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杂志2010四月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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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绩优异、笑容温暖、安静的时候清澈透明、

　　惟一一个可以开着个人画展的学生、

　　唯一一个可以轻而易举的那到中央艺术学院的通行证的学生、

　　即使他在毕业后突然决定不再画画了。

　　乔生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多少人眼中的王子。

　　可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雨季、

　　乔生遇见了苏秦、

　　他低着头没有看我的脸、他说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最后低低的说“让我做你的朋友吧'

　　在后来的某一天　　乔生对我说、

　　“遇见你是我的劫难、这个我一直知道、但是我愿意为此万劫不复、”

　　在这个盛大的五月、我开始频繁的出现幻听、

　　乔生担忧的看着我、

　　他要带我去看医生、我坚决不肯、

　　没有人比我更讨厌医院那个鬼地方、

　　脾气暴躁、牙龈出血、严重的便秘、和越来越重的黑眼圈。

　　我总是听见她的哭声、声音荒凉。

　　“乔生啊、我并没有杀死他的女儿、我只是看她太痛苦了、我解救了她　、不是么、我听见了、她迟早会死去”

　　苏信、那个亲爱的小孩、疼痛使她没有知觉、她只能呼吸罐子里的氧气活着、

　　“乔生、我宁愿躺在那里死去的是我、我摸着她的身体慢慢变凉。”

　　乔生一言不发、他总是在安顿我睡着后给我的家里打一个电话、告诉她我很好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你别再折磨她了”他哀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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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时候&；#8226；我已经不能再正常上课、

　　总会莫名奇妙的呕吐、然后在课上激烈的叫嚷、

　　我总是能听见她对我说话、

　　他总是控诉我的邪恶、咒骂我这双沾满鲜血的双手、吼叫着我是杀死自己亲生妹妹的凶手、

　　我总是在老师无奈的眼神下冲出教室、在水龙头下面一遍一遍的冲洗双手、

　　终于　最后在老师无奈的摇头中、乔生把我带走了、

　　他把我安置在他的房子里、照看我。

　　他的父亲是个商人、家境阔措、生意红火、

　　乔生总是抽出大段的时间跟我在一起、

　　每天我起床后就坐在楼上的落地窗户前面等他、

　　看着他白色的车子开进院子、然后停在楼下、

　　然后拎着大包的食物上楼、

　　然后他会坐到我的旁边、

　　问我有没有听见什么、查看我的状况、

　　再然后他就走进厨房、笨拙的给我做一桌看起来很丰盛的午餐或者晚餐、即使每次我都吃得很少、

　　有时候我会冲他乱发脾气、把家里的东西毁坏掉、

　　把他给我买回来的宠物摔死、

　　他总是耐心的平息我突然而至的听觉、

　　有一次我那一把菜刀冲出门去、我居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然后站在大路上惊慌失措、

　　乔生惊恐的望着我、他用手紧紧地箍住我的头、紧张到大声的喘气。

　　然后不停的向我道歉、

　　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让我进过厨房、

　　他总是这样开玩笑、“我以前以为我的这双手只会拿画笔、但是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煮菜给你吃”

　　终于有一天我问他、

　　“为什么不再画画。”

　　我看见他的背影停滞在空气里、

　　然后他一脸灿烂笑容的转过头、他说。

　　“因为突然不喜欢了、因为想留在这个城市、因为想看着你好好的生活啊”。

　　也是后来才知道、

　　这不过是他和他父亲作为交换的条件、

　　而交换的事件就是、

　　他不再画画、帮助他父亲打理生意、而他的父亲必须接受我、

　　这是在乔生带我见他父亲时、他父亲告诉我的、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乔生买来大摞的CD回来、有德彪西、班得瑞、喜剧电影、他带给我的全部是让人可以愉快轻松的事物。

