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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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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夜迷失
这就是所谓的繁华地带了?叶书韬望着车窗外拥挤的人群和好半天才能挪动半步的大小车辆,心里嘀咕着。不错,这就是平仪人所谓的市中心,大号五江路,俗称商业街。上级领导来视察,哪儿不去也不能不去商业街,否则就算没视察平仪。本地人视此地为市形象代表,平仪人的门面。叶书韬猜测省卫生厅对平仪的标准要求不是打了六折了就是半价处理了,要不然这个门面怎么如此蓬头垢面。路两边虽然都是高楼大厦,可绝大部分都已年过二旬了,楼老色衰,让人一看就想起那个“火红的年代”,偏偏它们又都不服老,个个像三仙姑一样爱打扮:楼身上的广告牌,彩色条幅,油漆广告争奇斗艳,与破旧的楼身相映不成趣:各店门前一般都有花篮,盛满什么花都不像的假花,一朵朵灰头土脸,惺惺相惜地看着门前专供顾客踩踏的红地毯,红地毯上纸片,烟头,果核,石子应有尽有,内容之丰富不让垃圾桶,当然也是因为街上的垃圾桶没几个人用的缘故;商厦楼前亦是热闹非凡,偌大的停车区是用最简单最原始的工具——麻绳圈出来的,里面满满当当地停放着摆放还算整齐的自行车,摩托车,车子们似乎和楼们一样破;人在街上走,哪怕是低着头,也知道走到了卖什么东西的摊子前,摊子在各自的地盘上都有实物印章的;平仪已有半个月没下雨了,衣服鞋袜儿摊子下居然积着浓稠的污水,六级大风也吹不出一丝波纹来,可见溶质之淳厚。

  叶书韬看得直摇头,倘若平仪不是市级卫生城市的话,她可能并不介意它门面上的这幅尊容,可就在东郊距华北联合大不到两公里的太平大道旁赫然伫立着一座高约二十米的石柱子,柱身自上而下皇皇然六个大字——市级卫生城市,上面五个大字因海拔优势,尚未遭劫,最下面的“市"可就惨了,左边一个“性病”让它偏瘫,下边一个“前列腺”截了它下肢,别的地方有多少层广告纸已无据可考,底座上的书法天地倒依稀能辨——还是广告语;石柱下本是小石子堆出来的碑基,占地不到二十平方,早被周围野店当成了垃圾场,刮风的时候,五颜六色的垃圾袋和纸张借风力扶摇直上,运气好的塑料袋能勾在大石柱的尖顶上,缠绵好几天下不来。

  关于这石柱的来历有个传言,说它本非平仪市所有,而是另有其主——一个欠平仪几十万债务的友好邻城,那个邻城虽然城市卫生搞得不错,可一直无力偿还平仪的巨款,平仪修建太平大道期间,资金短缺,三番五次上门讨债,友好邻城憋死也掏不出几个子儿来。只好想出以物抵债的方法,这根石柱子便是在那个时期转手平仪的,当时太平大道刚刚落成,沿途急需绿化美化等项目,这根石柱子虽然既不美也不绿,可它的意义绝非几十里地的绿化带所能比。叶书韬没逛市里之前以为市里肯定干净整洁,宽敞明亮,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了这根石柱子的误导。

  看罢街景,她把头扭回车内,闭上眼睛回想半个小时前和高中同学在植物园见面的情景,那个同学叫刘敏,高中时和她一个班,,叶书韬走读,刘敏住宿,两人桌椅离得也远,高中时并不是很熟悉,充其量仅仅是点头之交。同一个班高中毕业来平仪上大学的就他们两个,可起初她们彼此都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刘敏给一个外省上大学的同学打电话得知叶书韬也在平仪,尚不适应新环境的她兴奋不已地要了叶书韬的联系方式,放下电话就迫不及待地给叶书韬打了过来,约她周六下午在平仪唯一的一家植物园见面,电话是周五晚打的,叶书韬的大学军训也是那天下午结束的,要等到周日晚上新生一干人才能去他们的固定教室和全班同学以及至今尚未谋面的辅导员见面。

