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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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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阳光这么好,暖洋洋的熏人欲醉,校门外的这条大路上车水马龙,路中央的花坛里还开着未凋的黄花,街上这么热闹,而病房里那么苍白阴森。
有微风迎面吹来,脸上冰凉,一摸,竟是满手的眼泪。
我,许久许久,没好好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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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庙 24(1)
于一苇问过我,是不是工大那帮人干的,我摇头否认。
然后那一大帮八婆都追问我劫匪长什么样,身高有没有1米8,国字脸还是瓜子脸,发型是偏分还是平头,恨不得我凭着记忆画张素描出来满足她们这伙女柯南的侦探欲望。要说我初中时也曾经跟班上的一个妹妹学过素描,当我在三年后的毕业典礼上依然坚定地把她的脸画成土豆之后她就彻底放弃了培养我这个有志青年的宏伟蓝图。
我出奇不耐烦地推开她们:“肯定是张大众脸,长刘德华那样逛街都戴墨镜,还敢抢劫?”
过了一会儿,苏涟耐不住寂寞,又开了口:“伍姐,你这两天情绪不对啊,天天往医院跑,没怎么在寝室里呆。虽然王波是为救你才出的事,但你也犯不着把凶手的错全揽在自己身上,可别叫我听说A大女生休学三年用深情唤醒植物人儿的新闻啊,以身报恩那是傻姑娘干的事,你咋知道恩人稀罕你献身呢,人指不定把你当扫把星防着呢。”
“你意思咱就把见义勇为好青年扔那不管了?有没有良心啊你?”
“良心是块肉,用处是喂狗……”
我不说话,冷着脸瞪她。
“行行行,我有罪,我狼心狗肺!”苏涟把头和双手伸出窗外作呼啸状,“神仙都休假了吗?雷公大爷,您在哪里?赶快打个雷下来劈了我吧!”
靠。我紧盯她不松:“我瞪死你算了!”
“我不怕死,我只怕我死了之后,再没有人把你扇醒了。”苏涟手肘撑在我上铺,俯视着我气势汹汹地问,“昨天我看见你跑了好几家银行,你干嘛去了?”
“取钱。”
“然后你就去了医院……”
“你猜得没错,我是给他交住院费去了。”我原本就没打算瞒她们,瞒也瞒不过去,尤其是苏涟这个热忱的八卦少女,“学校不管他了,我不能不管。”
苏涟问:“你把钱都取光了吧?够管他多久的?”
“能管一天是一天。”
“别傻了,人能把儿子给你做实验玩儿?反正你好人也做不到底,还不如趁早歇了,回头他病情刚见点儿起色你就没钱停手了算怎么回事啊?”
我低下头,这小娘皮虽然话狠,但说得在理。
于一苇也跟着劝说:“伍姐,你也晓得,但凡是个大医院都跟犯罪团伙似的,抢你钱还不给你好脸色看,就差揣上手术刀直接去抢银行了,你有多少层皮够给他们剥的?还是让他家人把他带回去的好,他们那个小地方住院费用肯定低得多。要不然,我们去劝他的家人报警,这些钱应该由凶手赔偿……”
尤悠突然机灵地插了一句嘴:“你们觉得校园募捐有搞头没有?”
三双眼同时横过去,她吐了吐舌头:“对了,学校正在压制事态扩大,老冯非把我剁了。”
“你要有那闲钱,不如请咱去吃阳澄湖大闸蟹。”苏涟激动地捧住我的脸,嘴角挂着晶莹的口涎,恨不得拿草绳把我一捆丢笼屉里蒸了,“那天晚上吕东请的,我没好意思多吃,只吃了四个。”
于一苇满脸的阶级仇恨:“不要脸,总共就六个。”
“讨厌,人家总得留两个给东哥吧。”苏涟脸红红的,忽然在害羞的间隙中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对了,小白丫头,我劝你还是把钱……”
“我请酒饭,我请酒饭。”我抓紧时间打断她,“这刚好到饭点了,咱马上就去吃,一顿撑不死你算你排泄得快。真是的,孩子不就是想吃几斤阳澄湖大闸蟹吗,又不是想吃尼斯湖水怪,姐请了。都来啊!今儿谁替我省钱谁是我孙子。”
仨女的争先恐后扑过来,苏涟率先抱住我大腿,嗷嗷求食:“我还要吃小鸡炖蘑菇,红烧肉炖粉条,海带炖猪蹄儿……”
于一苇唾弃之:“炖炖炖,你怎么不吃水泥墩子呢?”
