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蔷薇之歌-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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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吟秋的死让我深刻地感觉到他如同一个刽子手那样冷酷无情，而他临死前的讽刺话语总是像一个个恶毒的咒语，困扰着我的心，让我的手沾满了血腥味，无法从恶梦中解脱出来，更加让我每次面对宁羽臣的时候都会感到窒息，那种咒语的毒液更加浓烈地腐蚀着我的心脏。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原谅他！又怎么可能想念他呢？嗯，不可能的！
　　
　　“妈妈，别，别丢下我，陪我一起去找爸爸吧！”
　　
　　正当我在痛苦的回忆中差点迷失了自我的时候，雨夜突然走过来，灵巧的小手体贴地拉了拉我那冰冷僵硬的手，神情变得异常忧郁，泪光闪闪的蓝眸子中充满着动人心魄的诚恳，让人看着顿生恻隐之心。然而，唯独洞悉一切的明由希例外。
　　
　　“小鬼，找死是不是？要找你要的人就自己去找，别再缠绕着小舒！”明由希看到我一副十分动容的样子，十分害怕我答应了雨夜的请求，顷刻间变得如同一个铁石心肠的阎王那样子，不耐烦地把楚楚可怜的雨夜扔到一边，然后拉着一时失神的我离开。
　　
　　“好了啦，由希，你别再凶他了！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很可怜的，我们暂时收留他吧！”看到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明由希，我感觉今天的他特别反常，但是也没有心思去追问原因了，因为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房子雨夜的身上。
　　
　　我仔细地审视着雨夜那张吹弹可破的景致面孔，心里十分确实我很喜欢可爱的雨夜，因为他特别像我童年时代遇到的那个人。于是，我转过身来，把低着头，可怜兮兮地站在一边哭泣的雨夜拥抱在怀里，温柔地安抚着他，然后拖着他的小手向巷口走去。
　　
　　“嗯？妈妈最好了！明叔叔是讨厌鬼！”面对我的温情，雨夜十分感动地向我展现出比荷花更加纯洁灿烂的笑容，而后顽皮地向身后气得一脸无奈的明由希做了一个鬼脸示威。
　　
　　“说什么呢，臭小鬼？小舒，你看他那副德性，别理他啦！”面对雨夜故意的挑衅，明由气得希怒眼圆瞪，连忙走上前来不满地抗议起来，那神情姿态活像一个赌气的小孩子。
　　
　　“由希，你是大人啦，别老是欺负雨夜！不过，雨夜啊，你不要叫我妈妈啦，叫我姐姐吧！”我不满地白了明由希一眼，而后展现出温和如同春日里最柔和的春风的笑声，努力纠正雨夜的称谓。然而，我的努力最后都因为雨夜眼中闪烁着的晶莹泪花而付之东流，“好啦好啦，我是雨夜的妈妈，我是，行了吗？别哭了，雨夜，妈妈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嗯，雨夜不哭，雨夜找到妈妈了，而且妈妈会带我去找爸爸的！”雨夜看到我终于接受了他心中既定的事实，那令人眩晕的蓝眼睛如同天上的繁星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看到雨夜那副可爱稚嫩的笑脸，是那么地纯洁无瑕，我想到因为他这样的称呼而会带给自己不必要的麻烦，心中禁不住郁闷一笑。
　　
　　哎，事到如今，教我如何是好呢？让同学老师们都听到雨夜这样叫我，我肯定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但是，没有办法，谁叫他长得这么地可爱，我又这么地喜欢他呢！但是，我今后该怎样安置他啊？
　　
　　夜已拉开了帷幕，在虚无缥缈的苍穹天宇中，一轮孤单的冷月无声地高挂着，发出一泻千里的柔和光线，轻轻地铺撒一地。此时，秋风带来的凉意更加浓郁了，那些正在沙哑地低吟浅唱的树叶在夜风中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飞着，肆意起舞，坠落黑沉的大地，意欲化作春泥更护花。
　　
　　在众人的怪异目光中，我无奈地拉着一直亲昵地喊我妈妈的雨夜，跟闻风而来的何嘉宝和余果他们详尽地解释了一番，然后拉着雨夜回到了201寝室，却没有注意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明由希脸上那种怪异的神色。
　　
