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少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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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加量化分，”池羿面无表情地补了一句，“加很多。”



　　叶清倒抽一口气。量化分这个万恶的东西，占奖学金评比标准的一半。叶清大一的时候，除了足球赛那一次，其余的量化分总和是零。美分当前，她咬咬牙答应下来：“行吧，我去。”



　　再看池羿，一脸眉目舒展，很不像他平日作风。叶清忍不住开口道：“你有这么好心……”



　　对面的池羿脸色霎时冷下来，冷到了极点。她吓了一跳，心脏一抖，但仔细看他的目光才发觉他是在看她身后。



　　她转过身，看到一个娇小的女生。娇小，但身材比例非常好。穿了一双系带的裸色低跟凉鞋，白色雪纺连衣裙。下巴精致，嘴唇像樱桃一样鲜嫩，一双像猫一样好像会发光的双眼，这一秒看着楚楚可怜，下一秒看着又透出一丝妩媚。她皮肤白皙，即使在高温的阳光下，也是清新的淡粉色。



　　她的眼神里有一丝喜悦，有一丝慌乱，有一丝无措，但更多的是一种稳妥的情绪。那种终日相伴而酝酿出的不能名状的情绪，就像是接受自己身体里的一个器官一样，自然而然的状态。



　　她看着池羿不说话，而池羿则冷冰冰地看着她。仿佛希望这头顶的束束阳光，变成利箭，刺穿她的身体。



　　他们是认识的，叶清这样想。



　　大一新生军训的日子里，校园里的各个树荫下都站着一排排绿色的小人。叶清一路蹭着树荫回到宿舍。宋彩衣独自一人呆在宿舍里，她的桌子上摆了厚厚的一摞书，而她正低头翻看着，发出“哗啦啦”的翻书声。她听见开门声抬头，见是叶清，打招呼道：“回来了。”



　　“恩，”叶清答应，好奇地把脑袋凑过去，想看看她在翻什么书。



　　竟然是漫画。宋彩衣倒是第一次看这个。



　　“你在看什么？”



　　“超人，蜘蛛侠，美国队长……超能力者的漫画。”



　　叶清听到超能力，不禁勾起嘴角笑了。宋彩衣看向她继续说：“漫画里的超能力者都有自己的使命，‘力量越大，责任越大，’你有没有想过你当初为什么拥有了这种能力，又会不会有什么使命？”



　　叶清敛起笑容。她困惑过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但是她找不到答案。时间一长，她也渐渐忽略了去寻找这个答案。至于彩衣提到的“使命”，她没有考虑过。她打趣：“我的使命不是帮助你赚人民币吗？”



　　此时周彦孜突然破门而入，将两人吓了一跳。周彦孜自从加入学生会以后，性格变得外放，就连举手投足都比以前泼辣了不少。



　　“我差点没让男生宿舍的味儿熏成智障。”



　　叶清心想，这智障难道都是被熏出来的？



　　周彦孜继续说：“今年的新生又超员了，比去年还多，宿舍都要塞不下了。”



　　宋彩衣问：“你还在接新生吗？”



　　“恩，陆续还有来报到的。我一边做这个，一边又要给各班各专业的班长安排工作，忙抽了！对了，”她转过头来问叶清：“你见到池羿了没有，最近这么忙，我在学生会里都没见到他。”



　　叶清摇摇头，她又想起了那天在校门口遇见他。那两个人一动不动地僵持着，女生沉默了很久之后开口道：“池羿。”对面的池羿则迅速地回道：“闭嘴！”



　　她不是没见过他刻薄的样子，但这样恶狠狠的还是第一次。如果算上他醉酒那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她转过头看那个美丽的女生，她此时的脸红一片白一片，眼睛里的泪水就要溢出眼眶。发生了什么事，让池羿如此讨厌她？



　　叶清转回头，池羿已经不站在那里了，只看见不远处他疾步离开的背影。



　　宋彩衣的问话将她从回忆里拉出来。“今年的新生里有没有帅哥？”



　　“有，”周彦孜深沉地点头，“新生的质量非常高，帅哥美女都有。有一个叫冯时苑的女生，长得太漂亮了，学生会里的男生这两天都在谈论她。”



　　冯时苑，真是美丽的名字。叶清的脑海里划过阳光下那张粉色的脸。是她吗？冯时苑是不是她的名字？



　　宿舍窗外的梧桐树上，知了声断断续续。天空里闷闷地打了一个雷，然后天色慢慢阴下来。一场暴雨，不久后就要落下。
第九回　青春是她的名字（下）
　　周四，开学已经四天了。叶清走进教室的时候，意外地瞥见池羿竟然坐在里面。他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脸色也差。因为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上衣，所以显得整个人更没有精神。



　　他抬头时看到叶清，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叶清心里毛毛的，没敢开口和他打招呼，与周彦孜两人到他前面一排的空位处坐下。



　　周彦孜小声问她：“班长这是怎么了？”



