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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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眼儿！」雪莉这样说道，然后转头看着窗外。

　　「啊~~对啊！我就是小心眼儿，怎么了？不但小心眼儿，还没有本事！不会跳舞……考试也考不好……连打架也打不过人家……像我这样的人就是小心眼儿了，怎么了！」说完便跑了出去。

　　用这样的口气跟雪莉讲话，还是头一次。弄不明白自己发的什么火……

　　没跑几步就泄气了，开始后悔不该向雪莉没来由的发脾气了。担心她会不会生自己的气，这叫什么事，哎……

　　明明是自己吃醋找茬，打架打输了，却迁怒于雪莉，然后在她面前逞强发脾气。

　　这是我转入念寺高中以来，过的最糟糕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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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四下午，十&；#8226；一长假的第一天（三天算长假吧，对于时下的高中生来说），我在附近的电子商场买了一个二手的笔记本电脑，只花了五百块RMB，非常便宜，是因为作业需要才买的。由于电脑的型号有点儿老旧，所以时下流行的游戏是打不了的，非常遗憾。不过可以联接手机上网。没办法，目前手中的预算不容许我买更好一点的，而且繁重的功课也让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玩电脑游戏。

　　之前右池留在我这的笔记本电脑，我已将上网记录和使用痕迹清空后还给了右池。

　　说起来也奇怪，那些考试成绩超好的学生，往往课余娱乐生活也非常丰富，且从不需要开夜车和一大早到教室里抄作业，校园生活非常轻松的便搞定了，比如说雪莉……

　　无事可做，感觉有些无聊。不自觉地来到雪莉在四楼非法入住的房间门前，不知雪莉今天是否也在……

　　房间门没有锁，但房间里却没有人，仍不死心，又到里面的隔间查看，也没有人。

　　「喂！你这人怎么随随便便就进女生的房间，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雪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自己不锁门的，反倒怪起我来了……」我回答道。

　　「我又没在这里放什么私人物品，人不在时当然不用锁了。再说了这里也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房间，我私自上一道锁，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呵呵，你这么说倒也是。我没什么事可做，想说上来找你聊聊。见你人不在，想碰碰运气……看看你在不在里面的房间……」

　　「哼，碰运气有到女生的浴室里碰的么？」雪莉皱着眉头说道。

　　「我……」我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那种好事不会天天都有的……」雪莉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哦。」

　　「失望了？」雪莉把头凑近，表情有些诡异顽皮地问道：「想看么？」

　　「想……」我百分之一百的可以确定，说出这个「想」字的行为，绝对不是经由我的大脑中枢神经所发出的指令，大概是一时走神……由身体本能地做出的非条件反射吧……

　　「变态！」

　　「什么变态……普通人活着都很不容易了，别尽用那些只会说些漂亮场面话的人的口是心非的标准来评判人好不好……」我辩解道。

　　「哎……算了，算了……」雪莉摆了摆手，似乎也认同我的这一观点。

　　雪莉身着一套淡青色的睡衣，头发是扎起来的，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两个塑料袋子，她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我。

　　「冰淇淋，吃吧！」

　　「哦。」

　　接过袋子后，我选了个最大的碗糕，狼吞虎咽起来，对于目前头昏脑涨的我来说，这正是良药。其它的就不想了，先吃着再说。

　　「还能行吧？」

　　「什么……还能行？」我反问道。

　　「这儿……」雪莉用手指了指眼角。

　　「额……还不至于吧……」

　　雪莉在一旁咯咯地笑了起来，「用不用帮你上点药水啊……」

　　「免了吧！我可抗不住那个。对了……你一直住这里么？我之前怎么一直没看到你……」

　　「怎么可能，只是偶尔……」

　　「你这可是非法入住啊！」

　　「那怎么了，你有意见的话，可以去举报我。」雪莉说道。

　　「哪能啊……」

　　我欢迎她住在这里还来不急呢，怎么可能会去举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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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庆前一天，是校庆文艺晚会采排的日子，一大早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第一次睁开眼时，已经7点整，可我还是对暖和的被窝恋恋不舍，而且今天是周末没有常规课程，自己又没有参加校庆演出，所以稍迟点儿到也没关系。

　　靠着床头，坐着闭了一会儿眼。因为生怕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每隔三五分钟便睁一次眼。

　　转过头去看了看表，额……才6点30分，嗯　！？难道是我刚才看错时间了么……伸手将床边装满水的热水壶的按钮按下，想着还有时间，便倒头继续小睡一会儿……

　　感觉到自己快要睡着时，从床上猛得坐起，看了下表时间却是6点15分，拉开窗帘，天微微亮，可是……再次醒来时，已经是7点45分，自己躺在床上，窗帘是拉开的，所以能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是梦中梦么……