　　我的心情也逐渐好转起来、

　　开始对他微笑、开始对生活热情、

　　后来乔生牵来一条大狗给我、乔生说它的名字叫卡拉、

　　这是一条很乖顺的狗、在我坐在窗户前张望的时候、

　　它总是伏在我的脚边

　　用它粉红色的舌头舔舐我*的小腿、

　　但是它从来都是沉默着、

　　我放德彪西给她听的时候他总是很享受的眯起眼睛、

　　然后慵懒的晒太阳、

　　偶尔在阳光明媚的时候、乔生把它放在花洒下面、

　　我站在窗户前、看他俩个打成一片、

　　然后打累了就好好的帮它洗完澡、

　　拿着吹风机哼着歌帮它吹干、

　　我能感觉到这种生活的存在、

　　这就是和乔生在一起的生活么、

　　平安　、幸福。

　　昌盛、健康。

　　我想是这样、这个不需要我思考。

　　我和卡拉相处得极为融洽、

　　乔生很开心、

　　他亲眼看见过我把他的宠物鼠摔死在地上、

　　“你是不是以为卡拉也会让我杀掉”我笑着冲他说、

　　“不　、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乔生开始忙碌、

　　他很抱歉的对我说话、

　　因为接到一个项目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

　　然后他说他已经拜托我的朋友来帮我补习功课、我需要参加考试、

　　当然我并不反对他的意见、

　　来帮我补习功课的是一个男生、

　　是我在学校里认识的第一个人、

　　说话风趣幽默、为人诚实热心、

　　
　　在他的眼里我的存在是作为听众的、

　　他看见我有空闲的时候就会坐到我的对面、

　　表情夸张、指手画脚的比划着和我说话、

　　词语在他的嘴里就会组成喜剧的台词、

　　他很喜欢表演、至少我这样想、

　　我一言不发的听他说话、

　　如果看到我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就会显得很沮丧、

　　如果偶尔我插一句、

　　或者问一句为什么、

　　他就会很兴奋、然后更加夸张的对我解释、

　　虽然我感觉他是一个极为无聊的人、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

　　他才很喜欢和我说话、

　　偶尔我笑出声来、他就显得像是自己卓有成就。更加有兴趣和我说话。

　　
　　“苏秦、你不说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总是能看见你没有焦距的眼睛”

　　“看见你沉默、我总是很难过”

　　“你的沉默和别人不一样、你的沉默里有死亡的气息’

　　
　　他这样严肃的对我说话、

　　我把遮在眼睛上面的头发拿开、

　　然后诡异的看向他

　　“我杀过人、你信不信”

　　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

　　他凑到我耳边悄悄的说/

　　“我早就知道了、你身上有粘稠的血的腥气：”

　　我突然觉得被人看穿了、

　　就像在华丽的宴会上、被人*了衣服。

　　我很讨厌他的嘴脸、

　　我想剜下他的眼睛、

　　真相之所以被称之为真相、是因为不为人所周知、

　　真相不能被创造、只是被制造出来得不可告人的产物、

　　之后每次见到她我都是小心翼翼、

　　甚至在出现幻听的时候、

　　我还听到过他说这些话、

　　而他也看到了我的异样　、

　　他看到我在天台上自言自语、却是在和空气激烈的争吵。

　　
　　他每天下午来给我补习功课、

　　我跟他都彼此谨慎的坐着、

　　尽管他用轻松愉快的话和我交谈、

　　我仍旧感觉空气是凝结在一起、

　　之后的某一天他又重新严肃起来和我说话、

　　卡拉躺在我的拖鞋上、

　　我能感觉到它的温度。

　　还有它均匀的呼吸。

　　
　　‘苏秦、你应该知道、我很珍惜你、”

　　是起风了么、我听见了窗户外面的风声、

　　“有一天、我想带你走、去一个安静的世界、

　　就你和我、这样你的存在就不会显得突兀”

　　卡拉的毛被风吹出了声响、我听得见。

　　“你愿意跟我走么。不管你发生了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突然感觉阳光刺破了皮肤、我必须来完结它。

　　“今天到此为止吧、以后你别再来了、”

　　“嗯、好。”

　　然后我穿着乔生的拖鞋走上了台阶。

　　
　　感觉浑身燥热、于是我去洗了澡。

　　温热的水让我感觉到血液加速的循环流动、

　　洗完澡我决定去睡觉、

　　刚推开卧室的门、我就看见了一个影子、

　　然后我听见有人和我说话、

　　“姐姐、是我。”

　　我四下张望、然后在床头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是一个婴儿在和我说话。

　　他的身体在我看见他的那一刻起就迅速的变化着、

　　长出牙齿、头发迅速的生长、脸在变化着、

　　声音悦耳动听、

　　衣服不停的变换、

　　我伸手去触摸她、然后她的身体停止在他生前的样子、

　　她穿着碎花的棉布裙子、洋娃娃一样的卷发、别着一枚我买给她的红色的发夹。

　　她伸出手牵着我空荡荡的手臂、然后把一个白色的药瓶放进我的手心里、

　　“姐姐、你病了、你需要它、吃下去你就好了、”

　　我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然后把药片全倒在手心了、混着唾液吞了下去、

　　我看着她心满意足的对我微笑。

　　然后她的笑声变得模糊、

　　我想伸手拉住她、

　　但是声音越来越远、我不能感觉到她的位置、

　　身体急骤的下沉、然后不省人事、

　　模糊的意识里、我感觉有一团黑色的物体覆盖在我的身体上、

　　一团浑浊的酒气进入到我的嘴里跟肺里、

　　浑身无力、身体疼痛如同被蚀骨的虫子一点点的吞噬。

　　
　　
　　似乎故事才从这里开始、

　　干净与不干净在黑夜里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

　　不存在区别、

　　但是干净的和不干净的放在一起、就不一样了。

　　黑夜就会被染上白色、纯白色也会被染上污浊。

　　
　　
　　
　　醒来的第一眼我就看见乔生明亮的眼睛、只是他的眼睛不再清澈、

　　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眶、问他怎么了、

　　他开始责备我、

　　“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你是想死了么、你把这些药片全吃下去了、你差一点就死了、差点就在天堂了”

