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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不要说离婚-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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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老师说:“我也不敢肯定。我明天找一间权威的律师事务所咨询一下。谢珊珊,你妈妈现在在哪里?”
  谢珊珊充满向往地说:“我妈妈在香港,她说等条件好一些就带我过去。她长得挺漂亮的,不是吗?”
  “你和瑶瑶都像妈妈,都很漂亮。”任老师由衷地说。
  谢珊珊露出了罕有的笑,很动人。
  任老师想了想,肯定地说:“谢珊珊,老师觉得,读书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你如果不想继续跟你爸一起住,你可以考虑读寄宿学校。”
  朱婷婷兴奋地赞同:“对呀,珊,你去读寄宿学校,就不用回家了。”
  “真的?”谢珊珊似乎也看到希望的曙光,说:“那个女人生了一个儿子,在一间贵族学校读书。是不是我也可以去那所学校读书?不过,那女人如果知道我想告她,还会给钱我读书吗?”
  任老师说:“你还是未成年人,你爸爸肯定要付抚养费。”
  谢珊珊半信半疑地听着。
  任老师说:“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你爸爸,告诉他你的想法。”
  谢珊珊赶紧说:“瑶瑶也一起去。”
  在电话里,谢珊珊的爸爸很爽快地表态可以送谢珊珊两姐妹去贵族学校读书。
  但是,一分钟后,谢珊珊的爸爸又把电话打回来,说改变主意了,不能让她去贵族学校,但是可以去一般的寄宿学校。
  “肯定是那个衰女人不同意。”谢珊珊说,“我本来不在乎上不上贵族学校。她不肯,我偏偏要上,我就要和她对着干。”
  谢珊珊拔通了她后妈的电话,大声嚷:“姓温的,你不让我们上贵族学校,我就整天在家里跟你对着干,你别想过一天好日子。”愤愤地把电话挂了。
  一会儿,谢珊珊的爸爸打电话过来,改口说:“任老师,钱不是问题,我明天就联系那所学校,最快下个星期就可以转过去读了。”
  “我不想回那里。转学手续一办好,我们回去收拾了行李就离开。”谢珊珊对任老师说。
  

33、记忆中致命的伤痕(3)
“那你这几天去哪里?”任老师问。
  “白天上学,晚上呆婷婷家。几天一晃就过了,叫我回去比死还难受。”谢珊珊说。
  任老师掏出几张百元人民币,说:“拿去应急。”
  “我有钱,我平时都有钱在身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赶出家门。”谢珊珊说。生活的痛苦把谢珊珊训练成一头善于自卫的动物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明天照常来上课。”
  坐上魏警官的车,大家把三位女生送到朱婷婷家。她家玩麻将的声音还没停下,大人们对三位女孩的行为似乎也习以为常了,并没有怎样过问。
  在送唐炜回家的路上,唐炜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老师,跟你说件事,你不要介意。”
  任老师笑笑,说:“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事?”
  唐炜说:“后天是谢珊珊的生日,她告诉过我的,我建议班级给她个惊喜。老师,我没别的想法,只不过想让她在离开时带些美好的回忆。”
  “很好呀,我赞成。这事你跟陶敏商量着做,到时我买单就行了。”任老师说。
  第二天,任老师带着一种全新的感觉出现在教室里,谢珊珊的苦难已经深深地震撼了他,他觉得自己的思想和胸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自己眼里,每位学生都是善良可爱的,都是可以理解、可以塑造的。他们还没接近你,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完全把心交出来。
  任老师站在讲台上,身子朝着门口,微笑着,对每一位进来的学生都送上充满爱意的眼神。每位学生也受宠若惊地微笑着,幸福地走到座位上。当谢珊珊进来时,任老师内心止不住地欣喜,似乎见到阔别多日的亲妹妹,爱怜油然而生,但任老师没有显露出来,仍然和善地微笑着。谢珊珊也回应了充满谢意的微笑。任老师对她说:“你那事,我交给了一位律师朋友,她说去取证,看能否上诉,可能要花些时间。”
  “谢谢你,任老师!”谢珊珊衷心地说,又放松地笑了,很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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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滕俊川的出逃(1)
这个早上,整个教室里氤氲着别样的温馨气息,同学们都感受到了。任老师一直微笑着,直到早读课的铃声响了,他的笑意还没卸下来。虽然如此,但有一份担忧却在任老师心头升起:“怎么没见到滕俊川,他从来不迟到的。”早读的十五分钟,那个空位子让任老师心里涌现了千百种的猜测和不安。
  下课后,滕俊川仍没出现。
  任老师万分火急地回到办公室,打电话到滕俊川家询问情况。
  滕俊川的妈妈一听孩子没有上学,马上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说:“老师,我家川川今天六点四十分就出门了,现在都已经八点钟了,按理七点十分就应该到校了。莫非他出了什么事?”
