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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经存在的邂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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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老天原谅,或许聂双只有在那种情况下,才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吃饭时,聂双会想:万一吃的饭菜中有着让人致命的残留农药,或者沾染了什么病毒误食口中,请老天垂怜我,一定不要我死得太难看,我担心长久以来留给季橙的美好印象轰然倒塌。我不希望记忆中留给他的最后印象,是我的那种濒临死亡时惊恐、不甘而求生的脸。
  ──啊呸呸呸,乌鸦嘴。聂双骂自己,还没有开始过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在臆想中,自己可是已经搭进去好几条命了。
  那时的聂双,陷入一场深深的暗恋中,终日里沉浸在对爱情的甜蜜遐想中,她并不知道原来攻克季橙,竟需要耗费她整整一年的时间。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她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攻克了季橙,在一起不过一年多,他会以那样决裂的方式,和自己分手。
  * * *
  那是在两年前。
  高一。
  每天放学,蒋小光都会雷打不动地跟在聂双身后。也不说话,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像个等待大人给自己买冰激凌的倔强的小孩,不以言语明示,只肯用眼神施以压力。
  聂双从车棚取过单车,他就靠在自己海蓝色的捷安特旁边等。聂双骑车回家,他就跟在后面,保持着3米开外的距离。
  骑过喧闹的市区,他才迎上来,“聂双聂双,今天的答案,和昨天一样吗?”

  因为和他太过熟悉,自从他让周浅易──聂双的双胞胎哥哥──他的发小,向聂双告白被拒绝后,聂双从没想过给他留任何情面。
  “你明知故问。”
  还是拒绝。
  蒋小光耷拉着脑袋,有些沮丧。
  所以聂双觉得他是小孩子──每天放学和自己回家,他都会问上这样一句:聂双聂双,今天的答案,和昨天一样吗?
  他以为只要自己坚持,或许就会等到想要的答案。他以为只要努力,或许对方就会改变心意。
  其实通过这点就可以得知,我们的朝气美少年——蒋小光,曾经拥有过多么美好的童年生活:那辆玩具车,今天要妈妈买,被拒绝。明天就跟爸爸要。明天不行,后天,后天不行大后天,或许大人们有了好心情,或许看在他这么喜欢的份儿上,或许看到他可怜巴巴的份儿上,会买给他的。
  一定会买给他的。
  可是爱情──可是爱情,蒋小光,爱情不是你的玩具,爱情亦不是凭借深陷在其中的人的心情好坏就能把决定改变。
  其实,恰恰相反,是爱情一直在主导心情。
  你因他狂喜,欢欣,幸福,悲伤,难过,痛苦,就算是他曾经让你痛不欲生,那也是他在主导你。你不会因为他让你狂喜,欢欣,幸福,悲伤,难过,痛苦——让你痛不欲生,你就转而爱上别的人。
  对不起,亲爱的蒋小光同学,我把话题扯远了。
  聂双发现自己永远不必担心蒋小光,他绝对是个能够承受得住自己对他施以任何打击的人。再沮丧,也仅仅是一瞬。聂双看到蒋小光嬉皮笑脸地凑过来,他说:“聂双啊聂双,不如我给你讲笑话吧?你喜欢听什么样的?”
  她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就说说今天语文课上,Miss周说的那个扯着季橙袖子哭的人是谁吧?”
  蒋小光瞥了她一眼。
  她有点心虚,生怕被蒋小光看出自己暗恋季橙的心意,正想解释,看到蒋小光拍着脑袋说,“其实说说也没关系了,可是我怕三哥会揍我哎。”
  他这里说的三哥,自然是周浅易。
  聂双猛地刹住自行车,心也跟着跌倒了谷底,自己做得那么保密,难不成早就被周浅易发现了?
  正疑惑间,蒋小光又说:“你要保证,我告诉你以后你谁都不说,要绝对保密。”
  聂双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保证我保证。”
  心里却在想,我保证个头,我要跟谁都不说,那我知道还有什么用──所以说,“保密”,其实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不过是说出来糊弄泄密的人,在口头上让泄密的人不那么有负罪感,获得些心理安慰罢了。
  “这件事,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说这话的人,当时的语气何其信誓旦旦,但其实,这句话的潜台词是:“这件事,我向你保证,我告诉任何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告诉你。”
  所以,永远不要相信世上有秘密可言。
  “今天哭着扯季橙袖子的人,其实是三哥的前女友。”
  “什……什么?”
  “王凝,哎,你连你前嫂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啊?嘿嘿!”他坏笑着。
  他的表情变化很快,聂双注意到,只是一瞬间,他又换上一副悲伤面孔,“要说我三哥,也真够坏的,王凝对他多好啊,虽然没在同一班,但至少俩人双宿双飞地考入A中啊。可是三哥这个花心大萝卜,同班有个小姑娘对他抛个媚眼,他就当机立断双面胶似的粘上去,甩掉王凝,哼哼哼,尽伤害我们这些专情的人。”
  “那……”聂双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那关季橙什么事?”



