近她。她显然已经醉得不行，手却仍摇晃着只剩一小口酒的酒杯。
向旋微低头，她趴得累了，换了一个姿势。“柯佳馨？！”耳边听到有人叫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紧蹙着眉头，一阵一阵疼得厉害，吃力地仰起头，迷迷糊糊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
耳边没有了太过嘈杂的音乐，她揉着额头：“还有，酒吗？”他走回身，从一瓶酒壶里倒了一杯凉酒，递给她：“解酒的。”她接过，才没喝几口，胃部却忽地涌上一股酸味，她干呕了几下，忍不住弯下腰吐了起来。
向旋忙走出吧台，扶起她，再递了一杯水给她：“快喝口水。”她没有接，瘫坐在椅子上，单手捂住嘴巴，眼泪不禁流下低声抽泣着。向旋怔怔地看着她，她在努力地压制着自己混乱的心情，可还是不住地掉下眼泪，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
向旋从吧台上拿过一包餐巾纸，递给她，她还是没有接，只是乏力地想站起身逃离这里，才没走几步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上前托起她，佳馨再也无法控制不住情绪，伸手抱紧他，痛哭着。
……
“诶，干嘛这么早就散了，我还没喝够，不用扶着我。”杨子醉得不轻，两个男人搀着都有些东倒西歪，他的心其实已经跌倒了谷底，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
希文叹了口气：“你们先送他回去吧，我还得回医院拿一样东西。”
“这么晚了还去？那你小心点。”
希文坐上他的蓝色跑车，手握着方向盘停顿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着电话本，“小艾”这个名字显现在屏幕里。
辗转反侧，被子里传出的热热闷气让她更加烦躁，艾铃侧脸望着窗边的风铃。
“吱吱……”放在枕边的手机震动着，忘了关机！她伸手拿过，屏幕上映出“何医生”三个字。
“何医生？”“还没睡吗？不会是我把你吵醒的吧！”“没有，我还没睡。”艾铃撑着手坐起来，“有什么事吗？”
“小艾……”希文低了低声音。“恩？”艾铃揉揉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似乎明白接下来他会讲些什么。
然而，一直沉默着，甚至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何医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艾铃先开了口。
“还是不愿来医院吗？”希文握着方向盘，车边飞滑过一排一排的路灯。
艾铃下了床，走到窗口，伸手抚摸着那风铃，铃铃铃……他可以清楚地听到她心底的那个声音，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做个彻底的检查吧，该弄清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摇曳风铃（42）
……
夜色中，希文的眼眸沉寂在一个角落里，就算前方的车灯如何闪烁在眼前，却总是无神地注视着。
那年，他刚刚十九岁，被医大破格优先录取，充满着新鲜，充满着期望，他走进了那所医院。然而，就在那条走廊上，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才十岁左右的一个女孩，跌倒在地上拼命地嘶吼着，几个护士跑上前将她扶起，她却猛地推开跑向不远处正推向太平间的一架手推车。
她死死地拽着车脚，哭喊着摇着头：“不准你们带走妈妈……”护士扳开她紧紧握着的小拳，它却硬地跟石块一般。
最终，车还是推进了太平间。门被重重地关上，她却稍稍安静了下来，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门口，似乎能透过门看到她的妈妈。渐渐地，周围的人慢慢都离去，只剩她一个，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可以去安慰她。
他错了，他以为时间可以洗去一切。她瘦弱的身躯，却一直坚强着的心……
放下手机，双手轻轻地拖着额头，忽觉得空气越来越闷。艾铃看了看时钟，已经12点半了。
她走到房门口，轻轻打开门，对面的房门却也在此刻突然打开了。
两人在两片不融的灯光下伫立着，双眼怔怔地互相对视。过道本该涌动的黑色忽然之间冻结了，他的双眸冷漠中带着诧异，而她的，却只是不知所措……
少遥最先回过神，他刚跨出一步，艾铃却迅速地缩回房间，将门重重地关上，他愣了愣。
心没由来地慌乱窜动着，不安分地想跳出喉咙口。她微抖的双手紧紧捂着胸口，不断安抚自己要镇定，镇定……在害怕些什么，乱些什么……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听到楼下竟有打球的声音。
艾铃慢慢走到落地窗旁，篮球场就在楼下，在阳台上能很清楚地看到。艾铃迈出脚步，走到阳台上，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出来打篮球，他是不是也有心事。
总是一副冰冷地不让人靠近的样子，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开心过，至少在他们面前是这样。
他打球的样子很认真，篮球似乎是他唯一的朋友，那个帅气的背影总是在孤寂的路灯旁摇晃着，心陷入了异样的悲伤。
她不该就这样退缩了，佳馨一定在这样的夜，同样地看着这片闪烁着无数星星的夜空。她该为她做些什么，一直没有成功过，但，这次，无论如何。
她裹了一件外套，下了楼，来到篮球场旁。
歪过脚，一个侧身，球又进了。他捡起球，转头看着不远处呆呆站着的艾铃，两人静默地对视着。
艾铃镇定地呼了一口气，走上前，刚想开口说话，少遥却转身要离开。她顿了顿，忙回头说道：“难道补习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难吗？”
他停住了脚步，安静渲染着气氛，路灯的灯罩周围飞满了虫子。
