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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全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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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觉明做什么了?”我打了个寒战。
  他笑,直视我:“你做恶梦吗?你有没有一点愧疚?你总说良心,你能告诉我你的心是黑是红?这么久,你一张嘴就是质问我的人品?没错,我做过牢,在世人眼里总是要不堪一点。问题是,你分得清是非好坏吗?他对你真的好吗?全心全意?”
  我手被捏得疼,想哭。哭什么,自己也分不明。只觉得各种情绪如浪滔一样汹汹涌上心来,却在决堤的瞬间偃旗息鼓。
  情绪给掏空了,只剩了茫然。此后的时间,我大约只有臣服于他。
  5点26分。上的士之前,我看了手机最后一眼,而后关掉。
  今天,我跟陈勉的最后一晚,我知道一定是最后一晚。无论爱恨,都会跨越。
  
  客房的门甫一关上,陈勉就把我往床上推。
  “你疯了?”
  “我疯了。”
  “你不能。”
  “我也知道不该。不该找你。”他凑近我,眼睛红得似要流血,可转瞬一软,涔涔的仿佛有泪,“我求你最后一次,成吗?我什么也不要,尊严、理智,什么都不要。你招惹我,求你招惹一辈子。……我知道我恨你,可没有办法,当安安说你结婚,我发现自己那样烦躁,才想,原来,我对你的冷漠都是假的……我没法不在意你。别跟人结婚,这不能……”
  他的痛苦深入肺腑,他把潮湿的脸埋在我膝盖上。
  我脑子混乱,只心在被微妙的牵动,漩涡一样,我还能去管什么?
  我于是毫无道德感地接受了他随后汹涌而来的吻和爱抚。
  这样的浓烈,窒息,我们怎可能属于亲人?亲人的感觉应该是流水潺潺,舒缓平稳,只有情人才能爆发出这样的强度。
  我不信我们的血缘。不信。可就算不信,我敢;雷池吗?
  不能,若能,我早就不会沦落至现在处境。
  我惊出一身冷汗。
  陈勉。我摆正他的脸。他的脸上写着欲望。
  恩,锦年,我的小鬼。他含糊着。
  “陈勉,你听着——你是我舅舅。我无法爱你。这就是所有的原因。”
  他没反应。
  我一鼓作气将外公的故事告诉他,“妈妈不跟你说实情,是怕你恨。我不敢告诉你,是怕,有了道德的枷锁后,我们的爱成了罪。我们没法面对。现在这样子,你恨我,至少你光明正大的恨。我呢,我可以偷偷去想你。我决定嫁人,反正不能跟你在一起嘛,沈觉明对我也还不错。我不能全心全意,又何尝要去要求他?对他有点不公平,可怎么办呢?今晚之后,我就把你藏在心里,一心一意对觉明,你也不要为难他,跟他没有关系。然后,你把我忘掉吧。我们曾经有一段,我一点都不后悔。”
  沉默。他脸色煞白。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停止了转动。良久,他才愤怒地回应,“你妈在放屁。……你信?”
  “……”
  “我不知道我父母,但是我也不会接受随便谁给我按个父母,谁有权力主宰我?你妈以为她是上帝?”
  “……”
  “锦年,你觉得我像你的亲人?”
  这种事大约不是感觉的问题。
  “你计较?妥协?”
  这种事也不是计较与妥协的问题,它太强大太冰冷了。“陈勉,我们活在这个社会当中。必须遵循法则。没有什么是例外。”我说。
  “你信是因为你想信。你不够坚决不够爱。”他摘下手表,疯了一样重重摔在地上。一道裂痕迅即张开,时间凝固:6:11。
  此岸与彼岸的分野。我们永久地停顿在此刻。
  
                  22、哪一场爱不千疮百孔
  “我再问你一遍,”陈勉手搭在门把上,哑声说,“你跟我走吗?”似乎已经预料了我的答案,他没等多久,就使力转开门,走了。
  静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了雨声,卷着天与地一般地落下来。仿佛天空太过悲伤,眼泪决了堤。
  而我除了木讷什么都没有。
  等我终于抓住自己的魂时,已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拉开窗帘,只看到几星灯光下的雨下得越发仓皇,又兼起了风,雨脚被吹得一阵阵乱颤。
  我去退房。一抬头看到总台后方的钟指向9:20。
  心里惊了惊。然后听到服务员谦逊地声音:已经付过账了。您可以住到明天上午12点。
  我哦一声,边疾步走边低头掏手机。沈觉明可给我打过电话?他一定急疯了吧,不知道他一个人怎么支撑场面的?我涌起深深的愧疚,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冷不妨与人相撞。“对不——”话未完,我见鬼似地发现撞的人正是沈觉明。
  他笑容硕大,不过眉眼冰冷。“很刺激吧?结婚之夜撬了老公与别人幽会。”
  “我……”
  “你这是赶着要去哪呀?”
