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却可以选择　　　

　　留在你的身边　　　

　　从此　　　

　　偏离了命运的航线　　　

　　你问我爱你会不会变　　　

　　我说将来不能像现在一样爱你　　　

　　你要我给爱一个期限　　　

　　我无法承诺你是一万年　　　

　　只因我的岁月短暂　　　

　　命中注定不会有明天　　　

　　但是爱你我用去了毕生的时间　　　

　　一只蜉蝣仅有的今天　　　

　　这首诗很长，我读得更长，当我结束了最后一句时，音乐也停响了，教室里鸦雀无声。　　　

　　片刻后，我听见了雷鸣般的掌声，从我的身后到我的面前，险些激动得哭出来。　　　

　　我走回自己的座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敬仰着我，我感觉自己飞上了天。李欣怡激动到快要哽咽，她说，以后我再也不叫你老大了，叫你大文豪。我看见前面的女同学们都在嘀嘀咕咕地议论着我，她们偷瞄我的眼神虽然很隐蔽，却十分犀利，我有一种一丝不挂的感觉，浑身燥热却很自在。　　　

　　下课后，我主动去办公室找艾老师，她看见我时的表情好像已经恭候多时了。我说：〃艾老师，今天梁书文收作业的时候拿错了本子，那个本子不是我的语文作业本，是我用来瞎写的，您还是还给我吧。〃我着急要回我的本子是因为里面还写了好多骂学校骂伟哥的话。　　　

　　艾老师说：〃那我还要多谢梁书文呢，如果不是他拿错了本子，大家可能永远都没机会欣赏到这么出色的爱情诗了，你这个大诗人也就被埋没了。〃　　　　　　　　　

▲虹▲桥▲书▲吧▲BOOK。▲　　

第42节：浮（39）　　　　　　　　　

　　〃艾老师，您就别取笑我了，我写爱情诗纯属没事儿闲的。〃　　　

　　〃耿小乐，〃艾老师的脸靠近我说，〃老师是真的喜欢你写的诗，答应老师，从今以后，一定要把你自己真正用心写的东西交给我，不要再用那些你根本不愿意写的东西来应付语文作业了。〃　　　

　　我说：〃好，我答应。〃　　　

　　〃这就好，我会继续期待你给我带来惊喜。这次的诗，老师想把它拿到别的班级去讲，你同意吗？〃　　　

　　〃我没异议。〃　　　

　　伟哥这时风风火火地走进办公室，大声说道：〃艾老师，耿小乐怎么回事？刚开学就惹你生气啊？〃　　　

　　艾老师说：〃哪有啊，我在跟你们班的大文学家交流呢。〃　　　

　　伟哥很轻蔑地说：〃文学家？就他！作文总也不及格，还文学家呢。〃　　　

　　艾老师说：〃那是因为原来没有人注意小乐这块需要开掘的玉。〃她拍了拍我的肩说，〃是吧，小乐？〃　　　

　　我悄声对艾老师说：〃老师，我本子里那些写伟哥，啊不，写张老师的坏话，您可千万别……〃　　　

　　〃放心吧，这是我们的秘密。〃艾老师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听了这话，我放心地走出办公室，把那个本子留给了艾老师。　　　

　　33　　　

　　自从那天的语文课后，我每天走路都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女同学在背后讨论我，由于大多数人根本不认识我是谁，所以她们讨论得更多的还是那首《蜉蝣童话》。有一次，我正在食堂里站排打饭，听见排尾的两个女生在议论：　　　

