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仵作-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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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爱国抬起头看了一眼眼神越发冰冷的温启新，再瞅瞅那对抱在一起的，如胶似漆的难兄难弟。最后看着哭得他心都碎了的陈度雨。暗叹一声，这回得拿出些看家本领了。

　　　　“啪！”

　　　　陈爱国狠狠的对着自己抽了一巴掌，黑黑的脸上顷刻间就看见一个黑红的巴掌印子浮现出来，可见是下了狠手了。

　　　　“这一巴掌是为温警官打的，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好奇。其实也没啥心思。”

　　　　陈爱国抬起头，眼神真诚，刚毅。红肿的左脸上清晰地巴掌印子似乎让温启新眼神一晃，似乎想起了眼前的少年也不过才是十二岁的小孩子，看陈爱国的眼神也不禁柔和了下来。

　　　　陈大鹏和铁蛋都看傻了！这是玩的哪一出啊？两人抱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陈度雨也吓得一把捂住了嘴巴。愣愣的看着此刻似乎变得跟以前不一样的陈爱国。

　　　　打得重了。

　　　　这是此时陈爱国心底的想法。

　　　　“啪！”

　　　　又是响亮的一巴掌，陈爱国的右脸上一个比上次还要清晰地巴掌印子浮现出来。陈爱国转过头看着抱在一起，不知会所错的铁蛋和陈大鹏眼神中充满悔恨。

　　　　“对不起兄弟，是哥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陈爱国给两个眼睛已经看直了的家伙深深鞠了一躬。

　　　　“你们可不要怪哥哥啊！”

　　　　温启新看着弯下腰的陈爱国眼神变得更加的柔和，暗自点了点头，还是个好孩子啊！

　　　　陈爱国随即看向双手紧紧捂着嘴巴的陈度雨，两侧的腮帮子已经开始肿起来了，无奈戏要演足啊！正待陈爱国举起右手要给自己狠狠来一下的时候，陈度雨突然飞扑上去，紧紧抱着手已经抬到半空中的陈爱国。眼泪像崩堤的汪洋一样，瞬间就打湿了陈爱国的前胸。

　　　　“呜呜呜～我不怪你，黑蛋哥，我相信你～呜呜～不是真心想看新新姐的，我相信你说的话。呜呜～”

　　　　陈爱国身手抱着紧紧搂住他的陈度雨，心里突然像被揪了一下。很热，很痛。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我这辈子只喜欢小度雨一个。”

　　　　陈爱国捧起眼前这张虽然青涩但是已初具姿色的小脸，温柔地看着陈度雨那双泪眼朦胧的美丽双眼。

　　　　“你想不相信黑蛋哥？”

　　　　陈爱国轻声问道。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只要再等两年足以融化世间的英雄。

　　　　“我相信！”

　　　　陈度雨随即吻上了陈爱国的双唇。一触即离，小脸瞬间变得通红。把头埋在陈爱国的胸前。死活都不出来。温启新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陈爱国和陈度雨，眼睛微红。心里对陈爱国的看法已经变成了赞赏。知错能改，不忘初衷。这已经超越了很多的大人了。

　　　　“我会让自己记住今天的事的。”

　　　　陈爱国温柔的道。

　　　　“啪！”

　　　　陈爱国猛地抬起右手，对着自己高高肿起的右脸狠狠扇了下去。

　　　　耳光响亮！

　　　　温启新猛的站起身来，抓住陈爱国的右手，“我都原谅你了，你还打自己干什么！不知道痛啊！我看看！”

　　　　眼中充满疼爱和责备的温启新，拿手轻轻地扑了扑陈爱国已经肿的像猪头似的脸。

　　　　“你看，嘴角都打出血了！”