  刘敏把见面地点定在植物园,用心颇为良苦,她知道叶书韬上的是文法学院中文系,学院距植物园并不远,步行十几分钟便到,却不知此文法学院非彼文法学院,她所想的文法学院名义上是叶书韬所上的,实际上早已是空壳了,学校两年前就并入了华北联合大,全班人马迁入位于平仪市东郊的华北联合大新校舍,刘敏看的又是老地图,旧的文法学院的牌子还在老地方挂着,从她就读的平仪医科大到植物园只要四站路,只苦了叶书韬,从东郊要坐两路全程公交车才能赶到约会地点,见了刘敏,大倒苦水。

  两个三八凑一块,一点大事都没有,鸡毛蒜皮的事一大堆,又不是交情很深,叶书韬真想早走为妙,只是刘敏一拖再拖的,直到五点半,叶书韬说怕没公交车了,刘敏才恋恋不舍地放她走。叶书韬走的时候,她的眼圈都红了……

  “哎,那个女的,你去坐那辆车去!”叶书韬听到这个声音,赶紧回过神来往前看,她乘坐的这辆车上的司机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缓缓的打着方向盘,车还在慢腾腾的走着,车门也没有给任何人开。叶书韬又往车外看,确有一辆公交车正朝相反方向行驶,和叶书韬坐的这趟车已是尾对尾,错开两米远了,车后窗也没有几路车的车牌,两车之间是挤得叫骂声不断的人群。

  难不成我听错了?叶书韬心想:再说公交车也没有倒客的理啊。这么一想,她放下了心,做下车的准备,她记路的本事不高,依稀记得五江路离汽车站也就是四站路,站与站之间相隔并不远。

  她掉向,东西南北全掉,掉得一塌糊涂,可是从汽车站到东郊联大那段路不掉,因为它又长又直,掉了也容易找回来。

  奇怪,这四站路好像走了好长时间,怎么还没到汽车站?叶书韬看看表,已经是六点四十了,她不安起来:车已经走了不止是四站了,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天也越来越黑,两边的街道越来越不清晰,即使看清楚了,来的时候也没有见过。

  出差错了,一定是出差错了。叶书韬坚信不疑地告诉自己:我并没有听错,这趟车就是想在五江路上把我倒下车的,可是它的终点站的确是汽车站啊,路线可以改,终点站怎么能随便改呢,经历了短暂的气愤和慌乱后,她刚想站起来去向司机问个究竟,司机刹车了,叶书韬再看车外,车是停在了一个上坡的地方,过了坡顶那面还是山,这条路的尽头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

  “哎吆,可到地方了。”司机情不自禁地说着,一边还使出吃奶的劲伸着一个生了锈的懒腰,很慢很迟钝,同时身体向后仰在椅背上,方向盘下的两根腿大开叉,一会右腿就搭在了方向盘上。最后的四五个乘客扑扑腾腾地下车了,叶书韬镇定地走到司机身边,客客气气地问道:“这趟车不是终点汽车站吗?怎么停在这儿了呢?”司机原本懒得头都不肯抬起来,听叶书韬这么一问,像挨了电击一般猛地抬起头来坐直身子,上下打量了打量叶书韬,紧接着暴跳如雷,大声咆哮:“不是让你在五江路上倒七路来的吗,你怎么没下,你是聋子还是呆瓜,给我下车!”叶书韬挨他两嗓子,先是一惊,反弹的火力也不比他小,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声音提高了八度跟他吵:“你们家的规矩吗,公交车还倒客,现在才七点,你看怎么办,送我去汽车站还是让我去打投诉电话?”司机流氓味十足地说:“你愿意打你就打去呗,这样的电话我们一天不下十个,有个能给你办事的算你走八辈子运。”叶书韬见他都这样了,既不愿与他纠缠也不敢与他纠缠,只能恨恨地说一句:“好,你等着,我就不信这个邪。”说完“噔噔噔”下了车。