  任老师劝慰道:“别担心,可能是塞车了。”
  “塞车?莫非出了车祸?”滕俊川的妈妈紧张得气流哽塞。
  “别着急。”任老师安慰道,“我去了解一下。相信没事的。”
  任老师赶紧跟级长讲了缘由,调了课,坐上公交车,循着滕俊川的来路找去。一路上,交通井然有序,询问司机,他说今早没听到有车祸消息。
  到了留医部这一站,任老师下了车,打算到滕俊川的家中了解情况。
  忽然,电话响起,滕俊川的妈妈像濒临绝境的困兽一样对任老师说:“老师,我在川川的废纸娄里捡到许多被撕碎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不是人!’老师,我家川川怎么啦?他会做傻事吗?”
  “别担心,我相信你孩子不会做傻事的。你别急,我就到你家了。”任老师安慰说,可是,他的心也七上八下,不清楚平时沉言寡语的滕俊川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滕俊川的妈妈早就守候在门口了,她一见到任老师就冲上去握紧他的手,颤抖着说:“老师,我很害怕,我家川川没事吧。求你帮帮我呀。”
  “别急,你还找到别的东西没有?”任老师问。
  “没有,他把今天上课用的课本全带走了。”滕俊川的妈妈说,把那张被自己精心粘了起来的纸片递给任老师看,“老师,你说他会不会在电脑上留下什么东西?”
  “你没有检查一下吗?”任老师问。
  “我不懂开电脑。”滕俊川的妈妈紧张地说,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
  任老师开了电脑,电脑在启动过程中,滕俊川的妈妈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住黑色滚动的屏幕,唯恐错过任何信息。“怎么那么多‘鸡肠’?是我家川川弄的?”滕俊川的妈妈对着看不懂的英语瞪大了眼。
  “不是,是比尔·盖茨弄的,等一下到了桌面才有内容看。”任老师说。
  “比尔·盖茨是谁?什么桌面?”滕俊川的妈妈望了一下桌子说。
  “是主目录,到了。”任老师说。
  在桌面上,任老师吃惊地看到了网络游戏“奇迹”和“魔兽争霸”。
  “啊,难以相信,滕俊川在玩网络游戏。”任老师吃惊了。
  在D盘一个叫“我的日记”的文档下,任老师浏览了滕俊川近一年来的日记。
  在两百多则日记中,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滕俊川。前面那个滕俊川,充满自信和喜悦,每天都收获着老师的表扬和同学们的羡慕。后面那个滕俊川,心情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一下子自信,一下子自卑;一下子喜悦,一下子沮丧。任老师细心看了日期,发觉分界岭就在蓝洁到来后。滕俊川在日记里大肆骂蓝洁,自叹“既生瑜,何生亮?”滕俊川还狂骂任老师,说他来了后自己的成绩就退步了。骂他偏心,眼睛整天只顾盯着漂亮女生。
  在昨晚的日记中,滕俊川详细地记下了他因为妒忌产生报复心理,采取了一箭双雕伤害两个人的行为。但是,他也深深忏悔了。他写道:“……当我听到陶敏说,那支笔是她爸爸留给她的,她爸爸跟她妈妈离婚啦!我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当场撞死算了。蓝洁跟我是一样的,都没有父爱。她的成绩是靠她的努力换来的。我嫉妒她,诬陷她,让她遭受不白之冤,让她痛苦。我似乎一时泄愤了。可是,等着我的是良心谴责。我该如何跟妈妈交代。她辛辛苦苦赚钱供我读书,一心盼我长大后可以养她,替她争气。现在,我的成绩比不上人家,我还去害别人。还有,网络游戏又让我无法自拔,我的成绩肯定还会往下掉。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跟妈妈交代,我该如何去面对任老师和同学们?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就让一切都没发生过吧。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又送糖水进来了。我怎能咽的下去?”
