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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墙内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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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景象，春菊与常氏还挺熟悉，想来是住在红枫院这段时间没少在常氏面前露脸。
卉瑜都能看到窦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心里叹道：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来请安，还来个狭路相逢，真是冤孽啊……
春菊坐定后，就朝着窦氏道：“听说大少奶奶病了，春菊一直想去探望，只是身子不便，每日只得在红枫院静养，就没能去成，还请大少奶奶见谅。”
窦氏面容沉静，波澜不惊道：“你我虽名为主仆，平日里却是相去甚远，见不见的倒也无妨。”完后又轻轻地抚摸了日益明显的肚子，柔声道：“且身怀六甲最忌讳情绪波动，要是见了生人冲撞了肚子里的嫡孙，你我岂不是罪过？”
一番话下来，既说了春菊乃是下人，没有下人探望主子的理，又点出了窦氏肚子里所怀的才是嫡子嫡孙。果然不愧是大家出身，关键时刻撑住了场面。卉瑜暗暗叫好。
春菊听出了窦氏的话外之音，脸色煞白煞白的，看着一副弱柳扶风，倒是招人怜惜。
这般模样，莫不是要以退为进，用弱小博取同情？
果然就听得春菊怯生生道：“奴婢只是一介下人，连命都是侯府的，怎敢冲撞少奶奶……”
常氏听得眉头皱起，两个女人虽然身份悬殊，却都怀着自己的孙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生下来，争风吃醋什么的都是其次的。于是便道：“少奶奶那里自有丫鬟婆子伺候，你也是身怀六甲，静养便可，别整日里尽想这些有的没的，仔细肚子里的孩子。”
这话说的面上是关心春菊，其实是警告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情不要去想。看来常氏还是偏向窦氏的，至少在春菊面前维护了窦氏的面子。
春菊被说的低下头，乖巧应道：“是，奴婢今后必定会安心静养，保重身体。”
常氏点点头，道：“做下人的就是要老实本分，方能在主子面前立住了。”又叫了彩霞道：“以后你每日去小挎院看看春菊的饮食起居，春菊虽是下人，毕竟怀了孩子，这些方面都得多注意。”
彩霞却说道：“夫人，奴婢对孕妇的饮食起居也不甚了解，就怕不小心遗漏了些什么，还是请个有经验的妈妈稳妥。”
卉瑜奇怪了，按照在洞里两人的交谈情况，彩霞和春菊应该是交情匪浅的，如今却是要撇清关系般，难道是怕惹祸上身？再看春菊，方才本就煞白的脸更没血色了，估计没想到彩霞会这般说吧。
常氏看了彩霞几眼，道：“你说的也是，那就让石妈妈每日去一趟吧。”
石妈妈从旁应了是。
因着几个人话不投机，常氏就让窦氏和春菊都各自回去了。
卉瑜借口要陪窦氏回凝彩院，也走了。
走在路上，窦氏却是神思恍惚，似是心事重重。
卉瑜怕她又钻牛角尖，便找了话题道：“大嫂，这园子里的太阳花开的真是漂亮，虽说只是小花，可是五颜六色挤在一块，还真是姹紫嫣红，美不胜收。要不咱们明日下午到园子里画上几幅风景画？”
窦氏却是道：“花开得再好又有何用，总是长不过花期，那赏花之人见花儿谢了，又该去寻觅别的花了。花开花落，花谢花飞，又有谁怜那凋落的花呢？”
