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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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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贴到我的耳边,声音轻若细雨。
我抬起头来,看见余婆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神往。
我仔细西看者余婆,几十年了这是第一次。她宫服长长的直达地面,领子高高的卷起镀着金边,分明的瞳仁,嘴唇仍像牡丹一样艳丽。她的头发黑白相间盘在脑后,脸上却充满了沧桑,充沛着病态。这是一张不协调的容颜。
我吻了一下她的脸,我问,婆婆今年多大了,怎么不去人世间呢?
你不懂,你不懂。
我听出了余婆口气里的感伤,这句话同样可以使我的心浑浊起来,这些年我听厌了他们说我的无知说我的无虑。父王,龟伯伯,余婆这些最亲的人,在我面前却不像水一样透明,这样下去我会受不了,我会把我的心掏出来,扔到殆龙涧里,让它去万劫不复让它去见我的姐姐。
我要问。
孩子,余婆说,一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哭走了所有的忧伤留下了全部的快乐,但一些事情知道多了就会挤走快乐,在成长中也就有了烦恼,经历了冰若的事情你的忧伤不是再现了吗,孩子你要快乐还是忧伤呢。
我……我要快乐。
余婆笑了,春天般的灿烂。
也许是余婆点化了我,也许是我好奇心太重,我决定去看看水外的世界。
我把身体化成了一条柔媚的绸缎,缓缓的向上游去。水晶宫在我眼里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黑店在我的眼角滚落。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水压越小我的耳朵就越清晰。我高兴极了,心肺里充满了清新,不像小的时候一到压力小的地方就喘的厉害。
然后我露出了水面,闻到了尘土的气息,看到了太阳的笑脸。
汩汩的水流,随着我的身子溅了出来,围绕在我的四周,潮湿遍及我的躯体。我在空中轻轻的旋转,把它们甩到了山峦上。
日光徜徉在我的脸上,荡出了一个大光晕。
我在空中盘旋了两个时辰,看到了一排排异于水晶宫的高层房屋,外面的墙壁白如冰雪。看到了一只只长着四个轮子的怪兽,烟尘在后面飞扬,毫无顾及的轰轰烈烈的向前跑着。但天空平静的宛如静止的溪水,看不到古书上描绘的威武苍鹫,更听不到它们在这蓝色帷幕上留下的阵阵长歌。
后来我看到了一个凡世的男孩子。他一个人站在一个小山丘上,陪他的仅仅是他的影子。这个人表情悲伤,像是丢了什么,他面朝西方,衣衫鼓舞。忽然,姐姐在探世镜前的情景呈现在我的面前,冲开了我即将封印的记忆。我拂过长袖,花瓣在空中飞舞起来,集中念力,控制风向,那些花瓣准确的落在了他的脚下。
这时我仍沉浸在记忆里,却在冥冥中听到了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是那个男孩子跌了下去,往下坠落了。
我感觉到我的睫毛上蒙上了雾气,空气变的朦胧起来,因为我的眼前又出现了另外一个情景,姐姐纵身的情景,清晰的如同亲眼目睹。
在这个男孩子即将陨落的时候,我抓住了他的手,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动力,仿佛救了他就等于救出了姐姐。我随即把他抱在了怀里,风把我们裹在了一起。他没有挣扎,但他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惊奇。
在夕阳的余晖里我们落地了。
我仍看着他,看他明亮的头发,如土的肌肤,出神的眼眸。
在这样一个落寂的画面里,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是一个女孩子,她的容颜却是超凡脱俗。她的眼睛是另一种感觉,汪汪的,清澈见底。她叫出了一个名字,潘小浩。
那个男孩子回过头去了,问她,你在叫我吗,你是谁。
她扑扇着眼睛说,我是叶苗苗,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来这里是寻找你的花猫。
潘小浩勉强地笑了,但惊慌不定仍挂在他的脸上。
叶苗苗说,刚才你明明掉下了渊底,怎么会飘上来呢,让我损失了一次救你的机会。说完后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深不可测的诡异的笑。
他说,我也奇怪。
看来是因为你的善良神灵在暗中相助。
怎么可能。
我搀你回家吧,这么久了你母亲要牵挂了,看你的腿软如草蛇。
……
我目送着他们小时在越来越暗的暮色里,风在像利刃一样割我的脸。潘小浩,潘小浩,我反复地念着这三个字,我要把这三个字记在心的最底层。他是一个很令我讨厌的人,我救了他,他却忽视我,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伤害。
回到水晶宫我问龟伯伯,他说是我错了。
公主你是龙族的,大自然的圣灵,仙气遮盖,肉眼凡胎怎能看到。
我似懂非懂地说,若如你所讲,那是我错了,因为他看不到我。
是的。
怎么才能看到我呢?