　　叶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隔了两秒又问回去：“为什么问我？”



　　“你们不是挺熟的吗？”



　　挺熟？她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她不过是比别人更了解他脾气有多差劲，外加有洁癖。



　　快上课的时候，教室里进来一个女生。同学们开始有小小的骚动，叶清闻声抬头，看到了她。那天在校门口见到的女生。这时的池羿也一定看见她了，但叶清的身后却没有什么动静。



　　周彦孜雀跃地对叶清说：“看到没，看到没，就是她，冯时苑。漂亮吧！”



　　叶清一边翻书一边回答：“恩，很漂亮。”



　　“新生不是应该在军训吗？她在这里干什么？”周彦孜自言自语。



　　冯时苑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独自一人安静地走到最后一排座位坐下。因为夏天有阳光照着，所以最后一排的座位总是没人坐。



　　她就像一只白蝴蝶一样，即使悄无声息，依然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课毕，叶清在收拾课本，突然有人在自己左边肩膀拍了一下，她扭回头。



　　池羿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她说，“走吧，我带你去足球队。”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其实只是情绪不高，说话有气无力的原因。但意外地，此时他看着她的眼神却非常柔和，就像是化妆品柜台上温柔的导购小姐一样的眼神。



　　“哦，好的，”叶清收好背包和他一起走出教室。她与他离开座位时，瞥见教室最后的冯时苑慌忙收拾东西追赶过来的身影。



　　她一直在不远的地方跟着。那样子连叶清都无法不在意，他不相信此时的池羿不晓得。直到叶清和池羿走出综合楼，身后的冯时苑终于打破了沉默，她叫了一声：“池羿。”声音不高不低，叶清正好听到，跟那一日她在校门口喊他的语气一样。



　　与上一次愤怒离开不同，池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她。



　　她霎时高兴地笑了，甜甜地说：“池羿，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他只是盯着她，不说话。



　　冯时苑咬了咬嘴唇，“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没有。”他平静地拒绝。



　　冯时苑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痛楚，“我复课重考到这里来了。我们好好相处吧，我在这里只认识你……”



　　池羿突然打破了他之前维持的平静，不耐烦地开口道：“我先走了。”随后转头叫叶清，“叶清，走吧。”



　　叶清吓了一跳，她没预料到这种时刻，他会喊她的名字。



　　冯时苑闻言焦急起来，她迅速地瞥了一眼叶清，同时向前跨出一步抓住了池羿的手腕，“池羿，别这样。我还有话说。”她的语气已经哽咽了。



　　池羿慢慢转动手臂挣开她的手，转身拉过叶清，擦过她走开了。



　　叶清吓得屏住呼吸，这是她第一次被男生牵住。本来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可以置身事外的，此刻却成了这尴尬故事中的一份子。她心情怪异，有些烦躁，她心底里不想和这件事扯上关系，更不想在如此尴尬的情况里和男生第一次牵手。



　　冯时苑仍然在身后叫他的名字，叶清刚想回头看，他的声音在耳边极近处响起：“别回头。”她的脖子转了一半，硬生生的卡住了。



　　转过了一个弯之后，他放开了手，连步子也收住了。叶清走出几步后，好奇地转头看他。隔了几秒钟，他又重新迈开脚步。到了足球队，他领她去见队长，又将她交给学姐，然后说：“我今天不训练了。”没和叶清打招呼，就扭头离开了。



　　队长在一旁嘟哝：“这小子怎么了？整的跟失恋了似的。”他扭头看向学姐：“他谈恋爱了吗？”



　　学姐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没有吗？”他又问。



　　“不知道。”学姐回答。



　　第二天下午，叶清又见到他，偌大的教室只有他一个人，他今天到得格外早。与昨日不同，他今天眉目明朗，不见憔悴的神色。抬头跟她打了一声招呼以后，继续低头摆弄手机。



　　她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今天来这么早？”



　　“恩。”



　　“昨天的女生……”叶清想了想接着说，“长得很漂亮，是你原来的同学？”



　　池羿把手机扣到桌子上，回答道：“我以前的女朋友。”



　　“我猜到是这样。她来找你的？”



　　他垂下眼，“不知道。”



　　“她昨天看起来很伤心。”叶清继续说。



　　池羿没有接话。他突然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下午，在走廊里，冯时苑和那个男生手牵手朝他走来。她的脸上有红晕，嘴角上扬，任谁看都是热恋中的小女人模样。而前一天晚上，她对他说：“对不起池羿，我们分手吧。你别恨我。”



　　他站在走廊里，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阳光笼罩下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他没有再去找过她，偶然一次在校园里遇见，她叫住他。他于是问：“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分手第二天”，冯时苑不忍地说，“之前他追求我，你是知道的。”



　　池羿转身离开，决定忘掉这个女人。但爱一个人的感觉哪有那么容易忘记，他的感情不知是在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里才被消磨掉。又或者感情仍然在，只是不感觉到痛了。



