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蔷薇之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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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到我的话，忽然用力地把我推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上那冰冷的气息更加浓烈了。过了一忽儿，他开始仰天自嘲地大笑起来，笑声是那么地苍凉，哀怨，眼中有一种凄绝，嘴角带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苦涩味。
　　
　　他充满杀气地狠瞪了明由希一眼，用日语说了一些我无法理解的话语，然后留着悲伤的泪水，一副让我看着心疼的脸容，语气决绝地说了一句话后，就转身离开。
　　
　　他说：“真爱不需要填补，更加不需要理由，如果你觉得呆在我的身边是一个错误，那么，就不要让我对你心存希望！我不会再逼迫你去选择，我会给你时间，让你储存足够的力量来冰冻我对你的爱！”
　　
　　在宁羽臣走后，我才渐渐地明白，从他狠狠地把门关上的那一刻开始，也关起了我和他的心房相通的门，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有我和明由希的地方。
　　
　　“呼呼噜～～～”
　　
　　正在我坠入束缚着那些零碎的伤心往事的沼泽里的时候，一声又一声熟悉的刺耳声把我从无法自拔的回忆中拉回来。
　　
　　这种震破人的耳膜的声音引起了在场的所有人的不满，他们的脸上都挂着一副要把噪音的制造者揪出来狠狠地教训一顿的表情，十分难受地捂着耳朵，嘴里碎碎念地强烈抱怨着。
　　
　　“什么声音啊，好像是钢铁被刮着的声音！”
　　
　　“绿老师，我们好难受！”
　　
　　“难道是六指琴魔发功了？”
　　
　　“天哪，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被这种奇怪的噪音震碎了！”
　　
　　……
　　
　　“安静，安静！同学们要注意课堂气——氛！天哪，明同学，你，你这是干嘛呢？”绿老师虽然也受不了那种刺耳的噪音，但是身为一个称职的老师，她不得不按奈住自己内心的苦闷，耐心地安抚着同学们。但是当她的眼睛瞄到了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明由希，看到他穿着奇怪的衣装，拿着埙在认真地吹着的时候，惊讶得差点让架在她的鼻梁上的眼镜框掉在地上。
　　
　　




第二站　误入禁区

　　第二站　误入禁区
　　
　　众人随着绿老师的声音一致向门口望去。只见在耀眼的阳光的映衬下，身材修长挺拔的明由希帅得如同阿波罗神那样金光闪闪。
　　
　　跟平时那个风风火火，衣装随意的他截然不同，今天的他穿着修剪得恰到好处的褐色唐装，上面刻着一条金黄色的龙，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栩栩如生。头上绑着一条红色的彩带，在风中肆意飘扬飞舞着，很有意气风发的意味，手中持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埙，乐在其中地吹奏起来，很有古代文人雅士的飒爽英姿和优雅风韵。然而，他脚上却穿着一双黑得发亮的七匹狼皮鞋，时尚贵气，与上半身的古装搭配在一起显得十分怪异。
　　
　　看到相貌如此出众的明由希，我感觉有些眩晕了，心里在想，要不是他的音律太差了，搞不好大家都以为他是一个从书中跳出来的活生生的古代多情贵公子呢！可惜他那来自地狱一样的魔音，尤其在他看到人家那不敢恭维的痛苦表情的时候，还自以为很受欢迎，笑嘻嘻地在那里自吹自擂的样子，让大家深切地觉得他更像一个混世魔王。
　　
