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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绝代·禁宫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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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月不由得屏住呼吸,—…种教人窒息的静包围着他们。肖焜满脸肃然,眼光专注地凝聚在她的身上。
  她的眼睫轻颤,终于,泪珠慢慢沁出眼眶,她流泪了。
  岁月给了她一个结局,她要的结局,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四年前他们擦身而过,光阴如刀,已将回忆割断,肖焜心中的是真正的殷雪玫。
  她还是感动。
  他给她的感动总是在春天,总是混合着春天特有的气息。
  “谢谢你。”她拭去眼泪,她替殷雪玫感谢他。
  她想明白了,她是冷凝月,—个出身贫寒的采茶女。但她也是刚烈的女子,骨子里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坚持,以后的日子,就算她还是假扮殷雪玫,她也不回再以一种低首垂眉的姿态出现。
  脸上凝起笑靥,她从容地笑了,一阵风起,拂动她的衣袂裙角,缥缈有若仙子。
  他惊叹,嘴角含着笑。
  皇后和肖衡回到八角亭时,天将黄昏。
  皇后意兴盎然,心情极好,一边用茶盖撇着茶末,一边还含笑告诉凝月:“那些都是正二品大臣家的,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说是哀家要她们来庆陵王府赏景,个个打扮得像花似的。”
  转而望向肖衡,“衡儿,你看哪个好?”
  肖衡靠在榻椅上,眯着跟看着亭顶,亭外的霞光自云端射出,像是揉碎的沙掉进眼里,迷得他睁不开眼。
  “随便。”
  皇后哧地一笑,嗔怪道:“是你纳侧妃还是母后纳侧妃呀?不过,母后瞅着左相家千金不错,个性温和,说话又甜,将来和雪玫一定合得来。”
  “哪个?”肖衡敛紧眉头,目光向凝月一扫。
  凝月端端地坐着,甚至含了一丝微笑,脸上绝无任何波澜。肖衡的眼里是犀利如剑的阴沉,赌气地转过脸去。
  “就是穿红衣裙的那个,她还问你行军打仗的事呢。”皇后还在解释,手指着其中一位。
  凝月闻言,心竟然安定不下来,她斜睨肖衡,但见他依旧慵懒地歪着,睫毛半垂,满脸淡漠的表情。
  穿红的女子,海棠织锦如霞弥漫,映出她弯弯秀眉,她优雅而娇柔的气韵给她添了几分灵气,这样的女子超群绝伦,让人过目不忘。
  “依母后的意思就是。”肖衡回答得极干脆,甚至连半点思考都没有。
  凝月沉重地垂下眼帘,耳朵里听了一个尖锐的讥笑,刺得她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她必须这样笔直地坐着,她知道皇后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了。
  “雪玫?”果然,皇后轻抿一口茶,朝凝月现出愉悦的笑,而声音同样温和。
  凝月僵硬了片剡,视线上抬,平静地回答:“依母后的意思就是。”
  皇后满意地点头,心里大感欣慰,由侍女搀扶着站起身来,“此事还得慎重,过些日子母后去太庙祷告,请法师占卜,祈望衡儿府里人丁兴旺。”
  庆陵王府门口霞光耀动,花影簇簇,告别声絮絮,抬轿的宫人脚步整齐划一,珍珠串成的彩色锦帏随轿子的起伏飘动而落下。
  皇后回去了,她所带来的女眷们也相继辞别而去,王府内又恢复了宁静。
  凝月站在青石步道上,轻轻地吁了口气,这才发现,因为全身一直僵硬紧绷着,等到放松下来,已是酸涩难耐。
  她想回自己的寝殿歇一会儿,抬眼扫了扫身畔的肖衡,径直转过身去,岂料他猛然捉住了她的手腕。
  凝月吃了一惊,看着他依然冷如冰霜的脸,问:“干什么?”
  “你刚才对母后说什么?”他反问她,显得生气至极,“‘依母后的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你的意思吗?我可是按你的原话说的。”凝月讥诮地笑笑,挣开了他的手。
  肖衡阴鸷的眼光投过来,隐匿在暮色中,“我是说了,可不许你这么说!”
  “我该怎么说?”