   。。

34、滕俊川的出逃(2)
滕俊川的妈妈痛不欲生地喃喃自语:“我家川川害人了?川川不好好学习,在玩网络游戏?”
  任老师说:“谁都有犯错的时候,特别是在他平时很压抑的情况下,往往会转换为一种偏激的行为。这些都不可怕,因为俊川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人找到。”
  滕俊川的妈妈如梦初醒般又回到惊悸状态,傻傻地问:“他不会做傻事吧?”
  “我相信你孩子这么聪明,又这么爱你、孝顺你,应该不会做傻事的。”任老师心里也没底地说,“把你的亲戚朋友都调动起来。让他们也帮忙找。”
  “我们在深圳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老师,只能拜托你了。”滕俊川的妈妈无助地说。
  “按照滕俊川的性格,真怕出现什么不测。事不宜迟,赶紧报警。”任老师心想,果断地对滕俊川的妈妈说:“我看先报警吧。”
  滕俊川的妈妈早就六神无主了,说:“老师,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任老师通过朋友报了警,自己就跟这位丢魂落魄的母亲坐上滕俊川上学要坐的公交车,在每一站都下车去附近寻找。
  滕俊川的妈妈像祥林嫂一样反反复复地说:“我真傻,连电脑都不会开,否则就能知道他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任老师反反复复地安慰:“别伤心。如果你会开电脑,俊川可能又要设密码了。你孩子就是因为爱你才怕给你知道。”
  滕俊川的妈妈念念叼叼地说:“我只有一个愿望,我就只有一个愿望,希望他好好读书,想不到他竟然会去做害人的事。”
  任老师一遍又遍地劝解:“俊川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好孩子,本性很纯良,他是心理出了问题才会做错事。我们尽快找到他,包容他,接纳他,让他放下包袱,重新回到集体中。”
  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大,可没人说见过一个瘦弱的、戴着眼镜背着书包的男孩。
  滕俊川的妈妈哭丧着脸,说:“如果我家川川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们俩是同一条命呀。我现在才想起来,早上他那句‘再见’说得跟平时不一样呀。”任老师望着这位可怜的母亲心里充满悲哀。
  可怜天下父母心呀。这位母亲,才三十余岁,但是,那瘦弱干瘪佝偻的身子,干涩又爬满细纹的脸颊,粗糙的双手让她看上去足足有五十岁。这是一个负重的“袋鼠妈妈”——独身抚养孩子的母亲,背负经济压力,在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她每天起早贪黑去做钟点工,一个月辛辛苦苦赚到数百元,都花费在孩子身上,自己却省吃俭用,连新衣服都不舍得买。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寄托、全部希望,孩子优异的成绩就是她幸福的天堂,以致孩子考了个第二名都不行,有了对手就要过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生活,这种单方面追求学分所造成的性格弱点就像雪山,一旦崩塌,最终受伤害的是他自己和他最亲的人。即使他的学习很顺利,在校园里没有学习的对手,但是,凭他这种性格,以后出到社会上又该如何面对竞争,如何立足?
