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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喜欢来喜欢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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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铃声一响,曲飞硬硬地说了句“先走了”,就背上书包匆匆走了。望着她漠然的背影,牧云坐在座位上发呆。有一刻,牧云好想冲上去,扳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可是,牧云觉得,曲飞后脑勺那一甩一甩的马尾巴,急匆匆的脚步,就连书包上那个本来憨态可掬的丑娃娃挂件都透出一种拒人千里的意味。
牧云郁闷地坐了一会儿,便朝教室外面走去。
不知不觉来到操场,放学后的操场永远是最有人气的地方,并且,天经地义的是男生的天下。篮球场、排球场、羽毛球场、足球场……都是一派热气腾腾、生龙活虎的景象。只有跑道上人迹寥寥,除了体育课,独自一个人绕着跑道跑圈子,看上去总是有点傻乎乎的。可是,这样傻乎乎的人还是有两三个,而且,其中一个居然是……
康文涛!
远远地,牧云看不真切,只觉得那跑步的姿态好熟悉,特别是额前那撮像风角兽一样竖起的头发。康文涛的腿已经好利索了。牧云好意外,他怎么来跑步了?不到小树林那儿练弹跳了?
牧云在一张石凳上坐下来。不远的地方是跳远的沙坑,一个女生在那里练习。
那个女生应该是田径队的,个子不高,但健美而匀称,齐耳的碎发清纯而又俏皮。她一个垫步起跑,开始步子很大,嗒嗒嗒…… 一步接一步,像在山间悠然奔跑的小鹿。后来,步子越来越小,越来越碎,频率也加快了,冲到踏板了,她右腿猛地一蹬,腾在了空中,头颈、两臂、双腿都尽量地向后延展,收腹,胸部高高地挺起,霎时间把自己的身体雕塑成了大鸟凌空飞翔的姿态。然后,收势,身体迅速折叠,刷!随着一道凌厉的弧线,双脚齐齐地落在了沙坑里。
她走出沙坑,耸起肩膀,用衣领擦了一把汗,目测了一下自己的成绩,嘴角不经意地歪了歪,显然不是太满意。于是,又回到起点,又一次垫步起跑……
牧云看得入迷,觉得那个女生的姿态好美哦,奔跑、起跳、腾空、落地,都透着灵敏的力度,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展和美感。牧云甚至后悔,当初怎么没练体育呢?
从小,因为牧云腿长手长,个子比同龄人都高,有过许多这样的机会 —— 每个体育老师看到她,都想在她那儿有所作为。可惜,牧云的性情太文弱,又太娇气,受不了一点苦,在这方面终于一事无成。
对于将来,以前牧云想得不多,多半会学文吧。可现在,每每想到将来的时候,就会出现一个身影,高高的,俊朗、帅气,英气逼人。这个身影十分清晰,牧云知道他是谁。而这个时候,牧云自己倒变得模糊起来,她看不清将来的自己,甚至不能确定,站在那个身影旁边的人是谁,是自己吗?牧云觉得她是自己的时候,心就会变得好柔软,这种柔软的感觉会迅速传遍全身,整个人都软化下去,站立不起,浸泡在一泓快乐和幸福之中;可有的时候,她会觉得那个女孩好陌生,她的脸是模糊的,看不真切,但牧云知道,她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个时候,牧云就会觉得好冷好空,像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旷野里,找不到归宿和温暖。
这样,牧云的情绪就像飘落在溪流中的花瓣,随着流水起起落落。
天渐渐暗了,起风了。
操场上扬起了沙尘,沙尘迷了人们的眼,球赛进行不下去了,可输的一方不服气,赢的一方也意犹未尽。于是,大呼小叫地约定,什么什么时候再战。然后,拿了衣服,将书包往肩头一搭,揉着眼睛走了。
那个练跳远的女生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风越来越猛了,像是从空中伸下来的无数只手,将它能抓住的一切东西抓在手里,稍稍把玩之后,粗暴地扬开去。偌大一个操场成了它们撒野的绝好的去处,空中弥漫着厚厚一层浑黄的雾尘。
