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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墙内香-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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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氏头也不抬，问道：“今日是他第几次来了？”
墨荷道：“已是第五次来了。”
廖氏站起身，拍了拍裙子，道：“走吧，带我去见见大哥。”
廖家老爷看见廖氏终于肯出来见面，不仅松了口气，连忙向廖氏做了个揖，道：“妹子，你总算是肯原谅大哥了。大哥在这里替你嫂子向你赔罪了，都是那个蠢妇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出这般蠢事，差点把我们廖家都害惨了，还好有妹子周旋，大哥我真是不知该如何谢你。”
廖氏哼了哼，道：“大嫂嘴快冲动的性子也该改改了，都是快抱孙子的年纪了，还动不动就逞嘴皮子功夫，殊不知祸从口出，幸而此次事情没有张扬出去，不然十个廖家也不足以平息楚家的怒气。如今楚家上上下下都捂严实了，不再提及此事，大哥也就当作没发生吧。”
廖家老爷听明白了廖氏的话，急忙道：“妹子放心，廖家其他人也都没知晓，绝对不会走漏风声。”
廖氏道：“大哥明白就好。只要廖家做得好，楚家就会既往不咎，两家还是如同以前那般来往。姑娘家的声誉有多重要，想必大哥也是知道的，若是欢姐儿也遭了这么一遭，大哥该是比我们还着急了……”
廖家大爷额头开始冒汗了，自家妹子什么性子能不知道吗？那绝对是利己第一的，原廖家安安稳稳的，打点秋风什么的都是可以的，现在闹出这么个事情，还不得弃了廖家先自保？也就是家里那个蠢妇还以为能求得帮忙……
廖家大爷斟酌了一番，道：“可是尚哥儿还未下场，亲事也没定，要是担了不好的名声，前途也就毁了……廖家也就这么个苗子可以指望了啊……”
廖氏心里冷笑，现在才知道厉害有什么用？当初那张牙舞爪的气势都去哪里了？又道：“大哥也是糊涂，如今也还没风声，自然不用尚哥儿担着，所以大哥回去可得看紧了，只要没传出去，就什么事都没有，要是真有个风吹草动，大哥就自己取舍吧。”
廖家大爷知道再说下去也就是这么个结果，也不再逗留，告辞回去了。
廖氏暗叹，本来家里就烦心，偏生娘家也不省心，难道真像那位说的，是因果报应？算了，事已至此，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还是兰姐儿和朗哥儿要紧……
秀炫斋得了于妈妈派人送过来的家具和头面，都好生诧异。
朵瑜问了送东西的妈妈，道：“可是只有秀炫斋有？”
那妈妈恭敬道：“玉蓉院也送了的。”
朵瑜点点头，道：“妈妈辛苦了。”又叫了杜鹃拿了点碎银子，给了妈妈。
那妈妈喜形于色，收了银子，连连道谢，方才退了出去。
杜鹃看着堆在院子里的一套草花梨桌椅，问道：“姑娘，这桌椅是不是要摆在厅堂？”
朵瑜道：“自然是摆在厅堂，且不管安华堂怎么发了善心，咱们既是领了这份情，就该摆出来示人。也好让他人得了那好名声。”
杜鹃又道：“那猫眼儿头面就先放着等后日使？”
朵瑜道：“先收起来，待我去一趟玉蓉院再定。”
杜鹃得了示下，便将头面收了起来，又去叫了婆子丫鬟把厅堂收拾出来摆放桌椅。
朵瑜看着被抬出来不用的旧桌椅，心里暗道，这是唱的哪一出？也没个由头就送了东西，看来这后边得多加小心才行。
第八十七章 送衣
