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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唱悲伤的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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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辅导员是个很俊朗的帅小伙,刚刚研究生毕业,读的是师范专业,于是就留校当了辅导员。他姓牛,单名一个壬字,连起来就叫牛壬。不过我们都不这么叫他,一般都尊师重道地称呼其牛导,或者也叫牛队,因为后来他还是我们班篮球队的名誉队长以及执行教练。有时候叫牛导有时候叫牛队的,没有一个统一口径其实是件挺乱的事,记得有一次年级组织一场篮球友谊赛,牛壬像个小朋友一样死活也要上场,然后对方的队长过来问说你们首发哪几个,这时郑小金同学顺口溜一般说出三个人名,牛队,小俊,伟哥。然后生怕落下自己一样,语气一转折,又拖出三个人来,郑小金,华仔还有牛导。

  其实在郑小金的思维模式里,名字排在最前面的不代表就是老大,排在末尾的也不见得就是压轴的,而且先说牛队后说牛导也没觉得说重复了谁的名字,所以他在说完第一个名字后就忘记自己说的是谁了,待到好不容易抛砖引玉把中间那个最重要的郑小金说出口的时候又看到牛壬小朋友在场边蹦来蹦去做准备活动,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才想起来不能不尊师爱幼,适当为新人创造一点比赛经验也是好的。对手比较弱就让他首发吧。

  那人听罢哇靠一声转身就走,边走边说,想六对五,好,有种。最后也不忘背对着我们挑衅似的举起右手,高高地竖起了中指。郑小金同学顺着他的指头看了半天天空,也没搞懂对方是想说这天要下雨了他妈的,还是说有小鸟随地大小便掉他头上了它鸟蛋的。

  结果这样一场被定义为友谊赛的篮球比赛分明打成了一场美式橄榄球赛。

  赛后我们总结了经验教训,分析了汉字的博大精深,认为牛导牛队都不够精粹,中华文明能历经五千年历史长河而绵延不绝正是因为秦始皇统一了汉字,于是我们在经过了一番百家争鸣群雄舌战之后,一致决定撤销牛导牛队的封号,改为牛头,既表意又表象,极为生动。                当然,这只是民间的叫法,当着牛壬的面,我们都略去了他的姓氏而直接叫他头。

  于是每次开班级会议的时候我们都会说:头,今天有什么新任务?

  很有香港警匪片里的感觉。 。。

别唱悲伤的歌 第一章(9)
现在回想,也许那真的是人生当中最单纯的一段时光,连小忧愁小烦恼小伤感小心计小儿麻痹症都不曾有过,大家都像刚刚挣脱了束缚的小猫小狗一样抱在一起闹一起笑一起疯一起假装忧郁地唱着那些悲伤的歌曲。然后自己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那是军训结束的晚上,教官们像领着一帮小朋友一样围坐在学校广阔的草坪上,那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唱过的“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温馨得一如那天晚上的月光。那时候彼此都还不熟悉,连说话都要客气地叫声同学,男同学不小心触到女同学的手还会青涩地说一声对不起。大家推推搡搡地说谁谁谁来唱一首国歌谁谁谁来哼一曲咱当兵的人谁谁谁来领着大家唱团结就是力量,然后唱打靶归来唱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到最后所有人都微醺得以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以为回到了那个红色的激情岁月。

  就在这个时候,左侧的人群里开始有一阵细微的躁动,原因是有人发现坐在最后面的罗昭晨同学带了一把吉他,于是就有人替他毛遂自荐了,大家你一言他一语地鼓动着让他坐到人群里去唱一首流行一点的歌曲。小罗同学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抓起吉他默默地拍拍裤子站了起来,低着头径直向场地中央走去,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好像被草绊了一下,人群里一阵善意的笑声,就这样破坏了沉默的美感。

  然而吉他声缓缓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再一次静了下来,是朴树的那些花儿。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啦……想她。啦……她还在开吗?啦……去呀……”

  似乎我们的故事都还没有真正上演,却有人已经唱起了谢幕的歌曲。

  当我在一片掌声中看着小罗腼腆地笑得像个朴树一样的大男孩时我同时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笑得像个花痴一样的小七同学,我走过去叫了一声唐雨,她回应我一个单音节的嘿。

  然后就是她继续站着,而我坐了下来,维持了十分钟的沉默。

  “嘿。能给我讲一个你的故事吗?”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小七也坐了下来,对我提出一个如此非分的要求,好像我是他的爷爷或者其他什么人,要我讲个故事给她听她才能乖乖睡觉吗。

  我在黑暗里盯着她的眼睛看,不能说一句话,因为我突然发现她的脸和我靠得这么近。几乎可以感觉得到她呼出的气息就那样散落在我的脸颊两侧如微风过境。

  “我不会讲故事,除了小红帽与狼外婆。”我不清楚自己当时说话的语气是怎样的,总之耳根一定是红了,因为此刻我仍对那时的滚烫炙热记忆犹新。

  “无聊。”

  “你也无聊!”

