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爱做白日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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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神经病患者，也不是学历史受到刺激的地步。我于是有些不安了，试探着问：〃别告诉现在是贞观什么的。〃　　
〃就是啊，不用告诉你也知道对不对？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完全没有听见我的心在跳个不停，看来我这个人太适合表演了。　　
〃子矜。你呢？〃她没理我，顾自念着：〃子矜，好像是《诗经》里的。子矜，子矜。〃　　
〃很好玩吗？不如把你的名字也拿来玩玩。〃她一笑，〃我叫绿箩。〃　　
〃你是我在这见到的第一个人，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其实，说出这么俗的话并非我所愿，实在是应了那句老话……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这跟缘没关系，因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呢？对了，那个太阳神阿波罗呢？〃；绿箩幽幽地叹了口气，满目愁绪。　　
〃难不成，阿为有心上人了？〃我这不三不四的话不巧正中她心事：〃今天，是我们阿为王子成年的日子，按照惯例，也是他选妃的日子。晚上会举行一个仪式，那时，全国的适龄女子都会围坐在火堆旁，等待阿为王子把红丝巾盖在她的头上，她就会成为今晚最幸福的人。〃〃你也是适龄女子啊。我想今晚阿为看不到最美丽的绿箩，他会失望的。〃　　
我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了〃相亲现场〃。熊熊的火在燃烧，与黑色的夜空相称比美，大家迫不及待地围坐在火堆旁边，等着阿为的出现。漫长的期待过后，一个白衣异族少年出现了，我看过去，闪烁的夜明珠下，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盛满旷世的哀愁。　　
是他，就是他！梦中的那个少年，怎么会是他？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异族少年，竟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这不会又不是一场梦吧？他们讲了什么我没在意，只知道后来阿为王子拿着那条红丝巾走到场地中央，慢慢环视着全国的美丽少女。这时候真有选美大赛的阵势。不知怎的，我也跟着莫名其妙地紧张。　　
阿为的目光竟然停在了我们这边，天！他一定是看中了绿箩。绿箩似乎也觉察到了，紧张地握住我的手，那手随着阿为王子一步步走近而越来越紧。我感到她手心已经渗透出汗水的同时，眼前被一层红纱罩住了。蓦地，我发觉绿箩的手一下子变得冰冷，从我的手上滑落下去。代之的是另一只有力的手将我拉了起来。　　
人们欢呼起来，音乐也大肆响了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我只知道，那天晚上天上的星星都泛着红光，一切都像是在童话世界里。那天以后，我莫名其妙地成了阿为的王妃。　　
〃阿为王子来了！〃见到我，他先是一笑，然后挥手摒退了下人。我奇怪他那样忧郁的双眼为什么一见到我就会充满微笑。我用不解的眼神问他，他深吸了口气，抬起双臂交叉在胸前，指指我，用手比了一个心型。我知道那个古老动手语，美丽无声的爱的符号。我怔怔地看着他，他走近我，离我很近很近，我隐约能听到他的心跳。然后他用他异常忧郁的目光摄取我的灵魂。但是他并没有强迫我什么，只是静静地等待。我突然觉得他是被诅咒的青蛙王子，等待着公主纯洁的吻去解救他，这种强烈的念头竟湮没了我的羞涩。我仰起头，轻拈那等候千年的唇，思绪早已如漫天的飞絮，荒芜而又飘渺。　　　　　　　　　　　　　　　　　　　　　　
天使爱做白日梦_第23节　以生命作为代价　　　　　　　　　　　　　　　　　　　　　　　　　　　　　　　　　　　