  凝月感觉肖衡不可理喻,见他突然噤声,恍然道:“对,我不是殷雪玫,我不可以代替她说话。”
  “你应该装出难过的样子!”他大喊,用霸道的口吻。
  凝月刹那间似乎已明白,眼睛盯着地面,声音深处有着轻微的颤抖,“难过……殷雪玫要是知道你选偏妃的事,她一定很难过!幸亏见到此景的不是她,不然她会当场昏死在你面前!肖衡,你这样做对殷雪玫不公平,她还没尽其妾妇之道,她一直在等着这么一天,你未免也太狠心了!”
  肖衡的脸上阴云遍布,讥讽地唇角一挑,“原来最狠心的是你。你当然不会难过,我差点儿忘了你我是仇人,你是冷凝月,不是殷雪玫!”
  凝月的唇龟变得苍白,手紧紧地攥着,嘴角染了一丝冷笑,“你放心,我会很快离开这里的。”说完拂袖而去。
  事到如今,她多待也是无益,退是唯一能走的路。
  她的步子有点儿乱,头上的珠簪闪着光辉,身影袅若烟尘,与肖衡渐行渐远。
  这夜的紫金巷依然安静,家家户户陷入大梦之中。
  费嫂睡觉时不喜有光,可香巧难得过夜一趟,她是喜欢烛火彻夜长明的,于是费嫂搭床铺被,剔起了灯芯。
  而今夜也不知灯油里是否掉了水沫子,灯花咝咝地爆着,费嫂本来睡眠就浅,这回愈发难以入睡。透过芙蓉帐子,板床吱嘎吱嘎地响动,香巧在上面翻来覆去似也睡不着。
  香巧今日突然回家,到了夜里索性不回去了,费嫂担心殷家小姐,劝了香巧半天,香巧反而哭起来,“我就知道自己是没人疼的,连你也赶我走。”
  费嫂心就软了。
  前些日子殷其炳淡起了香巧,分明有纳妾之意,贺嫂心里纵是有—万个不愿意,可也不敢违抗。她祈望香巧说的那个宋大哥能收留她的女儿,所以今日她急着问起此事。原来香巧还会说上几句,一听这个就没了声晌,脸色也阴阴的,“他回老家了。”
  费嫂揣摩那个凝天定是拒绝了香巧,心里很是失望。
  “香巧。”费嫂轻轻唤她。
  香巧支吾了一声,翻了个身,“娘,稽阳在什么地方?”
  费嫂闻言,心无端地急跳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她不知道香巧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地名,以为她是心血来潮,便笑笑说:“在南方,离京城远着呢。”
  “娘去过那里吗?”
  灯火猛然窜起,发出轻微的爆裂声响。费嫂的眼帘莫名地跳动,脑海里依稀有个模糊的影子,有孩童般灵动的笑颜在眼前一掠而过,接着又迅速坠人无底的静夜中。费嫂苦恼地眯起跟睛,含糊地回答道:“娘足不出户,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香巧已经掀了被子,赤脚走到娘的床前。费嫂赶紧伸手拉她,香巧灵活地钻进娘的被窝里,枕着她的臂弯,小兽一样依恋着娘,让费嫂几乎忘记香巧已经长大。
  费嫂亲热地抚摸香巧的头发,深吸女儿身上若有若无清新的香气,香巧已经多年没有这样亲近自己的娘了。费嫂满足地叹息,将被子往女儿身后掖了掖,轻轻拍打她,“太晚了,睡吧。”
  香巧应一声,靠在娘的身边。窗外夜深沉,四下寂静无声,耳听得极远处传来更梆声。
  辰时光景,费嫂送走了香巧,在屋子里收拾着。整个上午眼皮直跳,又说不出所以然,总感觉有什么事。
  晌午过后,殷其炳来了,脸色煞是阴沉。费嫂一见,本就不安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香巧呢?”殷其炳张口就问。
  “她一早就回去了。”费嫂战战兢兢地回答他。
  “回去?她根本就没回去过,”殷其炳扔给费嫂一个寒凉的戾气,“定是你这死婆子让她逃跑的!”