  可怜的一对母子。可怜的母亲,培养出一个更可怜的孩子。现在,人海茫茫,这孩子会在哪里呢?他会不会已经遭受不测?任老师觉得心乱如麻,自然又想到谢珊珊的遭遇——另一种版本的不正常,生活在残缺变异的家庭里。不过,是否不完整的家庭就一定会培养出不健全的孩子,也不尽然,蓝洁就是一个很健康的女孩。唐炜也生活在一个再婚家庭里,他后妈的通情达理、大度宽容渐渐地把唐炜纳入了正常的生活轨道。如果滕俊川的妈妈也找个好伴侣过日子,一切会不会改变?
  任老师鼓起勇气,问道:“大姐,你爱人离开后,你有没有想过重新找个伴侣?”
  滕俊川的妈妈立即像被刺猬扎到一般大声说:“我的生活早就没有男人两个字,我只有孩子。”
  “为什么这样问也触怒了她?”任老师有些不安和不解,不再作声继续寻找,一边跟警方交流最新的消息。可是仍然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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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滕俊川的出逃(3)
话说回滕俊川。
  早上,滕俊川默默地吃完妈妈煮的早餐,跟妈妈道了声“再见”,就出门了。坐上公交车,他觉得车子驶去的地方是一个万丈深渊,他去到那里将遭到老师的批评,同学的讥笑,连那个写字条鼓励过自己的女孩肯定也会嘲笑自己——滕俊川绝没有想到写字条的人是陶敏和吴语嫣。校长也会很快就知道事情真相,在全校师生大会上指名道姓批评自己,接着他们会投诉给妈妈听,妈妈听了肯定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训斥自己,从此,自己去到哪是都是老鼠屎——人人憎,在学期末什么评优评先都与自己无缘┉┉越想越怕,滕俊川的手心额头沁出了冷汗。他不敢再坐下去了,在车子走了两个站后,滕俊川毅然下了车。
  下了车,该去哪里呢?滕俊川望着蜘蛛丝般的电线,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停栖在上面的孤单的小鸟,没有玩伴,没有去向,想飞飞不高,想叫没人听得到。
  滕俊川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漫无目的往前走。身边“呼”地一声窜过一辆摩托车,两个染着红发的社会青年怪声怪调地喊“靓仔,要不要我们送你上学?”一边扬长而去,滕俊川被吓得紧紧揪住书包,冒了一身冷汗。
  滕俊川是那么的孤苦无助,像被掷到一个荒岛的游子,哪里都不能去。家里有妈妈的苦瓜脸,学校是炼狱,网吧据说经常发生凌强欺弱的事,而朋友——滕俊川只有同学,没有朋友。
  “爸爸,我去看看爸爸。”滕俊川总算找到一个去处,“爸爸不是我妈妈的老公了,但他还是我的爸爸呀。我偷偷地望望他,就离开。”
  很明显,滕俊川对他爸爸的行踪是很熟悉的。他上了一部公交车,去到鹿丹村,找到一幢民宅,按了门锁密码,“嘭嘭”就往楼上跑,上到二楼后,滕俊川摸心里却开始发毛了,不知是否该继续往上走。“见到我爸爸该说什么……我不是想看到他,我是想知道他怎么样了。万一见到他又该怎么办?”滕俊川往楼上望,手搭着楼梯扶手,犹豫不决。
  “嘎吱。”有人开门。滕俊川立即像惊弓之鸟般侧过身子。
  “小朋友,你找谁?”一位慈祥的阿婆问道。
  “我找我找┉┉”滕俊川结结巴巴地说。
  “你怎么长得赖文强那么像,你是他的儿子?”阿婆慈祥地笑了,和蔼地说,“你想找你爸爸是不是?你爸爸又去赌博了。他都把家里的东西输光了,还是要去赌,听说还赌上了地下六合彩。我们这楼里的人都怕你爸爸呀,怕他输红了眼来抢我们的东西。我们都想赶走你爸爸,不让他在这幢楼住了。你跟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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