  “王凝是季橙的初中同班同学啊,知道他和三哥关系铁,要他帮忙找三哥回心转意。”
  “哦,这样。”聂双若有所思。
  “季橙这家伙,对王凝说,爱情这东西,旁人越帮越乱,爱情中的另一方已然移情,如果你依然坚持不放手,只能是让自己难堪。”
  聂双想,哇,不愧是我的季橙,看看,人家说这话,多有哲理,多么清醒,多么……
  “王凝见从季橙这里找不到安慰,只好哭啼蹄地回学校了。”
  ──哼,就是,失恋就失恋了呗,凭什么从我家季橙这里寻找安慰,他又不是你们学校的心理辅导员。
  “聂双,你也一副愤愤的样子对吧?我还担心三哥是你亲哥,你会站在他那一边呢。”蒋小光显然会错了意,他为聂双同他统一阵线很是开心。
  聂双正要回答,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到是周浅易,便没好气地按了接听。
  “在那儿呢?”雷打不动审问的语气。
  周浅易,哼,周浅易,你现在就可劲儿地泡别人家的女儿吧,等你将来生了小孩,如果是女儿,你就等着天天担心别人家的男生泡你的女儿吧——好吧,聂双,你不觉得有着这样坏念头的你,很歹毒吗?拜托,他的女儿,好歹也是叫你姑姑的人啊。
  ——聂双晃了下头,禁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干吗?”
  “快点回家。”
  “快了,”她看下表,“还有10分钟到家。”
  “那个,”周浅易的声音突然有些吞吞吐吐,“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怎么了……”
  “听我说,你现在只许听我说,不许重复。我,呃,出了点麻烦。有个女生……呃,那个,好了,我实话实说吧。我前女友死活不肯和我分手,现在找到咱家里来了。”
  “什么?”聂双惊愕地张大嘴巴。
  “都说了叫你小点声,现在嚷嚷什么?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啊?”周浅易必然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这时把火气浇到自己妹妹身上,“不过她没跟咱妈说是我女朋友,只说是你初中同学,很久没见了找你来玩。现在咱妈正跟客厅同她聊天呢。”
  聂双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一幅“婆媳和睦聊天图”。
  “别废话。”他在电话那一头嚷嚷,“你现在马上回家,见到她,一定要做出一副老同学久别重逢的样子,然后拉她出去吃晚饭,不许穿帮,听到没有?”
  周浅易啊周浅易,你也有今天。聂双有些幸灾乐祸,“我快到门口时,打给你。”
  这时,蒋小光拍了下她的自行车扶手,“三哥的电话吗?”
  “嗯。”聂双纯粹想把他支开,“对了,你不要一直跟在我后面,让我妈看到,该说我了。”
  “好吧。”他不情愿地应了一声,“聂双,明天见。”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聂双把电话拨过去,“我可以答应帮忙,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好你个聂双,居然跟你哥哥谈价钱,”漫不经心的语气,“什么忙?”
  “你先答应,我才说。”
  周浅易急了,“聂双,不要蹬鼻子上脸、趁火打劫!”
  “哦,”聂双沉吟了下,继续说,“那就算了,我马上回家跟妈妈说她是你女朋友,我还告诉妈妈说她怀了你的孩子……嗯,我就说是个男孩。嘿嘿,你说妈妈得多开心啊,这么年轻就当了奶奶。”
  “……”
  良久。
  聂双听到周浅易咬牙切齿的声音,“说吧,什么忙。”
  “很简单,我要你,帮──我──追到──季橙。”


chapter3

  爱情是世界上最没道理的东西,它不是天道酬勤,不是你通过辛勤的努力和付出就能得到百分百的回报;它不是数学题,只要演算方式无误就一定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和出口,求到正解;它需要两个人彼此情投意合,共同努力才能持续下去──却又因为任何一方单方面的放弃,就脆弱地瘫痪到底。
  没人能说得清它是什么。
  可是,你知道的。
  它在那里,它就在那里。
  

