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蝶之翼-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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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身为学生会会长，我会……”

　　我握握拳头，身体前倾，重心降低，我像豹子一样，像忍者一般，像是离弦的箭，向着对讲机直冲过去！

　　“我会好好地调教她的……。”

　　“咔！”得手。

　　“咚”，在和惊呆了的离人擦肩而过时，我有意放慢步子，暗示地撞了他的身体一下。就像第一天他救我脱离围攻时那样。

　　但愿……我握紧手中的对讲机，这身体迟钝的家伙的脑子能灵光点。

　　冲到约定好见面的教学楼西门口时，小念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离寻也在，她坐在旁边的高石凳上，小口吃着透明包装的三明治，双腿晃悠着，连带着双马尾也晃悠起来。

　　“失败了？”小念见我孤身一人跑回来，已经做好了嘲笑我一番的准备。

　　“哪有！”我摇晃了下手中的对讲机。

　　“啊。哥哥。”离寻的眼睛忽地一亮。

　　“呼哧……你……芊……呼……”

　　重要角色终于登场了。离人，一手扶着墙壁，难得地居然跟上了我逃跑的速度。

　　“会长似乎是想要‘调教’我？”我插起腰。

　　“呼……”离人仍然在喘息，他整理了一下跑歪了的领子，而后深深喘一口气，“你难道想看着自己扣人鸡蛋的丑样子上校刊么？我那是救你。”

　　“哦？哦哈哈……那可多谢你喽！”恍然明白了其中的奥义，我立刻局促地挠起头来。离人就这样一脸平静的经过我前面，走到离寻身边停下，完全无视了我。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离人用纸巾擦着妹妹嘴角的白色沙拉酱，头也不回地问。

　　“去游乐园。”我说得直截了当。眼睛盯着离寻在白色过膝袜子的包裹下的双腿。摇晃着，能看出膝盖骨的棱角。

　　“开玩笑吗？”离人捧着离寻的另一边面颊，“我一会儿要去三年级F班解决纠纷，中午在高中部开完短会后下午还要去初中部和那边的学生会会长讨论新年晚会的事情……另外，在下一周会有日本的学生团来高中部，虽然上官艾如负责那件事情，但是交流会的彩排必须要……”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身子一抖。

　　因为，物品的主人对物品发出的任何一个声音都应该是十分熟悉的。那么，像这样电池抠出来的声音，弹簧在电池离开那瞬间的崩裂声，他也应该是十分熟悉的吧？

　　我冲他微笑。没错，对讲机的两节7号电池被我抓在手中，而后我忽悠一掷，它们便划过空气，笔直地落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篓中，发出篮球进球时擦网的回音。

　　但是！以上全部都是我的个人幻想，实际上……那两节电池全都砸在了一个正从教学楼走出来的光头老师的脑袋上！

　　“B班的数学老师！”小念和离人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了一起，“芊，那老师的投掷粉笔头技能超级变态！”

　　※

　　在天时地利人和的基础上加上我和小念的生拉硬拽，我们终于在秃顶的粉笔攻势袭来之前，顺利上了可艾的宝马车。

　　不知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坚决地想要离人和离寻去游乐园玩。这些天，每天晚上离人都会来我的房间（难道这就是会长大人能进女生宿舍的权利吗），和离寻两个人一起吃动物饼干，然后等她睡觉再离开。虽然早已冲着墙壁躺下的我不至于感到局促，但是在半睡半醒的迷糊中，每每听到那边传来“先吃掉脑袋”“啊眼睛掉下来了”“我把这个的肚子弄破了”等等的话，都会由心底产生一股恶寒……

　　那样短暂的笑声中也是带着悲伤的吧。虽然我不明白在他们两个的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存在，但希望维持，并且延长他们愉快的时光，的确是在心中渐渐坚定的想法。