牧云让一阵风沙呛住了,赶紧背过身去,猛咳了一阵。再转过来时,就看见了康文涛。
他仍旧在奔跑,好像对天气的变化茫然无知,好像他有一种超人的定力,风也罢、沙也罢,他刀枪不入。他跑得不徐不疾,速度均匀,姿态从容。
整个操场只有他一个人在奔跑……
神经哪!牧云弄不懂,正准备离开,风突然住了,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了下来。
牧云赶紧朝不远处的一个放体育器材的小屋跑去。
雨点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个的小坑,像蜗牛旋出来的窝。但这只是极其短暂的序曲,雨点很快地密集起来,天光倒骤然亮堂了许多,空气在雨水的洗濯中也清澈起来。
牧云站在走廊里,看见整个操场被笼罩在银色的雨帘中,雨帘密密层层的,康文涛冲破了一层还有一层,可他乐此不疲,以不变的速度和姿态奔跑着。他就像被上足了弦的钟上指针,不能自控,停不下来了。
一阵风吹来,牧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得叫他停下来,这样下去会生病的。牧云想着,将两只手拢在嘴边,冲着康文涛喊:
“康文涛——别跑了!”
“康文涛!你听见了吗?”
可哗哗的雨声和风声将牧云的声音顶了回来,只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回响。
这时,牧云看见对面的跑道上又出现了一个身影。太远了,又隔着厚厚的雨雾,看不清楚,但像是一个女生,穿着绿色的衣服。
牧云稍稍迟疑了一下,就知道那个女生是谁了:是曲飞——她今天穿了件绿毛衣。
牧云看见康文涛跑到曲飞身边时,停了下来,他们好像说了些什么,康文涛又继续往前跑,曲飞仍站在雨中。康文涛跑了不远,回头看了看曲飞,然后折回来,拉着她朝主席台的方向跑去。
等到他们消失在远处灰蒙蒙的雨幕中时,雨似乎小了一些,牧云朝教室的方向跑去……
那个女生确实是曲飞。
放了学,她急急地往外冲,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她只是想逃离,逃离什么呢?牧云还是康文涛?她也说不清。
出了校门,是一条宽阔的大街,还没到下班人流的高峰期,大街在初冬的午后显得有些寂寥,两边的梧桐树叶差不多已经落尽了,只在枝头残留少许枯卷的叶子,看上去像开败的黄花。
曲飞在校门口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又转身朝里面走去。
她径直来到小树林,而不是去音乐厅二楼的窗口。她突然有一种冲动,告诉康文涛,告诉他那句在她心里如花般恣意盛开的、那本小书上不停地不停地表白的话——我喜欢你。
曲飞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在康文涛不忍看牧云的窘态、情不自禁地替她回答了问题时,有了要表白的冲动。康文涛的情不自禁其实深深地挫伤了曲飞,是不是伤得麻木了,反倒生出了一股不管不顾不问结果的勇气?
康文涛不在小树林,昨晚下了雨,地上湿漉漉的,这回他倒是吸取教训了。
曲飞站在树下,仰头望着那个在风中孤零零摇摆的小球,心里涌起一阵怜惜与柔情,因为她知道那上面有什么,虽然他不是说给她的,可她是说给他的。
站了一会儿,曲飞便盲目地在校园里转悠,花坛、图书馆、诵书亭、小礼堂……最后来到了操场,她没想到会在那儿看见康文涛,可在看见康文涛的那一刻,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心才定了下来,她才明白,自己其实一直都在找他。
这个时候,起风了,黄尘飞卷,天昏地暗,大家纷纷撤离,只有康文涛无动于衷,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觉。
曲飞便靠在操场外围的一棵枫杨树旁看着他。
这棵枫杨大约有上百年了,树干有曲飞双臂合抱那么粗,枝青叶绿,犹如撑开的一把巨伞,风在这里也弱了许多。
紧接着,雨来了,越下越大,可康文涛奔跑依旧。
他怎么啦?呆了,傻了,神经了,脑子进水了?