我深沉地问:“各位同学,你们知道茅盾老先生是怎么死的吗?”
“被小苏生吃了!”尤悠快活地回答。
走到客厅,紫伊一脸恬静地托着腮坐在电脑前,桌面干干净净,任务栏被隐藏了,小手动作麻溜儿的。面对我热情的邀请,她处变不惊地说了句:“我不去。”
“刚才我可说了,谁替我省钱谁是我孙子。”
紫伊镇定自若:“孙子?不可能!”
“那就走吧。”我上去拉她。
紫伊气定神闲,继续说:“不可能的!我是女的,应该是你孙女。”
满屋人石化。 。。
青春的庙 24(2)
要不怎么说首都人民素质高呢,都高出花样了,祖母空降于前而面不改色。反倒是我,面对着比我还年长五个多月的孙女大姐,竟无语凝噎。
这店离工大比较近,我挺怵。走进酒店的那几分钟,我一直变态地在脑海里放映一个画面:我在走,我在走,我还在走(此处慢镜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过来几道黑影,领头的工大女生拧了把鼻涕,往我身上一糊,拖着京剧的唱腔念白道:“啊呀,见恩人我泪眼涟涟,得小姐相助我才幸免于难,千山万水不得相见,怎不教我肝肠呀寸断……”然后我直接操起一根板凳腿灭了她的口。
我替他们隐瞒了械斗过程,可那傻妞知道我又凉又苦的用心吗?万一哪天心血来潮,他们跑去玩个投案自首,我可就成包庇犯了。
……
趁我走神,苏涟一把抢过菜单,激动地高呼:“各位炖字辈的东北老乡,俺来咧!”
呼声的袅袅余音还在绕梁,从二楼掉下来一只通红的烟头,正好栽在菜单上,苏涟“嗷呜”一声惊嚎跳起来,把菜单甩出去几米远。旁边的传菜员哥们眼疾手快,一个海底捞月把菜单抄在手里,转身对苏涟说:“大姐,你从四川唐门来的吧?”
“我还叫唐老鸭呢!”苏涟怒了,指着二楼喊,“谁他妈扔个火把下来?没住过楼房啊?”
楼梯护栏边出现个人,又是敬礼又是赔笑:“对不起,对不起,烫着没有?”我仔细一看,顿觉蓝槽满得可以放无双,世界真小,这是我们学校大四的邵学长,就是给我写过信的那位眼镜兄。他背后有个人探出脑袋,推了推眼镜,霎时有一道华丽丽的光线从左边镜面掠过,右边没闪,因为镜片是碎的,并且粘满了透明胶布,只听那人慢条斯理地说:“表弟你看,吸烟不但有害健康,还会吓坏花花草草……”锵锵锵,登场的正是校园传奇极品——谢孟方。
四人环顾,互相在对方的眼里发现了惊喜的神色。
我们不要人品,人品却不肯放过我们。
邵学长跑下楼来,冲着我一个劲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啊小白,把你烫伤了吗?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啼笑皆非,苏涟忍无可忍,敲了敲桌子:“喂喂喂,受伤的人在这!”
邵学长转身对她点头哈腰:“我和小白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于一苇打了个呵欠,扇着手含糊地说:“禽兽!”
谢孟方气定神闲地走过来,可能认出了我们是校友,和善地打了个招呼:“学妹们,相请不如偶遇……”于一苇低声骂:“私塾先生!”然后洋溢起一脸愉快的笑容挥着手说:“好歹毒!”谢孟方一愣,疑疑惑惑地回了句:“How do you do!”
我们抱头笑成一团,他们两个脸上讪讪的。尤悠第一个恢复过来,说:“相请不如偶遇,二位学长,请移尊步到我们这桌来聚聚如何?”