　　〃你说今天艾老师上课讲的那首《蜉蝣童话》，会是那个叫耿小乐的自己写的吗？〃　　　

　　〃谁知道呢？没准是从哪儿抄的呢。〃　　　

　　〃抄这东西有什么用？〃　　　

　　〃骗小女生呗，年幼无知的女生最容易被这些酸诗钓上钩了。〃　　　

　　〃得了吧，我看你就挺年幼无知的，今天上课时你听得两眼都发直了。〃　　　

　　〃去你的。〃　　　

　　〃那个耿小乐到底是几班的？〃　　　

　　〃不知道。〃　　　

　　〃你说他长得帅不帅呢？〃　　　

　　〃不知道，不过写诗的一般没几个正常人，海子卧轨，顾城杀妻，还有……〃　　　

　　〃行了，别说了，怪血腥的，待会儿还得吃饭呢。〃　　　

　　听完她们的对话，我恨不得敲着饭缸大喊：〃老子就是耿小乐！〃　　　

　　可是我还没敲饭缸呢，就有人帮我喊了出来……〃耿小乐！〃我回头一看是李彦。李彦跟我说，小乐，跟你混了这么长时间，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一文人，我说你没看出来的事还多着呢。李彦说，再给你一次出风头的机会要不要？我问是什么，他说，运动会。其实运动会的事不用他来催促我也会积极报名的，这种彰显男子汉气概的良机有哪个男生愿意错过呢，只要他有这个能力的话。我让李彦帮我报了跳远和1500米，这两个是我的长项，再长的我跑不下来，再短的有高飞顶着，我不占优势。李彦说每个男生最多限报三项，我说，我还想跑4×100米接力。李彦说，不错，正好还差一个人，我问另外三个都是谁，李彦说是高飞、罗星烁和他自己。我说好，就这么定了。　　　

　　距离运动会开赛还有一个月，每天一个小时的晚饭时间里，我就在操场上对自己进行体能恢复训练。通常这个时候高飞也在操场踢球，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练习脚法，他嫌那帮踢球的人太笨，不屑于和他们玩皮球。有的时候，他踢累了，也会站到我的旁边看我训练，偶尔还会指点说：〃小乐，你的起跑姿势不对。〃　　　

　　六点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我和高飞一起向教学楼走去，我问他：〃你这么喜欢踢球，就没想过将来去踢职业的吗？〃　　　

　　高飞笑笑说：〃哪有那么容易？这个社会黑着呢，是有钱的上，而不是有能耐的上，否则中国早就踢进世界杯了。再说，我都这么大了，去体校也晚了。〃　　　

　　〃那你这不是屈才了吗？〃　　　

　　〃我希望将来上了大学，能够代表学校踢全国大学生联赛。只要能让我上一次正式的赛场，我就心满意足了。〃夕阳下，高飞说话的神情很有落寞英雄的色彩。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运动强度突然加大，晚自习的时候总是疲惫不堪，第一节不得不用睡觉来补充体力，原本可怜的学习效率进一步降低。上一周的数学考试我又跌落至平均分以下，削减了我几个百分点的自信心，但无大碍。有时候，我也会在睡到正酣时被李欣怡推醒，我说你干吗啊。她说该醒醒了，学会儿习吧。我能够体会到她发自内心的好意，所以一般都会听从她的劝告，像模像样地拿出练习册做上几道题。但是我没好意思说出我内心真实的想法：现在仅仅是高一年级的下学期，而且还是刚刚开学，应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的，当然，还应该抓住每一个可以让自己成为风云人物的机会。有些事，错过了时机就无法重来，就好像有些人认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是一个道理。老师教育过我们，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干什么，可是我现在正值盛夏年华，不应该只有枯燥的流水账似的生活。我该干的事，就是开创我自己的精彩。至于时间，还多的是呢。　　　　　　　　　

BOOK。▲虹桥▲书吧▲　　

第43节：浮（40）　　　　　　　　　

　　有一天晚自习，李欣怡早早写完了作业又无聊了，开始和我扯起了八卦：〃小乐，你知道吗？周宇凡有女朋友了。〃　　　

　　我听说之后，连正在抄作业的笔都颤动了一下。　　　

　　〃就凭他？怎么会有人惨遭他的毒手呢？〃　　　

　　〃别说，那女生还不错，一看就知道长寿。〃　　　

　　〃怎么看出来的？〃我说。　　　

　　〃没听说过红颜薄命吗？〃　　　

　　我嘿嘿地笑了，说：〃你还挺幽默。〃　　　

　　〃大文豪？〃　　　

　　〃说话。〃我现在已经欣然接受了这个称谓。　　　

　　〃现在你的那首诗已经被各班小女生传抄了。〃　　　

　　〃那还不好？〃我得意地说。　　　

　　〃大美女也知道了。〃　　　

　　我停下了笔，心情说不好是兴奋还是紧张。　　　

　　她接着说：〃你要冷静，现在年级里盛传《蜉蝣童话》是你向大美女表达爱意的心意之作。〃　　　

　　〃放屁！〃我这人最讨厌被冤枉，〃我写这首诗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安馨馨这个人呢。〃　　　