　　一如所有纯真无邪的孩子那样，雨夜走到我和宁羽臣住的寝室里，就到处溜达着，摸索着，问问这个，说说那个的，仿佛走进了爱丽丝梦境那样，异常兴奋。
　　
　　我被他脸上那纯真的笑容感染了，于是也跟着他一起疯颠了起来，耐心地一一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当他提到我的室友为什么会不在的时候，我刻意逃避了，而他也没有再追问。
　　
　　月光如流水般，静静地流淌着，所到之处都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因为雨夜在不经意提到了宁羽臣，让我自失了好几会儿，等我从太虚中神游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坐在藤椅上的雨夜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被瞌睡虫带入了梦乡。
　　
　　看到他那张天使般纯净的脸蛋上，樱桃小嘴边带着一弯甜甜的笑意，我对他的疼爱之心禁不住增加了好几分。我轻轻地抱起他那娇小的身躯，本来打算让他睡在宁羽臣的床上的，然而，当我把雨夜放下去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丁吟秋的话。
　　
　　“他天生就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吗？因为他感觉很脏，所以脏的东西他都会无情地毁掉！”于是，心里头又禁不住涌起了久违的揪心之痛。
　　
　　




宁羽臣，你在哪里？

　　第五站　宁羽臣，你在哪里？
　　
　　自从丁吟秋死后，无论是白天或是黑夜，无论我走到哪里，他临死前的那一幕总是映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感觉自己一直活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恶梦中，无法面对任何人，尤其是宁羽臣。所以，我最后选择逃避，但是，宁羽臣是一个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说过的话绝对不会收回，而且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会让它实现的。
　　
　　在丁吟秋死后的那段灰色的日子里，他要逼迫我离开明由希，回到他的身边。那种专横和残忍，让我充分地感受到宁羽臣才是花都中学最危险的人物，也开始明白了丁吟秋的警告。不过所有的一切恶梦都在那一次的校园文化祭中结束了，而他也自此之后销声匿迹。
　　
　　虽然他已经离开了，但是我总是无时无刻地感觉到他的气息，脑海中总是不时地浮现出他的音容笑貌。因为他是我心中的罂粟花，让我明明知道会很痛苦，会被残忍地毁灭掉，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留恋那种无法取代的芳香和甜蜜。
　　
　　宁羽臣，爱一个人不容易，但是恨一个人更难啊！为什么让我这么痛苦伤心的人是你，让我笑得最开心的人也是你呢？
　　
　　想到前尘往事，我感觉自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的情绪又在泛滥起来了。于是我把雨夜迅速安放在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冲进洗手间里，打开水龙头，在哗啦啦啦的流水伴奏声中，剧烈地抽搐着鼻子，痛苦地呜咽起来……
　　
　　……
　　
　　“哈哈哈，快些啦，翼，你这笨蛋，运动细胞也太差了，身体不好，就要多锻炼，多出来享受灿烂的阳光啊！”霞光艳丽的丹霞山上，走在前面的我兴奋地回头取笑唐翼。
　　
　　“哼，我是因为不想看到你哭鼻子，要不然哪里会输给短腿的兔子呢！”紧追而至的唐翼，气喘吁吁地回应道。
　　
　　“就知道你会让着我，呵呵！翼，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唐翼禹那样跟我竞争呢？”受尽唐翼的宠爱的我被娇艳的霞光包围着，得意洋洋地笑了。
　　
　　“好男不与女斗！”唐翼轻描淡写地说，却笑得像个天使。
　　
　　“什么？哥，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好男吗？像莹舒这种假小子算得上女孩子么？就你让着她，会让她欺负一辈子的！哼！”跑在最前面的唐翼禹听到谈话声，回过头来强烈抗议道。
　　
　　“这样也不错啊，能让我欺负的人就只有翼，因为他是最好的，呵呵！”望着唐翼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我笑得分外幸福。
