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萤火森林-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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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里，还不去整理东西？”幸村妈妈拿着急救箱刚走过来，看就着站在玄关的幸村杏里埋怨了起来，“别到时候忘了还让精市去送。”

“知道了……”幸村杏里蔫蔫地收回调笑的表情，往房间走去。“精市和阿灯也不要傻站着了，快进来。”幸村妈妈率先提脚，走到了沙发旁坐下。

幸村精市看了看依旧愧疚得不敢抬头的花开院灯，好笑地揉起了她的头发，弯下腰在她耳旁轻轻发声，“没事的，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而已。阿灯找杏里去吧。”说完，幸村精市就收了手，走到紧张不已的妈妈身旁，让她上药。

幸村精市的话像是某种魔咒一样，解开了花开院灯沉闷的心情。花开院灯换好鞋，调整好心情，走到杏里的房间去。

推开虚掩着的门，花开院灯就看到正在往旅行箱里塞衣服的幸村杏里，一脸愁苦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被迫搬家呢。

“杏里？”花开院灯不知道她打包衣服干什么，“你要去哪里么？”一个侧身就踏进了屋，花开院灯还细心地不忘把门给关上。

“是去合宿的。”幸村杏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立马就撒手不管箱子里的衣服，瘫坐在床沿，“啦啦队的大家都觉得再不好好训练的话，就会赶不上这次的比赛，而且这也是三年级前辈的最后一次比赛了。”

花开院灯挑眉，对她们这种临时抱佛脚的手段不发表意见。刚要坐下，幸村杏里激动中又掺杂了许多企盼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

“对了，可以带家属的，阿灯你陪我去吧。”

几秒过后，花开院灯再一次拜倒在杏里的星星眼模式下。

*

坐着巴士一路颠簸地到达合宿地点的时候，已经是10点出头了。八月特有的晴朗天气，让整片天空都泛着清澈的蓝色，好像缓缓有水波在其中流动，清爽的感觉油然而生。

“杏里你总算到了……”举起手中手机，一位身着清凉吊带棉裙的高挑学姐像是困乏了，又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她站在别墅门口，很明显是来接她们的。

幸村杏里刚站在车门口，还没下来就听到这么一句，无奈至极地对那位前辈说：“渡边学姐，到这里来的车已经是最早的一辆了。”说着就一个利索的跳下了车，露出了站在她身后的花开院灯。

“啊——！”

一瞬间，渡边爱子懒散的表情全部褪去，棕色的眼眸中绽放出绝无仅有的光芒，没有眨眼，“杏里，这是谁？居然藏了这么有爱的人，杏里你该当何罪！”

幸村杏里一个哆嗦，转身看向花开院灯，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道：“阿灯，我对不起你……”

完全没能明白的花开院灯眨巴了下莹绿的眼睛，先跟着下了车，紧接着就被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渡边爱子抱在了怀中，那人还在不停地用脸蹭着花开院灯的脸，简直是爱不释手。

花开院灯把求救的眼神投到幸村杏里那边，幸村杏里摆出个“我也没办法”的无奈姿态，甚是颓废地拖着行李箱，咯噔咯噔地往别墅里走去。

完全不管么？！

“学妹生日是什么时候？星座是哪个？血型是什么？爱好呢？……”一连串的问题从渡边爱子的口中蹦出，花开院灯只觉得一阵眩晕，脱口而出，“还、还不知道学姐的名字呢。”就如此热情难耐。

“爱子~渡边爱子哟~学妹一定要——”渡边爱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拎到了旁边。是一位黑色短发的学姐，干练的感觉给花开院灯留下了一个好印象，“不好意思，花开院学妹，爱子有点……对有爱的人没有控制力。”

“没关系……”花开院灯讪讪回答者，这才注意到幸村杏里从黑发学姐身后露出一个脑袋，脸上得意地笑着。

原来是搬救兵去了。

不再理会渡边爱子的阵阵哀嚎，幸村杏里拉过花开院灯，对着黑发学姐说：“清水学姐，我和阿灯出去晃一圈再回来可以么？”