　　〃至于这么激动吗？这有什么不好？用一首如此深情的诗来示爱，多浪漫，别人想学还学不来呢。〃　　　

　　说的也是，事已至此，无需再多解释，顺其自然吧。但愿安馨馨能够喜欢我的处女作。　　　

　　李欣怡神经兮兮地问我：〃打算什么时间下手？〃　　　

　　我疑惑地问：〃下什么手？〃　　　

　　〃哎呀，就是表白啊！〃　　　

　　〃哼，算了吧。〃　　　

　　想起安馨馨，我的心情又起了波澜，难以安下心来上自习。自从上次假期里的唯一一次接触后，至今我们在校园里还没有遇见过几次。我们班的教室在一楼，十二班位于二楼，她去女厕所而我去男厕所，她住女生宿舍而我需要住男生宿舍，生活实在是找不出什么交集。偶尔有几次我们在校园的甬路上打过照面，也仅仅是点头微笑而已。想要接近她的唯一办法，只能是让我自己成为众所周知的人物，为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就要从运动会开始，我要拿〃三冠王〃，一定要！于是我开始计划着，从明天就开始号召高飞李彦和罗星烁一起练习4×100米接力。　　　

　　34　　　

　　晚上我在热水房打水的时候，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心里企盼着可以和安馨馨见上一面，幸运的话还能帮她拎个暖壶什么的，可惜上天一直没有给我实现妄想的机会。失望地回到寝室，洗了脚，吃了碗泡面，准备睡觉。灯刚刚熄灭，寝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刘嵩紧张地大叫：〃朋友，哪条道儿上的？〃　　　

　　〃道你个头，傻帽！〃我一听是秦汉。　　　

　　我说：〃你小子来干什么？〃　　　

　　〃上你的床，〃他把枕头往我床头一撇，〃想你了，睡一晚。〃　　　

　　我俩挤在一张床上，海聊了起来。　　　

　　〃小乐，怎么有了喜欢的女生，不跟哥们儿说呢？〃秦汉直切主题。　　　

　　〃没有，一点谱儿还没有呢。〃　　　

　　〃这种事有什么可犹豫的，喜欢就追，听说你的心上人还是个大美人。〃　　　

　　〃我可不像你，我还没准备好呢。〃　　　

　　〃准你的备去吧，等你准备好了，美人也跟别人跑了。〃　　　

　　我想岔开话题：〃你和田蜜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如胶似漆呗，呵呵。〃我倒是真的看到他们俩每日形影不离，十分甜蜜。　　　

　　〃你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能碰上田蜜这么好的女孩儿。〃　　　

　　〃我当然知道她好，要不然当初怎么会那么早就下手？我跟你说，其实女人就像狍子，你越追她越跑，你停下她也停下，所以要张弛有度，把握分寸。〃秦汉又开始宣扬他那些所谓的爱情箴言了。　　　

　　〃行了行了，我困了。〃有时候真受不了他的歪理邪说。　　　

　　〃我还没说完呢，女人就像寄居蟹，男人就是壳，随着女人的欲望不断膨胀，你必须要不断丰富充实自己，来满足她的需求。否则她就会丢掉你这个壳，去找更大的了……〃说着说着，他自己也睡着了。　　　

　　周六回到家，我妈为我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还送给我一双最新款的钉子鞋，我说，妈，你对我这么好我会受不了的。我妈说，傻孩子，妈不对你好对谁好，快多吃点菜，过几天运动会才能有力气。　　　　　　　　　

