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已成碎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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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是她？”文东心突然跳了一下。这让他感到很意外。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还会这么有反应？

第五章（4）　人不风流枉少年
姚雪婷也愣了愣。看来这个女孩子果然很重要。当时她就做了若干个猜测，而这个结果是其中最坏的一个。她冷笑了一声，道：“哼，看你这副紧张相，好象那女孩子是个追上门的债主似的。也许她就是你的债主。谁知道你在哪欠的感情债没还！唉，人不*枉少年啊！”

　　文东知道姚雪婷在以虚击实，因为他压根就没在姚雪婷面前提过方萍。可不幸的是还真被她击中了要害。文东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不作解释。

　　姚雪婷沉不住气了。平时和文东走在路上，他朝路边的女孩子瞟两眼也就算了，自己耍点小脾气掐掐他胳膊，当给生活添点乐趣。如今他胆敢手机藏娇，早早的把她姚雪婷推上黄脸婆的位置，无论如何要弄个清楚。

　　“她是谁？”姚雪婷平静的问。“我不要你发誓，也不用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如果这个女孩子曾经在你心里存在过，我要你对自己说，她是谁！”

　　厉害，确实厉害！文东有点招架不住了。幸亏是在晚上，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否则被她的大眼睛一刺，只怕文东早就趴在地上忏悔了。

　　“我能不能抽根烟？”文*然冒出来一句。一般审犯人审到关键时刻，犯人快招架不住的时候，总会来这么一招。

　　“好！你一个人慢慢抽吧，我走了！”姚雪婷甩过头来就走。文东忙追上去。姚雪婷突然转过头来，和他撞个满怀。她说：“破手机还你！祝你们俩幸福！”

　　文东急忙道：“你祝福谁跟谁啊？她有男朋友了！”

　　姚雪婷暗暗松了一口气，静静地望着他。文东拉她手道：“这件事我慢慢跟你说，你先坐下来。”

　　姚雪婷听话的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文东得意的笑了笑，心想：“就知道你丫的跑不了！”

　　“从前有个人，他。。。。。。”

　　文东避重就轻的把他和方萍的事说了一点。姚雪婷默默的听着。听完徐大忽悠的故事，姚雪婷拉他手说：“对不起，文东，我太任性太胡闹了。我怕失去你，怕任何女孩子纠缠你。你这个人太多情了，在女孩子面前永远那么软弱。我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

　　“我当然有一天会离开你，我总是会死的嘛。”

　　“别说了，”姚雪婷头靠在他肩膀上。“我听了心里挺难受的。其实我刚才根本就不想走。”

　　“我知道。”

　　姚雪婷立刻在他身上掐了一下。她说：“我只是想要一份解释。文东，你要答应我，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在外面沾花惹草了，一定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好让我能够说服自己原谅你。我不想离开你！”

　　文东惊讶的看了姚雪婷一眼，叹了一口气。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想方萍呢？

　　两天后，文东陪姚雪婷在食堂吃饭。姚雪婷平时爱吃零食，正儿八经的三顿饭她却吃的心不在焉。每次文东埋头狼吞虎咽的时候，她却在旁边颇有闲情的挑出肉丝、鸡蛋什么的，然后一股脑儿放文东碗里。文东也不客气的照单全收。这次也是。文东一边大口大口的嚼着肉丝，一边幸福的想：“有人疼真好！”

　　姚雪婷把肉丝都夹到他碗里，说：“你好好吃，呆会有话跟你说。”

　　文东一下子差点被肉丝噎着，惊恐的问：“什么话？”

　　“你吃啊，吃完了我告诉你。”

　　“我吃饱了。”文东放下筷子。

　　“是个好消息。”

　　“亲爱的，我有儿子了？”

　　姚雪婷脸一红，飞起一脚揣向他。然后翻他一眼说：“是你的宝贝方萍，她中午要给你打电话。”

　　“什么？！”文东惊异的瞪大眼睛。他以为这事早结束了。“是你叫她打的？”

　　“对——用你的口气。”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都把我吓糊涂了。”

　　“没什么。我用你的口气给她发了条短信，说她上次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手机正借给本班女同学玩游戏。后来那同学告诉了‘我’。没及时回她电话，只是因为‘我’还在生她的气。”

　　“这谎撒的还真有我的风格！那她就没打电话过来，听听这个所谓的徐文东的声音？”

　　“有啊。不过我说我在上课，中午等她电话。”

　　“你还做了什么事没有？”文东绝望的问。

　　“就这些了。唉，现在就是中午了，这电话怎么还没来？老实说我比你还激动。”说完姚雪婷瞟了文东一眼。

第五章（5）　通话
文东默然无语，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和烦乱。两个人一起对着餐桌上的手机发呆。这手机不负众望，沉寂一阵后，终于拼命的又振又响。姚雪婷一把抢过手机，调皮的放耳朵上轻听一下，然后递给文东，神秘的嘴唇发音：“女的！”

　　文东这时候颤抖的厉害，怕一只手拿不稳手机，双手捧过来听。那边劈头盖脸的来一句：“儿子？——喂？是你吗？”