　　“呼呼噜～～～亲爱的绿花花老师啊，你知道爱情有多么地伟大么？可爱的同学们啊，你知道吗？古人将埙的声音形容为立秋之音，让我们体会到一幅朦胧而令人神往的艺术画面：秋天是金黄色的，是冷静的，是令人深思的，有一种淡淡的悲凄和感伤。秋风扫落叶的现实，又使人平添几分愁绪。这就是埙的声音，这就是立秋之音。所以，为了我和小舒之间的爱的伟大约定，你们就别再阻止我吹埙了，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吹奏出世界上最美妙的乐韵的，哈哈哈！呼噜噜～～～，小舒，你等着哦，我现在每天都很努力练习的哦！”明由希完全不知道自己制造出来的噪音的杀伤力有多大，无视众人那愤懑的眼神，难受的表情，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向众人优雅地鞠了一个躬，然后笑声爽朗地向众人介绍他手中的埙，我与他之间的约定，以及他今后的决定。
　　
　　“只怕你还没有成功，地球上的一大片生物都已经死在你的魔音下了！”听到明由希的话，众人不约而同地向我投来责备的抱怨目光，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那样，让我的心顿然僵硬着，深受如同深秋时分最凛冽的一道凉风侵袭那样，冷得入心人肺。
　　
　　“爱情啊，让正常的人变成不正常，让不正常的人变得比正常人还正常！我说，夏莹舒，你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倾国倾城的魅力，怎么就让疯子变成了傻子呢？难道你是巫女，会施魔法？过两招给我吧，让我也让那个暴力女变成——”
　　
　　何嘉宝看到我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用手肘戳了戳我的手臂，向我打了个眼色，一副向我打听秘密的样子。他唉声叹气地大发感概，却遭到余果不满的粉拳的袭击，顿时痛得鬼哭狼嚎，怒意写在脸上。
　　
　　“变成什么？”余果对何嘉宝的愤怒不屑一顾，双手环绕在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挑着柳叶眉，问。
　　
　　“呵呵，呵呵！没，没有什么，呵呵！”看到余果那种充满威胁的架势，何嘉宝顿然变得一点气势也没有，心虚地擦着额上的冷汗，赔笑道。
　　
　　“啊哎，我说，小舒，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好好的，走了一个宁羽臣，你变得意志消沉，而现在明由希这个超级没有音乐细胞的家伙居然学人家吹埙，而且还穿得那么滑稽，搞什么飞机啊？”余果不满地白了在傻笑的何嘉宝一眼，而后转过身来，审视着我，问道。
　　
　　听到余果这样一问，我的心中顿然打了个激灵，感觉自己在吃着自己种下的苦果。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脑海中回想着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
　　
　　在上个星期的某一个夜晚，夜色幽暗，经过乐器店的时候，我看到了我最喜欢的埙，想到唐翼曾经跟她说过：“　中国古人吹埙，吹了几千年，那音色浑浊而喧喧然，悲而幽幽然，寄托了古代文人雅士面对时光长河流逝如斯的失落感。从某种意义上说，埙，一般不是用来把玩的乐器，而是一件沉思的乐器，怀古的乐器。”于是立刻拉着正在听MP3的明由希走进去。
　　
　　我看着埙，想到从前唐翼吹埙给我听的甜蜜温馨时光，想到宁羽臣对羽灵的感情是那么地深厚，就如同唐翼对我一样，轻巧的鼻翼不由得变得酸酸的，眼神弥漫着浓郁的忧伤。
　　
　　明由希看到我一副悲悲戚戚的样子在垂泪，于是跑到外面买了两串冰糖葫芦来哄我，故意做鬼脸给我看，而且还笑嘻嘻地告诉我，在他小的时候，他的姐姐也是这样哄他的。看到我终于我破涕为笑，他走在华丽的钢琴前，熟练流畅地弹唱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那种神情，跟宁羽臣的一样，心痛，幽绝，黯然伤神，凄怨。
　　
　　我问明由希会弹琴的原因，而他只是笑容苦涩地说：“因为某人爱听，被逼的。”看到这样失神的明由希，我忽然想到了丁吟秋的话，心想，倘若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宁羽臣为什么会这么憎恨明由希呢？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羽灵现在又身在何方呢？
　　
　　正当我神思不定的时候，明由希却突然拉着我的手，神色凝重地请求我跟他交往。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感情才好，于是在慌乱之间买了一个埙，送给他，并且告诉他：“如果他学会吹埙，而且把他的手机上的那首歌《心锁》吹给我听，我就跟他在一起。”
