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燕姿时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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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　

　　安静，上课的时候。周围一片陌生，下课居然没有人出去休息，全部在班里写作业。我愣了愣，也拿出作业来。这是重点高中，开学第一天下课的样子。　

　　无语，偶尔冲转过头来说话的男孩笑笑。那是我比较熟悉的男孩，曾经跟我做过短暂的同学。认真如他，第一天便担任了班里的生活委员。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雨丝透过窗纱飘到我的手臂上，我的手心一片冰凉。我想那个时候我是沮丧的，我告诉自己，做一个低调的学生，不张扬。宠辱不惊。可是我却是如此不甘寂寞。几天前我告诉那个考入别校的男孩，我说优秀如你，只要记住，成大事的人都是要耐得住寂寞的。可是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是如此简单，做到却不易。　

　　中午的时候等待一一叫我吃饭。饭堂里喧闹无比，队伍冗长。默默地排在队伍末端，想起初中的时候每天插队吃饭的样子，肆无忌惮。可是现在不同了，我是高一新生，我必须是乖学生。没有人可以纵容我的张狂。　

　　我想我必须明白一些，什么是必须做的。　

　　作业并不多，可是我必须拿出课本来乖乖的预习。依然在每天晚上上网，看那些几天前还颜色鲜艳；活泼跳动的头像现在却暗淡了下来。心里有淡淡的忧伤与失落。曾经我手上大把大把的幸福，现在我却找不到一点痕迹，是隐没在寂静的空气中，还是顺着指缝悄然溜走。总之，我看不见。　

　　十一点半以后睡觉，CD机里的声音模糊不清，直至睡着。我想我是累了，究竟是干了些什么？因为没有目的，所以更加累。　

　　每天坐在课桌前，静静的听课，认真做笔记，下课摊开作业来写，下午放学回家。我的高一生活，如此简单。我告诉自己只是做单纯的孩子，不，是单纯的学生。可是表面上是如此的单一，在自己看来却是混乱不堪的。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我清楚。　

　　可是没有办法，日子它简单的过着，不肯收脚。　

　　语文老师总是说我们这届的学生是瘸腿将军，其意是我们不重视语文，语文烂的一塌糊涂。苦笑。　

　　晚上写作文的时候突然感到很茫然，这是我高中的第一篇作文，我不知道我交上去以后老师看到会有什么反应。这样我很自然的想起我的初三语文老师，是少有的看到我写的东西不惊讶的老师。于是我写，写自己的文字，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千多字。发现自己的手是那样的痛，过了整整一暑假，我居然不习惯用笔写字。妈妈拿起我写的作文，皱了皱眉说我估计你们老师看不明白你写了些什么东西。　

　　叹气，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了。我无法为了什么而改变什么，我只知道我那样去做了，于是便不后悔。　

　　很意外的是一个星期后我拿到了作文本。在老师厉声喝斥说我们的作文让他头大时，我悲哀的盯着他，我的语文老师，一个被我们称之为老头儿的人。所有人的作文他都没有看，可是这些发下去的本子里居然没有我的本子。于是我去了老师办公室，拿本子回来的时候真的是意外了。我的作文打了分数，并且，分数不低。底下是他很长的一段评语。他说，从你广泛的词汇量，变换的句式，丰富的表达方式上能看出来你的文字底子显然高出同级学生。你也应该庆幸你拥有如此之多的良师益友。可是，在心急火燎的高考阅卷老师看来，这样浅唱慢吟的文字是拿不了高分的。　

第二章
沉重并沉重着（3）

　　那一瞬间我的心在颤动。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这就是我中考的语文划不上一个漂亮分数的原因。可是，我曾经是那么固执的孩子，面对那样强硬的条件面前依然不肯低头，不肯丢弃我可怜的梦想，事实证明我错了。如今的我坐在这所最优秀的学校里，仅仅两个星期，我知道再也不容许我犯如此的错误。适可而止。　
　　我依然低着头，做温和的孩子。不说话，偶尔微笑。有时侯想，很好，这是我想要的样子。可是没有人知道，坐在这样一所重点高中的教室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我开始习惯下课的时候站在那里听老师给同学解答问题，开始习惯完成作业后安静预习，开始习惯认认真真抓紧时间赶作业，开始习惯不再翻看参考答案。而这一切，还是原来的我吗？那个一边上课一边和同学不时开玩笑，一边写作业一边打电话，一边和同学扯闲话一边补老师留下来的弹性作业；不用费劲也可以拿好成绩的孩子了吗？都不是了，回不去了。当有一天我站在你的面前，告诉你，猫咪还是以前的那个猫咪时，实际上我已经变了。　

　　周末的时候老师让我留下来办板报，老师说景致昕，你的字很漂亮啊。是啊，我学了那么久的书法了。转念却想算什么呢？我已经放弃了。那个瞬间我把决定告诉妈妈的时候，我对自己失望了。我说，我不想去学书法了，因为我害怕学习紧张顾不过来。说这话的时候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下来，把头埋的很低。我曾经承诺过我的书法老师，我会坚持，可是现在我反悔了，这是多么可耻，可是我还是反悔了。我们都失望了，我想。　