　　文东紧张过度，以为自己听错了，问：“谁是你儿子？”

　　“你个孽子，连你妈都不认了？”

　　文东还在那犯傻，方萍怎么会在瞬间变成他妈的。突然缓过神来，忙道：“妈？是你啊！”

　　“对，就是那个在医院里疼的死去活来才把你生下来的人。你元旦可回来？”又小声说：“你爸生你气呢。”

　　“为什么啊？”

　　“他昨天给你打电话，是个女孩子接的。他说你在那边不务正业，整天跟女孩子鬼混。”

　　“这有什么。他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都已经和你结婚了。”

　　“嘘——你爸来了。”

　　手机那头换了人。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你狗日的不给老子好好读书，整天跟女孩子鬼混。别忘了你高考那六分是怎么丢的！”

　　文东耳朵被震的发麻。这都哪年的事了，还拿出来说。电话那头掺进了女人的声音：“儿子，那女孩子漂不漂亮？”

　　“和你年轻时差不多。”

　　然后听见里面的谈话声：“你鬼叫什么？人家女孩子说不定现在就在文东旁边呢。听说长的很漂亮。”

　　文东说句“我元旦回去”，就挂了电话。姚雪婷打他一下道：“喂，我还没向叔叔他们问好呢？”

　　“你就算了吧。我爸凶的很，别把你吓哭了。”

　　“他昨天对我倒挺客气的。我记着方萍的事，这事都忘了和你说了。我看你爸和你一样，都拿女人没折。”

　　“什么叫我爸和我一样？”

　　“哦，对，是你和你爸一样。嘻嘻，真是个孝顺儿子。”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文东道：“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我看方萍不会来电话了。”

　　姚雪婷看他一眼道：“你怕等一会儿不知道和她说什么？”

　　“这有什么难的。我祝她幸福。”

　　“真酸！”

　　“放心，哪天你有男朋友了，我也会这样祝贺你。”

　　“别把自己说的多可怜似的。也许到时候是你要离开我呢？”

　　“那么你是认定我们走不到头了？”

　　“对！从我每次提到方萍你眼睛里闪出的兴奋！”

　　“别胡闹了，忘记一个人是需要过程的。怎么说我和方萍——”

　　“Stop，我不想听！”

　　“OK。”文东无奈的叹口气。

　　两个人喝着饮料。这时手机响了。文东看着姚雪婷，姚雪婷只送给他一个字：“接！”

　　文东忙拿起电话。

　　“文东吗？”方萍的声音。

　　“是我。”

　　“你不生我气啦？”

　　文东一阵内疚，道：“没有必要永远恨一个人。”见姚雪婷有些反应，忙道：“当然，也没有必要永远爱一个人。”

　　“说什么呐？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文东苦恼的问。近来他的烦恼都是所谓的好消息带来的。

　　“那，你听着啊，我和姓杜的小子已经划清界限了，也得到了我爸的支持。我过两天去合肥找你。”

　　“是吗？”文东冷冷的应了一声。他本来已经不生她的气了，毕竟自己也没能守住贞洁。可是听到这话他立刻想起了他当时所受的痛苦。他必须发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问。

　　那头没了声音，但是电话还没挂断。文东猜测可能伤着她了，幻想着对方的表情，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事到如今，他还是那么能轻易的原谅她，在乎她的每一个感受。甚至，听到方萍刚才的话，他居然还会激动的心跳。

　　“喂，你还在吗？”他口气温柔起来。

　　还是没声音。文东有点紧张了。这丫头不会在那头哭了吧？

　　“喂？”他着急的又叫了一声。

　　“喂？不好意思，我刚刚去拿酸奶了。你说什么来着？”

　　我草！文东差点用手机去敲自己的脑袋。这丫头的坏毛病一点都没改！每次吵着闹着要文东给她打电话，可是每次和文东聊天的时候总那么心不在焉。有时候文东热情奔放的和她说着自己的感慨，却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傻笑。文东问她有什么好笑的，得到的答案是：我家的毛毛又在舔我的脚丫子了。对此文东非常郁闷，他的魅力竟然还比不上一条狗。

第五章（6）　无奈
方萍一边吸着酸奶，一边问：“说啊，你刚才说什么？”

　　“我叫你慢点喝，别呛着！”

　　“呵呵，已经喝完了。”电话那头传来吸管稀里哗啦的声音。

　　“那没什么事了吧？”文东记着姚雪婷在旁边，不敢聊太久。

　　“再陪我聊会！就算没话说了，我也要听听你的呼吸。”

　　“这是长途！哪有你这么浪费的？”

　　“我不管，反正有我爸给我缴话费。”

　　“你看，虽然你是用的你爸的钱，可那也是你爸从劳动人民身上剥削来的，所以总的来说你还是浪费的劳动人民的血汗钱！”

　　“噢。那要挂可以，你先亲我一下！”

　　文东一句“别胡闹了”，按了红色键挂了电话。然而他的手并没有离开耳朵，继续握着手机大声说：“其实能够听到你的声音我已经很满足了。。。。。。什么？放心，我心里的位置始终为你留着。。。。。。对，我等你！”