　　我挠挠头、像是睡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我笑笑：“我去天堂的话、不会让人赶出来吧、”

　　乔生的衬衣扣子解开了一个、锁骨突兀凛冽。

　　他说：不会、天堂里给你留了位子了。

　　
　　………苏秦、如果你觉得自己有罪、那你就由我来赎罪、我帮你去天堂、替你去地狱。

　　……乔生

　　
　　似乎每个微小的细节都是和一个故事有染、

　　无论怎样小心翼翼的呵护不让我发现、

　　
　　在乔生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见了床单上一片鲜红刺目的红、

　　而此时、乔生正在忧伤的看着我、

　　我看见他的鼻子抽动了一下、

　　然后走向我、似乎每一步都很沉重。

　　他说：对不起、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对不起、那天我喝了酒、对不起　。。

　　他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里、道歉、一直道歉。

　　我说没什么、别这样、我除了身体可以给你、不能给你任何东西。

　　然后乔生把床单拿下来抱着下楼去了、

　　我站在楼梯的拐角、看见乔生蹲在地上双手掩面的哭泣。

　　他是我的男人、我开始为他悲哀。

　　他需要的是一个健康阳光的女人、

　　给他洗衣做饭、他们结婚生子、

　　相濡以沫到老、幸福和谐终老。

　　而我、只会让她的生活变得阴暗、

　　我不愿意看见他在因为我掉眼泪。

　　他是这样美好的男人。

　　
　　我终于决定了、我要离开他。

　　我什么都没有说、在他出门的时候我离开了他的房子。

　　这是个很漂亮的房子、

　　卡拉透过围墙看着我、它是只漂亮的狗、乖顺而且听话。

　　这里的主人是个很好的人、心地善良。

　　好像这里就缺一个很好的女主人了吧。

　　
　　我只身一人离开、

　　没有行李、只有身上单薄的衣服和一张卡片。

　　衣服和鞋子是乔生买来的。

　　衬衣是他给我洗的、上面还残留着洗衣粉的香味。

　　
　　又一次站在大街上我无处可去、手臂落楼在空气里、空荡的摇晃。

　　我看见从我面前飞驰过去的车辆、居然不知道如何躲开、

　　居然还想着该怎样藏身。

　　阳光强烈的照射在我的眼睛里。

　　我眯着眼睛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突然看见乔生那张忧伤明亮的脸。

　　
　　我并没有立刻离开这个城市、徘徊在城市的边缘。

　　睡在广场上的的石椅上面、喝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

　　我感觉不到饥饿、是感觉很渴。

　　广场的鸽子很多、我看见他们拍打着翅膀飞翔。

　　那是个自由自在的姿势。

　　我走在大街上、这里的每条街乔生都牵着我的手走过。

　　那时候他买很大的棉花糖给我、

　　我们举着棉花糖飞快的穿过马路、看见糖丝散落在空气里组成符号。

　　他吃掉我嘴角的糖。

　　他站在广场上等我8个小时。

　　那是个阴冷的天气、天空飘着雨丝。

　　然后终于等到我的时候、他也没有一句责备。

　　
　　乔生是这样的人。、

　　最后我走路去车站、我终于决定不再徘徊在这个城市。

　　我在自助取款机里取出仅有的钱、买了一张车票准备离开。

　　
　　而另一边乔生正在发疯的寻找我。

　　我没有带走他买来给我的电话、他没有我的任何音讯、所以他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的找。

　　在万念俱灰的时候他踏进了车站。

　　他对我说过：只要有你在的地方、不管是再庞大的人群、我也一定能看见你。

　　于是他看见了我。

　　他冲上即将开走的巴士、把我拖了下来。

　　他用力的拥抱我、似乎要把我勒进他的骨头里。

　　
　　“你要去哪里、你能去那里、我就是你的家、你休想离开我”。

　　我任由他推攘、我听见他剧烈的心跳。

　　“你需要一个正常的女人、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你确定你要和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过一辈子不正常的生活么。”

　　
　　乔生用力的摇晃我。

　　“你再敢这样说、我就杀了你、你信不信。我不准你这样说自己。”

　　“乔生、如果你想对我好、还是放过我吧、我放你自由、给你幸福的生活”。

　　他揉搓着我的脸。很认真的对我说。

　　“我能让你成为一个正常的人、我说过要给你昌盛的生活、所以你要和我在一起、必须和我在一起、你别想再离开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