　　
　　“不错，这是翼对莹舒爱的方式！”夕阳下，唐翼笑得很温柔。
　　
　　……
　　
　　“莹舒，我很痛苦，为什么痛苦的只有我一个，为什么？莹舒，不要离开我，不要扮演白衣天使的角色了，我不需要白衣天使，我需要的是你！我爱你，莹舒，跟我在一起，永远永远的！我的世界现在就只有你了！”教学楼的天台上，狂风吹刮得衣衫猎猎作响，唐翼坐到围栏上，痛苦地尖叫，眼神幽暗凄绝。
　　
　　“翼，你千万不要这样想，你的世界还有很多人！相信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会在你的身边帮助你冲破一切的阴霾的！翼，你一定要振作，不要为别人痛苦，只为自己快乐着就足够了，你——”惨白的秋日下，我第一次看到温柔如水的唐翼那种失常的绝望表情，心里充满了无穷的畏惧，于是试图劝阻。
　　
　　“够了，我就知道我生来就是一个弃子，被父母抛弃，被身边的人抛弃，原以为你会是例外的，可是你偏不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接受我的感情？夏莹舒，我恨你！如果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你就知道我有多恨你！”
　　
　　“嘭！”
　　
　　空气中忽然凝聚着一种让人无法呼吸的萧索气味，唐翼变得如同一只被猎人追捕到绝境的受伤野兽，发出一声凄绝无比的哀嚎后，突然从楼上跳了下去。
　　
　　“翼，不要，你要干嘛，翼——”在唐翼突然消失在我的眼前时，我傻了，带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慌，跑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唐翼禹硬生生地拉住了，遭受暴雨敲击般的怒诉。
　　
　　“夏莹舒，我哥哥那么地爱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夏莹舒，我恨你，你给我滚，滚——”
　　
　　“不要，不要啊——”
　　
　　……
　　
　　“不要，不要啊，翼禹，翼禹，我不想，真的不想……”
　　
　　“妈妈，妈妈，快点醒醒啊，快点啦，雨夜肚子饿了！”正当我在久违的恶梦中痛苦地挣扎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来自天堂的孩子发出的呼唤声，感觉到它把我心中所有的阴霾都在瞬间净化了。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额头渗着豆大的汗珠，唇色发白地不断地喘着粗气，脑海中在回想从前的种种一切，心里禁不住疑惑起来。
　　
　　奇怪？我不是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恶梦吗？为什么我昨晚又回到那个恶梦里头呢？我好像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而且非常地强烈，为什么呢？这个梦到底寓意着什么呢？
　　
　　“妈妈？翼禹是谁啊？是雨夜的爸爸吗？”天真无邪的雨夜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眉头深锁，于是拉了拉我的衣袖，令人眩晕的蓝眸子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啊拉？呵呵，不是啦，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啦！走，妈妈带你去吃早餐！”细碎的阳光斜射进来，圣洁的光辉铺散在宁羽臣的床上。我看到床边的书桌上的闹钟，上面显示着星期天早上10时03分，猛然下意识地了解到由于自己的懒睡而让幼小的雨夜饿肚子，心里顿然感觉十分愧疚，于是带着痛惜的心情地抚摸了一下雨夜那一袭栗色碎发，然后拖着他的小手走去卧室。
　　
　　“不好啦不好啦，小舒，你冷静地听我讲，你可千万不要激动哦！明由希要被学校开除啦！唉，我真受不了了，那个转学生跩什么跩啊，居然初来报到就做了学生会主席，而且还要动我们的人，实在太嚣张了，我——”意外的事件并不可怕，但是事件发生的意外却往往会把人吓死。当我刚把门打开的时候，何嘉宝突然神情急切地冲进来，没有把我和雨夜两个人撞倒在地上，却差点把我们两个吓死。
　　
　　学生会主席？丁吟秋，那个比女人还漂亮，你溪水还温柔的好好先生，我、明由希和宁羽臣三个人心中永远的恶梦！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取代了呢？
　　