“嗯，早点回来就行，反正这个样子也训练不了，人只来了几个，哎，什么时候这种无组织无纪律才会从啦啦队消失呢？”

幸村杏里如释重负地赶紧拉着花开院灯走开。

别墅的附近有着大片的森林，成群的绿色将夏季的炎热驱散了一点。入耳的蝉鸣知了知了叫个不停，鼻间涌入混杂着草木芳香的空气，让人心情大好。

花开院灯就这么跟在幸村杏里的身后，在绵长的森林小道上漫不经心地一步一步走着。忽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说起来，不会只有杏里一个人带了家属吧？”

“不清楚，现在人还没到齐……”幸村杏里看着左边的丛林里，声音渐渐隐匿下去，眼睛牢牢地盯着某个地方，不动了。

“……杏里？”小小地叫了一声，花开院灯见她没有反应，也随着停下。

幸村杏里饶有兴趣地边看边说，“那边有只雪白的兔子。会不会……”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兔子跑动了起来，“快追！”

花开院灯看着跑动起来的幸村杏里，皱着眉却也没说什么。反正她不是很开心么。

追着兔子跑，好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一景啊，追着追着兔子就掉进了无底洞里……

刚想着无底洞，就看到幸村杏里脚下一滑，向后跌了下去。花开院灯猛地一跃，抓住了幸村杏里朝她伸出的手，一起跌了下去。

杂草丛生的斜坡上没有东西可抓，两人一滑就滑到了坡底，身上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划出了一道道血痕。不停的撞击让她们有点无力。

尽管如此，两人交握的手也不曾放开。

“没受伤吧？”花开院灯看着没有精神的幸村杏里，担忧地问道。杏里很快就回答了没有，然后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昏暗下来，被乌云遮挡的密不透光的天空，道起了歉。

花开院灯摇摇头，“没事的。现在最主要的是要找到回去的路。”话虽如此，可要从已经没有了路径的硕大森林里找到出口还是着实不容易的。

就在这时，积蓄了不知多久的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打得两人生疼，没一会儿就湿得通透。幸村杏里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走吧。”

坚定的眼神从幸村杏里传达过来，花开院灯很用力地“嗯”了一声，同样也用力抓紧了杏里的手。只是抓着，花开院灯就感觉到无与伦比的温暖，阻隔了滂沱的大雨。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终于从森林里脱离。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物像是灌了铅一样，越发的重了起来，脚步越来越虚浮，好在别墅就在不远处。

花开院灯身上淋得通透，哆嗦了一下，觉得眼皮子很重，身上很冷，就快要没有力气支撑她继续走下去。她摇摇头，想要清醒一下，却料想不到这一晃让她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花开院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

幸村杏里守在别墅前，盼了许久，终于一辆的士稳当地停在了她面前。开门，下来的是幸村精市，看着杏里他问道，“阿灯怎么样了？”

领着幸村精市进去，幸村杏里一边向他汇报情况，“阿灯都烧昏了，嘴里迷迷糊糊地叫着几个发音不清的名字……”

走到房间里，花开院灯软绵绵地躺着，脸上纠结着难受的表情。

幸村精市一把抱起还在昏睡的花开院灯，“怎么会发烧的？”从她身上传来的炙热温度都快要灼伤幸村精市，他蹙起眉，往门外走去。

“是因为我的关系啦……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阿灯！”幸村杏里支在墙头，水蓝的眼睛莹莹地看着幸村精市，不安心地再望了眼脸颊通红的花开院灯。

坐到车上，幸村精市看着一脸难受的花开院灯，把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温差甚大。幸村精市担心地收回手，抱紧了点花开院灯。