  “没有,老爷。”费嫂委屈地喊,殷其炳挥手就是一巴掌,将她重重地击倒在地。
  “你快去把香巧给我找来,若是找不到,休怪殷某对你不客气,把你扫地出门!”殷其炳咆哮着,颈脖上的青筋突显。
  费嫂踽踽行走在大街上,惶惑的眼光掠过每个经过面前的行人,嘴里喃喃说道:“香巧,你在哪儿?娘没好好顾及你,娘真没用……”
  想起昨晚香巧的举动,费嫂更是泪水纵横,她是分明来跟自己的娘告别的呀!自己活得已经糊涂了,连自己女儿反常也未注意,一时费嫂痛悔莫及,边哭边找寻自己的女儿。
  十六年来,自己苦苦挣扎,总希望有朝一日能回到亲人身边。如今这种希望愈加渺茫,香巧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就算被殷其炳赶出来,以后不论风吹雨打,不论疾病痛苦,她到死都要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
  她走得累了,几乎是拖着脚步行走。前面便是南门,城门附近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费嫂茫然地环顾四周,一匹马车从她面前疾驰而过,扬起的灰尘冲得她迷了眼睛。蓦地,香巧昨晚的话清晰地在耳边回响。
  “娘,稽阳在什么地方?”
  心湖如狂涛翻涌,费嫂的眼里湿湿的,嘴角抽动,脸上却有了伤感的笑意。
  “香巧,娘知道你去哪儿了,你等等娘,娘这就过来陪你……”
  凝月站在紫金巷那个木栅门前,脸上浮起一层疑云,她思忖片刻,还是继续大力地叩门。
  里面依然毫无动静。
  倒是隔壁的朱漆大门开了,从里面探出一张不耐烦的脸,“姑娘,你这样不断地敲,你让不让人歇了?”
  凝月歉意地一笑,问道:“大娘,费嫂在不在?”
  “个把月前看见她提着包袱出去的,一直没回来过,像是出远门了,姑娘回吧。”
  闻言,凝月愀然失色,“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您快告诉我!”
  那人见凝月长得可人,便左右顾盼,确信没人,才压低声音告诉她:“上回那家老爷过来发脾气,好像是香巧跑了,费嫂定是找去了。唉,母女俩共侍—主,造孽!”说完,人影一闪,朱漆大门哐当关闭。
  凝月呆呆地站着,巷子里那棵老梨树摇晃不宁,,枝丫间新叶虽是蓬勃,但在凝月泪眼迷蒙里还是黄叶枯槁的时候,那时叶片沙沙翩舞,费嫂含笑将手指落在她的发梢。
  她茫然望天空,心巾哀痛不已,“娘,凝月来晚了……今日凝月是来告诉你,你就是我们的亲娘,凝月要带您和香巧回柳溪坞的。娘,香巧,你们为什么不等等我……”
  照香巧的个性,她是绝对不会再出现在紫金巷的,逃离了京城,无异于逃离了殷其炳的魔爪。那么娘呢,若是她找不到香巧,殷其炳也不会容忍她待在这里。
  凝月清楚地明白,想找到娘和香巧,势必要费很大的周折。
  哀伤之余,想着娘能够离开这个受尽凌辱的龌龊地,心里还是有些许的欣慰。害人者天不佑,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殷其炳早晚没有好下场。
  娘走了,香巧走了,而自己,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凝月一路恍恍惚惚,待回到王府,一眼看见青石步道两旁又停满了翠盖轿子,那些佳楠香的味道愈来愈浓烈。她不屑地瞄了一眼,径直往自己的寝殿走。
  自从那次游湖赏景后,皇后的兴致格外盎然,算上今日,凝月都记不清是第几回了。她只记得每次出去作陪,前后簇拥的佳丽换了新面孔,看来皇后大有不把京城所有美眷全送进庆陵王府绝不罢休之势。
  凝月当时沉默寡言,连肖衡也少了笑语,表情淡淡的。
  肖衡极少去军营大帐,僚将们有事也是飞骑而入,似乎肖衡更乐于将王府当作自己处理军机事务的好地方。
  他与她之向很少说话,凝月照例独自去他的寝殿,早进晚出,忙完了自己该做的,她就施礼告辞,独自踏着暮色离开。
  他们之间单独在一起时,她就很自然地揭掉脸上的面皮,有时借着余光看去,他总是默默地注视着她,默默地沉思,待她抬眼看去,他又将眼光收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似乎,他已经习惯了她的陪伴。
  可是,他们又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她殿内的烛光冷清,他宫里的烛影清净,两个人的距离有若千里,不再走近。
  有一次,她撩开他寝殿里那层层厚重的帘幕,让外面的阳光透洒进来。她站在窗前,望着和煦温暖的春色,不禁脱口说:“日子真快。”     他当时坐在案旁看兵书,突然接住她的话,“离夏天还早呢。”
  她一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也不再搭讪,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前面便是通往庆陵王妃寝宫的石径,凝月刚要转弯,却见府里的总管呼哧呼哧地跑来。
  “娘娘,皇后传唤您过去呢!”