谢孟方大喜:“甚好,甚好!就是多有打搅了。”然后拉着邵学长坐下,喜孜孜地说,“表弟,幸好你是碰见了我们学校的小姑娘,善解人意,要是换成那桌大娘你就完了——”他伸手一指旁边那桌妇女团体,抚摸着眼镜心有余悸,“前些天我就是被两个中年妇女推出超市的,眼镜都摔碎了,拒卖已经是她们的过错了,竟然还敢驱逐顾客,壮年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啊!”
我雄心勃勃地想:放心,小苏她们很快会让你明白青年女人的可怕。
大家坐定,寒暄了几句,女生心有灵犀地一齐沉默,谢孟方和邵学长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苏涟镇定地捧起茶杯喝了两口,突然重重往桌上一顿,抬起左腿,把脚往椅子上一支,作豹头环眼状喝问:“邵学长,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我跟你又不熟,你的烟头把我吓得神经衰弱了,你看怎么办吧。”
邵学长吓了一跳,嗫嚅着说:“你,你想怎么办?咱,咱们去医院……”
这娃没治,动不动就要去医院,好像医院是他们家筒子楼似的。苏涟一头扎我怀里“嗷嗷”哭:“伍姐,你要替我作主。”
我心里暗暗骂她没演技,哭都哭得这么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你神经衰弱谁信哪?倒是邵学长他俩,差点直接被你吓得神经衰弱了。我向邵学长递了个眼色,然后想到他眼镜片的厚度约等于周长,估计这眼色接收不到,只好伸手指了指菜单,循循善诱:“哪,刚才你的烟头就掉在这上面,火光四溅,万家灯火,小苏算是胆大的了,要是换了你们肯定吓出心肌梗塞加前列腺炎。我们小苏很淳朴的,这么大的心理创伤她也不愿意开口要你负责,但是逍遥法外你也不好意思是不?依我看,脑白金富硒康之类的垃圾补品就算了,不如这顿你请,多点几个菜,比方说鲍翅燕窝人参什么的,表达你诚挚的歉意,同时也给丫头补补脑子。”
苏涟偷偷掐了我一把,心里肯定在骂“你才需要补脑子呢,你全家都要补脑子!”
邵学长连连点头:“应该的,应该的。”然后含情脉脉地把菜单递到我手里,“想吃什么尽管点,小白,其实我很高兴能跟你在一起吃饭……”
于一苇和尤悠同时冷斥:“我靠,你当我们不存在啊?”
苏涟从我怀里抬起头,落后一步仍然不依不饶:“我靠,你当伤病员不存在啊?”
谢孟方推了推眼镜,轻声说:“表弟,我也存在。”
邵学长一脸尴尬,JAY他爹的一句怒吼“你走开”及时救场,我翻出手机查看短信,然后开始收拾包包:“很好,你们都存在,该我不存在了。”
苏涟错愕:“咋回事儿啊?有情况?”
“嗯。我去一下医院。”我看邵学长一脸惆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帮妹子托付给你了,照顾得好有奖!”