　　　　温启新一边帮陈爱国轻轻吹着红肿的侧脸，一边责备道。

　　　　陈度雨没有再哭，只是勒着陈爱国的双手勒得更紧了。

　　　　这是怎么回事？

　　　　还抱在一起的哥俩，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默默传递着彼此的疑惑。

　　　　看着刚才还哭的梨花带雨的陈度雨此刻正紧紧的抱着陈爱国，之前还似乎主动亲了陈爱国一下，这还自己自那害羞的妹妹吗？

　　　　铁蛋给了怀中的发愣的陈大鹏一个疑问的眼神。

　　　　陈大鹏直接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

　　　　再看看刚才冷气差点能冰封三千里的温启新现在正温柔的帮着陈爱国擦拭着脸上的红肿，两人不禁疑惑更深，这又是咋的一回事？

　　　　最后看着闭着眼笑容温和的站在那里的陈爱国，两人突然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对视的眼神中同时传递着一个信号，危险！

　　　　哥俩认识陈爱国这么多年了，那是别人抢他一块橡皮，他就敢往正蹲坑的敌人茅厕里扔鞭炮的主！平常对自己最是爱惜不过了，这次被*的只能是使用苦肉计来过关，这秋后的算账？

　　　　铁蛋突然感觉此时闭着眼的陈爱国已经开始露出了森然的獠牙，玩大了！
第二十八章　护尸人
　　　　村里的夏夜总是晚的比较早，陈爱国他们吃完晚饭天就已经黑了下来，这时全村里都开始点灯了。

　　　　陈爱国的家在村子最后面，往前看去仿若一点点星光在黑夜中闪亮。照旧村里的小孩子会去村委会那里去看动画片，虽然改革开放已经十几年了，陈家村里有电视的还是没有几户人家。村委会里的电视算是最大的一台了。看完动画片便照旧会在村委会门口的场上，做一些游戏。抽陀螺，藏朦朦，斗拐，围城，像是丢手绢这样城里小朋友喜欢玩的干净游戏，这里是从来不会玩的。不玩到*点钟，浑身是汗是不会回家的。陈爱国他们自然免不了。吃完晚饭变撒丫子跑不见影了。

　　　　乡下没有吃完饭逛逛门消食的习惯，大家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啥好看的。再说白天一堆的事，早就累得头晕眼花了。此时家里有电视围着看一会电视，没有电视的不是早早冲个澡，然后给孩子留个灯留个门就睡了。要不就是搬把椅子坐在门口抽个烟，歇会气，在脑子里好好过过今年的收成和明天要干的事。

　　　　陈爷此时正搬把椅子坐在门口乘着夏末这最后的凉风，温启新坐在他身边。天上的星星闪烁，不用说明天又是个好天气。陈爷拿着蒲扇拍打着大腿，总有些蚊子想要在这丰收的季节也丰收一把。

　　　　“天上开始下露水了，要凉了。”

　　　　陈爷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嗯，在市里，像现在的晚上，还闷热的很，不像这里。水好，空气好。”

　　　　温启新道。他其实是喜欢乡下的，小时候爷爷奶奶没过世的时候，自己放寒暑假都是在老家过的。碧草，麦田，小羊还有老槐树，这一切都是自己最为宝贵和珍藏一生的记忆。

　　　　“陈爷爷，你原来是法医吗？”

　　　　温启新把心底最想的问了出来。

　　　　“呵呵，算是吧。”

　　　　“我一直想做个合格的法医，可是见的事情多了，发现法医也不是能完全伸张正义，有时候人死了，是自愿的，说出来死者家属一直都不相信。有时候死的人是真的该死，他死了，我还要把杀死他的人给找出来，绳之以法。有时候我真的很迷茫。”

　　　　温启新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每一颗虽然不尽明亮，但是她知道，每一颗星星都尽量燃烧着自己。即使烧完了，至少还有一抹恢弘长存世间。可是自己呢？法医这个职业越做越迷茫，燃烧着自己余下的生命，却不知道意义在哪里。真相有时候就像是另一种谋杀。古怪的事，它是合法的。

　　　　“我想知道法医到底是什么？”

