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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保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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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忘了身处何方。
也忘了明日就是与莫飞龙的决战之期。
埋身在半个人高的草丛中,他悉悉率率地去解他身上的衣物。
苏羽任由他的大手在身上游移,如果交出身体,可以减轻对他的愧疚,对他四年来所受的苦楚作出补偿,他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一如昨夜,曲落阳抱着他的身体,陷入了狂热之中。
从第一眼见到他开始,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十五年,但那张清澈的笑颜始终隽刻在脑海中,不曾忘记。
像是一艘满载货物的大船,帆篷已经高高挂起,劲风鼓吹之下,前面就算有巨礁,也要无可避免地撞上去。他与苏羽的未来已经摆在眼前,明日之后便是各自天涯。他知道分离的时刻不远,却又深深惧怕这一刻的到来,他只想捉牢眼前的美好。
单薄的衣衫被挑开,白玉般的胸前还残留着昨夜欢爱的痕迹,点点腥红,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俯下头,唇舌缠绕了上去,啃噬着,吸吮着,他渴望再次听见他喉间发出的吟哦之声,那样美妙的声音,仿如天籁,只要有过一次,就此生不忘。
赤裸的接触是如此敏感,苏羽的欲念被他的动作挑起,感觉跟昨夜是完全不一样。这已经不再是一场身体与利益的交换,他心痛身上的这个男人,渴望包容他,渴望给他安慰,同时也填补自己内心莫名而至的巨大空虚。
抚摸和亲吻已经不能够浇灭身体内熊熊燃烧的大火,曲落阳噬咬着小巧优美的耳垂,哑声道:“我要进去了——”
柔韧修长的身体像是鲜花一样在眼前怒放,他缓缓地进入。被**刺激的身子泛出粉泽,苏羽整个人都在颤抖,渐渐被铺天盖地而至的快感控制了全部的意识。
一旦开始,便没有办法再停得下来。
低沉吼叫的嗓音,伴着辗转难耐的呻吟,流泻在草丛之间。暮色四合,返巢的林鸟被惊起,扑楞楞地飞走……
回城的路上,曲落阳抱着苏羽同骑一马,激烈的欢爱耗尽了苏羽的体力,此际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前,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曲落阳眉眼淡漠,他最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能有这一场,日后各走阳关故道,虽然有憾,但也无悔了。
15 为谁,去还留
苏羽策着马,一路飞沙走石直奔西武场而去。眼看日头已经升得很高,他心里悔恨交加!为何不早点决定赶过来?曲落阳只怕已经与莫飞龙交上手,他一定不能有事!
昨夜回城的时候,曲落阳在他耳畔说:“明日不要来观战,你在场我会分心,而且怕你见到莫飞龙会尴尬。”
他担心的是莫飞龙上次吃了哑巴亏,大庭广众之下见面,若说出什么不堪的话语,只怕苏羽会受不了。
结果早上陪同他去武场的,是苏云河和苏英,还有镖局的总管顾汉清。
苏羽在房中心绪不宁地翻看着账册。苏家的厨娘,也就是顾汉清的妻子顾嫂进来收拾早饭的碗碟,看了一下便说:“这几天你吃得很少,是不是菜式不合胃口?”
苏羽摇头,“是天气太热了。”
顾嫂说:“我下顿做点清淡的,素炒蕨菜和豆腐鱼头汤可好?”
苏羽想了一下说:“能不能做个鱼羹?曲落阳上次说你做的这道菜很好吃。”
顾嫂笑了起来,“曲爷是好人,不像你嘴刁,他是什么都吃的。”
苏羽不语,曲落阳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但他对他所知甚少。他没有什么心思记这些事情,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事&;无&;错&;小说 {m}。{qule}dU。{}无巨细关怀备至,会不会很累?
顾嫂叹了口气说:“不知道武场那边怎样了?我家那口子说,只怕要打败莫飞龙不容易呢,希望曲爷不要有什么损伤才好。”
苏羽看向窗外,日影高照,花架下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我一定会打败他。”
想到昨夜在房门前分手,曲落阳已无牵挂的淡漠神情,苏羽忽然间觉得很不安。他决心打败莫飞龙,只怕会不计代价,他不愿意他的身体有任何损伤,更不愿意见到他赔上性命。
扔下手中的账册,他霍地站起来。
“顾嫂,我要去一下西武场。”
不去理会顾嫂错愕的表情,他大步出门,骑着马直奔西武场。赶在路上,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情有多焦灼!额上渗出了绵密的汗水,他顾不得理会,在马臀上重重地抽了两鞭,继续一路疾奔。
西武场遥遥在望,远远的可以看到正在高台上比试的两个人影,刀来剑往,动作兔起鹘落。苏羽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幸好,曲落阳没事。
再往前奔走了一段距离,台上的两个人已经一边打斗一边移到了东边的旗杆之下。苏羽骑在马上,又隔着大段的距离,明显看到旗杆已经倾斜。竖在高台边上的这杆旗杆,上面搭建了一个棚架,供举办采青活动时健儿攀爬上去。
莫飞龙咄咄相逼,要把曲落阳逼到旗杆下,他是卑劣地在旗杆上做了手脚!