附到一个凡人身上,但不是真正的自己,只是驾驭那个凡人的躯体。
潘小浩住在漠城,漠城,在北方,临海,繁华,拥有满目的垂柳。这是别人查到的结果。我自己还知道潘小浩是个学子,中学的学子。
我来到凡世这天,漠城正受到雨水的洗涤,使得洁净的它更加无染。由于我的降临而引起的魔法在雨滴里释放出璀璨的光泽,我在光芒里降落。漠城的雨来的急躁,他瞬间就会扰乱人们的脚步,飘落在他们身上,没有一点声音。他们表情凝重,但在我身上只是若有若无的感觉。
我站在风口里,看到后来的人们都撑起了花伞,有红有紫,宛若悬浮在空中的蘑菇。前面,潘小浩走了过来,他还穿着那件白色的衣衫,他也握着一把伞,但没有打开,雨水毫不吝啬的落在了他的身上,湿漉漉的额发隐去了他的一只眼睛。小浩从雨中走向雨中。
他从我这里走过,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这个结果我已经预料,可我仍能感觉到自己被冷落了,心里酸酸的。
我一定要让他注意到我,我不能允许一个凡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抹杀掉我的全部骄傲。
前面一个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老婆婆,很是孤单,雨水淋到她的身上,与泥土混淆成黄色。我附到了她的身上,因为我觉得她长得像余婆,有亲切感。但她身上的气味一点也不亲切,在排斥我,要把我排斥在这湿湿的空气里。
我抬起头,看见潘小浩也在看我。
然后他冲我走了过来,红绿相间的鞋子踏在了小水洼里,溅起了一朵朵水花,昙花一现后落在了水流里,远走天涯了。他对我说,婆婆,您冷吧。
我默默地看着他,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像所有的话来到嘴边都会立即冻结。
他打开了那把伞,那把海一样颜色的伞。他递给我说,给您,我不需要了。于是那把伞准确无误的罩在了我的头上。这时候,风与雨滴摩擦的声音变小了。
我说,你喜欢雨?
其实我喜欢的是雨水在身上划过的感觉。
我听完后笑了,我想这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又有一滴雨水落在了他的脸上,分散在如土的肌肤上。他对我说,要走了,否则就会迟到。
我莞尔地笑,也对他说,你真有时间观念。
是的,我喜欢读书,这就是真实的我,不像一些人偏偏装出清高厌世的样子,真是虚伪。
虚伪。这两个字在我的脑海里缠绕,我还未理解清晰,潘小浩就已经远去了,但他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残留。您的言谈怎么听也不是一个婆婆,倒像朵出水芙蓉。我的心里忽然就湿湿的。
回到水晶宫,我又问龟伯伯,和凡人交流还有别的方法吗。
龟伯伯像看陌生人似的看我,脸上含着一丝诧异,他反而问我,你想干什么呢。
没什么。我用手抚平他额头上的眉峰,扬着眉毛说,我只不过想展示真正的自己。
对谁呢,难道你的心潮开始起伏,开始……爱。
最后那个字从龟伯伯的嘴角滑下来,猛地掉进了我的耳朵里。就像一块泥土掉进了水池一样,搅浑了那片水。爱,大了也就懂了。我努力把笑颜挤了出来,说,怎么可能,一个凡人,你赶快告诉我还有没有办法。我想,龟伯伯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呢,跟没说过话似的。
没有。龟伯伯的坚定把我的思想打的支离破碎。
当我看到余婆的时候,太阳公公正从海底线升起,整个望世崖都被它照得红红的。余婆从她的小木屋里走了出来,日光从她流水瀑布般的头发上潺潺而过,一片明亮,这一刻我忽然很是伤感。
望世崖。无时无刻都可以勾出我的忧愁。
我坐在小木屋的房檐上,丢去鞋子,看着细小的水流从我的脚缝里欢快的淌过,有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松懈。我的脚丫上下起伏,海水随着他的搅动而搅动。余婆对我说,你离去的几日里,一条小金鱼和一只小螃蟹曾来过这里,我收容了他们。
他们来干什么。
他们两个的关系超出了友谊的界限,被水晶宫所不允,他们把望世崖当成了海底的桃源,但是这里的气候容不下他们,最后双双死去了。
我对余婆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听这些故事了吗,小公主现在怎么变得如此麻木,你对什么感兴趣呢。
余婆用了一种很让我心疼的口气,好像碎了的玻璃全都往心口上插,血流了一地。我又看到了余婆对我笑,浅浅的,就是一段弧。
我说,您听我说,人世间让我心仪,可凡人都看不到我,真让人家烦恼。
本来以为余婆听到这句话后会像龟伯伯一样对我又吼又叫,可结果刚巧相反,余婆平淡的出奇。这种感觉就像冰封的水流遇到风浪一样。她说,你若是能带上一个叫眸澈的蓝玉石,便能遮去你身上的仙气。
龟伯伯知不知道这种方法?
应该知道,都这么大的年纪了。
龟伯伯是个骗子。我大声说,他竟然在骗我。
余婆说,你不应该这么看待他,或许她也是为你着想,毕竟那块玉石被你母后扔进了水晶宫的最底层。
那里?
你害怕?
