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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之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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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赵旭阳的文章，你又可以发表一篇研究论文了。”赵警官说。
“我读过杨晓刚的文章，感觉小伙子很善良，他怎么就和邪恶的赵旭阳搞到一块儿了？白白赔上一条年轻的性命。”王警官感叹。
“爱情是一件奇怪的东西，很多时候它使不同性格不同品行的人互相吸引，而不是让人物以类聚。”赵警官做出总结。
这时，王警官的电话响起，张老师在电话里对她喊：“王警官，你们赶紧过来吧，杨晓刚的哥哥情绪很激动，我们控制不了。”
“好，我们马上就到。”
“你们直接来招待所218房间吧。”张老师说。
“好的。”
二十七 鄂伦春大哥
赵警官和王警官很快赶到交通学院招待所218房间，房门虚掩着，推门进去看到郝院长和张老师正在陪一位一米七三左右肤色深深的男人说话，那男人情绪很激动，脸涨得通红通红的。两位警官知道他一定是杨晓刚的哥哥葛晓鹏，王警官还知道他就是杨晓刚QQ好友里的鄂伦春大哥。
郝院长和张老师见两位警官进来赶紧站起来，郝院长先开口说：“你们可来了。”
张老师对葛晓鹏说：“赵警官和王警官负责这起案子。”
葛晓鹏站起来对警官们说：“打电话告诉我说小刚生病住院了，现在又说被人杀害了，你们让我回去怎么跟父母交代？”
赵警官赶紧安慰他说：“这种事情谁都不希望发生，可是，现在已经成了事实，两学生一起出去租房，结果招惹了是非。”
“最近几年我父母身体不好，我儿子去年又做了一次心脏手术，家里给小刚的生活费不多，他哪里有钱去外租房？”葛晓鹏还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杨晓刚和赵旭阳一起租了一个院儿，有东屋西屋北屋。”王警官说。
“都是那女孩儿不好！最近小刚在网上跟我发牢骚，说那女孩儿任性不听话，可是，小刚喜欢她，不忍心跟她分手。招惹是非的应该是那女孩儿，我弟弟是老实人。”葛晓鹏高喊。
郝院长赶紧说：“我们应该配合警方尽快破案，好安慰受害者的在天之灵。”
赵警官也说：“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杨晓刚都跟你聊过那些问题，说不定你能提供一些破案线索呢。”
“破案是你们警察的事情，跟我无关！”葛晓鹏对着赵警官说完又面对郝院长和张老师喊：“我们把小刚交给你们，我们按时交纳学费，现在他被人杀了，你们推卸不了责任！”
郝院长说：“我们是有责任，不过，先配合警察破案，坏人被抓以后，我们再坐下来一起讨论学院应该承担什么责任，好吗？”
听郝院长这么一说，葛晓鹏低头想了想，然后坐下说：“好吧，要尽快破案，我要亲眼看看是那个混账玩意儿杀害了小刚。”
大家见葛晓鹏情绪有所缓和，都找位置坐好。王警官照例拿出油笔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有价值的问题。
赵警官问葛晓鹏：“杨晓刚最近都跟你聊些什么？”
没等葛晓鹏说话，王警官先跟葛晓鹏说：“杨晓刚跟你在QQ里的聊天记录我们看了，他没说太清楚，只知道他最近很苦恼很迷茫，电话中他跟你说什么了？”
葛晓鹏略微抬头想了想，然后回答：“上周四晚上小刚打电话说他很痛苦，因为姓赵的女孩儿太任性，时常招惹麻烦，他想尽快解决一切，实在不行就跟她分手。我感觉小刚很痛苦，就劝他说：别跟那女孩儿太认真，本来人家家人也不可能接受你，你们在一起也是瞎胡闹，不如早分手，各自好好学习得好。”