因着要送一份有特色的胭脂盒，故而卉瑜昨日让翠绿去了一趟红绫胭脂铺，本来只是买一份胭脂，结果绛红竟是让带了好几份回来，说是新出的，也不知哪样适合李碧华，就让都带来了。
卉瑜刚看到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李彻他们又要带信过来，赶忙把所有的胭脂盒都检查了一遍，却是一点机关也没有，想来真就是新品上架，让拿来挑选的。
不过翠绿倒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绛红怀孕了，已是两个月的身孕。
卉瑜高兴不已，这是身边人第一次传来的好消息，看来自己也不是一个完全无能的主子，至少还护着一个下人出府又怀孕了。
卉瑜连忙叫了唐妈妈去库房看看有没有适合孕妇补身子的药材，后来想了想也不知绛红现在身子如何，吃错了药反而不好，又改了主意，让寻点上好的燕窝送过去。
彩云看着卉瑜忙活的样子，只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姑娘亲戚怀了身子，这般忙里忙外的，又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绛红真是修得好福气，有姑娘这么惦记她的旧主子……”
卉瑜心里高兴，也不介意彩云打趣自己，说道：“回头给你配了人家，我也一样惦记你，你不用羡慕绛红的，都是早晚的事情。”
彩云嗔道：“姑娘越发没羞臊了，幸而就在玉蓉院里，要是被外头人听了去，还不知传出什么事来。”
卉瑜笑道：“也不知是怕别人听了编排我，还是担心自己被旁人惦记了去。不过你是家生子，想来家里也是有准备的，旁人惦记了也是无用的。”
许是说着了彩云的心事，只见她飞红了脸颊，道：“不同姑娘说了，好好儿地替姑娘操心，倒叫姑娘笑话了。奴婢还是自请去干活吧。”
说完也不等卉瑜回话就走了出去。
正说着话呢，就听得翠绿来报，朵瑜过来了。
朵瑜一进来就说道：“我瞧着三姐姐的厅堂似是比原来多了几样物件呢，想来也是母亲差人送过来的吧？”
卉瑜拉了朵瑜的手坐下，道：“四妹妹的眼力就是好，一进来就发现不同了。莫不是二伯母也给秀炫斋换家当了吧？”
朵瑜笑道：“那可不是，吓了我一大跳的，好好的也没个缘由，就送了好些家具过来。一开始我心里还直打鼓，就怕有人在母亲那里嚼了舌根，叫母亲误会了什么方才送这些东西过来，后来听送东西的婆子说姐姐这也有，我才方敢收下了。”
卉瑜自然不会告诉朵瑜这是唐妈妈在常氏面前告了廖氏的结果，只说道：“许是二伯母收拾东西，觉得搁着浪费就给咱们使了。横竖咱们既不偷也不抢的，送上门来的东西用了就是。”
朵瑜噗嗤一笑，道：“我这胆小的就得到姐姐这来借个胆，有姐姐这句话妹妹可是安心多了。”完后又问道：“姐姐明日可是要去参加碧华姐姐的及笄礼？”
卉瑜心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且不说是同在一个学堂上学的情谊，就是冲着楚家和廖家的关系都得去嘛……于是便道：“碧华姐姐这般大事，自然是要去的。”
朵瑜又问道：“我也打算要去，正好来跟姐姐讨个主意。我那里也没什么像样的衣物首饰，几样拿得出手的都是姨娘原来得的赏赐，我戴着也多有不适。刚好母亲赐了个猫眼儿的头面，倒是极合适的。只是这头面未免贵重，就怕夺了碧华姐姐的风头……”
原来觉得朵瑜虽是庶出身份，却也算是直爽的了，可惜处了这么一段时间，卉瑜发现朵瑜的七窍玲珑心比之丹瑜，有过之无不及，只不过心性不坏，也就是说话做事曲曲绕绕而已。
比如方才那一大段长话，不就是想戴那猫眼儿
头面却又怕太招摇，想让自己陪着戴罢了。
不过想起朵瑜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朵绢花和钗子，在嫡母手下讨日子也是不易，也是可怜人啊……