天使爱做白日梦　…　第23节　以生命作为代价　　　　　　　　　　　　　　　　　　　
我低头掩饰泛红的双颊，只听见一声悠悠的〃子矜。〃我猛然抬头，错愕地看着他，难道真的被施了魔咒？　　
〃子矜，〃阿为温柔地解释道：〃我是从小就不会说话的哑巴。不是不会说，是不能说。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一开口说话，就会有灾难出现。〃他无奈地望着我，〃五岁那年，我因为忍不住大叫了一次，结果大漠发生了空前的风暴，有一支楼兰的商队被吞没了。人们把那次风暴叫'蓝色沙漠'，因为蓝色沙漠，我从那以后再也不开口说话了。〃　　
可是，我总是在梦里遇见你，直到那天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决定了，不管以后要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哪怕要以生命作为代价，我也要告诉你：我爱你。〃　　
如果这是个现实，就让它荒唐个够；如果只是梦，就让它梦到天荒。　　
〃阿为，你知道吗，我有个朋友也叫阿为。〃　　
〃我想我们一定是在前世有什么联系。说说你那位朋友好吗。〃　　
〃他是一个被宠坏的男孩，做事任性，不过很有个性，特别招女孩喜欢。〃　　
〃他和我一样，有两个姐姐宠吗？〃　　
〃是啊。〃我看着他的眼睛。　　
〃那他也喜欢'青青子矜，悠悠我心'那首诗吗？〃阿为微笑。　　
〃是啊。〃我依然看着他的眼睛。　　
〃那他，也喜欢子矜吗？〃　　
我不知道感情这东西是怎么产生的，或许是来之无影，听之无声的。当你见到一个人时，也许就那样没有理由地爱上他。从此一颗悸动的心无法平静下来，甚至梦中还带着微笑，这时候只要他在你身边，就再也不需要另外一个人了。　　
我和阿为王子在彼此的目光中温暖。　　
〃能不能陪我去看日落？〃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大漠的日落都送给你。〃我想，我会为他的话感动一生的。　　
我们坐在同一只骆驼上，随行的人中也有绿箩。我向前望了一眼，一，二，三，四，第五只双峰驼，我和阿为坐在第五只双峰驼上！我惊讶于与梦的巧合，忽然有些担忧了，侧脸对阿为说：〃答应我，今天不要开口讲话，好吗？〃阿为点头微笑。　　
我们在默契中前行。硕大的太阳停在地平线上，仿佛近在咫尺，我从未见过这么壮观的景象，禁不住跳下骆驼。我想伸手抓那太阳，才发现它其实离我很远。我回头无奈地看着阿为，发现他此刻一袭白衣，夜明珠下那双深邃的眼睛，盛满了旷世的哀愁。　　
〃阿为……〃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子矜。〃他忘了我的请求。　　
不容我回答，语言再一次实现了！黄天，碧日，蓝沙，一切卷入了痛苦的迷茫，地平线上传来阿为王子满含深情的呼唤：〃子矜，子矜……〃　　
我一个人走在乌鲁木齐的火车站上，耳边响起刚才那些话……〃真够幸运的，遇上蓝色沙漠还能活着回来，恐怕只有你一个。〃〃下次到新疆还是逛逛庙宇，看看建筑什么的，探什么险啊，要不是常有直升机协助那些探险队，一千年也找不到你啊。〃　　
我孤独地走着，用破碎的心祭奠我那真实的梦。　　
〃子矜！〃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从茫然的泪光中抬头，望见一件白T恤，上面印着〃青青子矜〃。　　
〃阿为！〃我仔细辨那张熟悉的面孔，〃你是阿为！〃　　
〃当然是我啦，看你，好像第一天认识似的。〃他满目灿然的笑。他的眼神？　　
我低下头幽幽地说：〃阿为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　　
〃那怎么行，我要永远活在你心里的。〃他开玩笑地说。我知道他是现实的阿为，不是我的阿为王子。　　
〃对不起啊，那天因为临时做了一个手术，没能来接你，之后，我天天来这，希望还能遇上你。〃　　
〃你病了？〃　　