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苏羽拼尽全身力气高喊:“不要接近那旗杆!”
听到他的叫喊,曲落阳窒了窒,莫飞龙的连环腿已经踢中他的左肩,他顺势在地上一滚,只差一点,只差一点身体就撞上了旗杆的底部。
苏羽急得眼都红了,他不出声还好,才一出声就害曲落阳分了心。
莫飞龙乘胜追击,挥刀攻了过去,曲落阳鲤鱼打挺突然跃起,手中的剑直刺他的面门。莫飞龙刀势已尽,只能往旁边闪避,情急之下他忘记了旁边就是那杆旗杆,身体大力撞上去,旗杆应声倒塌,棚架以雷霆之势急坠而下!
危急中,曲落阳一掌推了过去,莫飞龙的身体往后倒仰,沉重的棚架压落在他的小腿上,他一声惨叫。曲落阳借击向他身体的力度跃开,恰恰在棚架倒下来的一瞬脱离了险境。
既救了他人又保存了自己,一直屏着呼吸的苏羽替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奔到台下,跳下马跃上了高台。“飞龙镖局”的镖师已经上前把莫飞龙从棚架下拉了出来。
苏羽重重地一脚踢在旗杆整齐的断口上,盯着莫飞龙说:“还要继续比下去吗?”
莫飞龙目光闪避了一下,沉声对身边的人说:“我们走——”
一行人离开,关无双走在最后,经过苏英身前的时候,苏英“呸”地朝他脚边吐了一口口水。
苏羽喝道:“苏英!”
苏英扬起脸冷哼了一声。关无双感激地看了苏羽一眼,跟着众人离开。苏羽回过身去看曲落阳,紧张地问:“你有没有事?”
曲落阳用手扶着左肩,衣袍上血迹点点,缓缓地摇了摇头。苏云河走了过来,“有话回镖局再说。”顾汉清伸手去扶曲落阳,他摆摆手,自己走下了高台。
苏羽一直悬着的心,到了此刻,才有了落回原处的感觉。
虽然签了生死约,幸好双方都只是皮肉伤,莫飞龙使了不光彩的手段,也没有面目再纠缠下去,比试之事算是告一段落。
当日几乎被莫飞龙踢碎肩胛骨,除了左肩上的这一道伤处,曲落阳身上被刀锋划出的伤口都不严重,敷了药,几天下来已经愈合。
他光赤着上身,在房中自己上药的时候,苏羽推门走了进来。
“我帮你。”苏羽接过他手中的伤药,用修长的手指挑了,轻柔地涂抹在伤处,“如果痛就说一声,我轻一点。”
曲落阳低沉着嗓音道:“没关系,我不怕痛。”
他的身体上布满了斑驳的伤痕,数也数不清,苏羽喉头一酸,涩声问:“你从前受了伤,也是这样自己疗伤?”
“我一个人,总得自己做这些事情。”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苏羽却越来越难过,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地方,独自敷身上的伤口,可以想象境况的凄凉,而他整整承受了四年!苏羽手上的力度越发的轻柔,像是和风吹过,也像是羽毛轻拂,撩得曲落阳心里痒痒的非常难受。
待苏羽涂完药,他缓缓地把衣服套回身上去。
“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会离开。”
苏羽一惊,“你要去哪里?”
曲落阳眼神黯淡,“不知道,但会先上京,刑部那边我还挂着名,若有什么案子,还可以接手。”
苏羽失声惊呼:“我不许你再去过那种忘命的生涯!”
曲落阳抬起眼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许久才带着期待地问:“苏羽,你是什么意思?”
被他如炬的目光追随着,苏羽颓然地垂下眼,忽然之间觉得很无力。
“我的心里很乱,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真正接受。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你离开,更不想你继续过以前那种不要命的生活——”
曲落阳脱口而出道:“我留下来!”
近距离地注视,苏羽微微仰起了脸,清澈的眸光像是蒙上一层氤氲,有点分辨不清里面的涵义,但他却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眼中跳跃着的两簇火焰。——因为有苏羽的开口挽留,种种熄灭的希望又再度死灰复燃。
那么久都等待过来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16 心意,深难测
接近黄昏的时分,曲落阳与时越之在茗香楼中相对品茶。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布衣男子拉着胡琴,梳双髻的年轻歌女和着弦乐,咿咿哑哑地唱着曲词。
耳熟能详的歌声响起,时越之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这支曲子?”