  聂双第一次被人问起自己的爱情观,是在初中。那时,她和白木珊同为校广播员,每周三的早中晚值班,负责每周总计三个小时的播音。
  那段时光,就算是现在的聂双想起来,都像是小时候的自己在期待过年:除放寒假不用上学、大人给买新衣服外,最主要的是可以陪同父母挨家挨户拜年,得来一份份用红包裹着的压岁钱。
  每每走在拜年的路上,聂双就像是打了一场大快人心的胜仗,刚从战场上归来的她,也照常精神振奋、斗志昂扬,她几乎能听到把压岁钱放在自己藏在衣柜里的储钱罐里时发出的“扑扑”的声音。
  父母一向是任由聂双自由支配压岁钱的,她可以随意地买她喜欢的任何东西。一套柏拉图对话集,一根细长的紫色莲蓬软毛笔,新上市的杂志和图书,逛街时偶遇的百褶背心裙……这些,都能让聂双开心很久。
  而同白木珊在一起的播音时光,就是她钟爱的柏拉图对话集,是她喜欢的紫色莲蓬软毛笔……是她把压岁钱放在储钱罐里时发出的“扑扑”的声音。
  有天晚上从播音室出来,穿过学校暗仄的食堂,聂双把手插在裤兜里,轻轻哼着歌,一旁的白木珊拉了拉她的胳膊,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聂双,你的爱情观是什么?”
  她停下脚步,“怎么突然问这个?”
  “呃……也没什么。”白木珊低着头,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干吗非得我问第二遍啊,直说得了。咱天天在学校里苦读死背已经够累的了,别好朋友聊个天还让我猜半天的。”
  白木珊白了她一眼,“就你嘴贫。其实我是有件事想不明白。我同你说过我邻居的女儿在复旦大学吧?”
  “说过。叫什么来着?孙雪是吧?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她爸妈挨家挨户发糖,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妈呢,就受了刺激,把人家这优秀事迹当成督促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菜刀,恨不得只要你稍微偷懒下,就拿出来剁一下。”
  “是啊,那一阵,她妈见到我就拉着我的胳膊说‘木珊啊,以后你就叫你姐姐给你补习吧,保证你也能考上名牌大学’。现在倒好,来我家天天抹眼泪,跟我妈哭诉自己生了个败家女儿……”白木珊边说边模仿邻居说话时的神态,惟妙惟肖的样子让聂双忍不住大笑起来。
  “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聂双终于想起关键问题。
  白木珊叹口气,“听说孙雪最近谈了个男朋友,开始的时候对她挺好,结果没多久对方就喜欢上了别人,单方面强行跟她分手。她不肯,于是天天到男生宿舍楼下等对方,像个奴隶似的百般讨好人家,结果不但没挽回对方的心,反倒成了全校的笑料。现在,因为逃课次数太多,被学校处以留校察看处分……”
  “这,不是吧……”
  “我现在看到她妈在我家客厅哭,觉得可气又可怜。有时候想一想,我又觉得这一切,其实是可以避免的。如果父母能够在我们小时候,就给我们灌输科学的爱情观……”

  

  “科学的爱情观?”
  白木珊郑重地点头,接着说,“我觉得我们这代人,几乎从来没有被父母灌输过正确的爱情观。更多的是青春期对爱情懵懵懂懂时被戴上厚重的叫做‘早恋’的大帽子──这是他们在我们这代人遭遇到爱情的时候第一次露面。此时他们冲在最前面,对我们进行强烈地打压。”
  “可一面打压,一面又不给我们进行正确地引导──只会跟盯犯人似的天天看守着,察言观色、查手机短信,甚至会放学跟踪……我想,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下岗了,随便捡家私人侦探所,个个能胜任。”
  聂双听得十分专注,她微微蹙着眉头,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得白木珊有些失神。这是白木珊所认为的聂双最美丽时刻──她一向觉得,女生认真的时候最好看,专注的神情总能为她们增添太多闪光的魅力。这魅力,远远胜过浓郁的香水、华丽的衣服,或是浓妆淡抹的妆容。
  “其实之前,我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就算我们承受了太多的委屈,也不能责怪父母。一来,父母的确是为我们好。二来,其实我们的父母自己也困惑,父母的父母,大抵也如此。时代的物质一直在进步,但在灌输自己子女科学的爱情观这个问题上,一直停滞不前。”
  “有道理。”聂双干脆扯过食堂圆桌旁边的凳子,一股脑儿坐下来,“你继续。”
  白木珊见怪不怪,接着说,“可是孙雪这件事,让我想了很多。其实一切弊端在进入大学的时候就开始一一展现了。升入大学后,绝大多数的父母抱着‘反正考上了大学,用不着管了’的念头,在子女完成了考入大学的使命后,就彻底地放手了。或者说他们也不愿意放手,但天高皇帝远,想管也管不了。生活方面,学校有食堂,有澡堂,有洗衣房……这些可以‘锻炼’并保证他们的独立生活能力。但,在爱情方面呢?”
  “之前不论多么好的家教,多么好的成绩,考上多么好的大学,有着多么好的未来──如果在爱情这方面遇人不淑,就会全盘皆输。因为当初无引导、无教育而缺失的爱情观会折射我们所有人的成长道路。”
  月光从食堂半开的透明玻璃窗上泄进来,白木珊瘦削的侧脸仿佛被裹了一层银光,聂双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朦胧之际,她听到白木珊在说──
  世上的人那么多,谁会是爱我、我也爱,我们彼此又非常适合的那一个。
  我们不知道如何去爱,不知道怎样避免伤害。
  当我爱的人不爱我,就像迷路的小孩始终能够找到回家的路,在爱情之路走失的我,如何找到通往我真正的爱的人的方向?
  当我的恋人不爱我,如何像关掉台灯一样关掉我对恋人的生生不息而沸腾的爱情之火?
  当我爱的人主动表白,怎样打败自己的羞怯、内向、不安等种种困扰自己的因素去回应我对他同样热诚的爱?
  当我爱的人始终不能知晓我的心意,如何冲破层层阻碍又不失女生的自尊,准确到位地传达我这满腔热情的爱?
  聂双,你在听吗?
  你的爱情观,到底是什么呢?
  * * *
  聂双到家的时候,周浅易正守在门口等待她的大驾,他像是一只被人烧了尾巴的猴子,上蹿下跳之际却又心有余悸不敢表露太多的愤怒。他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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