〃说起来，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怕早已不在人间了。〃见我一脸茫然，他解释：〃高一认识你以后，高二我就偷偷喜欢你了，不过你说过渴望纯洁的友谊嘛，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大概是你的保护神阿波罗知道了便惩罚我，给我一种叫喉癌的病。〃说到这，他语气没那么轻松了，〃幸好世上有你在，我才有生存的勇气，知道吗？因喉癌引发的语言功能障碍使我一度失去了声音，我觉得这世界和我一样寂寞。和你相识让我有超越时空的感觉，才能坚持到现在。〃　　　　　　　　　　　　　　　　　　　　　　
天使爱做白日梦_第24节　用彼此的名字取暖　　　　　　　　　　　　　　　　　　　　　　　　　　　　　　　　　　　
天使爱做白日梦　…　第24节　用彼此的名字取暖　　　　　　　　　　　　　　　　　　　
〃阿为，〃我深吸一口气，将两臂交叉在胸前，指指他，用手比了一个心形：〃认识这符号吗？〃　　
〃我想是我爱你吧。我是爱你的。〃　　
阿为王子？白马王子？骆驼王子？　　
我同阿为沿着月台一直往下走，月光照在我们互牵的手上。他一定知道，从今夜起，我和阿为会用这双手，在亦寒亦暖的人生路上，用彼此的名字取暖。　　
（文/明月天）　　
蝴蝶妹妹　　
我想像一只蝴蝶那样，生活在充满花香的世界里，忘记生活中一切让我感到沉重的东西。当我飞啊飞啊，一双翅膀闪亮飘逸。我也步行，在一朵花上赤足奔跑，用细小的纤足弹跳……　　
妹妹贝佳变成蝴蝶飞走的那天夜里，我是知道的。那天晚上，月光洒满了整个花园，我穿着睡衣跑到门口，清楚地看见我那穿着红裙子的妹妹贝佳在月光下变成了一只漂亮的红蝴蝶。她先在花园里由着性子飘荡了一阵，又在篱笆门上停留了一下，再落在门柱上，一点路数都没有，后来还在花朵上翻了一会儿跟头，最后，她翩翩地飞出了院子，再也没飞回来。　　
早餐时，妈妈发现餐桌旁少了一个人。〃你妹妹呢？〃她问，〃还在睡？快叫她起床。〃我边吃边答：〃她不在房里，妈妈，昨晚她变成蝴蝶飞走了。〃〃别胡闹。〃妈妈说着就上楼去找。〃贝佳？贝佳！〃　　
〃真的，她真的变成一只蝴蝶飞走了。〃我认真地对爸爸说。爸爸朝我挤挤眼，〃真是那样的话，我们该祝贺她，她早就想变成蝴蝶了。〃　　
妈妈生气地从楼上下来，冲着我嚷道：〃贝佳一大早跑到哪儿去了？贝宁，别吃了，先去把妹妹找回来。〃我老大的不情愿，因为今天的早餐有我最爱吃的烤火腿。　　
〃快去！〃妈妈的命令。我只好放下饭碗，打开房门，对着外面喊：〃贝佳……快回来，妈妈叫你吃饭……〃　　
〃我让你到外面找找！〃妈妈不由分说，往我后背拍了一下，就把我推了出去，关上门。　　
〃妈妈，〃我隔着门说，〃你总得让我带点出远门的东西吧？牙刷衣服什么的，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回得来。〃　　
〃别胡闹，〃妈妈在门里说，〃找不到她，你就别回来吃饭。〃　　
我路过窗口，朝我和妹妹的卧室看了一眼，贝佳的照片就放在靠窗的桌子上……她穿着红皮鞋，红裙子，头顶上系着红色的蝴蝶结，一张苹果红的脸冲我幸灾乐祸地坏笑着。我恶狠狠地冲她做了个鬼脸。讨厌的家伙，害我早饭都吃不好。　　
我低头在大街上走，心情沮丧。我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妹妹。世界这么大，我到哪儿去找一只蝴蝶，一只贪玩的蝴蝶。后来我又一想，也许昨夜我眼花了。也许她一大早去学校特长班了……她喜欢跳舞。这么想着我上了电车。　　
在学校，我找到了贝佳的老师，她正指挥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排队。　　
〃贝佳？她有两天没来上学了。我正要问你呢，她是不是病了？〃我告诉她：〃我的妹妹不见了，有可能飞……不，离家出走了。〃老师说：〃不会吧？你们家条件那么好，她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又找到了妹妹的几个同学。她的同桌刘琪说她有两天没来上学了。她的考试分数老拖全班后腿，老师经常批评她，前天数学竟没考及格。我问刘琪：〃她最近跟你说过她要想去哪里，想干些什么吗？〃　　
刘琪摇摇头，〃她平时不爱说心里话，我只知道一点点，她说想变成一只蝴蝶飞走。还有，你不知道吧？贝佳说她最羡慕和嫉妒的人就是你。〃　　
我被自己的妹妹吓着了。原来她把自己的心事埋藏得那么深。我原以为妹妹从不会有自己的想法，她平凡普通得像满大街都在卖的那种苹果。而我学习优秀、开朗，是大家眼里的骄子，大家总把更多的目光投向我。对于我的得宠，妹妹平时也没表现出什么来，一如既往地和我一起上学放学。我还以为妹妹根本不懂什么是自卑和嫉妒呢。　　