  她下车就往车后面走,毕竟那是来时的路,走了没几步,听到车子发动起来,朝前走了,她忽然想起应该看看过了坡是什么地方,急忙转过身去赶车一般跑上坡去,边跑边把单肩包的带子拉过头顶,套在左肩上,右手抓住胸前的书包带,这样跑起来会舒服一点。跑到坡顶停下来,看看坡下,只见这条路再往前约三里就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路尽头是丁字路口,路两旁是建筑工地,天黑收工了,漆黑一片,荒无人烟,借着昏黄的路灯,可以看出路也是新修的,路两旁的建筑垃圾还没有清理利索呢,道路标志、公交车站牌一概没有。

  怎么到处都是工地?叶书韬撅起嘴嘟囔了一声,转过身顺着坡往回跑,跑到地势还算平坦的地方就停下来慢慢地走了。

  天彻底的黑了,刚才下车的人们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走了,偌大的一条街上一时竟看不到半个人影,叶书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是觉得她的右边好像是一个学校或工厂的后墙,墙内建筑物离这边很远,看不见有灯光投来;路左边是荒草地以及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零零落落的小房子。路还很长,一时半会走不到尽头。

  夜风起来了,钻进脖子里如同泼了凉水一般冷,叶书韬打了个寒颤,缩紧了肩膀,加快脚步往前赶。走过学校(或工厂)是一座居民区,沿街的这面也是一片死寂,灯光音响都在里头,其间有一个夹道,黝黑狭长,叶书韬不敢贸然走进去看看,只瞟了一眼继续前行。

  终于有人影出现了,他正朝叶书韬缓缓走来。叶书韬很不解:这种时候了还往那个方向走啥?前面又没有什么东西。这种地方她既不愿向这个人问路也不愿多管他的闲事,便低着头径直往前走,不料那个人对准了她朝她走过来,叶书韬顿时紧张起来,左右顾寻找可以逃脱的出路,以防不测。

  那个人还没走到叶书韬面前就开口说话了:“小姐,你有一毛钱吗?就一毛。”

  叶书韬听那人的声音非常诚恳,便放下心来,很好奇地问他:“一毛?你要一毛钱干嘛?”同时她也上下打量着个人,这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小伙子,穿的是深色衣服,虽不合身倒也干净;头发很乱,像睡觉压得;脸上有点虚肿,一幅愁容;他的声音和表情一样愁苦:“我是个外地人,回家路过平仪,倒火车的时候东西全让人给搬走了,连个小背包都没给我留下,我这会儿要的是路费,一毛一毛地攒呗,要多了人家以为我是乞丐呢,小姐,就给我一毛钱就行……”

  “奥……”叶书韬点头叹息,赶紧找出钱包来给人家拿钱,她还想给人家两块钱呢,就在他打开钱包要翻钱的时候,那人劈手夺下她的钱包,扭头就跑,跑得比豹子还快,叶书韬恍然大悟:我碰上劫道的了。

  刚想到“劫道”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是有点恐惧和慌乱的,不过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是气愤和懊恼:长这么大,第一次挨这么大的骗,什么玩意嘛,狗咬吕洞宾——哎,没事,里边就还剩十五六块钱,除了钱没别的,算我十五六块钱买个天大的教训吧,够便宜我了,走,赶紧走出去,万一再来一个我就死定了。

  她跑了起来,一溜儿小跑,跑了大约有五六分钟,这条路终于让她在有生之年走到了尽头。站在路口向右拐,走上一条有很多店铺的街道,太累了,找了条台阶坐下来喘了一会气,,歇够了,走进一家小卖部打听了打听,得知五江路就在前面第一个入口处左拐,再下一个路口就是,若去汽车站可以直直的往前走,不必上五江路的。情况打听得这么详细,叶书韬信心倍增,道过谢接着上路了,她也知道就算到了汽车站,这个点也没有去东郊的公交车了,可是不是还有出租嘛,出租车还可以进校园呢,进了校园就可以回宿舍拿钱去了,这个想法不错。看我多聪明阿|

