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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故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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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回家?
“如果你想回就回,那还出远门干什么呢?”
“那你出远门干什么呢?”
“嗯,去找些东西。”
“找什么?家里没有吗?买不到?”
“找我想要的,家里没有,商店里也没得卖。”
“找到了吗?”
“有些找到了,有些没有。”
“为什么有些没有找到,很难找吗?”
“累了,不想找了,或是根本就没有。”
“找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会累吗?”
“会,找自己喜欢的东西最累。”
“哦,再给我一支烟,好吗?”
“好”
“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给我点然烟后老人说,可是他自己也点上了。
“嗯。”
我边吸边点头。
“你爹干什么的?”
“不知道,反正经常不在家,一回来就打我。”
“可能也是出远门找东西吧。”
“没有,每次回来也不见他带什么。”
“哈哈,”老人又笑,笑得我都快发毛了。“你恨他吗?你一定很恨他吧?是不是?”
“有时候恨,有时候又不恨,讲不清楚——你不要笑行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不笑。”
“你笑得我心里不舒服。”
“为什么不舒服?”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舒服。就像有时候你见到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就会很不爽、看不惯,想打,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惹你,可就还是一见到就不爽,看不惯,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让你看了不爽的。”
“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有。”
“那他一定也不爽你。”
“他又不知道我不爽他。”
“那你也不知道他不爽你啊。”
“不知道。”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遇见你不爽的人,你会打他吗?”
“不会,除非他先惹我。”
“如果你打不过他呢?”
“先忍着,再找人调他单线。”
“调单线?什么意思?”
“趁他一个人的时候,找一伙人打他。”
“那么你也有被人调单线的时候了?”
“嗯。”
“你受的伤就是被人调单线的吗?”
“没有,打群架打的。”
“怎么打的?”
“就是一群人一起打架,分做两帮。”
“为什么打的?”
“他们要打我的兄弟。”
“哦,那么是为义气打的,是吗?”
“嗯!”
“义气,你知道义气是什么吗?”
“就是兄弟有事,你不能躲开,一定要站出来。”
“哦。”
“那么如果他做的是坏事呢?或者他没有道理。”
“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那时候先保人,不要让他被打了才是正事。”
“那不就是坏蛋了吗?如果你兄弟做错了事,你还帮他打架。”
“哪里?我们又不偷,又不抢。”
“要偷和抢才是坏蛋吗?”
“是啊。”
“你就不怕?”
“怕什么?”
“怕打架时不小心失手把人打死了,或是打伤?或是自己被打死,打伤?”
“没想过。”
我摇摇头。
“要是打死了人呢?你要怎么办?为兄弟出头打死了人,你要怎么办?”
“没想过。”我又摇摇头,必里有点堵,像是一大口气闷在胸里找出路,却没有出路。“再给我支烟,好吗?”
“还要?”
“再给我一支嘛,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明天要走了?”
老人掏出烟,顺便给自己也点上一根。
“嗯,我还要上学。”
“你喜欢读书?”
“不喜欢!上学没什么好玩的,烦得很。”
“我是说读书,跟上学没什么关系。”
“读书不就是上学吗?”
这老人一定是老糊涂了,上学跟读书不都是一回事吗?。
“不是,上学归上学,读书是读书。”
老人一本正经地说。
“有什么区别?”
“嗯,这么说吧,上学是学知识,读书是长学问。”
“知识不就是学问?”
“是,又不太是。”
“倒底是还是不是?”
“嗯——不完全是,比如,学学问可以学做人,学知识却只能做事。”
“乱七八糟的,我不懂。反正我明天就走了,去读书,不,去上学。”
“走吧,走了好,年轻人老呆在一个地方不是好事。”
“为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了?想不想吃点东西?”
“吃什么?”
“随便,比如烤肉什么的。”
“好啊!”我噎一口口水。“不过我没有钱。”
“不要你的钱,我出钱,你去买,怎么样?”
“好的!”
夜市上好热闹,要是老人一起来,他一定也会喜欢的。我买了一些烤肉,还有烤菜。本来是不想买烤菜的,水汪汪的,没什么嚼头。但老人说要买,就买了。他还说要买点酒,要是他不说,我倒是要提醒他呢,他倒是想得周全,不愧是老人。
“好吃吗?”
我先看他吃了一口烤莲花菜,问。
“嗯,”他边吃边点头。“好吃。吃啊,快吃,这么多,把它吃完,我吃不了多少的。”
我提一串肉就大咬。
“你不会也会喝酒吧?”
我不说话。
“会?”