　　我为何嘉宝这种莽撞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悦，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想要开口教训他两句的，但是看到他身后的余果和薛筱玲脸上那副反常的神色，心里不禁噗通了一声，嗅到了有大事发生的气味。于是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语气淡定地说：“我说，不要激动的应该是你吧！到底明由希怎么会突然被开除了呢？他对那个转学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啊？说重点啦！”
　　
　　“让我来说，昨天晚上，校长打电话给我们，要我们去迎接那个转学生！我们去迎接他，安排他的住宿，可是他以自己是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来把自己的住宿地址更改了！”余果深知何嘉宝说话总是废话连篇的毛病，于是连忙捂住何嘉宝那个大嘴巴，先声夺势地说。
　　
　　“雨夜，我们去吃早餐，不要在这边听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听到又是不着边际的话，我的心里顿然感觉何嘉宝和余果真实天生一对，于是没好气地拖着雨夜的小手，往外走。
　　
　　“可是那个大头鬼要住的宿舍是201哦，嘻嘻！”余果和何嘉宝正在忘情地打闹着，而薛筱玲却突然飘到我的面前，阴森森地笑着说。
　　
　　“啥米？怎么，怎么可能？他难道不知道201住满了人，而且是宁羽臣住的宿舍吗？”听到对方要住我的宿舍，我感到比自己突然中奖了还要惊讶，语调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尖锐起来了。
　　
　　为什么做这个职位的人总是给我添加麻烦？宁大哥不在学校，权利最大就是学生会主席了，如果他非要住下的话，那谁能阻止他啊？郁闷！
　　
　　“我们有跟他说啊，可是那个嚣张的家伙不但说羽臣大人的坏话，而且还说，还说——”何嘉宝突然跳到我的面前，不满地向我投诉着，却不料被追上前来的余果捂住了大嘴巴，抢走了说话权。
　　
　　“让我说，而且他还说，宁羽臣已经回不来了，他要全盘接受他的一切，包括你，而且他相信你一定不会拒绝他？所以由希就跟他打了起来，因为他是学生会主席，而且那个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些明由希在外面打架赛车的照片，所以他就以由希违法校规、参加群殴、破坏学校形象为由，要把他开除！”余果如同一个专职情报员那样子，嘴巴像一把机关枪，吐出来的每一个字仿佛是一颗颗要命的子弹，把我的心抨击得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啥米？这个人分明就是冲着由希来的嘛，真是天生欠揍的家伙！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他算账！”听到余果的话，我的心里顿然感觉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心里十分担心明由希的父亲会以此为由把他带走，同时对那位转学生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气愤。
　　
　　宁大哥不回来？取代？哼，简直痴人说梦话，有些东西怎么可能取代呢？
　　
　　“你知道他是谁吗？我劝你还是不去的好，你不会愿意见到他的！”何嘉宝看到我一副非要跟转学生理论一番不可的样子，带着苦涩的笑容摇头叹息，然后冷着眼，抛给了我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何嘉宝，你脑子烧坏了是不是？这种没品的人谁愿意见到他啊，我只是想要跟他讨回一个公道而已！”我没有及时领悟到何嘉宝话中的含义，所以对何嘉宝那种异样的冷漠感觉十分震惊和不解。但是我没有多想，只是杏眼怒瞪地反驳何嘉宝的话，因为此刻我的理智已经被自己的满腔怒火冲昏了。
　　
　　“公道？哼，你以为他冲着的人真的是明由希吗？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告诉你，他跟你曾经跟你是很熟，因为他姓唐！”看到我一副要替明由希出头的激动神色，何嘉宝不由得苦涩一笑，而后神色浓重地盯着我，无奈地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什么？唐——翼——禹？他，他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