曲飞对自己说,应该叫住他,别再跑了,会生病的。可是,怎么说?他会听吗?而且,自己凭什么去叫他、去关心他?
曲飞不知怎么办才好,她拿自己、拿康文涛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她走出了树荫的遮蔽,走到雨中,站在跑道边。
康文涛跑过来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看清楚了是曲飞,吃了一惊:“曲飞,你怎么在这里淋雨?”
很平常的一句问话,可曲飞听了心里好酸,酸得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多好的雨哦,下吧下吧,这样就可以当着康文涛的面流泪,流得好痛快、好过瘾。曲飞决定彻彻底底地流这一次,流得干干净净,一滴也不留,以后就不再流泪了,一定不再。
而且,在雨中流泪还可以边流泪边若无其事地微笑着说:“没什么,淋雨舒服呀!”
“会淋出病的,快去避雨。”康文涛说完,继续往前跑,跑了几步,又站住了,回头看看曲飞还站在原地,就跑过来拉着她朝主席台跑去。
到了主席台,两个人都冷得不行,康文涛早就湿透了,曲飞也湿了一半。
“来,到里面来暖和一些。”康文涛竟掏出钥匙,打开了主席台的一个小房间的门,打开灯,里面放着一些杂物和体育器材。
曲飞好奇怪:“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我当然有啦!”康文涛有几分得意地说。
曲飞才想起,康文涛是学生会的体育委员,于是感叹道:“看样子还是要有个一官半职才方便。”
这个小房间确实给康文涛带来了方便,去锻炼时,他常把书包、衣服放到这儿,这儿成了他的更衣室。
康文涛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给曲飞说:“快擦擦。”
曲飞看了看他身上湿透了的运动装,又看见一张椅子上放着他的牛仔裤和外套,就说:“我到外面去擦,你快换衣服吧。”
曲飞来到外面擦头发,一会儿康文涛换好了叫她进去时,居然拿出了一个吹风机。于是,曲飞边吹头发边和康文涛说话,这个时候,她已经感觉自在多了。
“你干吗要在雨中跑步?”
“那你为什么要淋雨?”
曲飞关掉吹风机,看着康文涛说:“我告诉你,你也告诉我吗?”
康文涛低下头,有些犹豫。
曲飞笑了,说:“我告诉你吧,你说不说随便。”
然后,曲飞又开了吹风机,开到最大一挡,在嗡嗡的轰鸣声中,她提高嗓门厉声说:“我喜欢一个人,可那个人不喜欢我!”
有这个吹风机可真好,可以把自己的心事这样毫无顾忌地大声地说出来——岂止是说出来,曲飞差不多是喊出来的。喊出来之后,曲飞觉得心里有一个什么东西松动了、变软了,又被她哗哗地吹散了,不再硬硬地哽得难受。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而且,猛烈的风将她一头柔黑的秀发吹得如同在跳疯狂的劲舞,发丝如舞动的屏障遮住了她的脸,她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时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一定是很无畏无惧、很没脸没皮的样子,管他呢,反正康文涛又看不见。
“好了,我说完了,该你说了。”
“你吹好了吧?给我吹吹。”康文涛好像知道了吹风机在说这一类话时的妙处,他接过吹风机嗡嗡地给自己吹起来,然后,大声地和吹风机较着劲说:“我也喜欢一个人,可她好像也没感觉。”
“我们两个都是单恋哦!”曲飞盯着康文涛,幽幽地说。
康文涛没听清,他关掉吹风机,问:“你说什么?”