卉瑜一听，暗道不好，窦氏果然又想多了……明明今日春菊是落了下风，她怎么还这么垂头丧气……卉瑜只能硬着头皮道：“花开花谢本就不是为了旁人，花儿盛放为的是展露自身的魅力，又何必执着于赏花之人在不在呢？有言曰你若盛开，清风自来，大嫂说是不是？”
窦氏似是被触动般，呐呐道：“好一句你若盛开，清风自来。没想到我虚长妹妹几岁，竟是连妹妹的眼界也不如，惭愧啊……”
希望你是真的看开了…卉瑜暗想，又道：“大嫂是当局者迷，才需旁人指点一二。”
窦氏握了握卉瑜的手，道：“这里确实如妹妹所言，姹紫嫣红美极了，明日咱们就来这画上一幅画，也好不辜负这一番美景。”
卉瑜点头应了。
第七十二章 挑衅
长房的花园虽然比起四房，精致不足，但是更为大气。
园中间是一片大湖，种了满满一池荷花，加之现在正是荷花开放的季节，一望过去，真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围绕着湖的四周分别划成了春夏秋冬四个小园子，每个园子里都种满了应季的花卉，所以一年四季，长房的花园都是花团锦簇。
如今风景最好的自然是夏园，兰花，茉莉，木槿等等，竞相开放，花香四溢。
在西北之地，能养出这么多鲜花，可是耗费不少心力的。放眼西北，也就独独肃北侯府有这般景象。
卉瑜和窦氏找了阴凉的亭子，把各色颜料摆放好，就准备开始作画了。
卉瑜让彩云支了一个三脚架，把画纸别在架子上，又搬了一个椅子坐在画纸前。
窦氏觉得很新鲜，道：“三妹妹这般摆放画纸还真是头一遭见到。”
卉瑜心道：你当然没见过，这可是西方画画的方式，不知多久以后才会传到这里呢。于是便道：“我也是偶然在一本孤本中看到这样作画的图，仿效了一番，觉得比平铺在桌上更方便，这才也立起来画。”
窦氏大感兴趣，道：“不知三妹妹所说的是哪本孤本？可否借我看看？”
卉瑜连忙道：“我也记不清了，是在母亲的书房见到的，如今应该封在四房库房里。改日翻出来再借予嫂子。”
窦氏道：“早就听闻四婶婶有不少宝贝，果然名不虚传。要是能早日与三妹妹切磋画技就好了，也能多学一些东西，不至于现在这般孤陋寡闻。”
卉瑜汗颜，你要是早与原主切磋，也不会知道这些的……就道：“我也觉得要是咱们早点交流就好了，嫂子身上也有许多值得卉儿学习的地方，这些时日真真是受益匪浅呢。”
卉瑜和窦氏正边聊天边作画，时不时停下来喝点茶，吃点点心，赏赏风景，倒也十分惬意。
“老远就听到这边传来笑声，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大嫂和三妹妹。”丹瑜的声音响了起来。
卉瑜回头一看，只见丹瑜手摇着把扇子，身后跟着个丫鬟，袅袅娜娜走了过来。
窦氏道：“二妹妹也来了呀，我和三妹妹相邀在园里画风景画，二妹妹要不也来画上一幅？”
丹瑜笑道：“你们一个原就是西北有名的丹青高手，一个在上个月考试绘画拿了前三，我可不敢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
既然丹瑜明说了不愿意作画，又径直坐了下来喝茶水，卉瑜和窦氏也不好意思撇下她，独自作画，便齐齐停下了手中的笔，也围坐在桌子边。
丹瑜又道：“我是不是叨扰你们作画了？要不我去别的地方吧。”
窦氏连忙按住她，道：“没事，我们也画了好一会，也该休息了，刚好与二妹妹聊聊天。”
丹瑜便道：“那就好，不然扰了你们的雅兴过意不去呢。”又问道：“大嫂身子可是大好了？肚子里的小侄子乖不乖呢？”
窦氏抚着肚子，道：“休养了几日早就好了，多谢二妹妹关心。这孩子安静，到了这个月份还不怎么闹腾，大夫都说是个体贴母亲的好娃呢。杨姨娘月份不小了吧？如今身子可是还好？”
自从杨姨娘被关了禁闭以后，已经很少有人再提及她，就连丹瑜也是不许去见她，突然窦氏问起，丹瑜还真不知怎么回答，只得道：“我也好久没能去看姨娘了，现在应该有六个月的身子了吧……”
窦氏看见丹瑜脸色暗淡了下来，怕勾起她伤心事，又道：“再过几个月二妹妹马上要多个同胞兄弟了呢，是不是很高兴呢？”