老人偏着头来问。
“嗯。”
“哦,那就来嘛,反正你明天就要走了。”
老人说着递给我一瓶啤酒。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你还想再见我?”
老人平下刚开始仰起的酒瓶来。
“嗯。”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啊。”
“我看大半是不可能的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再见面的理由了啊。”
“没有理由就不能再见了吗?”
“也不是不能,只是没必要。”
“那么如果我想见你呢?”
“那只是你现在的想法,用不了等多久你就会忘记了。直到有一天你突然间记起来,你可能只会这么想:哦,那是一个以前遇见过的小老头,还算好玩,然后调头又忘了。”
“会吗,会那样吗?”
“大半会。”
“那你呢?你会忘记我吗?”
“我?”
“嗯”
“哈哈,我也是一掉头就忘了,忘了,记得干什么呢?又不能吃。好了,该回去了,不然被逮着可不得了,回去吧。”
老人喝完最后一口酒,站起来说道。
“哦。”
三
“以后给我好好读书,再打架老子打死你。”
把我解送回学校,在跟黑胖子躲在办公室里叽咕了半天之后父亲出来对我如是讲,看样子这回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走了。
“哦。”
“放假看成绩单,只要一科不及格,你给老子背棍子回来,听到没有?”
都又走出去了,他又回过头来吼。
“哦。”
“还不快去上课!”
“哦。”
身子骨还有些隐隐作痛,一些早回来的兄弟们上来问我如何,我揉着脖子说:“安逸得很!”
那些还没回来的呢,看来这学期多半是回不来了。三年级的就是不一样,连打人都不同一般,我何时才能熬到三年级哪!嘿!
拆完纱布就是暑假了,一放假,心就发慌。
回到家门口,心里像揣了块冰。父亲早已提着棍子守在那里,铁青着个脸,像是丢了一万块钱。母亲坐在沙发上,沉着脸,像是在想怎么找回那一万块钱。姐姐一手拿着毛巾,另一手拿消炎药等在一边,看着我,还笑,好像那一万钱掉到了她手里。
我走上前去,把攥在手里的成绩单展开,揉平,放在桌子上,然后趴在一边等打。除了语文,一科都没及格。
父亲也不客套,上来就开打,边打嘴里还边骂。不过又是些二流子啦,不成器了,长大了没出息什么的。大概骂到“随你去吧,我不管了。”他就要收手了,然后扔下棍子扬长而去。母亲就上来帮我*服,边脱还边说一些跟父亲说的差不多的话,不过声音好听多了。姐姐则在一边拧毛巾,递给妈妈。边拧还边看着我,笑。我很喜欢她这种笑,虽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但就是喜欢,心里甜甜的。
姐姐成绩很好,年年拿三好学生,人又乖,这使我相形更加见绌。
包扎好之后我偷偷跑出门来,伤口很痛,走路不能自然。我想去找小刀。
可恶的是父亲竟然从远处走来了,想必是撒完气,肚子饿了,要回家吃饭了。我可是还气得很呢,立马挺起腰,壮着胆子迎上去,虽然衣服把伤口磨得生痛。
我们越来越近了。他依旧铁青着个脸,也不看我,像是还没有找到钱。我们更加近了,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但我却把腰挺得更直,同时衣服也把伤口磨擦得更加痛。在与他迎面错过时也不侧一下脸,手心里却不停地冒汗,都快要滴下去了。
他也没有侧脸,盯着前方走了过去。我相信,如果在错过时他哪怕只是无心地咳一声,我也一定就会拨腿就跑的。因为那样我好像就有胜利,好像就算是他认错了,道歉了,那样我就能痛快地发泄心中的愤恨了,我就能让他难过,让自己痛快了。可是他竟如此这般地就走了过去,这是我不曾意料到的,他就当作不认识我一般。难道他不管我了吗?难道他不要我了吗?
没有人管我了!眼泪一下子涌到眼眶里来。回头看他铁一般的背影,继续向前移动着,还是没有回头。我放任眼泪流淌下来,并暗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回家去,不要他了。但在既将拐角时还是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父亲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像是已经看了很久的样子。我的心猛地就炽热起来,莫名其妙地就无比愤怒,觉得一切都是他的不对。回头拨腿就跑,头也不回地跑。
一口气跑到村外的小河边,才想起出来的目的是要找小刀的,但都跑到这里了,也懒得再跑回去。
肚子饿得凶,呱呱地叫个不停,平常这时候回到家都是要海吃一顿的,但这回怎么还行呢?
