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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寡母2-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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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们先去找江江,他在卖蘑菇呢?〃
我带着冬云找到弟弟,蘑菇已经卖的差不多了。篓子被拽到路中,弟弟正扯着嗓子吆喝呢。一见冬云,他兴奋地跳起来,大声地叫着:〃冬云姐……〃
冬云则惊呼道:〃江江长的真快,半年不见,足足长了一头,现在比你大哥都高啊。〃
弟弟嘿嘿笑着,他也顾不得卖蘑菇,和冬云说过两句话便催我道:〃大哥,你带冬云姐回家吧,我一会儿就回去。〃
冬云说:〃我们等你。〃
弟弟说:〃你们先回去,还是家里暖和,大哥,你什么都不用管,都有我呢。〃
我点头同意,带冬云回家。那一日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我骑在车上轻松而惬意,冬云坐在后面也不说话,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几公里的路程很快走完,我回到家,大声地叫着妈妈,妈妈迎出来,见到冬云自然是欣喜异常,走上去拉住她再也不肯松手!进了屋子,妈妈张罗着做饭。而当时我们家里竟然连点大米都没有,妈妈只好迈着蹒跚的步伐到邻居家去借米,贵客进门,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和我们一样吃那些粗粮啊。
冬云坐在炕头,笑着说:〃火炕真暖和啊,特舒服。〃
我坐她对面,就这样突然想起以前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我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莫名其妙的湿润起来,有时不需说话,只是一种外在的场景都会直接影响我们的心情。
冬云和我聊着,我开始的时候反应木讷,但慢慢就被冬云的话题所吸引。也许并没有一个固定的话题,但只要是她关心的我同样都很感兴趣。我们聊着聊着,从上次见面一直聊到我们共同度过的童年。
突然,冬云童心大发道:〃林海,还记得小时侯你带我抽陀螺吗?〃
我马上说:〃记得啊,就在我家前面的池塘里,每次出去你都跟在我的后面。〃
冬云问道:〃你现在还有陀螺吗?〃
我肯定地说:〃有,肯定还有,自从你转学后我就再也没玩过它。〃
冬云不再说话,只是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我搬来椅子,站在上面,在衣柜顶上仔细地翻腾。我很快找到一只盒子,那个暗红色的松木陀螺安静地躺在里面。那是我和冬云一起削的,经过无数次的测试和加工,它在冰面上旋转起来异常平稳,和同学比赛我们从未失手,那简直就是件无价之宝。我把它和它旁边的小鞭子拿下来,手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冬云像个孩子似的兴奋起来,她接过陀螺,爱不释手,当即对我道:〃林海,走,我们去抽陀螺。〃我点头赞同。妈妈还没回来,她大概是想多给我们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吧。我们带上门,直奔池塘。
池塘里云集了众多孩子,他们呼朋唤友,玩的非常高兴。同这些天真的孩子们在一起,我竟有些许的不自在。我把陀螺紧紧地缠在鞭梢上,扬手甩出去。它飞速旋转,看的我们眼花缭乱。冬云童心未泯,眼睛里流露出欢快的神情。我越抽越猛,陀螺越转越快,最后它像一团小旋风,在冰面上欢快地舞动。伴着它的旋转,我眼前似乎重现昨日的光阴,好像我们在瞬间突然变小了,重新融入到小朋友当中……我真的不希望自己长大,如果永远地滞留在童年,那该是多么的幸运啊!冬云可以永远地跟在我身后,没有人去和我争夺她,我也无需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复杂化。如果是那样,那么她叫我一声大哥又有什么不好呢?可是岁月无情,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我们突然就长大了,偏偏在我尚未思考感情的时候她就被别人夺走了。想着想着,我的眼前渐渐模糊,而后竟然泪如雨下。我挥舞的手停下来,但那个精巧的陀螺却持续地转个不停。我轻轻地合上眼睛,蹲在冰面。许久之后,我睁开眼,发现冬云也蹲在我面前,她早已泪流满面。我们的陀螺不知道转到了哪里,或者已经被哪个顽皮的孩子拣走了吧。