女诗人Emily Dickinson说:“如果我有一种天灵盖被人拿掉的感觉,我知道,那一定就是诗。”换了我,那一定就是吃。唯一可以令我化玉帛为干戈的事情,就是跟人撕破脸皮抢吃的,凡是身材不如我魁梧的人都会惨遭毒手。如果说,现在还有一个人可以让我连吃都顾不上,那就是王波。看着他用鼻管进食,我他妈心酸。
青春的庙 25(1)
给我发短信的是王波的母亲,自打我留下电话,他们就把这串数字当成了救命稻草,简称稻草。
我说过,我欠他们的。
到了医院,八楼的值班小护士跟我混熟了,跑过来向我发牢骚:“妈的,这次跟领导又没有谈成。”我取笑她:“就你这样跟我一唠一上午的还好意思要求提前结束试用期?”她振振有词:“去,我这是安抚病人家属的情绪呢,说陪你唠嗑谁信哪,老娘又不是拉拉。”小护士很狡猾,据说有次她穿了件露背装进病房,被领导严厉批评,她分辩说:“这样就算我背对病人,他们也不会觉得无聊。”领导没看过莫文蔚的演唱会,把幽默当轻浮,勒令她写检讨到病房去念,小姑娘念得眼泪汪汪的,把大伙儿心疼坏了,因为她除了活泼风趣点儿没别的缺点,拔针头时该用棉球按三分钟她就蹲那给按着,决不让病人自己动手。我想,医务人员除了职业和道德底线外,还应该增设个态度底线吧,白褂儿医生不见得比白褂儿厨子高尚,按工作性质划分都是服务员,用不着把脸板得像殡仪馆主持人一样,未必谁的脸长谁技术就好。给人治病的脸色铁青,自个儿生病的反而得热情洋溢,都什么熊样啊。
话说回来,我自己看病时也这熊样,不赔上点笑总觉得会影响医生水平似的。
王波妈殷勤地拉着我到医院花园里坐,一脸欲语还休的犹豫神色,半天才问我:“妮儿,喝汤了木牛?”我赶紧说:“喝了喝了,早上喝了碗糊辣汤。”王波妈笑笑,连比带划努力用普通话跟我解释:“不是喝汤,是晚饭吃了木有?”我赶紧说:“去过饭店了。”这就是普通无产阶级之间的关怀,哪像苏涟她们那几个流氓无产阶级,老关怀我的钱包和绯闻对象的成色。
刚来学校那几天,王波妈对我态度刻薄,好像我就是那个害人的钝器,后来我把几千块钱硬塞到她手里,大妈本来就是厚道人,对我的憎恨全线坍塌,就差亲手给我做双虎头鞋了。
“大妈,有什么事您说,能帮上忙我一定帮。”我看出她的踌躇,安慰她,“王波跟我是好姐妹,咱就像一家人一样。”
王波妈踌躇归踌躇,听觉还是很敏锐:“好姐妹?”
我赶紧纠正:“是好兄妹、好兄妹。”也没错啊,我是兄,他是妹。
王波妈说:“妮儿,那俺奏跟恁说了啊,怪不好意思哩,俺木家小波出了这事儿,把农忙都耽误了,这几天家里庄稼活多哩很哩啊,俺夜儿黑上跟他爹商量,医院护士给小波照顾的恁好,俺俩就白过卓再待着了,先回家摆置几天。妮儿恁时间怪多哩,想请恁经常来看看,白让俺家小波一过人孤零零哩,不知道中不中?”
我眼望着天上浮云,武林秘笈《新华字典》中的种种奥秘有如一道澄澈的小溪,缓缓在心中流过,把这段话过滤得更无半点渣滓——译文:姑娘,那我就跟你说了啊,挺不好意思的,我们家小波出了这事情,把农忙都耽误了,这几天家里庄稼活多得很啊,我昨天晚上跟他爹商量,医院护士把小波照顾得很好,我们就别在这里再待着了,先回家拾掇几天,姑娘你时间挺多的,想请你经常来看看,别让我家小波一个人孤零零的,不知道行不行?
我连忙答应:“中!中!”
心中稍微有点悻悻:谁时间怪多哩?要不是欠了你家小子的,我早忘记他被砸的是脑袋瓜还是脚丫子了。
“怪麻烦哩,俺谢谢恁。”王波妈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妮儿心好!”
然后她告诉我,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明天就离开学校招待所回家。我坚强地崩溃了,心想行李都备好了还商量什么,不就是给我下个通知吗?只是经常看看?是不是还要冒充家长按时出勤、被院方随传随到、顺带给王同学擦个身子什么的……心里有个小人猛叫“不行不行,我还没准备好长针眼呢”,脸上却犯贱地面带微笑:“好的,没问题。”
人哪,不管你犯不犯贱,都是逼出来的。
我只是受够了自己的苦等,不想看到另外几个15年分离的故事,才鬼使神差地鼓励凶手逃窜。一秒钟时间只能思考得这么片面这么弱智。早知道后果这么复杂,我就直接把王波杀了,再把工大那几个孬货杀光给他陪葬。杀杀杀,一把剁菜刀,校园头一号!先诛少林,再灭武当,唯我伍姐,武林称王! 。。
青春的庙 25(2)
可惜杀人不能解决问题,我只能在菜市场看小贩杀鸡,拎回去炖汤,再跟二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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