　　姚雪婷扭头就走。文东忙叫着追上去：“挂了！挂了！你看，我手机早挂了。”

　　姚雪婷停下脚步，红着眼看着他。文东慌道：“喂，你不会这么不经逗吧？我能这么跟你开玩笑，说明我的心里已经没有方萍了。”

　　姚雪婷面色缓和，露出一种在笑和哭之间摇摆不定的神情。文东再接再厉道：“那要不这样，我让你掐一下。反正这条胳膊已经被你掐的不知麻木了，你想发泄就冲它来吧！说实话你两天不掐我我胳膊就痒了。”

　　姚雪婷终于笑了起来。容易哄的女孩子总是很讨人喜。文东道：“一二三——不掐那我们走吧。”

　　姚雪婷挽着文东胳膊，问：“看来你岳父挺有钱的嘛？”

　　“什么岳父？哦，你说方萍啊？她爸就是一农民企业家。我又不愁吃穿，他再有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承认方萍爸爸是你岳父了？”

　　“那不是你说的嘛！”

　　“我可以说，你就不行！”

　　“别胡闹了。不管怎么说，你才是我女朋友。说那些虚的有什么意思？”

　　“可我是一个女孩子，我需要被人宠，被人爱，而不是简单的要你负什么责任。要说责任，我们的关系也仅止于牵手而已，你完全可以不负这个责。”

　　“那怎么行呢，牵都牵了，怎么说都要牵一辈子啊！”

　　“哼！”姚雪婷冷笑了一声。

　　“我一定要见见这个方萍！”她想。

　　之后的那几天，文东异常感慨。人生真是太无常了。这也充分证明了活着的意义，因为一个人只要活着，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如果他和方萍之间没有经历那些磨难，如果他没有认识姚雪婷，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和方萍会好好的走下去。可是，用历史学里的一句话说，历史是不能假设的。其实这些也不是意外。不过是照人生中已有的剧本去发展而已。在他出娘胎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认识方萍，也注定要认识千里以外的姚雪婷。

　　这段时间，文东发现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以前在高中那么重的压力之下，他还有兴趣去看各种各样的书籍，甚至在高考的前一天，他还在研究武则天和她的“控鹤监”，可是现在不管什么书，翻了两页就觉得索然无味。即使是《*》，最多也只能翻上五页。他觉得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人有个几万年的寿命倒可以这样活着。君不见海边的大乌龟整天没事就摇着尾巴晃来晃去吗？

　　他试着不怎么去上课，同时减少打开水、洗澡的频率，却发现节省下来的时间仍无处可用，只能呆在宿舍抽烟。　几根烟抽下来，他明白，这段青春终究会离他而去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珍惜身边的一切，让这道流星划的更长更灿烂一点。他想起了一直陪在身边的姚雪婷。他们会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千万别让意外出现。否则，他又得去喜欢其他人。那样他的记忆就会模糊，那道弧线也会不再完美。

　　周末的时候，文东被韩东原他们拉去操场打篮球。韩东原常自诩是最佳中锋。但是这句话前面没个范围。到底是全系最佳呢？还是全寝室最佳？别人不知道，也不好问。他把穆托姆博当成偶像，常对人说他能抵的上半个穆大叔。文东觉得他说这句话的唯一根据就是，他的手臂有穆托姆博的一半长。

第五章（7）　我不是正在发育嘛
他们组织了八个人打比赛，文东是后卫。他对自己的位置还是比较满意的。科比不也是个后卫吗？其实就投篮而言，文东的手感还是很不错的。他曾经在短短的三分钟内十投七中。那一刻，他终于知道麦迪为什么能在35秒内拿下13分。进了那种状态，你想投不进都难。基本上是手一伸就有了。

　　但是他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前几个球都投失了。所以当伍天再次把球传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实在不知道是该投还是该突破分球。这时候背后一个响亮的女生的声音：“文东，加油！”

　　篮球场上有女生出现，实在是件很提神的事。要不篮球比赛的时候也不会总要搞点篮球宝贝来作秀了。文东在对方防守队员扑上来的那一刻，果断的一个后仰跳投，球进了，他摔倒了。后面传来了一阵“哎呀”声。坏了，撞到人了。文东回头一看，差点惊叫一声：“鬼！”

　　如果你在一个想不到的地点，见到了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那么你一定会以为见鬼了。刚才那个为他加油的女生正是方萍。

　　文东那一球没能挽回局势，他们还是输了。于是按规定他们四个人脱了上衣，趴在地上做了二十个俯卧撑。做完后，文东走到看的津津有味的方萍面前，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了来让你撞一下呗。我说你这人就是不安分。别人都在认真打球，就你闲的没事往我身上撞。你是不是早就瞄着边上站一美女了，故意撞的是不是？”

　　“早知道是你，我躲还来不及，哪还敢往你身上撞？”他又看了一眼方萍胸部，笑道，“就你这身材，小菏才露尖尖角，撞也撞不出个名堂。”

　　“你急什么，我不是正在发育嘛！”

　　你狠，有人比你更狠。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