冬云问我:〃你和刘月还好吗?〃
我咬着嘴唇,心中是道不出的伤痛,我说:〃我和她本来就没什么!〃
冬云凝视我的目光一下失去了神采,她呆呆地再也说不出话来。我们之间的气氛变的异常沉闷,半晌无语。最后,她凄然笑道:〃刘月对你真好,我相信我读懂了她的眼神,你要好好珍惜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已经清晰的表明了我和刘月的关系,但冬云还是要牵强地把我们联系到一起。我无意去反驳她,因为我看到她眼角又流出了新的泪水。
我问道:〃你朋友对你还好吗?〃
她说:〃挺好的。〃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但还是声音哽咽,大滴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不再说话,我同样无法让自己变的坚强。冷风袭来,几片积雪落在我的脸上,我假借擦雪之机划落嘴角的泪水。随之而来的依旧是让人心碎的沉寂。也许有的朋友会说我脆弱,但我无法放纵自己的感情。既然冬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而且那也是她自己的抉择,我除了尊重,别无其他选择,生活有时就是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过了许久,弟弟突然出现在池塘边,他叫我们道:〃大哥,冬云姐,吃饭啦。〃
我和冬云紧张地擦掉残余的泪花,相视一笑,灵魂深处的那份凄然,心照不宣。
回到家,妈妈已做好饭菜,她和冬云说:〃孩子,阿姨家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就将就点吧。〃
冬云彬彬有礼地和妈妈谦让着。我们坐下来吃饭,但那顿饭我吃的没有任何滋味。妈妈已经尽力了,她从邻居家借来崭新的方桌和椅子,餐桌上有鸡有鱼,那已经是我们待客的最高规格了。冬云吃掉一碗米饭就说饱了,但妈妈一定要再给她盛一碗,而且不停地往她碗里夹鱼夹肉,最后只要妈妈伸出筷子冬云就会胆战心惊。最后,我们吃过饭,大家在一起又聊了一会儿,冬云要出发了,她着急赶下午两点的公共汽车。
妈妈拉着她的手,说什么也舍不得松开,冬云掉下了激动的泪水。她向妈妈许诺道:〃阿姨,您放心,有时间我一定会来看您的。〃
妈妈连声说:〃好,好,有时间你一定过来玩啊!〃
临行前,我给冬云拿了两盒参,她一看方方正正的包装还以为是鞭炮呢,连连推辞,我说:〃是给叔叔的,这是我从大学里买来的人参,肯定是正经东西。〃
冬云说:〃你看你,回家还买这种东西干什么?〃
我实话实说道:〃我买了很多,原打算在家里卖的。〃
冬云这才意识到我是想赚钱,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关切,轻声说:〃你看你都瘦成啥样了,除了骨头就剩那么一层薄薄的皮。〃
我不再说话,冬云说的我心里酸溜溜的。她继续说:〃我两次看到你,你两次都在做生意。〃经她提醒,我再度回想起在校园卖书的场面。她问我道:〃人参好卖吗?〃
我沉默一下,说:〃不好卖。〃
冬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简单地和她说了说卖参的经过,虽然我只是轻描淡写,但讲到我经历的那些坎坷她还是会簇紧眉头。她对我说:〃你等我回去给你看看,也许会有转机。〃
我笑着说:〃放心吧,我肯定能卖出去的。〃
冬云点头,然后和妈妈告辞。妈妈和弟弟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外,然后我骑车带冬云去村边的停靠站。我们走出老远,回头见妈妈还在那里凝视着我们。狂风卷起灰尘,妈妈在灰尘中挥舞着手,显得是那样的衰老。
