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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蝶之翼-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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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拨弄一下黑猫的铃铛，它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
“‘Chapter Alice’进行得怎么样了？”
说这话的时候离人正弯腰为离寻系着安全带，我坐在他的车子的后座。他竟然能自己开车啊，真让人没有料到。
“还好吧……有一次找到了，结果被别人抢走了。”我说，隐瞒了其实是被小念“慷慨送出”的事实。
“啊……努力吧。”“咔”一声，离人把安全带的末端按进了插口，“还有半个月多些。”
我忽然想起了钟大壮和董贝林他们的委托。
“对了啊离人，”我佯装无事地开口，“是不是该学生会改选了？”
离人的眼睛停在空调下方的车载屏幕上，宝马的白蓝经典标志浮动在正方形的显示屏上，他戳了一下，那圆滚滚的徽标立刻隐去，屏幕又再次暗下。离人点点头。
“所以说……如果大家投完票，选票一般放在哪里呢？”
吞口水，这么问太明显了。可千万别对我起疑心。
“学生会办公室。”
“好吧。”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就搞定了答案。我在心中长长舒一口气，靠在了座椅上。
回到Z班就成了焦点，所有人都在问我怎么样，内心感受是难过还是哀愁，此时此刻的感觉是什么颜色之类的奇妙问题。庆幸没有人问我“司滕”，这大概就证明“艺术家”与“普通人”是不在一个次元的。
“另外昨天有一个男生在你的桌子上放了一个黑块，他……”董贝林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在一旁正在涮笔的钟大壮吆喝着打断，“小贝林那个是照相机啊！”
应该是司滕放在桌上的。我走过去拿起它来看，还有电，但打开后除了我咬牙切齿的那张照片以外，有关上官艾如的全都没有了。
我搁下相机，转身就走出了教室。
我要去找司滕，但这并不是为了问他为什么照片没有了，而是想要了结我内心长久以来的愧疚。我，从昨天紧紧抱住小念那一刻就想好了，不想再对司滕有什么亏欠的心情了。
可没想到才一出教室门，一条银色的挂绳连带末端灰色的U盘就垂落在我的眼前。
我抬头看，司滕同样平静地看着我。
“给你。”他悠悠一挥把U盘扔进我的怀里，“那些艾如的照片都在那里面。”
怎么也不会猜到有一天会和司滕再一次站在一起，两个人还能一起走路。我们从5楼慢慢走着西侧人最少的楼梯，他仰头。
“艾如的事情你自己想要怎样是你的自由。”司滕说道，顿了顿，“算是我对你这两年的偿还了，芊年。”
“……你对我要偿还什么呢。”
“让你愧疚了这么久。”
“哈，已经……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说这些做什么。不过，我必须告诉你，即便你这样上官艾如仍然是我最讨厌的。”
我们走到了3楼，接着是2楼。
“快点吧，”我耸了耸肩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把Ｕ盘拿回去，或者扔进垃圾桶什么的地方。”
“笨蛋芊。”司滕轻轻笑了，“曾经为你打的那些架，什么时候后悔过呢？就算如今的立场改变，后悔是绝不可能有的。”
“哎你什么时候也搞到这么煽情的台词了？”我同样笑起来，但是一股静静的忧伤还是在流淌。
一个没稳住，司滕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
“这毛病还是没改啊。看着头顶下楼梯，会摔倒的。”我说，忽然在一瞬间找到了那条可以让我释然的路。
“司滕哈，”我叫他的名字，“你把上官艾如的照片给我，让我自己来选对不对？如果我删了这些照片，看在你的份上把‘吱吱鬼’的事实换个版本向大家交代……这样我们就算是扯平了吧？”
“捏造事实么。”
“嗯嗯，”我快走几步跳到一楼的楼道中，转身时看到了正经过不远处教学楼门口的小念，“能够有这种水平的答复，看来考语文的时候就是没有我也OK喽！”
“小心我下次考出个及格让你看看哦，”司滕恶狠狠地晃悠着走来，“还是不饶人啊。你这家伙。”
“小念~~~！”
司滕说的最后半句话只模模糊糊地听到声音，因为那时候的我，已经欢呼着跑向了教学楼的门口……
再一次，拥抱住了这个男孩子。
“生日礼物我很喜欢，谢谢。”我说，感觉到了身边不时瞟来的各种眼神。
“我就知道。”小念回过身来。
“所以，KISS一下好不好？”我注视着小念的眼睛，果然还是他把头发弄乱些看着更好看。还有他的薄荷香水，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依赖一般地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于是……
“嘘——”小念忽然伸出一只手指按住我的嘴唇，“这次我来，不然他们会有意见的……”