　　
　　他听了，眉头苦恼地皱了皱，然后正经八百地答应我不再当浪荡公子，他会为我而改变，让我知道他有足够的能力给予我幸福的生活。
　　
　　……
　　
　　“《乐书》说：“埙之为器，立秋之音也。平底六孔，水之数也。中虚上锐，火之形也。埙以水火相和而后成器，亦以水火相和而后成声。故大者声合黄钟大吕，小者声合太簇夹钟，要皆中声之和而已”。埙的音色幽深、悲凄、哀婉、绵绵不绝，具有一种独特的音乐品质。也许正是埙这种特殊音色，古人在长期的艺术感受与比较中，就赋予了埙和埙的演奏一种神圣、典雅、神秘、高贵的精神气质。小舒，虽然本大爷我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但是俗话说得好，努力就会有收获。这段时间我可是对这个埙，研究得可是很仔细的哦，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我可是有很大的进步的哦，不信，我吹给你听吧！”明由希看到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宠溺地捏了一下我的粉脸，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埙，眼睛眯成一条直线地对我说。
　　
　　……
　　
　　凝视着明由希那双如同夏日里的溪水般清澈明亮的黑漆眼眸，我的心里仿佛遭受到一声闷雷的袭击，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
　　
　　其实当时的我只是想到宁羽臣为羽灵谱写出一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心里十分难过，看到超级没有音乐细胞的明由希居然也是如此，于是在一时意气之下就强迫他为我学吹埙。我本来以为他会放弃的，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认真，天天都在抓紧时间练习吹埙。
　　
　　我真的很感动，但是更多的是愧疚，因为自己的一时赌气而让这么多人陪着我受罪，更让明由希抱着那个善意的谎言而不断地努力。我真的很害怕面临回应他的感情的那一天的到来，可是现在，我又能怎么样呢？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啊，怎能收回来呢？
　　
　　“各位同学，请安静，现在是上课时间！明同学，麻烦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有什么事情等到下课之后再说，好吗？”老师听到明由希要继续吹埙，吓得虚汗淋漓，连忙皮笑肉不笑地上前阻止明由希。
　　
　　“是啊是啊，由希，你的努力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我们还是听老师的话，上课吧‘！”看到众人向我投来的求救目光，我顿然感到如同大火烧身那样，急忙上前劝说着明由希。
　　
　　“呼～～～没问题，我先休息一下，下课的时候我再练习！老师，你可要留下来指导指导我哦，我可是知道你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很高的哦！”明由希看到众人向他投来那恳求的目光，于是把手上的埙放下，双手交叉靠在后脑上，气定神闲地说。
　　
　　众人看到明由希终于停止那难以忍受的吹奏，禁不住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倒抽一口冷气，一副十分庆幸的样子，仿佛明由希放下的不是乐器，而是地雷那样。
　　
　　“呵呵，呵呵，明同学真是好学啊，老师一定支持，一定支持！”绿老师看到掀起的风波终于平息了，禁不住回复往日的那副为人师表的从容，但是听到明由希的邀请，她吓得差点摔了一跤。
　　
　　众人看到绿老师那副失态的样子，都禁不住在窃笑，然而，我却挤不出一丝的笑容。看到绿老师那副表情僵硬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由得替她难过起来。我想，此刻的她心中一定是十分悔恨自己拥有曾经引以为傲的音乐天赋的！　
　　
　　我不想发表些什么，在看到明由希那副夸张的装扮，众人对我的抱怨表情后，我决定远离他的不断骚扰，走到另一头的书桌上坐下，不再理会他。