卉瑜有点无语了，最不希望杨姨娘生儿子的就是常氏了吧，窦氏作为儿媳妇，虽是无心之言，但要是被有心之人传个话，那可不就平添矛盾嘛……
卉瑜便道：“要是生个像二姐姐这般漂亮的小妹妹也是极好的。”
丹瑜嘴角一翘，道：“姨娘生男生女对于楚家而言都是无足轻重的，反而是大嫂肚子里这个孩子方是众所瞩目。听闻大哥与个戏子有了首尾，还暗结珠胎，如今正在母亲院里养着，不知是真是假？”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春菊之事早在长房闹得沸沸扬扬，丹瑜能不知道？这是故意说了恶心窦氏吧？
卉瑜怕窦氏又往心里去，便道：“那戏子不守本份，本应该严惩。只是怀了大哥的骨血方才留了下来。大伯母日理万机，没来得及管教下人，才让流言四起。二姐姐作为主子可不该跟着那些下人一般胡乱猜测。”
丹瑜哼哼了一声，道：“三妹妹最近跑我们府上日渐勤快，如今连我们府上的家务事也都了如指掌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妹妹是长房的主子呢。”
卉瑜可不退让，道：“这些个道理哪家主子不明白，哪家出了这般事情都会严加处置，才不致败坏了一个府上的名声。还是二姐姐觉得长房声誉如何都与自己无关呢？”
这个帽子扣下来可就严重了，不论是谁都不敢认。
丹瑜便道：“我也就是不明所以问了几句，三妹妹何至于如此夸大？我是长房的姑娘，怎能不顾及长房的颜面？三妹妹真是说笑了。”
眼见着姐妹俩吵了起来，窦氏作为长嫂不能不说句话，便道：“春菊之事自有母亲主持公道，咱们作为小辈的遵照便是，这般背后非议极是不妥。”
丹瑜和卉瑜都不再说话。
看着丹瑜似是没有要离开的动静，窦氏和卉瑜又不愿再与丹瑜说话，便推脱窦氏要回去休息，携了画纸颜料等离开了。
待窦氏和卉瑜走远了，丹瑜才道：“出来吧。”
只见彩霞从亭子后边草丛背后钻了出来。
丹瑜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别忘了我的事情。”
彩霞恭敬道：“姑娘的事情奴婢必当全力以赴。”
这一日是西北传统的百花节，家里的女眷要做了粑粑儿等小食供奉百花娘娘，希望娘娘保佑家中未出阁的姑娘像花儿一样美艳。
楚家人丁少，每次百花节都是一块过的，每一年轮一个房头主持。今年就轮到了二房。
一大早，卉瑜便起来梳洗。百花节，顾名思义，以花为主，不仅头饰上要带着花，衣服也是要花枝招展。卉瑜正在孝期，不宜太招摇，便只在发髻上别了一圈粉色绢花，着了白底碎粉花点缀的长裙，倒也算是应景。
待到了花园，丹瑜和朵瑜已经到了。丹瑜头戴着百花争艳碎金步摇，又别了一朵牡丹，穿了姜黄底色牡丹盛开长袖对襟小衫，配了一条同花色百褶裙。朵瑜则穿了件嫩绿色荷花图案长裙，头上则别了两个荷花形状的钗子。就连杏瑜也穿了身大红碎花小衫小裙。一时间只觉得人比花娇，争奇斗艳。
卉瑜挨着朵瑜就坐下了，问道：“我是不是来迟了啊？”
朵瑜轻声道：“没事，一会还得等大伯母她们端了粑粑儿出来才能开始仪式。现在也就是等着。”
粑粑儿是要由家中已生育的女子端出来供奉百花娘娘。
不一会，常氏、廖氏、周氏先后端了盆粑粑儿出来了，窦氏因怀有身孕就没有参加百花节祭祀。
百花娘娘的神像就是一个用各种花扎成的人形，立在一个供桌上，常氏等人依次将粑粑儿供在神像面前，丹瑜等人则起身在蒲座上向神像磕了三个响头。
最后，常氏等人把神像上的花朵拆下来，分别用四个小筐子放起来，又罩上了一块红布。待把四个红布完全笼罩的筐子拿出来摆在供桌上，就由丹瑜领头，由大到小依次选了一个筐子。
选好之后，每个人都把红布掀开。
卉瑜选的筐里面是一簇茉莉，里面还放了一个条子，写着：“虽无艳态惊群目，幸有清香压九秋。”
朵瑜探头过来看到了卉瑜筐中的茉莉和诗句，笑道：“三姐姐和这茉莉花还挺相衬。”