  八点半左右,她感到了五江路东口,不经意间往路口上一家大型超市门口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惊喜非常,她看见了一个穿华北联合大大三学生制服的高个男生,那男生正背对着她,手提一大包东西,伸头探脑地往超市门内瞧,好像在等什么人,而且等得很不耐烦了。

  这下可有伴儿了,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叶书韬激动地想着,高兴的朝他走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2。初见珂璐
乔珂璐的确等的不耐烦了,他的四个舍友都在超市里面逛,剩下他孤魂野鬼般在外看门,都看了三四十分钟了。不是他与四个舍友相比更像男生——不爱逛街,他其实也很能逛,不幸的事,他今天正在“女人一条街”上逛的美呢,多年的老胃病犯了,只好提前退役,到门口来侯着。想起“女人一条街”上的布局,他还记得有哪几个地方他这次没来得及逛。

  算了吧,下次陪骆秀儿逛街时再逛——该死的,这几头猪怎么还不出来。他瞅了第n次后,咬牙切齿地骂着。

  同学,请问你是联大的吗?身后传来年轻女孩子娇美的声音,向来爱听这一口的乔珂璐赶紧回头看看是何等样的美女。

  男生一转身,叶书韬惊呆了:怎么又是这个东西!

  两个人并不认识,谁也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哪个专业的,可叶书韬有这样的惊讶也绝非空穴来风,事情要追溯到新生报到——八月二十四那天,叶书韬由弟弟陪着从家乡云城坐汽车直达平仪汽车站,刚下车就看见了华北联合大接新生的校车,这趟车远未坐满,书韬姐弟俩在老生们的帮助下将行李抬上车,刚想找个位子坐下,听见身旁一个男生冷言冷语地嘟囔着:真有出息,这样的破学校一个一个地还来上得这么欢。叶书韬一听大觉逆耳,扭头怒视说话的人,那男生见不小心得罪人了,吓得赶快扭过头去看窗外,逃避责难,然而叶书韬已经把这个人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她当时就想说他“你出息,你出息不也和我们考的一个学校吗,怎么能贬低自己的学校和校友呢”。新生军训半个月,叶书韬在校园里没再见过这张脸,没想到时隔半个月,和上次一样,又在市里和这张脸重逢了,看来还真是联大的校园大,平仪的市里小啊。

  叶书韬有所不知,乔珂璐既是个话匣子,又是个乌鸦嘴,外带人工智能广播电台,用他们宿舍老大冯泽辰的话说“乔珂璐说话跟放屁似的,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儿目的没有,一点儿责任不负”。新生报到那天,他被同班学生会里的同学拉去义务劳动,劳动着劳动着,老胃病犯了,只好跟车回学校,无巧不成书的是恰好和这个后来与他纠缠不清的叶书韬同车,他的胃虽极不舒服,嘴倒无恙,没忘了惹是生非,就那一句话,足矣,叶书韬对他的厌恶如同万年大树,根深叶茂。

  乔珂璐才不记得校车上对他怒目而视的大一新生长得什么样呢,只记得是个女生,不算很漂亮,漂亮的话他就能记得住了。他转过身来,色咪咪地看着问他话的女生,巴结似地笑着问她:“你在问我?”

  叶书韬压住复发的厌恶,假装第一次看见他:“是啊,你是联大的吧?”

  乔珂璐很具有职业水准地给叶书韬打了个分,盯着她的上衣问:“你是新生?”

  嗯,怎么这么晚了你也没回去呢?叶书韬颇为“关心”地问,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个男生的名字,毕竟以母校为耻的人“凤毛麟角”,物以稀为贵嘛。

  只要是不发病,乔珂璐待人还是很亲切的,他乐呵呵的:“我啊,逛街呢。你呢?怎么就你一人,连个伴儿也没有,这么晚了也不回去。”

  叶书韬老老实实地说:“我……呃……,我会高中同学去了,回来晚了,你是在等人吗?”

  “奥,对,我在等我们宿舍的。”乔珂璐边说边回头往超市门里面看:“他们四个还没下来,还逛着呢。”

  叶书韬就开始打算自己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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