虹桥书吧BOOK。　　

第44节：浮（41）　　　　　　　　　

　　吃完饭后，我主动承担了刷碗的工作，以前我是从来不刷的。刚刚放了一池子水，我妈就过来接手说：〃小乐，我来吧，你去写你的作业。〃　　　

　　〃我的作业都写完了。〃我差点一失口说我的作业都抄完了。　　　

　　〃那就去练会儿琴吧。你都多长时间没练了？〃　　　

　　我悻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钢琴盖，随便摆上一张乐谱，心不在焉地弹了起来。回想起当初学琴的经历，我还要感谢我的妈妈。从一开始，这项爱好就是她为我精心挑选的，她说钢琴这东西高雅，男孩子弹起来就更有风度了。我听从了她的话，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每周日到少年宫去学琴。起初我还是很用功练习的，进步飞快，初中一年级的时候考了一次八级。可惜到了后来，由于学业的渐渐繁重再加上我对练琴的兴趣日益减退，我初三一整年都没怎么碰琴，我妈期盼我成为艺术家的愿望就此被我扼杀。　　　

　　正当我回想着几个音符和指法时，妈妈双手湿漉漉地推门进来了，说：〃小乐，你怎么又弹流行歌曲？〃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钢琴谱，封面上写着《周杰伦经典钢琴伴奏十首》。没办法，长时间缺乏练习，我现在只会弹相对简单的流行歌曲了，再说，练习流行歌曲没准哪天还能派上用场。　　　

　　35　　　

　　一周后，育英中学第六十届田径运动会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帷幕，为期两天的比赛紧张而激烈。不幸的是，我〃三冠王〃的梦想在第二天一早的比赛中化为泡影。第二天比赛的首个项目是男子1500米，我赛前的状态良好，因为前一天我刚刚在自己的长项跳远中轻松摘得桂冠，此刻信心十足。不料，在1500米的比赛中杀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个子，一路遥遥领先。赛前我曾经认真考察过各班的实力派选手情况，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我连他是哪个班的都不知道，他的身高让我怀疑是不是从育英小学部借来的人。不管我如何猜想，这厮还是夺走了葬送我前程的第一名，而我则落后他一大截捧回第二，为此心存芥蒂。　　　

　　中午广播里开始宣布比赛成绩：〃下面公布高一年级男子跳远决赛成绩，第一名，3507号，耿小乐。第二名……请念到名字的同学到主席台前领奖。〃我站起身，很风骚地拍了拍屁股，大摇大摆地出去领奖。当我从别的班级前面走过时，可以听见有人在议论：〃前面那个就是耿小乐，写诗的那个。〃我的目的达到了，趾高气扬地走下观众席，脚下一不留神儿，险些滚了楼梯。　　　

　　领奖凯旋的时候，路过女子100米的比赛场地，无意中发现安馨馨正站在起跑线处热身，她也刚好看到了我。虽说已是四月春天，但气温依然不是很温和可人，安馨馨身穿一套浅蓝色的短袖运动装，白色运动鞋，哆哆嗦嗦地冲我微笑着。她皱着眉对我说了一句什么，可我们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看口型好像在说〃我好紧张〃。我在思考应该怎样安慰她才能体现出我的大男子气概和无微不至的关怀，如果说〃别紧张〃显然太老套并且反而会平添她的紧张情绪，我想了想，双手按住胸口，用十分夸张的口型对她说：〃我也好紧张！〃她笑了，向我做了一个V字形手势，蹲在地上准备起跑。　　　

　　看完了比赛我才回去，她跑了个第二名。我心想，多完美的女孩儿啊。　　　

　　36　　　

　　男子4×100米接力向来是运动会的重头戏，所以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项目，全校的师生都在关注着。我和高飞李彦还有罗星烁早已练到配合默契，胸有成竹。比赛时我们为了保险起见，设计出了每人习惯接棒的手戴白手套的方案，以免传棒失误。我们这项标新立异的设计不但起到了实际效果，还吸引来了许多关注的目光，有人说，你看那个班跑接力的男生，每人戴一只白手套，很牛逼的样子。　　　

　　我坚持自己要跑最后一棒，因为最后一棒会从观众席的正前方跑过，高飞没有和我争，主动接过了第一棒。　　　

　　枪声一响，观众开始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