他扬手把布衣男子唤了过来。
“老徐啊,自我到青州上任开始,整整五年,你这支《长命女》我听了不下百遍。我卸任在即,能到这里来听你曲子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你能不能换支曲子?让月媚唱支《阳关三叠》吧。”
“时大人说的是,我马上就换一支。”布衣男子退了开去,不一会,另一首激昂的曲调响起。
时越之闲适地端起茶杯,“这才像话嘛。”
曲落阳一直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即将卸任的知州大人心情上佳,是因为我的师叔顽石点头的缘故?”
时越之俊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是不是你师叔对你说了什么?”
曲落阳摇头,“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绝对不会说什么的,是你自己都写到了脸上,我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你心情很=无=错=小说 M。quLEdu。coM好。能让你有这样好心情的,除了我师叔,还有谁可以做到?”
时越之露出近乎腼腆的神情,曲落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喃喃地说:“百炼钢化绕指柔,师叔果真是真人不露,脸皮比冰湖的积雪还厚的知州大人居然脸红了。”
时越之一口茶几乎喷出来,拉下脸说:“姓曲的,再说我翻脸了!”
曲落阳收起笑谑,有些情绪低落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怎样了?是不是跟苏羽吵架了?”
两人的心事互知,时越之探过头来关切地追问。
曲落阳叹了口气,如果是吵架了还好,他至少还知道苏羽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什么也不说,才让他患得患失,忐忑不安。当日挽留,他并没有给他任何承诺,他知道要让苏羽一下子接受他并不容易。
苏羽给了他希望,他却不知道这个希望能够守候多久?会不会有一天碎成地上的尘埃?他从心底的惧怕,苏羽留下他,只是为了报答他所做的一切。
对上时越之关心的目光,他黯然地垂下了眼。
“一说曹操,曹操便来了。”时越之朝窗外抿了抿唇。曲落阳越过窗门看出去,“云河镖局”的镖队正在大街上经过,苏羽押镖去黄州,比预期晚归了两天,此刻看到他平安无恙,牵挂的心情总算是舒缓了下来。
慢慢地,两个跟在镖队后面的骑影出现在视线里,一个是苏羽,另一个是龙眉凤目的锦衣青年。
曲落阳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苏羽身上,目光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身旁的时越之问:“苏羽身边的人是谁?”
青年一直在跟苏羽说话,两人的关系似乎很熟络。俊朗的眉目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曲落阳却想不起来何曾与他有过交集?
吐出一口气,把胸怀间的郁闷压了下去,他站起来道:“我先回镖局了。”
“好走不送。”时越之端坐眉眼不动,却在心里暗骂一句,“重色轻友。”
夜里,苏羽沐浴完,取过搭在屏风上的衣物穿好,用干布擦干头发,正准备吹灯上床睡觉,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他打开门,看到曲落阳站在门外。
“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差不多要睡了。”苏羽侧了侧身子,把他让进门来。
苏羽身上有沐浴后淡淡的清香,刚洗过的黑发披散下来,泛着一层水泽,身上只着单衣,薄薄的衣物下,清晰可见身体修长柔韧的曲线。从松散的领口露出优美的锁骨,透出象牙般的光泽,没有一点瑕疵,散发着巨大的诱惑。
曲落阳的手环上了他的腰,苏羽不明显地躲闪了一下,他看在眼里却没有收回手,把他圈进怀中,喃喃地说:“苏羽,我一直想你。”
在茗香楼见到他的时候还是黄昏,但苏羽直到天黑才回到镖局,他一直在等他。自从那次在野外之后,已经一个多月,他一直没有碰过苏羽。苏羽表面上平静,但实际上躲他躲得很厉害,连亲昵的接触都很抗拒,有时候他的手才沾上他的腰,他便全身僵硬得像是石头一样。
他押镖去黄州,一走就是将近二十日,曲落阳心里的思念早就泛滥成河,终于等到他回来,渴望的心情再也无法抑止。
苏羽被他揽在怀中,身体紧贴,能嗅出他动作间求欢的意味,他轻动腰身躲开,“今天骑了一天马,我很累了。”黑如浓墨的眼中掠过一丝受伤的表情,虽然一闪即逝,但他还是捕捉到了,觉得不忍心,只好岔开话题,“你押的那趟镖,顺不顺利?”
曲落阳淡淡地说:“还好。”因为知道苏羽的归期,希望能早一点与他见面,因此在路上赶得很厉害,结果提前一天回来,苏羽却晚了两天,三天便把他折磨得瘦了一圈。此际被苏羽那样明显地拒绝,他满腔酸涩,那股不安的情绪汹涌肆虐,几乎把他吞没,他是不是距离失去他已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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