  “是!”

  “……”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别唱悲伤的歌 第一章(10)
第二天我们一整班人整整齐齐地站着军姿看着阳光下教官朝我们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像往常一样一个一个帮我们整理帽檐折好衣领。是男生,他就拍拍肩膀,是女生,他就用粗糙的手摸上一把脸蛋,像个要出远门的大哥哥临走还不忘捉弄一下小妹妹。

  最后他走上军车的时候只回头望了一眼就再也没有把脸转向我们的方向。

  汽车越开越远的时候我看见有几个女孩子低头擦着眼泪,还有几个善感的男生执拗地把头撇向太阳的方向,仿佛要故意让阳光灼得自己流出眼泪来。

  我不知道一开始就让我们面对这样的离别是想让我们懂得什么,一种提早的免疫?让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离别的年代?所以悲伤,其实是无关痛痒的。

  可是我真的不懂,我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和这些人相逢相聚相识相亲相爱到最后离别的时候却只能告诉自己这是个一开始就注定了的结局。然后天涯陌路,冷暖自知。

  毕业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我觉得我依然无法习惯这样冷清的独自一人。我走路,坐公共汽车,站在路边的站牌看那些陌生名字的站点,我都无法预知在这个陌生城市的哪个角落里会有我以前熟悉的笑容熟悉的面孔突然跳到我眼前,朝我哈气,或者揪我总是长时间不理的头发,用双手捂我的脸,让我觉得温暖。我也不知道那些我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名字他们散落在了中国天南地北的哪个陌生城市,他们,也会这样想起我吗?

  我想,假如我知道我生命的长度是多少,我会从现在开始就数着分数着秒过;假如我知道夜空哪些星星要在最短的时间里陨落,我会从今晚就开始,像个懵懂的小学生一样天天都仰望星空,看到胡须发白能变成天文学家的年龄;假如让我知道那些我生命里珍爱的人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决绝地离开我的话,我会从第一眼遇见她们时,就数着与她们见面的次数。

  那晚是我此生与小七的第二次不期而遇。可是我想我早就忘记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是怎样的情景怎样的对话内容,也许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夏天的白色帆布鞋碎格子衬衫的简单模样,也许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在某一次见面前在手腕上多了一条玻璃手链,开始端庄地穿起裙子和高跟鞋,可是这些我是真的都想不起来了。它们隐匿在了这个春天不开花夏天不刮台风秋天不飘落叶冬天不下雪四季不分明的我的微茫青春里。

  我觉得我麻木得无知无觉了,我像一只候鸟一样,飞过了山川飞过了河流飞过了海洋飞过了荏苒的四季更迭,可是在寻找到温暖以后却和所有路程中的记忆走散了。

  此刻我拿起手机翻看许多年以前那个在下雨天倚在墙壁里没有言语的青涩身影,忽然觉得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得无法辨识,然后就是眼眶里一阵温热的涌动,我想说我写字写到自己难过了,编故事编到自己都被欺骗得哭了。可是回忆就是那么刻骨铭心到你心疼。

  所以请你原谅我,那个四年前告诉你他只会讲小红帽的故事的我是在走过了这漫长得好像整个青春的四个华年以后才慢慢懂得了怎样去哄女孩子开心怎样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剖开然后一笔一划地在自己苍白的年轮上书写自己单薄的故事,而那个四年前就被要求了的故事是在四年后的现在才有了被从头讲起的缘由。

别唱悲伤的歌 第二章(1)
我有时候觉得我的整个中学时代都是失败的,我对罗昭晨对小七说我有多后悔多不甘心多想一切重新回到原点然后再来一遍,那样现在的我一定会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但是,假如真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也许我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和他们坐在一起,不会像现在一样,一边敲对方的头一边说些没边际的话。其实心里还是暗自庆幸之前那么冗长的铺垫换来了他们此刻如此真实的存在。伸伸手就能从指尖感觉到的体温。

  小罗同学告诉我,青春这东西其实就是用来荒废以及荒废完了再慢慢用来后悔的。

  我觉得他有成为哲人的潜质。他让我觉得浪费青春是件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像到了一定年龄下巴上自然会长出一点一点的胡渣一样顺理成章的事情。

  小时候,我是个很不爱说话的孩子,内向,而且性格孤僻。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归咎于我的父母,毕竟是他们,让我从六岁开始就像个孤儿一样。

  然而我似乎并没有怨恨过他们,我知道他们那么辛苦都是为的什么。我像所有八零后的一代一样,有着望子成龙的父母以及暗无天日的高中。只是我的父母从来不会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我考一个好的大学就意味着有一个好的将来,不会让我去参加某个据说是清华老师的补习班或者某个高考冲刺强化培训班,不会在临近高考的时候像照顾新生儿一样担心你被子盖厚了会闷坏盖少了又会着凉而一个晚上悄悄进出好几次你的房间才能安心。