　　小念如果知道，也是会赞成我的吧。

　　可艾的宝马车很宽敞，小念坐在副驾驶，我和离人离寻在后面。添加了鲜亮酒红色的玫瑰色宝马车，是特别定制版，第一次见到。

　　离寻因为在刚刚的跑动中丢掉了才吃了一半的三明治，现在心情很沮丧。离人在一旁安慰她。我想我能做的，就是身体紧紧贴在车门的一侧，给那兄妹留出足够的空间来。

　　从后视镜中看可艾，在古板红框眼镜后神情有些茫然的迷糊女人完全不是在那晚的印象中*又活跃的样子。虽然是名人，但是她低调得有点吓人，笑眯眯，而且尽说些脱线般莫名其妙的话。

　　唉……我在心中虚弱地叹了口气。这种性格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她会资产至少上千万，在“临川西府清水万山牡丹城”拥有自己的独栋别墅，沉浸在血肉横飞的小说中啊。

　　车子在嘉年华大门口停下来，高贵的车型吸引了不少人的注视，而从车上走下来的身穿制服的我们，更是让一群宅叔追着要给我们照相。尤其是离寻。

　　“哥哥。”躲开一个黑漆漆的镜头，离寻抱住离人，脸躲进他的胸前。似乎暂时把三明治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下午5点左右我会来接你们的哦，”可艾在车里用尽力气喊道，但声音还是像在悬空，“玩开心一点……”

Chapter…VI　　Sebastian兄妹计划。3
※

　　没想到倦怠感的少女对游乐项目有着小孩子般的兴趣，几乎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每一个都要去试一试。好在周五的游客不是很多，不然这个穿着夸张过膝白色长袜的混血少女和他英俊的混血哥哥就得成了众人的第一焦点。

　　嘛，好在我和小念不介入。

　　然而对一切旋转的东西都晕的可怜离人，在玩欢乐杯玩到第三次的时候，就像是阵亡了似的一动不动地趴伏在座位中央的方向盘上，而离寻在一旁大呼小叫完全一改我曾见到的那种疲倦。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和小念坐在一旁的金属护栏上，我眯起眼睛，“虽然翘课了。”

　　“嗯？”小念的声音有点含糊。侧头一看，我居然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买了一根热狗，吃得正香。

　　“什么嘛！居然没有我的，太过分了。”

　　小念咬住被他吃掉一半的热狗，而后转向我，一阵迟疑之后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凑上前咬下了露在他嘴巴外面的另一半。差一点碰上他的鼻尖。

　　“忽然间好开心啊。”我笑起来。

　　“哈？”

　　“啊啊，你看他们两个，小念，你不觉得很开心吗？这两个家伙在平常根本就没有‘感情波动’那种功能啊。”

　　小念注视着他们。阳光在他身上游走着，除了黑色校服外套那些暖融融的褶子，我还能看到上轩的金色校徽在放光。

　　“你啊，那天明明知道你自己丢的不是什么‘记录秘密事情的小本子’，居然还是帮我了，你有什么意图吗？”

　　“有的啊。”小念点头，眼神落在我们身前的地砖缝隙上，“因为那个时候就想好了。”

　　“？”我兀自疑惑着，却忽然间没敢把这种疑惑说出口。想好的……是什么？喂，该不会是……芊你在想什么啊。

　　“好啦好啦换一个话题！”我胡乱挥挥手，感觉到空气中摩擦过一瞬间的少女情结。小念没有发笑，只是调整眼神望向了蔚蓝的晴空。

　　“那个……上次你把我的盒子随便送给别的女生的事情我还记得哦！”我尽量说得自己好像从未慌张似的。

　　“哦？你还介意那件事情吗？”小念的目光紧逼过来，我赶忙低下头，真恨自己的头发怎么不像少女漫画主角那般垂顺，能一下子遮住半张脸。

　　“我总觉得离人的那个游戏怪怪的。”小念的声音传来，“别的我不清楚，但是在你还没有来上轩的时候，上一届的那些人，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忙抬头去撇离人他们两个，只见离寻已经拖着眼冒金星的离人朝着云霄飞车那边跑过去了。