卉瑜看了朵瑜筐中的荷花，也笑道：“四妹妹今天是早料到会抽着荷花吧，衣着如此搭调。以后改称四妹妹为荷花仙子吧。”
朵瑜哼哼了一声，道：“姐姐就会笑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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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争执
杏瑜听到卉瑜和朵瑜的说笑声，也吧嗒吧嗒地走过来，奶声奶气地问道：“三姐姐，四姐姐，你们都抽到什么花了呀？能给杏瑜看看吗？”
卉瑜前世就喜欢小孩，尤其是萌萌的小女孩，杏瑜梳着个齐刘海，眼睛大大的，最是卉瑜心头所好。便把筐子拿下来，柔声道：“当然可以呀，姐姐这是茉莉花，可香了，五妹妹要是喜欢就拿回去玩吧。”
一边的丹瑜冷哼道：“百花节抽到的花乃是百花娘娘所赐，不能转赠他人的，三妹妹真是健忘啊，这么重要的规矩都忘了。”
卉瑜还真不知道这么个规矩，讪讪道：“我还真不记得这回事，多谢二姐姐提醒。”又对着杏瑜道：“要不回头从我园子里给你摘点太阳花可好？五颜六色可漂亮了……”
没等杏瑜答话，丹瑜又道：“三妹妹如今真是菩萨心肠，又是去陪大嫂聊天，又要给五妹妹送花，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妹妹是要有求于人呢。”又转过来对杏瑜道：“五妹妹，二姐姐可是教你个理，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别人给的东西可轻易别拿，不然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杏瑜本来最怕的就是丹瑜，如今又被丹瑜说了一通，虽然听的半知不解，可是小脸却耷拉了下来。
周氏看到丹瑜几个凑一块，一直就留意着，就怕杏瑜年纪小吃亏。一看到杏瑜小脸皱成了一团，急忙走了过来，也不问缘由，就拉了杏瑜的手说道：“是不是你又调皮惹姐姐们不高兴了？”又对着丹瑜几个道：“杏瑜还小，不懂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请丹姐儿，卉姐儿，朵姐儿多担待。”
卉瑜哭笑不得，这哪跟哪啊，明明就是丹瑜挑衅，周氏就算要息事宁人也不必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以后杏瑜在丹瑜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
卉瑜便道：“三伯母言重了，是卉儿不懂规矩，要把筐中的茉莉送与五妹妹，幸而二姐姐及时提醒，方没有犯错。”
周氏一听，事情不是因了杏瑜而起，不禁舒了口气，道：“总是杏瑜贪心才想着要茉莉，回头必要多加管教。”
杏瑜本就委屈，见周氏也不维护自己，还说了要多加管教，就忍不住掉了金豆豆。
周氏说这些话只是场面话，哪里舍得真的管教杏瑜，奈何杏瑜年纪小，愣是没听懂周氏的话，及其不配合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动静就大了，把常氏和廖氏也招了过来。
常氏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好好的？谁欺负杏姐儿了？”
杏瑜听到常氏的问话，哭得更厉害了。直把周氏慌得一边哄她，一边跟常氏解释道：“没事没事，就是杏姐儿贪心，想要卉姐儿筐中的茉莉。没要成就哭了……”
常氏便对着卉瑜问：“是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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