　　　　温启新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老人，自己小时候每次有问题爷爷奶奶总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岁月带来的不仅是沧桑和皱纹，还有智慧。

　　　　“人有生有死，天理循环”

　　　　陈爷开了个头，很大。

　　　　“佛家讲其为因果，道家认为是自然地生灭。法医在古代叫做仵作，算是一种低贱行当。古代对仵作这一行很是敬而远之，因为死者为大，鬼神之说在以前大行其道，即使是孔子曰：“怪力乱神”也不还是称皇帝为天子？梦中斩白蛇这等古怪的事情还不是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说做仵作的人不是世代就干这行，就是鳏寡孤独，五命缺一的人。”

　　　　陈爷喝了口水，继续道：“而且几乎很少人知道仵作，还有一个别称叫做护尸人。”

　　　　“护尸人，怎么这么说？”

　　　　温启新好奇地问道，这种新鲜叫法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其实仵作才是后来的叫法，护尸人才是本来的叫法。护死者肉身，直至入土为安。所以这些人常常要跟尸体在一起，时间长了干脆就住在一起得了。以致后来的仵作也大都是住在义庄里。”

　　　　“电影里放的那些赶着僵尸的道士是不是就是指护尸人？”

　　　　温启新突然想到自己特别喜爱看的僵尸片，林正英大叔帅气正直的身影可是整整影响了她们这一代人。

　　　　“没看过。”

　　　　陈爷如是道。想想自己东奔西跑都三十多年了，哪有功夫看电影，再说在这穷乡僻壤的，下乡的放映队都不来。

　　　　“不过你刚才说赶僵尸倒是真的有，他们这帮人跟咱们不一样。他们叫赶尸人。”

　　　　陈爷眼睛渐渐没了焦距，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那他们厉害还是我们厉害？陈爷，你见过他们？”

　　　　温启新有些兴奋的问道。

　　　　“自然咱们才是正宗。见是见过，不过那已经是快四十年的是了。”

　　　　陈爷被温启新的话从新拉回了现实。

　　　　“虽然如今的法医几乎没有人知道护尸人的职责，但是我想告诉你，最重要的就是在一个“护”字上，你可别小瞧这个职业，为了保住这个护尸人的名号，历代的护尸人撒尽了鲜血。希望你能好好做好，不要误了先辈打拼下来的名头。”

　　　　陈爷正色道。

　　　　“护尸人不就是保护尸体吗？哪用得着抛头颅洒热血？”

　　　　温启新有些疑惑，难道尸体还打仗？

　　　　“不要看不起它，世间事世间了。其实争斗从来都没有停止。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至于你的那些疑问，我只能说，真相是死者唯一生的希望，不管是王侯将相，老鸨龟公，戏子嫖客，恶人好人。还给他们一个真相，是护尸人的天职！虽然。。。。。。嗯？”

　　　　陈爷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又使劲嗅了嗅鼻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一股气势突然升腾而出！

　　　　“你先回屋，没事别出来！”

　　　　温启新有些发愣，眼前这个人还是刚才的和蔼老人吗？转身赶紧回屋了。

　　　　与此同时，村头刘老头家的黑猫正趴在屋顶上眯着美觉，突然间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闭合的双目一丝冷光流露而出，喉咙间竟隐隐传出虎啸之声！

　　　　正坐在村委会看着陈大鹏他们你追我赶的陈富贵，面色渐渐变得铁青，站起身来，悄悄向村口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很慢，可几步间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连平常拄的拐棍都忘记拿了！
第二十九章　怨尸
　　　　入夜，陈家村的入口里凉风呼啸，三道身影从黑暗中隐现而出。

　　　　“青龙环绕，龙涎凝潭，聚风为塔，散木成鳞。”

　　　　范西暗褐色的瞳孔中猛然迸发出两道血色红光，谷口凛冽的凉风吹的他齐肩的黑亮短发肆意飘扬。

　　　　“这应该就是长老说的孕育幼龙之地，动天感地文。。。我终于找到了。”