“诶？”我侧眼望见从拐角处正走来，正和对讲机对话的会长大人离人和他的妹妹，接着把眼神再次调整到小念的瞳孔中，“‘他们’是谁？”
“读者啊。”小念说着，转而变成了主动位置，“作者和我说‘他们’认为你太主动了，所以这次让我来吧。不然我会很没面子的呢……”
姆呜，这样也不错。
这样，我用最后一眼的余光看到了远远站在教学楼台阶下的司滕，还有抬眼之间扫到我和小念就下巴掉在地上的离人……
“喂，喂……哥哥你怎么不动，你怎么石化了？你石化了做什么……”
还差一点点，只要把上官艾如的事情解决，我就可以真正以我自己来面对小念了吧……到时候，要告诉他，那个原本除了司滕谁也不能叫的，我的名字，其实是“芊年”。
“啊。结束了？”
离人和离寻走过来的时候，我和小念各自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望着天空。“天气不错嘛，芊。”“是啊是啊……”
“喂……”攥紧对讲机的离人沉下脸。
“不要那么严肃啦会长大人！……”我原本打算伸手去拍拍离人的肩膀，可目光刚接触到他的眼睛就吓得退缩。
那冷冷的神情和紧紧蹙着的眉毛，是因为看到了我身后的……
我转头，瞧见背着双手，高贵如同明星般耀眼的上官艾如和她的卫队三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咄咄逼人地与我对视。
阿洌，钉子女，还有另一个夹着笔记本电脑的眼镜女生。
“小芊，小念学长……还有Author和Christine，你们早安。”上官艾如点点头，笑的几乎夺目。继而，她用来包裹包子头的暗色绸缎转向我，“小芊，你来看看……”白皙的双手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
我知道离人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了。
那个东西，扁长无任何装饰的木盒，在上官艾如的微笑下。
正是我千辛万苦寻找的宝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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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IX 罪中。1
“哎呀呀，真是太过分了，难得来看看你的。”
阿洌说着，已经从上官艾如的手里接过了盒子。身高还不及我的她在我面前却有着惊人的气势，她摇晃着木盒，挑衅般地静视着我不说话。
“那是什么意思？终于决定用那个东西来向我谢罪了？”我冷冷地说，还记着那天她在餐厅里明明泼了我一身水却还假惺惺地道歉的讨厌模样。
“喏，我这次来可是和你说一件正经事呢。”阿洌的一只手已经在不经意间攥住了我的胳膊。那应该不少肌肉的手臂如同鹰爪一样掐的我死死的。她眨着明亮的眼眸，压低声音：
“用这个交换，怎么样？”
我闭着嘴。
“不要和我装傻啦，好歹也是个能和本小姐势均力敌的对手，应该不会缺乏那种悟性吧……”
“真没想到会这么有派头，居然拿这么贵重的‘宝贝’作为交换。看来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用这个盒子来换你家主人丑陋的样子吗？”
令我意外的是阿洌一惊。难道……并不知情么？
我抬头去看上官艾如，她一脸平静，两绺长发服帖地垂在汹涌的胸前。顿时我咬紧牙齿。可恶，真是个人心险恶的家伙，还在臭装什么啊。
“……总之！相机和照片都给我们，而且你得保证你没有备份。”
“你知道那是你主人的什么照片么？”我笑了。
上官艾如的脸色立刻变得局促。
阿洌敌意地盯着我。
我慢慢转过头，和小念与离人离寻的茫然成鲜明对比的是司滕的紧张。
“我也不知道哦。”我故作遗憾地摊了摊手。
仿佛紧紧绷住的空气这才一下子缓和下来。
“但是，请你转告你的饲主，”我转过身，走向司滕，“我是不相信这种所谓的‘交易’的。所以我才不会把我抓到的把柄轻轻松松就给了你们。因此，盒子什么的就是再难得到……我也会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
“芊……”一直高高在上的女王在我的一番话下，像是被猫逼到角落里的老鼠，话语间已经完全没有了底气，“你……”
“嗯，我知道，”我站在司滕旁边转身望着众人，“我的确不想与你们合作，但是放心，上官艾如，我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情的。上官同学的照片我肯定会销毁，这件事情我也想好了要怎么了结……
“一切，都会做的漂漂亮亮的给你看。”
我的胳膊肘架在司滕的肩膀上，虽然高度上有点吊得别扭，但是这种方式与想表达的意思是不会有所减退的。上官艾如依然不能说出任何一句话，我的目光却紧逼而去。
“最后要说的是，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看在司滕——我的好哥们的份上，施舍于你的。上官艾如。”
※
那是在心中憋屈两年最终才得以说出口的话。话说了，堵在心中的那块好大的石头仿佛终于静静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湖底。接着，畅快与欣慰的感觉油然而生。