  “你就说我身子不爽,歇了。”凝月心中厌恶,断然道。
  总管说话谨慎,劝道:“皇后今日见您不在府中,当着王爷的面发了脾气,后来不知怎的轮到王爷跟皇后吵了。娘娘,皇后在气头上,您可要小心。”
  “他们吵什么?”凝月温和地问。
  “王爷说他还有事务要处理,不见客。皇后提起您的不是,王爷便把手中的墨笔扔了,说了句‘烦’,皇后气得差点儿晕过去。”:,’
  凝月没料到肖衡会跟他的母后争吵,心中不觉压抑起来,她微微颔首,无奈地朝芙蓉洲方向走。
  芙蓉洲的景致日日不同,湖烟散尽,彼岸空阔澄明。千树繁花盛放,柳荫道上柳絮随风飘飞。一只画了仙鹤的风筝扶摇直上,锦绣堆簇的佳丽们行走在诗情画意中。
  阳光在芙蓉洲上铺成碎金,随着她们的欢笑声,一点一点灼伤凝月的眼。八角亭内,宫女内侍无声地恭立,肖衡高大挺拔的身影看去像条模糊的影子。
  皇后端坐在海棠墩上,举止仍是母仪天下的仪态,丝绫堆绣的裙摆逶迤于地,阳光勾勒起云鬓上的凤钗荡漾着,金光闪闪。那样荣华之至的装束,在凝月看来确实异常的做作,心里自然有了厌恶。
  她突然感觉,自己也许是最后一次以殷雪玫的身份同皇后面对面了。
  缓缓跪在皇后面前,凝月恭谨施礼,“母后。”
  “雪玫,上回哀家来,你不在,这次又去那儿了?”皇后的话音带了森然,“客人都到府里了,连个主人都见不着,真是笑话!”
  凝月耐着性子,和婉应道:“孩儿下次不敢了。”
  “下月初六,你随哀家太庙祈福去,侧妃初定,你就祈求祖先赐福绵延,兴旺肖氏子孙后代。”
  凝月抬起头,她替殷雪玫说话了,“雪玫和肖衡结婚不到一年,母后何必着急,请多给雪玫机会吧。”
  皇后不曾想凝月会如此应答,一时愣在那里。后面沉默的肖衡也开口了,“母后的好意孩儿心领了,可也不必急于一时。”
  皇后眼梢处掠过一道阴霾,积了满腹的怒火喷了出来,“一开始你同意得很干脆,越到后面越给母后泼凉水,是不是她背后在吹枕边风?好啊,衡儿,你有了媳妇忘了娘是不是?母后还一天到晚替你操心。”
  “母后,我的意思是再给我们一些日子。”肖衡眉头皱得紧紧的,声音染了一丝倦怠。
  凝月心中蓦地一颤,是啊,他在等着殷雪玫呢,如若皇后再给他们一些日子,以后的肖衡和殷雪玫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任何人是不能介入他们之间的。
  而自己,真的要走了。
  她带了微微的伤感,眼光投向肖衡,四目相触时,他细密的睫毛下安静无波,放佛不过是无意间的,一点儿动容都没有。
  皇后气恼的声音还在耳边沉沉响起,而对于凝月已经不再重要了。他看她不入眼,她对他也不会经心,她固守着内心的那份倔强,静默无语。
  洲上残留的寒气散尽,阔大碧绿的萍藻铺满了整个芙蓉洲。谁还会记起,曾经一对少年男女在荷田青烟处相依相偎?那句信哲旦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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