地里的包谷才长红头发,吃不成。河里水又深,逮不着鱼虾。“哗哗”,埋下头去灌了一气水。肚皮却呱呱叫得更凶,根本就不减饿。
河边有几个小毛孩在玩玻璃球。我心生一计,便凑上去,用仅有一毛钱向他们买了几颗跟他们玩,这玩意儿我可是老鬼级的高手了。三两下便将他们都收拾了个干净,然后又低价卖给他们,换来四毛钱,跑到馒头铺里去跟胖老板的胖女儿好说歹说,总算买了个肉包子。吃了不但不减饿,反倒饿得更凶。又不好意思再跟她磨舌头,只好又跑回小河边去,找个草堆钻进去就睡。这回没有做梦。
黄昏。醒来,也不知是哪天的黄昏,迷迷糊糊地觉得像是才睡一会儿,朦朦胧胧地又觉得好像已经睡了很久了,远远望去。河那边的村庄依旧还是那么的熟悉,可是这熟悉里边好像又透着一层不能确定的陌生,像是无意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会突然感到自己不是里边的样子一般。肚子仍旧还是饿,特别是看见村里房顶上缓缓上升的半死不 活的炊烟,听到妈妈唤儿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我咽一口口水,拨腿朝小刀家跑去。
在他家后门学了几声鸽子叫,小刀就端着碗出来了。
“你跑哪里去了?我去你家找了你好几回你都不在,你妈还说要是我看见你就叫你回去,她做了回锅肉等你吃。”
他一出来就放出这么一大串,像是预先背好了似的。
“我不说话,夺过他的碗往嘴里就扒。
“你想把碗也吃了?我还要用它吃饭呢。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留下的,青花的呢!知道吗?从南京带来的,我家就只有这一个了。”
“再去给我抬一碗来。”
“好,你等等。”
“你爹也真是的,学习不好就不好嘛,打几下也就算了,干嘛还不让吃饭?我猜你一定是捡回来的,你信不信?——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再来一碗。”
“哦。”
“你真的不回家了吗?”
看我吃饱,小刀问,像是这回才真正进入主题。
“嗯。”我打个饱咯,点点头,有没有烟。
“哪。”小刀把烟递进我嘴里,又帮我点上。“那么今晚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保你好玩。”
“好的。”
踏着夜色,小刀带我翻过几座山,转过几个弯,便来到小芳家住的村外的一个土地庙里。那儿早已有十几个人在闹着,男的女的都有。看见小刀,就一哄上来要烟。小刀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老黄”,一人一支,又摸出火机来一一为他们点上,这才向大家介绍我,又向我介绍大家,然后同他坐成一圈,天花乱坠地吹的。我相信他们吹的什么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呢?我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只好瞎凑合着吹。
午夜。和众人分手后我提意去找小芳玩。
“分都分了,还找她干什么?”
“怎么分的?”
“她说刚才跟我们在一起的那些人是流氓、混混,要我不要和他们在一起。”
“她说得没错啊。”
“什么?想不到连你这么说?”
“怎么?你也要和我分手啊?”
“她骂那些人是流氓,那么我和那些人在一起,也不就是在骂我是流氓了?”
“那么她跟你在一起她也是流氓了?照你的意思。”
“反正她就是那个意思,她的口气和你的不同,她那是指森骂鬼。”
“是指槡骂槐。”
“不管指是什么,总之就是骂我。”
“她也是为你好啊,这说明她关心你。”
“男人的事,要女人管?”
“妈妈的,不说这个了。就找她玩玩嘛,又不会死,你去不去?要不我一个人去了。”
“好嘛好嘛,不过玩玩就走,不准耍花样。”
“好的。”
在小芳家外边学了几声鸽子叫,惹得她家的狗直吠。一束电筒光从二楼的窗口里射下来,我们赶紧躲进路边的小树林里。
“是强盗就给老子弹出来,不然恕在下不奉陪了。”
听声音是小芳的大哥。
“我们不是强盗,因此没有必要弹出去,他果然就关灯了。
“她不会出来了,我们走吧,走,回去我请你吃猪耳多。”
在树里抽完半截烟头,小刀站起说道。
“再等一会儿嘛,她一定会出来的。”
“要是他不出来呢?”
“不出来我请你吃。”
“你有钱?”
“没有。”
“那你拿什么请?”
“你先帮我垫着嘛,等我有了还你。”
“那倒不用了,兄弟家,还说这些,我的不就是你的吗,你说是不是?”
远处传来轻轻的开门的音声,一个黑影朝这边走来,我们赶紧躲好。
是小芳。
“是你们,你们来干什么?”
小芳来到我们面前才问,一点也没有害羞的样子。才几个月不见,她好像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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