“出来也不让人安心……”青葱的手指点上花开院灯的鼻尖。

一路辗转，回家的时候已是八点过后，幸村家还没有亮灯。说起来今天妈妈去参加同事婚礼了……

没有开灯，幸村精市直到把花开院灯安置在床上才悠悠地叹了口气。帮她把被子盖好，贴上退烧贴，从书桌前搬来一个椅子，坐在床边，看着面色潮红的花开院灯，眼神温柔似水。

花开院灯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月光已经亮得发白，透过薄薄的窗帘映着窗棂的模样，打在了不大的房间里。迷迷糊糊地想要爬起来拿水，却看着坐在椅子上睡着的幸村精市没了动静。

心中被什么塞得满满的，花开院灯趁着月色看着幸村精市。不知何时在嘴角升起的弧度一再扬起，因发烧而涌出的难受也很神奇地消散了。

耳边只有幸村精市一声一声，细微的呼吸声，缠绕住花开院灯的心神。

只是多看一眼，一眼就足够了。







第19章　ACT。19　明白人
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

※

接近十月，天气已经渐渐凉爽起来，不会随便动几下就满身是汗。校级马拉松比赛就趁着这样的日子，拉开了帷幕。在前几天就划好了路线——绕着熟悉的建筑物一周后返回学校，一段辛苦的距离。特别是今年特地增加了上坡路段……

看到操场上老师们在打手势，表示准备开始，花开院灯只好咽下满肚子的苦水，认命似的从跑道上站起，排起了队。

一大早就不见身影的幸村杏里在这时又突然出现，赔笑着对花开院灯说，“抱歉阿灯，实在是拗不过社团的学姐们，所以马拉松的时候不能陪你跑了。社长说，必须要跑在前面，展现啦啦队的活力。”

“没关系，本来就是我跑得慢嘛。”花开院灯摆摆手，看到星野老师从远处走来，就按着幸村杏里的肩膀，把她推出了这条队伍，“终点见~”

“嗯，终点见！”幸村杏里回过身比了个V字，很是欢快地跑开。

密密麻麻地挤了近千人，大家也不都是愁眉苦脸的，毕竟只要开这种比赛，全天都不用上课了，也不妨是一件‘好事’。

裁判老师拿起挂在颈间的哨子，狠狠地一吹，发出的声音令人浑身一震。

——开始了。

随着人潮的脚步，花开院灯也稳定在了中间地段，悠闲地看着路旁的商店，脑中断断续续地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花开院灯觉得，自己喜欢幸村精市，是不是要去表个态？

不，只是暗恋就很好了。

收回思绪，花开院灯才发觉自己身边跟着个人。“幸村？！”

“阿灯刚才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幸村精市配合着花开院灯的慢步调，使两人处于一条线上。眉梢上扬，眼神探究地看着花开院灯。

花开院灯当即一阵心跳，刚想他他就来了，简直和被抓包了都能相媲美的糟糕。“幸村怎么会在这儿？”照理说，马拉松的时候，不是跟着班级活动，就是跟着社团活动，而且他们还跨年级，怎么想都不是现在这种状况。

幸村精市轻笑，“是妈妈，她怕你跑不动，所以让我来全程负责。况且……”他看着前方，稍作停顿，“杏里也没空不是？”

幸村妈妈果然还是在意着。花开院灯垂眸看了看自己已经去掉纱布的右臂，深色的疤痕落在臂上极其显眼。

连幸村妈妈都会如此介意的事，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从来都不介意呢？

*

抬头看天，和十几分钟前的天空几乎没有差别。花开院灯此时已经跑得气喘吁吁，手脚僵硬得只知道前后摆动，脑袋里嗡嗡作响。似乎是要到极限了……

“阿灯，去那里坐会儿吧，反正不着急。”幸村精市指了指一旁的绿林，大片的阴影斑驳描绘在绿茵上。花开院灯慢慢停下了脚步，一点一点地挪到一棵树的旁边，靠着坐了下来。幸村精市左右环顾了一下，找到一个自动售货机，买了两瓶水。

真是的，这种活动是谁想出来的，各种吃力不讨好。花开院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感受到清凉的空气窜进肺部，那种想要揍人的情绪才好转一些。