在路口,我和冬云又聊了一会儿,竟然感觉没什么话题,也许是两个人都心事重重吧。很快车来了,上面尚且宽松,冬云找了个位置坐下,车门一关,汽车飞驰而过。我低头回家,先是觉得情绪压抑,后来竟然觉得心如刀绞。妈妈急切地想问我些什么,但是我实在没有任何说话的兴趣,到在炕上,蒙头大睡,一直睡到天亮。妈妈大概也感觉出我低落的情绪,第二天也没再问我什么。
一个星期过后,一天中午,冬云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前。妈妈和弟弟都不在家,我正在埋头看书,听到她的叫门声,我都要惊呆了。我冲出去,发现她带来一辆出租车。她指着旁边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说:〃这是我表弟,他叫小宝。〃然后又对小宝说:〃这就是林海。〃
我对小宝点头示意,他看我的眼神却掩饰不住不屑的神情。对此我都能坦然接受,纵然我和冬云在一起长大,但后来我们走过的人生轨迹该有多么的不同啊!冬云勤奋而聪颖,在良好家境的支撑下注定要出色一生。而我在结束了高中生活后便不得不面对最为真实的生活,本应轻松惬意的象牙塔里的日子却充满了艰辛和无奈。我没有什么理由抱怨人生,至少我现在还有大学可上,就算我现在的生活再困难,但我终归还可以展望我毕业后可能出现的美好时光啊。同和我在一个起跑线上出发的那些儿时的伙伴相比我已经是最最幸运的了。
冬云见我失神的样子,笑着说:〃想什么呢?〃
我忙说:〃没想什么。〃
她盯着我说:〃林海,你的变化太大了,还记得初中的你吗?那时你纯朴而天真,阳光而机敏。真想再和你好好打一次乒乓球啊!〃
她说的很平淡,但我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自然能听出她的话外之音,那就是我现在显得多么衰老而沧桑啊!想想我背着一个破烂的书包在集市中穿梭,肯定是蓬头垢面,谁会相信我还是一个学生呢?分明与那些小商小贩毫无二致。
我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兴趣,而冬云也只是看着我,直到看的她自己眼圈渐渐发红。小宝打开后车厢,指着里面道:〃这是我姨夫叫我给你们送来的东西,你拿进去吧。〃
冬云皱着眉头叫他拿,他瞪大眼睛,显得极不情愿。我忙说:〃我来吧。〃我知道这是惠岩叔叔的心意,肯定是冬云回去后又大肆和他讲述了我们现在生活的困境。我不能拒绝他们的帮助,如果拒绝了反而意味着伤了他们的心,他们对我的每一份好处我都会牢牢地记在心间。
里面有一袋大米,一袋面粉,两只洗净的肉鸡,竟然还有几瓶香油,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屋里。冬云又拿出一大捆布料,对我说:〃这都是上好的布料,做出来的衣服肯定很好看。〃我接到手,显得很重,我的鼻子一酸,眼圈又红了。小宝在旁边吸着烟,不停地冷笑,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施舍给我的,而我则是一个没有劳动能力终日靠人施舍度日的乞讨者。我真是觉得悲哀,他那不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扎我的心。我假装没看见,无论是感激的泪水还是屈辱的泪水我都不想让它表露出来,所有这些复杂的情感都在我的心头慢慢消化吧。
冬云瞪了小宝一眼,道:〃你回车里等我吧。〃
小宝却说:〃姐,我们该回去了。〃
我忙说:〃在家吃过饭再走吧。〃
小宝没有说话,但见他那趾高气扬的神态,我竟然不敢再挽留,在他眼中,我每增加一份热情都会让他感受到一份巴结的成分。冬云对我说:〃林海,你把你的人参都给我拿来。〃
我问:〃干什么?〃
冬云笑着说:〃我给你联系到买主了。〃
我有点不相信,直觉告诉我她说此话的动机只是想帮我,我问道:〃谁?〃
冬云说:〃我小姨是卖保健品的,我和她一说,她觉得那东西肯定好卖。〃
我固执地认为她在骗我,连连摇头道:〃不,冬云,你放心,我能卖的出去。〃
她笑着对我说:〃你的意思是不肯卖给我小姨了?〃
我赶忙说:〃不是,不是,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小宝插话道:〃姐,他不卖就算了,我看那东西咱也赚不了钱,还不够我妈麻烦的。〃