　　伸手去按热水壶的开关，却发现水壶已经进入保温状态。房间的灯是开着的，电脑也是点着的，网页上显示着五年前命案的新闻报道，大概是昨天晚上熬得太晚，忘记关电源了吧。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赶到学校礼堂时，还没有轮到高二&；#8226；十一班的表演。我却提前离开了礼堂，坐在走廓的长椅子上。因为实在不想看到雪莉与自己打架没打过的小子在一起跳舞的样子。虽然早上出门前还对着厕所的镜子告诉自己要大度一些，但要我看那小子意气风发的样子，我死的心都有。看来，我果然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器具室那边传来的「扑！扑！扑……」的声音，吵得我有些心烦。一直「扑！扑！扑……」的没完没了，从我刚坐下来就没有停过。

　　出于好奇心，我起身走过去查看。

　　器具室的门半开着，几个一年级的女生站在门边，对着一个人型的物体，非常用力地，表情认真地踹着，踹得累了便会轮换一下。

　　被踹的物体既没有反抗，也不发出任何声音，想来是早已失去了知觉。之所以称它是物体，是因为被如此摧残了这么久的时间，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范围。

　　「扑！扑！扑……」的声音仍在继续，如同乡下农家做年糕一般，再这么下去的话，即使是人型的物体最后也要化成一滩肉泥。

　　虽然声音较之前减弱了些，但我越来越感到一阵恶心。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我居然推门而入，对她们进行大声喝止。

　　「你们差不多就行了，非得要弄到这个地步吗……」

　　我说这句话的前提是，我自以为是地认为那物体此刻仍是活着的。

　　几个一年级的女生看到我闯了进来，都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表情无辜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向我。

　　先是对她们露出的理所当然的表情感到惊诧……当我转过头去确认那物体时，便轮到我不知所措了，原来只是当作舞台道具用的假人。

　　心想这几个弱小的女生大概是在哪里受到了欺服或委屈，而躲在这里打‘沙包’发泄怨气。哎……都挺不容易的。

　　想到这里，我便低着头默默地退了出去，将器具室的门关上一半，仍保持我闯进来之前的样子。接着，「扑！扑！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时雪莉和梧桐正结伴从后台的侧门走出来，右池也贼头贼脑地尾随在后面，大概……高二&；#8226；十一班的彩排刚刚结束。

　　我佯装出一副并不是非常刻意的样子，走在她们侧面，说道：「用我帮忙拿东西吗？」

　　「嗯，用。」雪莉简短地回答道，然后将一个塞的满满的大袋子递给我。

　　梧桐站在一旁有些犹豫，显然也想让男生帮忙，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尾随在后面的右池立刻跑上前来，接过袋子，还主动要求连梧桐肩上的背包也一起帮忙背。

　　成功献出殷情的右池，一边得意的坏笑着，一边跟我分享他在看我们班表演时，用数码相机拍下的画面，大多数都是拍梧桐的。

　　两位女生走在前面，讨论一些关于表演的事情。

　　突然，从前面传来了几个女生的尖叫声，然后从器具室里窜出几个女生，一边惊叫，一边向外跑。

　　我们几个连忙冲进器具室里，只看到一个一年级的女生坐在门后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问她什么情况也不回答，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我认出她是刚才在这里折腾道具假人的几个女生当中的一个。

　　器具室里面尽是一些平日里用不到的舞台器械，几条长凳横七竖八地当在路中间，后面是些柜子什么的，房间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从光束中很明显的能看到一些飘浮的灰尘，屋顶和墙角也都布满了蜘蛛网，说这是间鬼屋也一点儿不过份……

　　梧桐「啊——」的惊叫了起来，躲到了雪莉身后，然后指着放在墙角的假人，「手、手……」

　　顺着梧桐指向的方向看去，顿时感到一阵恶心，简直想要吐的感觉——假人裂开的腹部，伸出一只好像僵尸一般的手臂，手指的形状也十分挣狞，而且一眼可以断定这是真人的手臂。

　　而雪莉却是出人意料地平静，走过去蹲在假人前面，仔细端详那只手臂，并给出说明：

　　「仅从断臂的状态来判断，中止血液循环大约15个小时左右，如果中间没有经过冷冻或高温处理的话。就目前条件还无法断定手臂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切下的，还是在尸体僵硬之后被切下的。但成为凶杀案的可能性非常高……」

　　「怎、怎么会……」我错愕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种初步的鉴定方法，在网上随便都可以查得到。」雪莉说。

　　「我不是想说这个……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害怕么？」我说。

　　「如果是第一次见到的话，任谁也会失去冷静的吧……」雪莉回答道。

　　「第一次？」

　　随然有些听不明白雪莉的话，但现在应该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联络警方也好，知通学校也好，总得先找到相关单位来接手处理这件事。