卉瑜便道：“整好二伯母也给我送了个猫眼儿头面，要不咱俩一块戴了去，看着就是对姐妹花似的，该是极好的。”
朵瑜脸色浮现了雀跃的神情，似是对卉瑜所说的姐妹花打扮很感兴趣，道：“三姐姐说的可是个好主意，要不咱们穿着上也弄个姐妹花？”
卉瑜是可有可无的，不过就是去凑个热闹而已，只要得体不出错，其他的都无所谓。于是就道：“昨儿彩云就给我挑了个长裙，我觉得挺好的，要不妹妹看看有没有差不多的，咱们就一块穿了去？”
说完叫了彩云把那身长裙拿了出来。
朵瑜赞道：“姐姐这裙子真是好，远看隐隐有亮光，近看却又细腻暗雅，恕妹妹孤陋寡闻，敢问这是什么料子所制？”
卉瑜老实道：“这原是母亲还在时所做，我还真不知是什么料子。”又转头问了问彩云：“你知道吗？”
彩云谨慎道：“奴婢原来在大夫人那见过差不多的，似乎是叫锦缎，不过当时看得也不真切，未必就是一样的。”
朵瑜恍然大悟般，道：“我还道是什么料子这般光彩又不失庄重，原来是锦缎，那可是只在江南一带出产的布料，一年也不过那点，都尽数进宫了，姐姐这居然能有，四婶婶真是疼姐姐。”
说完低垂了眼睛，道：“也就是这般衣着方能配得起猫眼儿头面，我还是别戴了……”
卉瑜听了朵瑜这番话又有些不忍，道：“妹妹哪儿的话，我也就是凑巧翻出这身衣服，要不妹妹打算穿什么样的衣服，我找找有没有相似的一块穿了？”
朵瑜连忙摆手，道：“姐姐不必迁就我，我那几身衣服姐姐都是知道的，实在拿不出手的……”
朵瑜确实没什么好衣服，廖氏在这点上是做得不厚道。卉瑜便道：“要不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物给你找一身？我这一年来好些衣服穿不上了，有些拢共也没穿几次，丢了也可惜，只是妹妹别嫌弃就是。”
朵瑜道：“姐姐舍得给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嫌弃？”
卉瑜见朵瑜愿意要，便叫彩云拿了些穿不上的衣物，让朵瑜挑选。
朵瑜也不挑剔，只有三件衣服穿得不合身的没要，剩余的六套衣服都收了，其中一套银底紫色大花的长袖对襟小衫和同色百褶裙与卉瑜的长裙还挺搭配，两人就商议这般穿着了。
待朵瑜走了之后，翠绿就道：“四姑娘也真是可怜，连件好点的衣服都没有。还巴巴儿地来要姑娘的旧衣物，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彩云却是道：“姑娘，方才奴婢不便说，四姑娘要了姑娘这么些衣服会不会不合适？若是被二夫人看到了不会觉得姑娘在下她的面子吧？”
彩云的话倒是提醒自己了，只是一直以来和朵瑜关系还不错，她应该不会利用自己吧？
卉瑜便道：“四姑娘素日与我交好，应该不会做这般事情的。”
彩云见卉瑜这般笃定，也就不再多说。
到了李碧华及笄礼那日，卉瑜早早就起来收拾装扮，等一切妥当之后，就仍是去了二门外与朵瑜汇合。
朵瑜果然是穿了那身银底紫色大花的套装，戴了猫眼儿的头面。
不知怎的，卉瑜看到朵瑜的打扮心里也是松了口气，或许是不希望朵瑜真如彩云所说是别有用心吧。
廖氏也被邀请参加及笄礼。看见朵瑜身穿的衣服，眼神不禁闪了闪。
到了大门，常氏和丹瑜也是坐了一辆马车。常氏是被请了去做正宾，故而也一同前往。
两辆马车起步共赴李府。
马车刚停下，就听闻外面有人高声道：“肃北侯府侯爷夫人，二夫人，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到！”
卉瑜和朵瑜便跟着廖氏依次下了马车。
李夫人亲自站在门口迎接，语笑嫣然地同常氏，廖氏打了招呼，并一路带进厅堂。
厅堂里，齐家，梁家，田家，向家，董家，周家的女眷都到齐了，唯独缺了廖夫人。