下午，我垂头丧气地回家时，遇见了一群正在草地上踢球的小孩。我穿过人群，如同在疯狂飞舞的树叶中慢慢爬行的乌龟。〃黄贝宁！〃背后有人喊我的名字。一个男孩儿跑过来，是妹妹的同学。　　　　　　　　　　　　　　　　　　　　　
天使爱做白日梦_第25节　变成蝴蝶真好　　　　　　　　　　　　　　　　　　　　　　　　　　　　　　　　　　　
天使爱做白日梦　…　第25节　变成蝴蝶真好　　　　　　　　　　　　　　　　　　　
〃你妹妹不来上学了吗？她真的变成蝴蝶飞走了？〃他问。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他局促不安起来，挠着后脑勺，结结巴巴地说：〃她作文好，我经常抄。她作文里说要变成一只蝴蝶飞走。〃　　
我没作声，继续走，他跟着我。〃你妹妹运气真好。〃他忽然说。　　
〃什么？！〃我不满地瞪大眼睛。　　
〃我是说，她能变成蝴蝶真好，〃他忙解释，〃我就老想着自己变成一只鸟，可多少年了，也没变成。〃　　
我不搭理他，继续走着。　　
回到家，发现晚饭还没做。爸妈的房门关着，我一拉开，激烈的争吵声从里面传出来，枕头和拖鞋横空乱飞，鸭绒毛像雪花一样满屋飘着。他们一直在吵，大声埋怨着对方，就是不去想办法把妹妹找回来。　　
回到卧室，我茫然地望着对面那张床，那是妹妹的，现在人去床空了。忽然我发现妹妹床下有一只箱子，于是钻进床底，翻出妹妹的日记。刚翻开第一页，一行大字跳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偷看！〃　　
我吓了一跳，猛地一起身，脑袋〃咚〃的一声撞在床板上，好疼！我揉着撞出的包，想：这个鬼灵精。又翻开第二页，上面还有一行大字：　　
〃我想说的，你能看到；我不想说的，你永远看不到！〃　　
我有些失望，可接着往下一看，才知道那是唬弄人的，因为我很快就看到了妹妹不想说的话……　　
〃……我想像一只蝴蝶那样，生活在充满花香的世界里，忘记生活中一切让我感到沉重的东西。当我飞啊飞啊，一双翅膀闪亮飘逸。我也步行，在一朵花上赤足奔跑，用细小的纤足弹跳……〃　　
我仿佛看到了妹妹，草地上狂舞的红蝴蝶。　　
第二天，我把妹妹的日记放进书包，一有工夫就拿出来看。　　
〃我想用蝴蝶的眼睛去观察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我想在每朵花上写下一句祝福，如祝福山，祝福水，祝福每一个人……〃天呐，妹妹竟如此深沉，多愁善感，为什么我过去没发现呢？　　
放学路上，我正看得入神，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一个高个中学生拦住了我，我不认识他。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跟我走！〃　　
我被他带进一间空厂房，一张堆满乱七八糟东西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满头紫色乱发的人。这人看上去很年轻，脸上冷冰冰的，胸前别着校徽，看不清是哪个学校的。见我进来，他故意脱掉一只皮鞋，把一条腿架到桌子上，冲我晃动着穿着雪白袜子的脚丫。　　
〃听说你在到处找红蝴蝶，是吗？〃他活动着脖子说。　　
我点点头。　　
〃为什么找她？〃　　
〃她是我妹妹，我要带她回家。〃话没说完，我的后脖梗儿便挨了一巴掌。　　
〃告诉你，离她远点。〃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知道我是她什么人吗？〃　　
我明白他是误会了。〃我要找的不是那个校花'红蝴蝶'。〃他半信半疑，直到我写了一张保证书，他们才放我出来。那份保证书一点不如妹妹的日记有文采。　　
回到家，发现晚饭还没做。爸妈的房门关着，我一拉开，激烈的争吵声从里面传出来，枕头和拖鞋横空乱飞，鸭绒毛像雪花一样满屋飘着。他们一直在吵，大声埋怨着对方，就是不去想办法把妹妹找回来。　　
我和衣躺在床上睡着。电话铃惊醒了我，一个人在电话里声称看见了红蝴蝶。我匆匆赶到公园，看见一个男孩儿手里抓着一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