　　“……什么意思，小念？”

　　“上一届的7个女生，在被离人宣布‘所有的都不符合他的要求’之后，7个人后来都出现了短暂的精神错乱，在疗养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所有人都说是因为她们承受不住挑战失败而崩溃了，可是我觉得并不一定是这样。”

　　小念忽然间停下，弄得我有点不知所措，原本暖和起来的身体也变得有点发冷了。

　　“有一个女生是我们班的，我亲眼看到她在一个人嘟哝着的时候拿起铅笔，去戳……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我跑过去，恐怕她现在早就死掉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芊，难道这仅仅只是单纯的‘崩溃’？”

　　“我不知道……”我如是说，心里有点害怕再去讨论这个话题了。我在脑海中反复思量了一下离人和离寻的一举一动，那两个慢吞吞着吃动物饼干的人，……

　　“呐！是你多心了吧！”我猛地一拍小念，本想借他的胳膊稳住身体，谁想他已经对我的突袭完全放松了警惕，一阵迷茫的对视，我俩向着地面栽了下去。

　　※

　　从云霄飞车上走下来的离人摇摇晃晃，接过我手中的橙汁就坐倒在了步行路一旁的长椅上，身体仍在下意识地轻微摇晃。

　　“平衡力太差劲了啊！”我坐在了旁边。游玩的事情交给小念了，那家伙应该是在空中翻腾3个360°落地都能继续奔跑的人物。

　　“还好吗？”

　　“还……好。”离人勉强抬起头，脸色十分苍白，“从小平衡感就不是很好，这个……没有办法的。”

　　“那还勉强自己做什么，我和小念可以帮你啊。”我说。

　　“因为……她很开心，”离人深灰色的眼瞳注视着手中的橙汁杯，“这就够了。Christine开心的话，我怎样都可以。”

　　哇哇，还真是有魄力的兄长啊。我赞叹。

　　“不过，”离人的表情很快又换成了少许的无奈，他扶住额头，闭眼说道：“她有的时候的确恶趣味过头了……比如‘享用’我之类的奖赏……”

　　“我还以为那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奖励方式。”

　　“正常人怎么会蠢到自己把自己当成奖品呢……是Christine想出来的，她好像觉得很有趣……不过在学校里没有朋友的她如果喜欢这么做，就是真的被人享用了……我也无所谓吧。”

　　“她……离寻人缘不好吗？”

　　听到这句话，离人张开了眼睛。

　　“嗯……可能是因为她和我的关系很好的缘故吧。”他静静地说道，侧眼望着我。

　　我却总觉得这事情另有隐情。虽然是个有点任性的女生，但至少没有上官艾如那样讨厌。一定有别的原因。他大概是在晕眩感中不小心说出了这句完全不想告诉我的话……应该就是如此。

　　※

　　很不幸的是离人的钱包在云霄飞车的猛烈颠簸中掉进了轨道下的人工湖里，离寻没有带钱的习惯，而之前一直是小念在出钱满足我的种种要求，次数多了我由衷地感到不好意思。

　　“嘛小念，今天的钱就让我来出吧，你去歇着好了。”买中午饭的时候，我信心满满地磕了磕自己的小小钱包，旁边的身影没有动弹。

　　“你确定你吃得消么？”不信任。

　　“走啦！”我推走他。

　　虽然面子上总要给足自己，但事实上，我的确是有点吃不消的。一天下来吃饭外加纪念品游戏和零食什么的，一共花掉我几百块钱。我没法怪那三位身世不明但对金钱的确是没有概念的大少爷小姐们。但这对于一个爷爷在英国开餐馆，只付得起上轩半个学期不到的学费的普通人来说。有点困难。