“他没说赵旭阳招惹了什么麻烦？”赵警官赶紧问。
“我问了，小刚哼唧半天还是没说。小刚嘴严，没把握或对别人不利的话他从来不讲。这次，估计是姓赵的女孩儿闯了祸、惹了什么人，让小刚为难了，小刚不好意思把那女孩儿做的坏事儿告诉别人，只好一直苦着自个。我弟弟从小爱面子、死心眼，他读高二时喜欢班上一位女生，被人拒绝后就再不去学校了，我和爸帮他转了学，结果成绩大受影响，本来他是文科班的尖子生呢。”
张老师说：“这学期一开学，我发现杨晓刚很消沉。九月底，我找他谈过一次话，说到和赵旭阳的关系，他感叹：我知道我俩没有未来，但是，现在我得对她负责，她太任性，如果现在不管她，她就彻底完了。我一直不明白杨晓刚在说什么，为什么赵旭阳会完了？这学期，赵旭阳的变化更大，对工作和学习漠不关心，很多学生跟我反应说她花钱如流水。大概半个月前，我想让杨晓刚劝劝赵旭阳，可是跟他一提赵旭阳，他一脸的痛苦，根本不开口说话。”
赵警官和王警官互看一眼，赵警官问葛晓鹏：“上周四以后你们没有联系过？”
葛晓鹏快速说：“周五晚，我们在QQ上聊过几句，他说第二天要和同学一起去大佛寺。”
郝院长说：“现在的大学生思想复杂，在外边租房又使得他们的生活环境比在宿舍居住复杂得多。”
赵警官说：“目前，大学生因为在外租房引发的案件在逐年增长。”
“查出赵旭阳最近和什么人起了冲突，应该是破案的突破口。”王警官说。
张老师说：“这学期，赵旭阳和同学接触不多，估计是招惹了社会上的人。”
葛晓鹏愤愤地说：“小刚怎么就和这样的女孩儿搞一起了？白白赔上一条性命，我回去怎么跟父母交代？”
二十八 母亲的悔悟
从殡仪馆回到军队医院，从车上下来，姚处长和张老师想把赵好民和张倩敏送到林秀丽的病房，赵好民却对他们说：“不用上楼了，你们忙去吧。”
姚处长和张老师对望一眼，两人刚想说话，张倩敏对他们说：“去吧，这里有我呢。”
姚处长赶紧说：“也好，你们多保重，有事儿打电话。”
张老师说：“我随时来看你们。”
赵好民和张倩敏一进病房，看到乔静正在喂林秀丽喝水，大志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乔静。林秀丽一看见赵好民，立即把乔静的手推开，哭着问：“见到阳阳了？”
听林秀丽这一问，赵好民立即转身背对着林秀丽，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张倩敏含着泪走到林秀丽身旁，低声说：“秀丽，克制一下自己，好民很痛苦。”
大志起身扶赵好民坐在沙发上，赵好民低头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就在这里他突然想：我得和妻子分开一段时间，否则，两人在一起只能相互折磨。
林秀丽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张倩敏对乔静喊：“静静，快去叫医生。”
大志几步跨了出去，医生和护士一起进来，医生轻声对林秀丽说：“大姐，你得想开呀。”
经过医生和护士的安慰，林秀丽渐渐停止颤抖。
医生出门前悄悄对张倩敏说：“不要跟她谈论她的女儿。”
张倩敏点头。
赵好民擦干眼泪，来到林秀丽身边，低声慢慢地说：“秀丽，我得回医院跟院长打个招呼。”
张倩敏也觉得现在这两口子呆在一起不仅不能相互安慰，反而会互相增加对方的苦痛。她看了看赵好民，想了想对林秀丽说：“让好民回去吧，我和医生护士，还有静静他们可以照顾你。”
林秀丽停了半天才对赵好民说：“那你回吧。”
“好民，回去吧，我打电话让静静婶子帮你做几天饭。”张倩敏对赵好民说完又对静静和大志说：“你们现在送叔叔去火车站，对，下楼先找地方吃点儿东西。”