使用了一个还以为会让自己难过的称呼，希望它也能带走所有的悲伤。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同小念给我的那只黑猫的步子一样轻盈而又不能在记忆中留下什么影子了。拒绝了那个盒子之后，我回班向钟大壮借了他的仓鼠，而后在中午用餐时间去餐厅把这一笼畜生亮给所有的学生看。我解释说到处磨牙的“吱吱鬼”就是它们的恶作剧，显然大家都在惊讶中相信了。
那三人卫队也张大了嘴巴瞧着仓鼠们，看来上官艾如并没有和她们说过她要她们销毁照片的真正事实。而在上官艾如对面的司滕，举着菠萝面包，居然对站在餐厅正中心的我有点忧伤地露出一丝笑容。
忧伤啊……虽然极力要打消那个念头，但那还是深深触动了我。司滕只对我流露的忧伤。
回班后，我和小念一起去了洗手间销毁罪证。他倚在门口，我从镜子里能看到他没什么波动的神情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把U盘从口袋里拿出来，而后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接满了一池的清水。我伸手拔掉U盘的扣帽，像要溺死什么似的把U盘深深按进了冰凉的水中。
咕噜咕噜……
直到那个银色的东西不再吐出任何气泡之后，我全身的力量才松懈下去，整个人几乎不能站立。
“终于还清了吗？”小念察觉出了我的感慨。
“嗯。”我点点头，如释重负，“溺死了啊，我的愧疚。”
离人和离寻仍然是老样子，似乎面瘫的毛病也没有因为那次短暂的出游而有所改观。但始终令我感到高兴的是每天晚上以“学生会会长大人”的身份明目张胆溜进女生宿舍的离人，都能和离寻吃动物饼干。大多数时候我都会假装看着一本书，其实在黄晕的灯光中偷偷看着那两个，好容易能够像正常人一般平静的兄妹。
我能看到把对讲机扔在一边的离人和散开头发的离寻，没有头的狮子和被分尸的兔子。虽然多数时间里他们还是没有表情，但我的错觉总在让我觉得……那的确是对于他们来说的一种简单的快乐，好像是即便没有微笑也一样的恬静。
有的时候小念也会参加进我们三个人的晚间下午茶会。虽然有点奇怪的是离人从不和他说话，他也从不对离人说话……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气氛。
通常小念会坐在我的床边，和我一起看着离人被我的黑猫折腾得打喷嚏。这个时候我去望他的侧脸，看得出神时，手总会被他的手握住。然后他会对我笑一下。
我会陪着你哦……在你的身边。我仿佛能听到他在说着。
快乐的日子总是让人抓不住，像是流水渗过指尖的缝隙。就是那样才会想着，就算未来会有黑暗，如果能永远这样下去就好了。掩盖在真实上的幻影，如果能继续下去就好了。
清晨叫离寻起床，和小念在一起吃的每一餐，楼道中碰见离人后被闷闷地问好，见到我似乎也不再那么憎恨的上官艾如……还有司滕，虽然只是在阳光下和他远远地打招呼，但我能从他招手时忽然灿烂笑起的样子感觉到他同我一样的释然。
所有的点与点连接起来，组成了命运的一根细线。静静趴伏在画纸上的空蝶仍然被董贝林视为自己的神作，不知道命运的长线是否早就在冥冥中缠绕出了它血色的轮廓。
现在想起来，那段美好得有些不真实的时光，仿佛是在为不久后急转而下的事态，为大雪飘飞的十二月底，做着最后的祭奠。
※
“指挥官！！一切准备就绪，就看您的指示了！”
Z班响起的一片呼声将我吞没了，啊啥啊？我怎么成了指挥官了？！这下可好，才吃过早饭的我直挺挺地钉在了教室门口，愣望着一班欢呼雀跃的人。
“不是报复上官艾如的行动吗？”钟大壮蹦蹦着。
“哦对哈！”我这才把这个还以为搁浅了的计划想起来，“你们都准备好了？”
“是的，那种字体基本上大家都会写了，也从其他教室搜刮了一些多余的课桌椅。接下来只要指挥官你把选票从学生会办公室偷出来，我们再用课桌椅把5楼的三个楼梯口封闭，这样只要不到两天就能完成。”
“啊，啊。”我机械地点头，明白是该自己以夜行的大盗出没在房顶上钻进窗子里偷财宝的“好戏”开始的时候了。
“今天是几号？”我问了一句。
“12月27日。”全班回答我。
“咳，”我清清嗓子，“好吧。”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Chapter…IX 罪中。2
我大概在3天前得到了一串拥有一次投票资格的代码，然后我和小念到高中部设立的5个临时投票机之一投了票。点触屏幕上气派的Arthur Sebastian旁边竟然是土气的“钱芊”……还真是别扭中的别扭。
我把票投给了离人，小念手快一步，在我拦他之前先把票投给了我。
“喂喂！你这是有意要我出丑吗！”我嚷嚷。
“哪有。”
“怎么这么淡定啊！你想想看这学校里我都没投我自己除了你怎么会还有别人投我？！”
“说的好绕啊……”小念耸耸肩，继而温和又圣洁地看着我，“没关系，芊同学，1票也是一票。不也是不错的么。”
“那，那个就是我在意的啦！”本来就是嘛，1票真的好丢人的。可是被这么一注视，我顿时慌了。
“哦对了，芊，那个盒子又帮你找到了一个哦。”还沉浸在少女的红晕中的被后背上对方的一拍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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