曲飞立刻换了一副腔调,笑嘻嘻地调侃道:“我说我们俩同病相怜。”
“对哦,确实是同病相怜,这种感觉不错,好受多了。”
“就好像一个人掉到了一口枯井里,悲观而又寂寞,这时又掉下来一个人,有了伴就好多了;而那个人一看井里还有一个人,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就是这样,说得太好了!”曲飞说完,康文涛就哇啦哇啦叫了起来,然后举起一只手,叉开五指,曲飞伸手一击。
这一击,便似乎有了一种知根知底的默契。
只是,这份默契让曲飞无奈而又酸楚。
再次见到表舅时,已快期中考试了。
一个星期天,牧云将自己埋在各科的题山文海里,正觉得暗无天日、了无生趣时,听见妈妈惊喜地叫道:“哎呀,是亦尘!快请快请。”
牧云像猛地被点燃了一样,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然后朝门口冲去,到了门口又站住了,突然觉得很紧张,心跳得如硕大的雨点打在伞面上一样,咚咚咚响得震耳……而且,就这个样子出去?刚才想不出题时乱抓头,头发会不会很乱?
牧云跑到穿衣镜前,还好,只是脸怎么这么红?一定是空调太热了。不行,不能这样,太不像话了,坐下来,好好做题。
牧云刚坐下来,门就被妈妈推开了。
“小云,你表舅来了,今晚好好把英语复习一下,马上要考试了。”妈妈的样子很兴奋,好像表舅一来,牧云的英语就自然而然大大地OK了。
让妈妈这一起哄,牧云趁机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站起来对表舅笑笑。表舅今天穿了件深棕色细毛料大衣,衣领里塞了一条同色系的方格围巾,与以前牧云看到的休闲打扮相比,更多了几分斯文和书卷气。
表舅伸过头看了看牧云桌上摊的一堆书,赞叹道:“真用功哦。”
妈妈给表舅搬了张椅子到书桌旁就出去了。
表舅坐下来,拿过牧云的英语课本:“说说看,要我讲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先考考我嘛,什么不懂你就给我讲什么。”牧云不动声色地说。
表舅找到这一段时间学的内容,句型、单词、语法都挑了一些难度比较大的问牧云,没想到牧云几乎全答对了。
“嗬,小丫头学得不错哦!”表舅欣喜地看着牧云,伸手轻轻地拽了拽她的头发。
牧云低下头,将一脸得意娇羞的笑意抿住了,只在嘴角留下一弯生动的弧线。再抬起头时,就脸皮厚厚地说:“那你得犒劳我!”
“凭什么?你又不是为我学。”
“我自己学好了,不是给你省了事吗?我如果很笨,半天教不会,还不得惹你心烦吗?”牧云振振有词地说。
表舅蹙眉认真地想了想,说:“嗯,好像有点道理。”但又立马捂着衣兜苦着脸说,“完了,我可怜的钱包哦!”
牧云一脸不屑地说:“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干吗这么宝贝!”
“说的也是。说吧,想去哪儿?”表舅好像豁然开朗。
“陪我去逛枫亭路的步行街。”牧云想也没想就说。那条街是女孩子最爱逛的街,有很多时尚的小玩意儿,还有又便宜又美味的小吃。
表舅望着牧云无奈地笑笑,说:“那怎么请假?”
“你总归有办法的嘛,以前没骗过你老妈?”牧云知道她得逞了,赶紧套了一件红色的羽绒衣,系上彩条围巾,再戴上手套,然后笑容灿烂地望着表舅。
牧云的两颊泛着胭脂般的红润,再让红色的羽绒衣和彩条围巾一衬,越发如花一般的明丽与娇艳,令人目眩。表舅看着她不禁愣了愣,然后又伸手拽了拽牧云的头发。
他们一起来到客厅,牧云站在表舅身后的阴影里,听见他对妈妈说:“刚才检查了小云这段时间的学习内容,还不错。今晚我们学校有一个英语讲座,想带小云去听听,对提高英语听力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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