齐夫人则是笑意盈盈地说道：“方才还说就差侯府夫人小姐们没到了，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会就该开始行礼了。”
常氏也笑道：“看来我们是来迟了，应该早点出发才是，让各位夫人久等啦。”
李夫人道：“时辰也是没到呢，夫人来的整整好。”又对了众位夫人小姐道：“既是人来齐了，咱们就入座吧，吉时马上就到了。”
第八十八章 挑事
各家夫人并着小姐陆续落座。
常氏是主宾，向云玲是赞者，又叫了向夫人做摈者，其他人都是来观礼的。
吉时一到，向云玲就领了李碧华缓缓走出来。
只见李碧华着了一身姜黄色襦群，头发只是在前额梳了细辫，其余都挽成一个单髻高高立在头上。
李碧华径直走到厅堂中间，跪在蒲团上。
常氏赞美了一番李碧华，无外乎就是心性良善，淳厚朴实，敏慧聪颖之类的，待赞词说完之后，向夫人拿了一个托盘出来，盘中放了一个金光闪闪的钗子。
又有丫鬟捧了盥出来，常氏在其中洗了洗手，又就着另一个丫鬟拿的手巾擦拭了一番，方才拿了钗子出来插在发髻上。
尔后又说了希望李碧华以后更要孝顺父母，礼待姊妹等等好话。
李碧华恭谨地俯着身听常氏的教诲。待常氏说完之后，由向云玲搀扶着对李夫人和常氏磕了个头，又对着向夫人拜了拜，最后还向来宾也福了福身子。
李夫人看着女儿亭亭玉立，脸上也是喜气洋溢，连连道：“感谢各位夫人小姐来参加小女的及笄礼。一会安排了戏目和宴席，还请夫人小姐们赏光。”
说完，就有丫鬟过来领路。
夫人们都跟着去了园子里看戏。
小姐们倒是不着急，都围了李碧华说话。
李碧华眉眼流露着喜气，配着今日的装扮，倒是显得成熟不少。
向云玲拿出了一方砚台，道：“碧华姐姐，今天是你的及笄好日子，妹妹也没什么好东西，寻了一方砚台，送与你作为及笄礼物。”
李碧华收了下来，摸了摸砚台的表面，道：“这砚台温润有光，摸着光滑细腻，想必是精心打制。妹妹真是有心了。”
向云玲听了夸奖，不禁有些得意道：“姐姐真是好眼光。这是我父亲原在京城时友人所送，据闻用的南边端州端石打磨三日所制，又请了当地名匠雕刻祥云于上，就算是在南边产地也是不多见的。”
李碧华听了向云玲的说辞，急忙退却道：“既是如此名贵，又是令尊友人相赠，我又怎能夺了所好，妹妹快快收回吧。”
向云玲却是不收，道：“我父亲早就将砚台送与我了，怎么处置就由我做主。姐姐也知道，我向来不爱读书，放我这也是浪费，还不如赠与像姐姐这般才情横溢的，也好不费了打造这方砚台的心力。”
既然向云玲这般说，李碧华倒是不好不收，再三感谢之后就让丫鬟收好。
又有窦家小姐，董家姑娘先后送了玉石镯子，宝石步摇。就连田五娘，梁秀明也送了金玉饰物。齐珍也是送出了一对金制的小鸿雁。
卉瑜不免有些乍舌，这些小姐真是有钱，一出手都是贵重物品，幸而听了唐妈妈的话有所准备，不然真是丢人了……可是，自己准备的胭脂锦盒是不是有些儿寒碜呢？
卉瑜正想着什么时机拿出礼物比较合适，就听得向云玲道：“卉瑜姐姐，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啊？快拿出来瞧瞧。”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卉瑜。
猛的被这么点名，又是众目睽睽，卉瑜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破罐子破摔的拿出胭脂锦盒，道：“这是红绫胭脂铺新出的胭脂锦盒，我瞧着颜色鲜艳，特别适合碧华姐姐，不知道姐姐是否喜欢。”
李碧华显然没想到卉瑜会送一盒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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