　　出于谨慎，我掏出手机将断臂和房间四周拍了下来，并记录下前后出入的人员。

　　随后被惊叫声引来围观的众多学生，也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

05　不好的预感
警方到达以后，校园内所有的出入口都被封锁，禁止任何人出入，全校学生都被安置在各班教室内，所有学生都被要求将手机电池拔掉后，摆在课桌上。

　　警方的调查人员围绕发现断臂的现场展开搜查的同时，将第一时间发现手臂的几个一年级女生还有后来听到尖叫声而赶过去的我、雪莉、右池和梧桐等人安置在实验楼的一间空教室里，然后逐一地被叫到隔壁的教室接受警方的问话和做笔录。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个问题，发现手臂的时间……前后都有什么人进入……近期是否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在学校里……

　　如果在精神疲劳的状况下回答的话前后有矛盾的地方，便会被几位警官连续逼问。我对现场进行拍照和记录前后出入人员的多余动作，反道给我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事。

　　倒是雪莉的状况令我有点担心，与刚发现断臂时表现出的沉着冷静到有些冷酷的样子完全相反，在面对警方一遍又一遍的讯问时，那样子看起来几乎就要崩溃的感觉，从刚开始的抱头哭泣到后来的完全不讲话。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起来就和普通的小女生没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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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方也在第二天，将全校的学生集中在礼堂内。

　　在各班班主任点名完毕，确认全校学生全数到场后，几名教师将礼堂内所有的门窗关紧，拉上放电影时才用的不透光窗帘，两侧和一楼正门也全部关闭，并且各有几名男教师负责把守。其余的教师在讲台两侧一字排开，面部表情异常肃杀。

　　随后由校长亲自上讲台向全校师生发表讲话：

　　「前几天的那次骚乱……不过是一起校外的刑事案件而已。和本校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关联。望各位师生在校内尽量避逸谈论有关话题，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最近，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媒体来到学校的周围进行采访，请大家尽量回避，万事要以学校的声誉为重，不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而影响到我们这所名校的声誉。从明天开始……我校将临时放假三天，任何学生未经允许不得私自到学校里来，下周一照常开课。望大家假期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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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之前在器具室内发现的那只断臂的福，我的十&；#8226；一假期又被追加了三天。尽管是难得的假期，但还是无法安静地渡过。

　　刚回到自家，坐下没多久，晚饭还没来得急吃，我便接到了警方的电话。说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要请我立刻回去协助调查，我向父母撒了谎说学校里有些事情要处理，要立刻赶回去，便出门了。这么做只是怕他们为我担心。

　　来接我的是一名非常年轻，看起来有些稚嫩的刑警，一路上扯东扯西的说个不停，看起来是个很健谈的人，甚至还洋洋得意地跟我谈起了案件最新的侦办情况。他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

　　据这位警官所说，警方已经将这次事件以凶杀案立案调查，因为警方已经找到了死者的尸体，藏尸地点居然是念寺高中的旧宿舍楼五层被焊死的铁门内侧的一间房间内的冰柜里。

　　这大概就是我被叫回来的原因，与其说是协助警方调查，不如说是被当成嫌疑犯来接受调查。

　　到达警局之后，在什么……刑事2组的办工室外的走廓里碰到了雪莉和宿舍管理员秦岚女士。雪莉看起来很平静，见到我走过来，还免强笑着跟我打着招乎。

　　我只是对她点了点头，便跟随那名送我来的年轻刑警走进办工室。普通人的话被带到这种地方应该是笑不出来的吧，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被领进办工室内的一间隔间，然后我的对面多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刑警，一脸横肉，表情肃杀，我甚至有点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对我使用暴力。因为网络上暴出「躲猫猫」事件，也才是前不久的事情。

　　与其说是协助调查不如说是被审问，由这个面目可憎的中年刑警对我进行问话，送我来的那个年轻的菜鸟警察则在旁边负责记录。像这样的场面，虽然我在小说中和电影里已经看过多次，但亲身经历还是头一次，所以会感到紧张，甚至有些害怕。回答问话的时候也结结巴巴、颠三倒四的，说话缺乏逻辑性。

　　我不知道审问究竟持续了多久，感到混身都疲乏不堪，真想随便乱答一通来结束这场精神折磨。

　　但正是这份疲乏让我能够冷静思考，首先我弄明白了一件事情，今天这个场面，抱着敷衍了事或者应付的态度来应对，是绝对无法走出这个门口的。细仔观察那个老道的刑警的问话，居然能从中发现一些有规律性的东西——他每问我两三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之后，便会重复前面问到过的要害问题（明显是以我为嫌疑人的立场来发问的问题），比如「10月5日全天，我的行程……」、「与死者是否认识……」、「10月3日晚11点前后，我人在什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