我听了,觉得无地自容,脸一下红到耳根。冬云气愤地对他说:〃你快回车里吧,你不说话我也不会把你当哑巴卖掉的。〃小宝见她真的生了气,灰溜溜地钻回进汽车里。冬云语气坚决地对我说:〃不要说别的了,快点把参给我吧,我回去还有急事。〃
我道:〃什么急事?你一定要吃过饭再走。〃
冬云神情紧张道:〃你不知道,我妈这个冬天一直生病呢,我要回医院照顾她,快拿来吧。〃
我想问问她妈妈是什么病,但又觉得那样显得太罗嗦,在她的催促下,我回到屋里把人参拿出来,直接丢进后车厢。冬云道:〃一共有多少盒?〃
我说:〃大概八十盒吧。〃
冬云说:〃我听你说过,是一百盒,一盒十块钱,这是一千块钱,你拿好了。〃
我忙推辞道:〃我已经卖了一部分,这里也就八十盒,一盒五块钱的成本价,你能帮我卖出去我就已经很感动了。〃
我们你来我往地推辞着,冬云说:〃你就收下吧。要不是你这里有,我小姨就是想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啊。再说你也应该尊重你的劳动,你吃了那么多苦,赚这点钱一点都不过分!〃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我能掌握住自己的原则,就是不是我的钱我绝对不能收。冬云拗不过我,只好同我折中道:〃你就收五百吧,再推辞就显得虚伪了。〃我没办法,只好把钱收起来。
冬云打开车门上车,我知道不能挽留她,只好准备同她告别。没想到她从车窗里探头出来道:〃林海,你转过身,闭上眼睛。〃
我不知她要搞什么名堂,但她说话我向来都是听的,于是转身,闭眼。冬云从里面走出来,我能感觉到她就在我的身后,我想她肯定是要和我开个善意的玩笑,于是安静地等着她下一步的举动。她突然将什么东西披在了我的后背,然后对我喊道:〃睁开眼睛吧。〃我睁开眼睛,发现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挂在了我的身上。这是一个多么寻常的场景啊,但当时我竟然觉得是那样的震撼人心!衣服披在我的身上,暖融融的。透过海水一样的深蓝,我感到冬云的情感是那样的深邃。一种强烈的感情猛烈地冲击着我的大脑,我在瞬间捕捉到了内心深处对冬云深深的眷恋。我不敢再往深处想一点点,冬云马上就要离开我,在此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再度相见。也许只有在我已然失去这段感情的时候我才发现它的弥足珍贵,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冬云终归要离我而去。我闭上眼睛,两滴冰凉的泪珠划落我的脸庞,掉在深蓝色的羽绒服上,在瞬间滚落地面。冬云深出温暖的手指,轻轻地为我擦拭着泪水,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认真地去体验她的肌肤,指间无比温柔,我相信里面也充满了深深的眷恋。我睁开眼睛,她的瞳孔晶莹剔透。
冬云钻进汽车里,眼神依旧在同我交流。小宝脚踩油门,载着冬云,绝尘而去。
孤兒寡母(23)
53
我们的日子逐渐轻松起来,蘑菇产量越来越低,到春节前一星期基本上就卖光了。
弟弟有点遗憾,说:〃哎,要是过年时还有蘑菇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妈妈说:〃卖光了也好,你们哥俩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吃过晚饭,妈妈从柜厨底下找出那一个破旧的钱袋儿,将我们卖蘑菇的钱都倒出来,纸钞和硬币混在一起,堆了一大摊子。我们趴在炕上认真地数着,妈妈昏花的眼睛闪烁着亮色,弟弟的脸上更是荡漾着兴奋的神情。他们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从搭大棚到养蘑菇,再到卖蘑菇,费了多少心血,流了多少汗水啊。在蘑菇全面降价的条件下,我们没有退缩,而是只要看见一线希望都坚持到底,到如今总算是把蘑菇都卖了出去。我们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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