　　　　“哈哈哈哈哈！”

　　　　夸张的笑声虽然很快就被谷中的风吹散，可是那种嗜血的张狂让人全身充满一股冷意。范西身后两座铁塔般的黑暗身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仿若在黑暗中的死士。

　　　　“别笑了，难听死了。”

　　　　陈爷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站在远处掏掏耳朵道。脚下的人字拖还在缓缓冒出青烟。

　　　　“咦？”

　　　　范西有些惊讶的看着不远处的老头，虽然自己刚才有些窃喜分心，但是这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突然的出现。不过这不重要了。

　　　　“在下范西，长生会理事长，刚才多有冒犯。”

　　　　范西优雅的微微弯了下腰。

　　　　“我不管你是长生会还是短生会，陈家村不欢迎你，你走吧。”

　　　　陈爷烦躁的搓了搓脚下的人字拖。这些商家太无良了，说好的结实耐用，至少能穿十年的，现在才刚穿多久啊？鞋底快磨穿了。

　　　　“这可不行啊？”

　　　　范西微微摇了摇头。

　　　　“动天感地文我必须拿到，希望您可以把他给我，我转身就走。”

　　　　“那就是谈不拢了？”

　　　　“对不起。”

　　　　夜越来越深，星光洒满了整座山谷，银亮色，冷冽异常。风似乎变得更大了。

　　　　“去吧。”

　　　　范西表情严肃，他能做到理事长的位置自然不是傻子。虽然长期在国外生活，华夏藏龙卧虎他还是知道的。

　　　　嗖！嗖！

　　　　范西身后的两座人形堡垒终于动了，只见两道被星光染成银色的烟尘像两条银龙朝陈爷飞掠而去！

　　　　嗖。

　　　　一声轻微的爆破声，范西的瞳孔猛地一缩，瞬间变得通红如血！

　　　　陈爷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在两个人身前，后发先至！

　　　　两个沉默的身影也发觉了，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可是陈爷左右手已经稳稳的印在了两个人的小腹处。

　　　　碰！碰！

　　　　劲力直接把裹在身前两个魁梧家伙身上的衣物镇成了碎片！随着两人被打得向后飞去，散成一场黑色的雪。

　　　　咦？

　　　　陈爷没有继续追逐，抬起双手看看了，有些疑惑，手感不对啊？难道……陈爷犹豫了一下，旋即有些震惊的望向还在空中的衣物渐去的两道身影。

　　　　范西看着飞向自己的两个手下，并没有去接的意思，身体微微一侧，两人直接重重的落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才停下。

　　　　“华夏果然是藏龙卧虎，虽然我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中国人了，但是我还是为这片神奇的土地所折服。”

　　　　范西拍了拍掌，赞叹道。根本没有任何紧张的样子。

　　　　“你的这两个手下是……”

　　　　陈爷刚想确认，那两个被他打倒的身影便猛然又站了起来，旋即又弯腰向他冲去！一样的速度，不一样的是，两人的面具衣物尽除，借着明亮的星光陈爷已经能清楚的看见对方了。

　　　　“该死！”

　　　　看清面前两人的陈爷身上，一股杀气猛然蓬勃而出！

　　　　腐烂的面部几乎已经看不见五官了，其中一个人的前胸有一道伤口从左肩一直滑到右肾处，此时被粗线封住。浑身上下皮肉腐烂，翻卷，似乎是被野兽啃过的一样。另一个人心脏那里直接空了出来，伤口同样翻卷，里面已经发黑的断骨都漏了出来。这哪里是两个人啊！这完全是两具尸体！

　　　　“怨尸！”

　　　　陈爷即使拥有多年不动如山的养气功夫，可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范西耸了耸肩道。

　　　　“我看你还是专心一点吧，听说被他们抓到一下子可不好过哦。”

　　　　陈爷一掌又把一只怨尸，可那只怨尸仿若无视猛然间又跳了起来，向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