“给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不带任何语气的话。
什么理由，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是他能接受的，他只是在针对自己而已。艾铃没有再吱声，看着他背影的眼眸失去了神色。
艾铃在他走进屋后一会儿跟了进去。少遥从餐厅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看了她一眼便踏上台阶。艾铃忙跑上前拦住他：“你想要什么理由！”他侧过身，艾铃却又将他堵住。他抬起头，厌恶地看着她，艾铃退了一步，定了定情绪：“或者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觉得很可笑，不是嘛，和他谈条件？她能做些什么？
他侧过脸，冷哼了一声，又转过头正视着她：“好啊，只要你，永远都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倒吸一口冷气，心头被凉水一泼，湿透了全身。
“我答应你。”好轻快地答应了，他瞥了她一眼，从她身旁擦身而过，但又停下了脚步，“补习完后别忘了你说的话。”
艾铃惊愕地转过头，却发现他已经不在楼梯上了。
……
“何医生，您的报告！”一个实习护士走进他办公室，递给他一叠厚厚的报告。
“都齐了？那好，你先出去吧！”护士走出办公室，一个女生站在门边，犹犹豫豫地不敢进去。护士回头看看何希文，笑笑便离开了，心想，该不会又是一个追求何医生的吧！
何希文仔细地阅读着那些报告，微微皱着眉，余光忽然瞥到门口一个隐隐约约熟悉的身影，他抬起头，忙站起身：“小艾？”
他走出办公室，见艾铃低着头站在门边，她见他走出了办公室，忙站直身子拱了拱：“何医生！”
“你终于肯来医院了！”他没想到她竟然打破了那层障碍。艾铃抿抿嘴，微微点了点头。
坐在办公室里，简单地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希文决定让艾铃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经常发热吗？”“恩，大部分是在半夜。”
希文抬起她的脚，在她的膝盖上敲了敲：“有没有一些酸痛？”“没有。”“脚踝有没有发生过骨折？”艾铃想了想：“一年前有一次。”
“这个肿块是怎么回事？”“不小心在台阶上摔倒的。”“那关节上会不会突然出现红肿？”“前段时间，手关节上好像是有那么一块，没有酸痛的感觉，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最近有没有经常觉得很累，没力气？”“好像有点。”
摇曳风铃（43）
希文认真地看着报告，笑着说：“那就先这样，等下次检验报告出来才能判定！”“那我先走了。”“好，以后有什么其他的情况，打个电话给我！”“恩，好！”
艾铃的心情很是压抑，她故意避开了那条走廊。加快着脚步，小跑着出了医院。
几天后，艾铃接过那张检验报告单，心情却平静地如一面镜子，似乎她自己早就知道了。何希文有些惊讶，但是还是忍不住说出了那两个字：“骨癌。”
“具体是恶性肿瘤还是良性肿瘤，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所以你先别……”
“何医生。”她抬起头，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其实你一开始就觉得可能骨癌，所以才配那些药给我的是吗？”希文顿了顿，微微点点头。
何希文的那些话一只徘徊在她的脑海里，晃神着，少遥抬眼看看她，她却一直保持盯着书一眨不眨的姿势。
他不满地放下笔，站起身正要走，艾铃总算回过了神：“你，你去哪里？”意识到是自己的错，“我还有资料没跟你讲！”少遥没有停下步子，走进餐厅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顿了一下，又拿出了一瓶。
把水扔给她，自己一头倒在了沙发上。
最近艾赫成和姚美芝不在，她和他之间的接触也越来越多，艾铃不再觉得他可怕，或者是讨厌，忽然慢慢感受到一些佳馨曾经描绘过的他。
拿着水的手僵持在半空，看着他的脸颊，神情有些恍惚，他感觉到她在看他，侧过脸，斜视着她。触碰到他冰冷的眼眸，艾铃吓得忙转过头，不安地握紧着水瓶：“那，那个，我们继续，看书吧……”
少遥看看她慌乱的后背，很快把眼睛瞥向另一个方向，从沙发上下来，翻着那本过了一个学期却还是崭新的英语书。对于高数，或者是逻辑课题少遥一讲就明白，可是，对于理论课，特别是英语，他却像一个外星人一样，什么也不懂，其实就是不相信学！
“这个，其实不用管这些语法……”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艾铃拿过，是向旋！她尴尬地对少遥轻声说道：“先等下！”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艾铃犹豫了一会儿：“八点半？”“有其他事吗？”“没有，那我们就八点半，在昔日广场见！恩，拜拜！”
她走回少遥身旁，坐下：“今天就到八点吧。”少遥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夜幕降临，夏夜，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许多，路灯交织着整片城市的黑夜，偶尔有那么一丝凉风吹过。大街上车来人往，城市交响乐一刻不停地弹奏着。
一个男生把酒杯递给少遥，笑着说：“这次我可是把我的老本都赔进去了！”少遥接过酒杯喝了一口放回桌子上，背靠着沙发，他们说的那些话题他并不是很感兴趣，侧过脸扫视着这家他并没来过的酒吧。
“阿旋，你手机怎么关机了？”一个男生冲着向旋喊道。“哦，没电了！”见那男生走到吧台前，他停下了手中的活。
“他们几个可全到了，就差你了！”向旋转身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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