  他们只告诉我,赚钱是多么的不易。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点一点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的小学,初中,高中,甚至于我的整个十九岁以前的青春,都是乏善可陈的。除了我的学习成绩,我几乎拿不出任何值得我去跟别人提及的过往。

  我自己都无法想象,那是怎样苍白而缺失快乐的一段时光,除了那个高一高二在一起当了两年同桌的朋友以外,其他的诸如前桌后桌,左边的男同学右边的女同学,我都只能依稀记得他们的模样却已经很难叫出几个人的名字了。

  他叫宁远。那个突然就在我生命里消失的同桌。

  关于他的记忆其实并不多,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坐在我旁边安静地听课睡觉写东西,或者用圆珠笔在书本上描画某一个女生的背影,甚至画一些女人的*。

  他告诉我他喜欢写作想考中文系,可是他妈的却报了理科,他说他不属于这里,他迟早要离开。我那时候就劝他说读理科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以后毕业了好找工作,写作这东西其实你不念文学系以后也一样可以去从事的。他说你不会懂。

  我是不懂,他上课画女人的*我就不懂。

  他告诉我他小时候就是一个很执拗的孩子,小的时候经常吵着囔着要家里买变形金刚买全册的西游记小人书,家里不给,他就闹,并不是掉眼泪抹鼻涕死缠烂打的那种,而是一声不吭地摔东西或者在院子的角落里用力地踢墙壁,甚至可以忍着饿一天不吃饭,到最后家里人都无可奈何终于答应给他买了,可是他却告诉所有人他无论如何也不要了。因为他觉得没有意思了,他这样闹这样折磨所有人,只是要他们都后悔。所以在后来经过激烈争吵家里人也一定要他报理科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再说,只是回到自己房间里哭了一个晚上。

  后来我知道了,他的妥协正是因为他的不妥协。他宁愿自己破罐子破摔让自己前程尽毁也不希望自己顺从地按照父母指定的某一条路走下去。

  我无法深究他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或许本来就没有对错。

别唱悲伤的歌 第二章(2)
我曾经跟小七说过我的家乡是个很安逸的地方,像中国所有偏远的小城镇一样,生活节奏缓慢得好像要与世隔绝,只是与世隔绝的不一定都是世外桃源,我生长的小镇并不美,连桃树都没有一棵,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小镇里有一个叫做沫水湖的地方。

  “墨水湖?是因为你们那里出很多王羲之还是因为盛产墨水啊?”

  “不要和我装傻!”

  “你怎么知道我装傻!”

  “哦。我错了,你不用装,天生丽质!”

  “你才先天性智障呢!”

  “得,再说下去我们俩都得时光倒流回到娘胎里成俩无脑儿。我投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斗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一顿不吃都感觉饥肠辘辘,所以往往我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就会躲进卫生间里拿手机打电话把小七吵醒,跟她说起床上厕所了大小姐,然后话筒另一侧就会爆发出声嘶力竭的一声河东狮吼:疯子。

  接下来就是以色列巴勒斯坦式的导弹邦交,你炸我一所民房我就炸你一所学校你炸我一个弹药库我就炸你一个军事基地,不然就直接火拼了炸你总统府。

  不过也有时候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就发一个信息:今日休战!

  我觉得多数时候我像巴勒斯坦一样弱小无依,而小七是狗仗人势的以色列强盗,在我弹尽粮绝的时候她一定不会放过赶尽杀绝的大好时机。

  她会在我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口的情况下从我的发型数落到我的穿衣品味,再从我的思想品德数落到我的政治修养,并且告诫我要三从四德勤劳持家,要多看新闻联播,要守贞如命,小三小四的别去当。在我越听越觉得变味的时候她就利索地挂掉电话,彻底把我打败。

  那时候已经到了大一下学期期末考的复习阶段,我和小七频繁的出双入对让几乎所有的同学都以为我和这个外语系的洋妞搞在一起了,这是我和小七形容别人谈恋爱时的不二说法,我们不称其为拍拖或者交往,我们叫“搞在一起了”。

  不过事实是,我和小七并没有搞在一起,那时候我们纯良得一如不发情的大熊猫。

  大一的一整年我都过得惬意无比,没有专业课没有四级考试,都是一些公共课程,无非就是把高中的语文数学英语再重新温习一遍,这让我觉得,大学真的是人间天堂。

  那时的我自然不会知道,天使就是在天堂呆腻歪了才会堕落成魔鬼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别唱悲伤的歌 第二章(3)
如你所知,小七并不叫唐七或者唐小七,小七并没有一个叫小六的哥哥或者一个叫小八的妹妹,只不过她的生日是美好的农历七月七,她叫唐雨,下雨的雨,是个让人觉得诗意而且容易浮想联翩的名字,每个风一样的男子都憧憬着遇见一个雨一样的女子,然后开始擦肩而过开始起初的相视无言开始简单的只言片语开始俗套的暧昧不明开始某种桥段的浪漫告白开始进入彼此的生活开始相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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