不怕,我只是听说那里关着一只从上古时代生存下来的灵兽。
灵兽贝贝不知道被我母后关了多少年,我见到他是觉得它更像一个单纯婴儿,在大人的安抚下沉沉的睡去了。它现在的落魄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许多年前的某天里整个世界被它搅得一片昏暗,我真想让全世界游走的人们看到它现在的悲哀。它的身上绑满了神链,仅存的几叶鳞片就像太阳照过树林后残留的琐碎光泽。
我看到那块叫眸澈的蓝玉石在一个破旧的烛台上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我拿走蓝玉石的时候,从灵兽的身上飘过,它竟然没有丝毫反应。我挥了挥衣袖,一串水泡*着他的睫毛荡了又荡。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追寻自身的完美,不想让别人拥有对我的一丝不满。但在那个雨天,潘小浩的虚伪二字刺痛了我的心。我虽然是不被他虽所指,但由这两个字编织而成的冷风仍紧紧地把我包裹,这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终于有一天我把蓝玉石带在了胸前,我可以完全的面对他了,这个人世间第一个和我交流的男子。
再次见到潘小浩我已经是漠城中学的一名学子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站在阁楼与白桦树的叠影里,等待某个集体的班长领我去教室。过了好一会,才子一个拐角的地方闪出了一个身影。有个人踏着琐碎的步子,机械般的走了过来,无比的悠闲。我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像这个下午的阳光一样明媚。
他居然就是潘小浩。
本来我就以为每天为他策划一场精致的邂逅,太累了,不如和他说在同一片蓝天下。但没想到能和他在一个集体里,我想,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太多的巧合。
第二次看到这张帅气而又带着灵气的脸,多了一份亲切少了一份落寞。潘小浩站在我面前看了一番,然后说,你就是刚转来的新生吗,走吧,从童话故事里走出的女孩。
我跟在潘笑浩的后面,温顺的像只白鸽,我走在他的影子里。
来到教室里,潘小浩把我这只白鸽拉了出来,并且说,把自己介绍给大家。
介绍什么?
姓名,年龄,等等。
我说,我叫冰清,今年一百六十岁。说完后我的眼皮垂了下去。
全班几十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突然发出了一阵唏嘘声。我站在他们错乱的目光里有些不自然。潘小浩说,看来冰清同学很会搞活气氛。然后转向我,脸上是很夸张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忽然感觉那阵唏嘘声变得很缥缈,在我的耳朵里转了一圈倾覆而去。我想到在某一天里,龟伯伯对我说过凡人最多活不过一百岁,我的笑容就立刻将在了脸上。幸好小浩一语击碎了尴尬,他对我说,讲讲你喜欢什么吧。
我想了想说,我喜欢在姽房里隔着窗子看摇曳的水草,喜欢小鱼小虾吻我的感觉,喜欢坐在余婆的小木屋上看见间升起的红日,喜欢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光。
刚刚隐去的唏嘘声又咆哮着卷了起来。潘小浩对我说,你这个女孩太做作,接着我淹没在了同窗们一声声的祝福中,感动的我禁不住潸然泪下,泪珠就像一颗颗钻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第四排有个空着的座位,潘小浩把我安排到了那里。
迎接我的是一个精致的面孔,同桌对我嫣然一笑。她说,我,叫叶苗苗。
我想起了这个超凡脱俗的女孩。第一次看到潘小浩的时候,就是这个女孩搀扶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他们的身后是凋零飞舞的花瓣。在她的身边我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和不停地释放,弥漫在了周围的空气里。
叶苗苗说,我也刚来到这里,早你两天。
我冲她笑了,笑颜闭月羞花。
这里的课间很喧嚣,不同于自习课上宛若安静的幽谷。有一天的这个时候,一个很伟岸的男孩子对我说,我祝你长寿。这种突如其来的祝福让我一头雾水,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看他隐住睫毛的额发。
他又说,我祝你永恒。
这个男孩走了以后,我问潘小浩,他是谁啊,怎么怪怪的。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孩叫骆漠痞的除名。后来我才知道,有一句话叫女子红颜多薄命。这句话流传的很广,就像花骨朵一样膨胀,再逐渐地破碎,粉屑竟降到了我的身上。
在这里我不喜欢住寝室,而是喜欢把自己隐藏在操场的黑夜里,再期待黎明一块块的把暮色撕碎。那里,我这个矛盾的孩子一座就是一个晚上。
但在某一天的夜里,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吞噬了全部的寂寞,我都听到了地衣呻吟的声音,它们被践踏得东倒西歪。这天的夜其实很皎洁,整个大地像披了层白沙,微风在薄薄的白沙上流淌。那阵脚步声突然在我身前停止,瘫坐在地上的我抬了下头,我看到了一脸的痞相,是骆漠。他身后跟着六七个和他一样装束的男孩子。
骆漠对他身后的一个男孩子说,反正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不去管她。
我知道这句话是骆漠看着我说的,也知道他眼睛里的迷惘。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其中一个穿红上衣的就被骆漠他们撂倒了,那人的身上和脸上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烟消云散后,骆漠对我耸耸肩。他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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