　　可是，哪头重哪头轻，我明白。许下承诺的时候是因为我没有想到自己的高中生活会是这个样子的。于是我想，承诺真是不可靠，连我自己都不信自己。　

　　老师将选修课表格发下来，说你们自己决定，每周上一次，随便选什么都可以。我浏览了一遍，盯着信息技术那一栏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再将目光转到托福培训的一栏。我问同桌，你选哪门课啊？她说，英语吧。我笑了笑，你疯了啊！好不容易一堂选修居然还选主课。然后又默默的想，原来我自己也疯了。　

　　我一直没有急于在那栏里打对钩，我告诉自己还有时间可以考虑，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　

　　可是两天后当我把表格交上去的时候，我还是选了托福，我居然没有丝毫的改变。我是怎么了？我想要是在初中的时候肯定我会选信息技术或者是卓别林喜剧欣赏。可是现在我高中了，因为我周围的同学选的都是英语数学物理化学，我没有办法不看他们的选择而自己仍然选一门对我的学习没有什么帮助的课。是我变了吗？　

　　是我的周围变了。变化微妙。让我在压力的同时感到更多的是沉重。　

　　中秋的时候感冒了。很不舒服。秋天了，秋天别来。我这么想，可是为了把作文写的积极向上，很假很假的写了些什么不似春光胜似春光的东西，不知所云。　

　　手机中依然收到了很多中秋的祝福。一岁一秋兮，岁岁思君兮。　

　　想起那段歌词，几年前曾经感动过我的。　

　　让风吹，吹干我心中的泪，你的心，你的心现在是否安慰？说伤悲，也不再是伤悲，只怕人思念随风而飞，随风而飞。　

　　随风而非吧。　

　　从这个夏天开始的时候我记得大家的口头禅变成了郁闷。于是总是在说完郁闷了以后加一句，会好的吧。　

　　某个下午回家的时候收到那个编辑姐姐寄来的样刊，杂志很小，但是找到自己喜欢的感觉，没有街上随便的那样花里呼哨。看了看文章底下作者联系地址，年级写的是初三。忽然间就很怀念那时候的文字和日子。　

　　于是在周六的下午回到初中学校的周围看了看，那些熟悉的地方。　

　　学校对面的Dicos，巷子里的邮政书店，街边的小吃店，走进去吃牵人麻辣粉再买一个煎饼果子。那些属于初中的岁月。每天放学和好友晃晃悠悠的回家，在学校门口的报刊亭买足球报纸，找一个男生请自己吃一元一串的冰糖葫芦，或是和同学一起去街头的精品店买贵的要死又不实用的小玩意儿，找回的零钱换成硬币在小店门口的游戏机夹娃娃玩儿。所有的所有，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一切的一切都在重演。可是，物是人非。眼前的我已经没有了。　

　　起身回去，路过书店，买了参考书，抱回家。我想，有些事情，不是谁改变不了谁，改变了也无话可说，只有妥协。谁让我感到如此沉重。我坐在那里，周围的优秀；我的平庸；决定了我要改变。　

　　于是只好这样，沉重，并沉重着。　

　　如此，我的纯粹生活，我的高一生活。　

　　后记：　

　　这是九月以来写下的第一篇文字。艰难，无奈。有些零乱。　

　　回家的时候收到稀饭的Email，在美国的日子还好。然后接到越洋电话，说他悠闲而美好的享受生活。无语，去慢慢习惯用英文给他写Mail，告诉他这里的一切。简单如水。　

　　打车回家的时候，出租车司机说，你们这些孩子都不用愁了，上重点中学等于就提前进了大学了，多幸福啊。我笑了笑，说是吧。可能是吧。回头看看自己沉重的书包。　

　　柳柳说九月以后自己是没有故事的孩子。我想我也是，只是意义不同。我或许尝试做纯粹的乖学生。　

　　没有什么，只是感觉到沉重。然而我只是要明白自己要什么，我要的幸福，到时候我不后悔。任何时候，不留遗憾。初中三年很失败，那么高中，委屈一下又如何。　

　　高中。生活。　

　　沉重，沉重着吧。　
　


第二章
最爱的人不是我（1）

　　在你读这篇文章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你闭上眼睛，小声地将不离不弃这个词语慢慢地念三遍。　
　　好了，你感觉到幸福了吗？　

　　到现在为止我们认识已经有1039天了。当我费劲力气算清这个数字的时候，终于可以轻轻地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日历傻笑了。　

　　现在回忆起来，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你，啊不，是爱上了你。只可惜，到现在我都知道，你最爱的人不是我。不过没关系，谁叫我爱你没有理由呢。呵呵。　

　　这篇文章是写给你的，我很想在九月的第二个星期三把这些东西送给你，然后看你久违的笑容。所以，我要尽量把这些文字写地轻松一点。刻下来对你的爱。　

　　我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是在初一，那时候我刚刚考进这所学校。我知道这所学校是省里最好的重点中学，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也是最棒的。你穿着最普通的Ｔ恤和短裙，长头发随便的扎着。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表情严肃，但是显得很有精神。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　