赵好民对张倩敏说：“张姐，秀丽就全靠你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安排好工作赶紧过来。”
“去吧，我会照顾她的。”
乔静跟着赵好民和大志出病房门前对张倩敏说：“妈，你和林阿姨要吃好一点儿，我明天来看你们。”
张倩敏赶紧说：“你别来回跑了，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
大志对张倩敏说：“阿姨，我们去了。”
赵好民根本不敢与林秀丽再打招呼，林秀丽呢，她在病床上平躺着用被子蒙住了脸。张倩敏不敢出去送这几个人，等他们一走，她关好房门，走到林秀丽身边轻声说：“秀丽，好好睡一觉吧。”
林秀丽从被子里露出脸来，张倩敏看到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张倩敏赶紧拿毛巾替她擦拭，不过，张倩敏的眼泪也不住地顺着面颊往下流淌，她低声埋怨林秀丽：“我知道你心里苦，可你不该一直这样折磨自己呀。”
林秀丽猛地坐起来，对着张倩敏哭着喊：“张姐，是我害了阳阳，是我害了阳阳！也害苦了好民！”
张倩敏赶紧坐在床边，抱住林秀丽说：“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林秀丽说：“张姐，你想想，阳阳小时候是不是跟静静一样听话可爱？可是，我教她骂你“狐狸精”，还教她跟她爸爸过不去……”
听林秀丽这么一说，张倩敏心里悲伤极了，她想：是呀，为了能帮自己出一口恶气，当年，林秀丽没少利用幼稚的赵旭阳。
“张姐，我是不是罪孽深重？”
张倩敏拍拍林秀丽的后背，痛苦地说：“秀丽，别折磨自己了，阳阳不希望你这样的。”
“阳阳，我可怜的阳阳，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害了你。”
“秀丽……”张倩敏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只能紧紧地抱住林秀丽……
一出医院大门，乔静和大志想找家饭店让赵好民吃点儿东西，赵好民说：“静静，你和同学回学校吧，我打车去火车站，现在什么也吃不下。”
乔静和大志坚持要送赵好民去火车站，这样，三人打车来到车站，很快买到一张车票，而且这趟火车马上就要进站。三人急急忙忙一起向候车室跑，赵好民拿着车票过去剪票，回头对乔静和大志说：“回吧。”
乔静眼里溢满泪水，她对赵好民喊：“叔叔，你要保重呀。”
“静静，回吧，不用担心我。”赵好民说完再没敢回头看乔静一眼，他现在一看到乔静就会想起女儿赵旭阳，同样的青春少女，可女儿的生命已经被画上了句号，赵好民痛苦得好似万箭穿心。
乔静知道赵好民的心里该有多痛，一个对别人的孩子都那么好的人，他能不爱自己的女儿？乔静一直以为赵好民之所以对赵旭阳严厉，不仅因为爱她更因为对她要求高、希望她好。可惜呀，赵旭阳始终不能理解自己的父亲，她经常与父亲对抗，并以此为乐趣。乔静觉得赵旭阳有点儿生在福中不知福，她不知道一个人能拥有父爱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乔静想拥有这样一份父爱，可老乔早早离开了。
赵好民上车问乘务员：“还有卧铺吗？”
乘务员帮他补好一张卧铺票，躺在中铺，赵好民给张倩敏发了一条短信：张姐，让她哭出来，让她说出了，让她发泄出来，拜托你了。”
在病房内，张倩敏同样收到乔静发来的一条短信：妈，林阿姨跟你说话你要认真听，只要她肯讲话就好。。 最好的txt下载网
二十九 对父亲的认识
周四晚上，王警官在家放下碗对母亲说：“妈，不帮你洗碗了，我要看书。”
王妈妈曾经是位中学教师，教高中语文，已经退休，听女儿这么一说她赶紧说：“去吧，忙吧，一会儿我帮你冲杯咖啡。”
王警官调好台灯的光线，然后坐在书桌前打开赵旭阳那本笔记本，她找到那篇标题是《对父亲的理解》的文章。