“给。”塑料包装的矿泉水摆在花开院灯眼前，透明的瓶身让她看到了躲在后面的一双眼睛，紫罗兰化作的眼睛。

脸上一热，花开院灯当即反应过来，双手接过矿泉水，道：“谢谢。”

那人疏朗一笑，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不用谢。”幸村精市笑着坐到了花开院灯对面，同样也倚着树，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说起来，和宝生织音的相遇，也是这样的场景。不过不同的是，宝生织音那时候是昏过去的，并没有这么占据花开院灯的目光。

不知道，织音过得好不好呢？希望她能过得好，毕竟好不容易有个那么好的邻居了。

“阿灯在想什么？笑得这么灿烂。”幸村精市望着不自觉露出笑容的花开院灯，出声问道。右手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笑……？

花开院灯右手指尖轻轻触及自己弯起的嘴角，有点失神。说起织音的话，最幸运的，同时也是最不幸的就是她那双眼睛，能够看见鬼魂的眼睛。

虽然知道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乱力怪神的东西，但是存在了就是存在了，人也不是万能的，也不能知道所有的事情。

花开院灯双手捧着瓶子，望着因为呼吸而泛起涟漪的水，心中的话憋不住地问出声，“幸村的话，觉得世界上有鬼魂存在么？”

“嗯……”幸村精市托着下巴，眼睛却看着花开院灯，“不相信。不过这种东西，也是信者则有，不信者无吧。”

果然不信啊……

花开院灯把头搁置在蜷曲起来的膝盖上，皮肤上因为覆着一层薄汗，此时将脸贴上去竟有些冰凉的触感。

“原来阿灯相信这种事呐……对不起了。”

熟悉的动作再度出现。花开院灯半眯着眼睛，感受着那人温柔的手拨乱自己的头发，嘴里低声地嘟囔着“没有……”

又有一小组的人从街道上跑过，他们的脸上疲惫不堪，却还是坚持着跑着。不去做做看的事情，永远不知道它的结果如何。

幸村精市已经站起，伸出一只手，浅笑，“再度出发吧，后面还有一段上坡路呢。”

上坡路就是整个马拉松的死亡之路，那段距离，那种高度，那种坡度，全都是附近找来的最要命的一处地方了。

花开院灯咽了口口水，把手放在幸村精市的掌心，病怏怏地应了一声。

死亡之路啊……

所幸有幸村精市一路的帮忙，花开院灯好歹也到达了。冲破拉起的重点线的时候，那种欢快的感觉是忘不了的。难怪有那么些人会钟情于这个。

“来来来，胜利的甜豆汤~”花开院灯刚一下软瘫在座位上，幸村杏里就端了两碗甜豆汤笑得尤为烂漫得过来。

胜利的唯一奖品就是甜豆汤了。花开院灯舀了一勺，“唔，好好吃。”眼睛都眯成细缝，一副享受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她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辛苦过后的胜利，总是比较好的。”接过杏里甜豆汤的幸村精市也在品尝了一口后，悠悠地说了一句，看着没有什么喘气的幸村杏里，自然无比地问：“杏里什么时候到的？”

幸村杏里望天了一会儿，才慢慢答道，“不记得了，反正在网球部那群人后面。”

幸村精市立马换上得意的笑容，遭来幸村杏里嫌弃的一瞥。紧接着幸村杏里就谄媚地一笑，转换成甜得发腻的音质，“女孩子嘛~”

花开院灯全程默默喝汤。

*

陪着训练完的幸村杏里回家的时候，天空的颜色已经变成蜜柑的橙黄色了。花开院灯帮幸村杏里拿着包，看着她利索地重新挽起一个发髻，再递还给她。

“今天的作业是什么？”因为直接去的社团活动，而没有看到老师布置的作业的幸村杏里接过包，第一反应就是作业。

“只是预习而已。”

如同往常一样的吃完饭，做作业的时候，却有什么再也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