　　
　　顿时，教室里的气氛显得分外怪异，那种局促的窒息让我感觉是那么地熟悉。我环视四周，最后把目光定格在身旁的藤椅上，心里大为震惊。
　　
　　怪不得如此熟悉，因为这种情形跟我第一次坐在宁羽臣的藤椅上一模一样！
　　
　　那一次，我被宁羽臣逮住，他霸道地让我一直坐在他的藤椅上，而且一直笑咪咪地盯着我看，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
　　
　　




第三站　路边拣来的儿子

　　第三站　路边拣来的儿子
　　想到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我心虚地转过头去，想要跟明由希解释我此举的原因，可是这个小子却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噜大睡起来了，心里面不由得有些郁闷。
　　
　　这小子，不但要学习，还要参加地狱式的赛车练习，现在还在拼命练习吹埙，真够累的！可是他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在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向大家微笑，真会硬撑的！
　　
　　我一副真服了你的表情，然后笑了笑，转过头去凝望着窗外的风景，而细碎的阳光打散在我的脸上，顿然心旷神怡，有一种温暖的味道在我的心中肆意蔓延着。
　　
　　午后的烈阳仿佛要把自己全部的光和热都尽情散发出来那样，变得更加猛烈惨白。而空中那一阵又一阵的秋风夹带着萧索的凉意在大地上肆意乱窜，使得大地上的生物发出一丝丝如同午夜的呢喃的低吟声。
　　
　　我闭着眼眸静静地感受这种萧索的凉意，心里在细语起来：“宁大哥，你知道吗？在你离开之后，我每天夜晚都在卧室里等你回来，每天都为你打理着玫瑰园，但是唯独这张藤椅我无法再次碰触，因为它会让我萌生出一种锥心刺骨的痛，感受到命运的残酷……”
　　
　　流水依然哗啦啦地奔跑着，高山依然如同东方巨人那样屹立着，而上进的学子们依然带着夏日的热情在孜孜不倦地吸收文化知识，漫步于菁菁的校园里，感受阳光的清爽洁净。
　　
　　不知不觉，一天的学习生涯已经到了尾声。随着下课铃声的响动，一直在教室里认真听课的学子们仿佛得到了救命符，一副逃命似的狼狈样子，一阵风就不见了踪影，尤其是向日葵班的师生们，因为这里有一个比恶魔还要恐怖的人，那就是明由希。
　　
　　“奇怪呢，这些人在校运会的时候也不见得跑这么快啊，怎么今天速度这么惊人呢？难道他们赶着去看赛车啦？”明由希看到就在那么一瞬间，教室里居然只剩下我和他，于是走过来，搔搔后脑勺，疑惑地问。
　　
　　“你以为他们都是你吗？机车狂！”人家之所以跑得比兔子还快，是因为你要在这里吹埙！
　　
　　我不满地白了明由希一眼，很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但是想到他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我，于是只好把下面的话硬生生地吞回去了。
　　
　　“哦呵呵呵，当然，本大爷我——”
　　
　　“心锁能不能留住岁月　，重新安排一切是非　，不再为你深夜徘徊　，不再为你流泪　……”
　　
　　正当明由希又要自吹自擂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了，于是他向我笑了笑，然后利索地拿起手机，坐在一边，嬉皮笑脸地跟手机里面的人调侃起来。
　　
　　看到他一副无关痛痒的不正经样子，我不满地用手推了推他的头，然后抱着书本，告诉他我要先走了。可是在我刚要走出教室的时候，他却突然大声问我：“小舒，你去哪里啊？等我一下啦，亚姐和寺里要请我们去吃饭呢！”
　　
　　“你替我跟他们说声谢谢吧，我不去了！”我听着，脚步不由得停下来，眉头皱了皱，然后语气幽幽地说。
　　
　　“为什么？难得有免费的食物，难道——你想留着空肚子等待第二天再狠狠地敲诈他们一顿？呵呵，你坏了呢，到时候记得叫我一起去哦！”明由希并不晓得我的心里正在为难着，依然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坐在那里胡掰出本世纪最烂的理由。
　　
　　我听着一肚子的火，想到就只有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