王警官没有着急读文章，而是抬头看看天花板，在心中默默地想：有父亲陪着长大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呀，我常常羡慕同学们，因为他们拥有父爱，有时候，我甚至还会羡慕哥哥呢，因为在哥哥的记忆中至少留有父亲的影子。
王警官的父亲也是位警察，在王警官不满周岁的时候，他在一次执行公务时牺牲了。王警官的哥哥比她大五岁，小时候，哥哥经常跟王警官夸耀：“爸爸个子高高的，很威武，轻轻一下就能把我举过头顶。”
从上小学起，王警官和哥哥身上都常带有一张父亲穿警服的照片，他们觉得父亲的精神能时刻鼓舞着他们。
王警官的父亲牺牲以后，王妈妈没有再婚，她独自一人坚强地支撑着一个家，耐心养育一双儿女。王警官的哥哥考大学报志愿时选择了法学专业，现在是省高院的一名法官，王警官则继承父业做了警察。王妈妈时常因为两个子女而自豪不已，她觉得自己多年的苦没有白吃。
准备读赵旭阳的文章之前，王警官在心里又想：赵旭阳的父亲是名外科大夫，医院的业务骨干，有这样的父亲赵旭阳应该感到自豪吧？
即使已经知道赵旭阳的思维很奇特，但是，王警官仍然没有想到赵旭阳心目中的父亲形象竟然那么糟糕。
赵旭阳的文章是这么写的：
我的父亲叫赵好民，一名外科大夫，他是中心医院的大好人，为什么大家都说他好呢？首先当然是业务水平强了，这一点连我都不敢否认。其次呢，其次就是心眼好了，具体表现就是能够十几年如一日照顾弱势群众张倩敏和乔静母女。在中心医院提起赵好民，人人都竖大拇指。可是，作为赵好民的女儿，我更清楚他的真实面目，其实，他是一个极度自私虚伪的男人，为了获得外界的赞誉，他不惜牺牲妻子和女儿的利益。
当年，老乔开车送他去外地做手术，一场车祸断送了老乔的性命，当时，有传言说本来该坐在副驾驶座位的赵好民送命，是老乔救了他一命。于是，赵好民借梯子登房，誓言旦旦：保证负责老乔的女儿乔静的全部学习费用，保证尽可能帮助老乔的妻子张倩敏。我知道，父亲赵好民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他要借资助乔静获取别人的赞许，以求在医院获得更多的利益与名誉。二是他喜欢张倩敏，别看张倩敏仅仅是个清洁工也没什么文化，但是，这女人很有姿色和心机，其实在中心医院喜欢她的男人还不只赵好民一人呢。
自从老乔走后，赵乔两家的关系开始微妙起来，父亲如一些男人一样，他想通过控制两个家庭来显示自己的男人本色。我没有错误理解赵好民，张倩敏再嫁的那天，母亲值夜班，我亲眼看见很少抽烟的他一连抽了两盒烟，当时，他的脸因为极度的痛苦完全变了形。后来，张倩敏要和后夫离婚，那男人几次三番来中心医院家属院吵闹，张倩敏吓得不敢出门，最后，还是赵好民出面帮她解了围。他带领几名青年医生把那男人逼到墙角，竟然用只有黑社会老大才有的口气恶狠狠地说：“再敢来这里胡闹，我就把你的丑事儿全讲出来！你仔细想想，连你的亲生女儿都不敢跟你一块儿生活，谁还敢靠近你？赶紧跟张姐离婚，不要让我在这里再看到你！”
我一向胆子大，大人们闹起来的时候，别的孩子早远远地躲开了，只有我一直跟在父亲身后，才有机会听清楚他当时讲的话。张倩敏离婚以后，赵好民开心极了，这时候，我发现他走路时的脚步都比以前轻快。他对待张倩敏就像一个丈夫对自己深爱的妻子一样，对待乔静就像一个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这使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老乔没去世之前，赵好民就跟张倩敏好上了？是不是乔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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