　　我坐在教室的第一排，你就站在我的身边，我们离得很近。刚刚开学的心情和陌生的环境会让我和所有的同学们一样都有些兴奋，教室里很吵也很乱。你很拽地站在我的桌子前，什么也不说，只是不断地环视四周，很快，全班都安静了下来，大概是被你的气势振住了。　

　　你说，你带过很多很多届高新一中的学生。你说，他们会有很漂亮的英语成绩。你说，你的英语课代表会是全年级第一。你说，我们最好不要告诉你我们有个教授级别的家教，因为你不稀罕。你说，在你和我们的教授家教里面我们必须选择听你的。你说，你有绝对绝对的教学权威。你说，不要对你的教学存在疑问。总之，说来说去，你就是很拽的样子。当时我和同桌远宁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你的口气不小，来头也一定不小。你的口才很好，我这样对别人形容你，我的英语老师。　

　　我以为你会是个很严厉的老师。可是第二天听你的课我就发现我错了，并且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你的课堂轻松活泼，就这样我开始渐渐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你的课，啊不，是爱上了你。　

　　我当时的成绩不错，在全班排第一。和我关系好的是阿皓，也是个成绩不错的孩子。留着很短的头发；黑黑的；和我一般低；眼睛明亮；表情丰富；笑容干净。班主任菠萝让我们自荐当班干部，我属于比较自卑的那种孩子，所以我一直把头埋的很低很低。没想到阿皓这小姑娘蛮自信，举着手要当你的课代表。于是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注定以后的第一是阿皓的，而你最爱的不是我，是阿皓。　

　　很快你就认识了我，因为我是这个班的第一，而在第一次考英语的时候却因为审题不清扣掉了四分，和我的同桌一样考了个全班十几名。于是你面带笑容却假装生气在全班点了我们的名字。呵呵，那个时候我想，我一定要学好英语，不辜负你。　

　　后来我的数学破天荒的考了个满分，于是我被菠萝提升为数学课代表。这样我和阿皓一样，经常在老师面前走动。因为我皓关系实在好的令人嫉妒，所以我们有事没事总爱往你的办公室跑。幸亏数学刘和你不在同一个办公室，不然的话他一定会怪我不称职。而最冤枉的是，有一次因为英语没有考好，你居然说我是因为当了数学课代表，所以光顾数学不学英语。冤啊，我想当时就算是六月这雪花也得飘下来不可，以示我没有半点对你的课不屑一顾。可惜这老天不给面子，害的我是百口莫辩了，而阿皓这鬼丫头仗着她又考第一在一旁看笑话，泚牙咧嘴地笑地直不起腰。　

　　我要说的是，实际上我真的很在乎英语的。你还记得初一的时候每次活动课前都会有英语考试吧，所以我和阿皓每次都会义无反顾冒着被菠萝抓住的危险逃掉活动课然后钻进你的办公室让你提前给我们改卷子。然后为了一分半分的损失和你斤斤计较地讨价还价，争地不亦乐乎。再然后就心甘情愿地听你假装生气的批评，最后死皮赖脸的冲你笑。　

　　其实有时候会真的很佩服阿皓，佩服她的言出必行。其实当时阿皓想要当的不是你的课代表，而是数学课代表，因为她对她的英语并没有十分的把握。结果阴差阳错的，我们换了个位置，数学课代表让我这个数学白痴给当上了，所以以后她才会成了你的得意门生。她说过，既然当了你的英语课代表，就一定要学好英语。又因为见你第一次对我们的讲话那么拽，所以她就发誓要当第一。她兑现了她的诺言，那么，你最爱的是她，我知道。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骑单车上学的路上被别人撞倒了，于是请了半天假，倒霉的是把牙齿摔坏了。后来下午去学校的时候听同学们说你一直在问我怎么了，说你说早上上班还碰到我了呢。谢天谢地的是，居然没被同学们发现我坏掉了的牙齿。正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却被你发现了。你很关心的说没关系的要我去治，会好的。我当时激动的就要说不出来话了，事实上我的牙齿问题搞的我也不敢说话了，总之，你不知道，只是你简单的一句话，我却感动的不行。我实在是个知足常乐的孩子，呵呵。　

　　初一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我一直都是个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孩子。　

第二章
最爱的人不是我（2）

　　初二的时候我们搬到总校去。令我最受不了的是我们认识一年了，你居然还会偶尔分不清我和希希，我就整不明白，虽然我和希希都是女孩子都扎长辫子可是我们两个一高一低，一个坐第一排一个坐最后一排，怎么你就会搞混呢。可能是名字有些相象吧。你居然在上课的时候看着最后一排喊我的名字，或者是看着我叫她的名字，搞得全班目瞪口呆。　
　　有人说一两个细节可以串出一个季节。是啊，我发现一旦我想到你的时候，总是有很多很多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我记得曾经在文章里这样地描述过你，曾经记忆中那个充满自信和活力的老师。记忆中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