　　深秋的夜晚，风很大。池羿躲在黑暗里。那男生的单车刚刚拐过街角，他就一下子跳出来，用尽力气将手里的铁棍插进他的车轮里。单车倒了，男生甩出去。他扑过去，死死按住他，抡起拳头就往对方脸上打。昏暗的窄街上，只听到男生的呼痛声和风穿过街道的声音。



　　而这一切，好像过去了很久。但是冯时苑重新站在他面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唯一的变化是，她竟然更加美丽了。
第十回　相机男生
　　冯时苑出现在宿舍门口叫住叶清时，叶清很诧异。自从与池羿聊了他们两人的事情之后，又见过她几次，但一直没有说过话。她今天为什么来找她？



　　冯时苑穿着一件蓝色连衣裙，挎着一个巴掌大的精致白色小包，头发松散的编在脑后，看起来随意，又更加衬托出她温婉的气质。她说：“叶清，可以和我聊聊吗？”声音也是温柔的。



　　叶清想不到什么拒绝的理由，于是跟她一起来到校门口的冷饮店。下午三点，店里冷清安静，冯时苑坐在叶清的对面，像一朵安静的百合花。她开口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吧？”



　　“知道”，叶清点点头。



　　“那我和池羿的关系，你也知道吗？”



　　“嗯。”



　　冯时苑捏了捏杯子里的吸管，“是池羿告诉你的？”



　　“不是，上次见过你之后我问他的。他不太讲自己的事情。”叶清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所以解释道。



　　冯时苑点了点头，又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嗯？”叶清一时不知该如何归类自己与池羿的关系，冤家？同学？朋友？队友？



　　“你们在恋爱吗？”



　　“没有，没有这件事。”叶清急忙否认。她觉得有点可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他和自己摆在这一个问题里。



　　冯时苑的眼睛里溢出笑意，点点头。她本来也觉得这件事可能性不大，只是听到了一些闲言，于是确认一下。



　　“为什么这么问？”叶清说。



　　“啊，没什么。”她抬起头来对叶清绽出一个笑容，用手指拨了拨额前的刘海。“你和池羿很熟悉，知不知道他在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这我怎么会知道。他不大和女生接触的，我跟他也是因为足球队的关系才熟悉的。”



　　“也对，”她抿嘴笑了，似乎突然陷入到曾经的回忆里，“他不受女生的欢迎，高中时也是这样。”



　　隔了片刻，叶清见她无语，于是随口问：“你为什么问我这些？”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难道你想重新和他在一起？”



　　“对，我要重新和他在一起。”她如水一般的眸子突然变得目光坚定，仿佛是猫儿盯着志在必得的猎物。“所以，叶清，你帮帮我吧！”



　　“我能帮助你什么，我连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叶清说这句话时，冯时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



　　但很快她又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轻声说：“我跟池羿分手后不久，又和另外一个男生恋爱了。所以他一直生我的气。”



　　叶清低下眼睑，盯着冯时苑细嫩白皙仿若葱段一般的手指，她的指甲闪着光泽，末端修剪得圆圆的，一看就是精心打理过。她轻声问：“你和池羿分手，是因为那个男生吗？”



　　对面的冯时苑沉默，气氛一时冷下来。



　　叶清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回复她：“我大概没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见过冯时苑之后，叶清感觉胸口里好似堵了一团棉花，有一口气上不来也顺不下。虽然她与池羿算不上关系要好的朋友，但冯时苑对她来说就完全是陌生人，她心里还是站在池羿那一边的。她觉得冯时苑很荒谬，伤害了喜欢她的人之后还能理直气壮的再次出现，还能斩钉截铁地说“重新在一起。”她脑海里浮现出池羿一个人坐在空旷教室里的身影。



　　她如今对冯时苑的感觉似乎与第一次见面相比，发生了一些变化。



　　回到宿舍之后，宋彩衣交给叶清一架相机。是一部旧款相机，保护的很好，侧面还有一张小熊贴纸。宋彩衣说：“没办法开机了，好像不是电池的问题。”



　　叶清把相机抓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一圈，“是女生的？”



　　宋彩衣摇摇头，“是男生的。”



　　叶清又看了看小熊贴纸，然后把相机塞进了背包里。



　　下午的课因为老师外出进修而取消了，叶清跑到图书馆的杂志阅览室去看杂志。她从包里掏出相机，按了按开关，没有反应，看来还得等两天。



　　这时一个男生好奇地凑了过来，“这相机？”



　　叶清闻声抬头看，是一位很帅气的男生，是那种初见只能不停赞叹的长相。身材高挑，一双藏灵的眼睛，鼻梁高挺，最妙的是他的皮肤，白净细嫩，比女生的还要好。他这样的男生，好像是从海报里走出来的一样。



　　“会发光的男子”，叶清这样想。



　　那男生接着问：“这相机怎么在你这里？”声音也意外悦耳。



　　叶清不知该怎样接话，卡在那里。



　　男生见状解释道：“这相机是我的。”



　　“啊，我是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