　　所以当可艾来接我们，并且说签售会很成功，她很开心，要带我们去TAX的“酒吧”度过愉快周末的时候，我小小苦笑了一下。

　　“那地方……是什么地方呢？”说这话的时候，离人示意我压低声音，因为离寻已经倚在哥哥肩膀上睡着了。

　　“啊啦，就是一个非常好玩的地方哦。”可艾轻轻拍着方向盘，旁边的小念补充一句“那只是你这么认为吧。”

Chapter…VI　　Sebastian兄妹计划。4
※

　　直到真正走入TAX酒店豪华的顶层俱乐部昏暗光线的气氛中，我也没明白过来这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和我一起困惑的还有离人他们。离人本来要先带离寻回家，但可艾一再推荐，于是他最终面无表情地同意“再玩一会儿。”

　　我的眼睛还是不很适应这地方。如此之长的玄关，尽头是一个紫蓝色的空间。环绕着整个环形的沙发布局，这里是一个……可以旋转的酒吧。这之前我只去过旋转餐厅什么的，旋转酒吧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里的人，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有好多好看的男生，看样子都不太大，各种款式西装的袖子上贴着红底白字的醒目号码。

　　简直，我身边这两位天人放在其中也变成了大众脸。

　　“小念啊……”我向小念靠近一下，感到有点不安，“你看那些男生，怎么都在和女人喝酒啊。”

　　我一边和小念说着，一边看到一个穿收身黑衬衫的男生朝着我们走过来。37号。

　　“Hi~小念仔！”他扬手朝小念打招呼，走到我们的面前站定。似乎比小念大几岁的样子，眉毛修剪得很有型。

　　“KINO，再一次被拽来了呢。”小念指向那男生的后方，37号一回头，只见可艾那迷迷糊糊的女人，正呵呵地傻笑着。

　　“KINO，晚上好呀，有空吧……”可艾慢吞吞地说道。

　　“空不多哦，”那男生敛起一边的嘴角邪邪地笑起来，他接过可艾的包包，“但如果是小艾的话，整个晚上都是你的了。”

　　哦，哦哦，好露骨的话！这下把我吓得揪住小念的胳膊了。我再一次去看在缓慢旋转的酒红色沙发中坐着的那些女人们，其中一个中年女人正死死盯着我身边的……离人。

　　“那个是谁？新来的吗？”我听见她和小跑过去弯下身子的耳机男人的对话。

　　“那个……小姐，是客人。”

　　女人直指离人的食指垂了下来，水晶戒指闪过无数的光华。

　　“真遗憾，还以为是新进的小狗呢，有点像是混血的样子。”

　　啊……我好像逐渐有些明白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专门让好看男生陪富婆喝酒的……俱乐部。

　　“哥哥，离寻不喜欢这里。”

　　我转过头，见离寻牵着离人的一只衣袖，眼睛盯着地面。

　　说实话，虽然大杯大杯地灌啤酒的经历我也有，但那都是在乐队可以轻松演唱些什么的临街酒馆。这高端又复杂的地方，我有点害怕了。

　　“离人，那个我看我们四个还是……诶？！”

　　转过头去的时候，离人和离寻早就没影了。

　　“啊啊……”我顿时呆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竹竿一般瘦高的男人发现了我们，并且向着我们走来。

　　我向小念求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念……”

　　“为了不被人家赶出门去，比较好的办法是我们也一起喝一杯，你说呢？”小念动作夸张地一把搂过我的身体，哈哈地笑起来，“小芊！”

　　我的眼神，一下子跟不上了大脑的节拍。这到底是怎么了呢……我渐渐感觉到自己似乎不能对他的玩笑应对自如了。好似那时每天和司滕在树荫下吃中午饭，在不绝的蝉鸣声中我不敢看司滕，只能紧紧盯着手中的饭盒，菜叶尖的嫩绿。

　　一秒的疏漏，再次回过神来，小念已经成功带我们摆脱了竹竿，而后他为我拉开身后的椅子，几乎是扳动我僵硬的身体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