  “我……”
  “你觉得,那个傻瓜还会等着你吗?”
  “觉明,如果,你觉得我……我们就不结了。”我的回应异常艰难。
  “不结?”他冷笑道,“你说结就结,说不结就不结,把我当猴耍呢。知道我今天怎么过的吗?公司的新技术被人在网上曝光,我一天都在求爷爷告奶奶,力求把损失压到最低。可有用吗?心血不算,上千万的代价,就这样泡汤。即便这样,我还想着出天大的事也不能影响结婚,可你去了哪里?宾朋都来了,新娘却不在,我给你扯谎。”他喉头急剧动了下,嘴唇颤抖,“裴锦年,没有一个女人像你那样让我乖乖等那么久,可也没有一个女人给过我这样大的羞辱。”他恶狠狠甩开我,转身大踏步进入雨雾。
  “哎——等等——”有个女人狼狈地追过去。我才注意到原来顾盼是跟沈觉明一起来的。
  我知道对不住沈觉明,也对不住陈勉,我的人生没有这样困顿过。
  该怎么办?
  只是瞬间,沈觉明已消失在雨中。
  我是凌晨回去的。已做好了最坏打算。雨下了大半夜已经停了,天边泛出鱼肚白,城市的人尚在酣睡,天地呈现出一片史前蒙昧状态。
  我没有开灯,俯身摘鞋,想去书房熬这黎明前最难熬的片刻。轻手轻脚穿客厅的时候,才注意到黑暗中一点摇曳的火光,然后有人的温度贴过来。我收脚立住。
  眼睛适应黑暗后,便看到落地窗外渗进的夜光笼着一个身影,是沈觉明躺在摇椅里,前后轻晃着。光线打亮他的侧面,那脸愈发凹凸立体起来。下巴有青黑的一茬,是憔悴的胡子在寂寞地生长。
  “站着做什么?”沈觉明开口,语气温沉,听不出有别的意思。
  我讪讪,“你要睡不着,我们谈谈。”
  “说。”
  我走至墙边欲开灯,他说,“别让我看到你的脸。”我抬臂的手便一沉,反倒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结婚没意思了。我收拾收拾就走。是我对不起你。我道歉。但是不求你原谅。”我说。
  他久久无话。半晌开口:“客人怎么交代呢?”
  “我出面,承认是我的问题。”
  “我的面子呢?结婚夜,老婆与人偷情。”
  “你说话注意点,我一还不是你老婆,二、没偷情。”后一个理由明显不够气壮。
  他嘿嘿冷笑了下,说,“偷情也不必这么卑劣吧。”
  “什么意思?”
  “有证据表明是陈勉把我的技术泄露的。”
  “你胡说八道。”
  沈觉明骂了声脏话,恶狠狠道,“裴锦年,你真值钱啊,怎么娶你要花上这么大的代价。”
  我冲去房间。砰地一声,脑袋装到门柱上。
  我抚住脑袋,“我也不想跟你结婚。不结不结了。”
  他走过来,慢腾腾道:“我想结呢?”
  “为什么?”
  “有些磨难如果一定要受,未若你陪着我。”他一字一句,喉咙很哑。
  天亮后,我们一前一后如参加丧礼一样肃穆地去了民政局。办事人员以为来离婚的,叹气说,“这个月已离了5对了。你们想好啦,这可不是儿戏。”
  “想好了。我们结婚。”沈觉明说。
  办事人员惊诧地张大嘴,又迅速笑,“不好意思,瞧我这嘴。恭喜啊,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啊。”
  新的婚姻,建立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上,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塌。
  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晚上各睡各的,白天反正见不着。有时候去他父母家走走场,装恩爱由他负责。我天天窝家里看书,就等着把婚假消磨掉,回北京继续过我的单身生活。
  地狱一样熬了10天,我打算回北京销假。
  下午去超市买了点菜,打电话给觉明:“晚上有事吗?没别的意思,我明天一早的航班,一起吃个饭吧。”
  “……不好意思。”
  “好,那提前道再见!”
  要说我一点失落都没有是不确切的。我一直不是一个能忍受沉闷的人。但纠结若此,局面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改变,所以算了,反正要解放了。我自己振作,择、洗、切菜、热热闹闹准备,我总可以给自己做顿丰盛的饭菜吧。
  忽然很想念妈妈。妈妈是美食家,一有闲暇,就喜欢拿菜谱研究各式菜肴,时有创新。妈妈觉得做菜是一种艺术,人活着,一定要有一个爱好,作为享受生命的途径。我的婚宴,因为事出突然,妈妈未及参加,她接受业务单位的邀请,出国考察去了。当然,大人们都不把那次当婚宴而只看作普通的庆贺晚餐。我们俩一个未出席,一个略迟到也就没受到多大的批判。
  登记前一晚,妈妈给我越洋电话,为自己的缺席抱歉,又用自己的经验谆谆叮嘱我,婚姻需要养护,要看到别人的优点,宽于待人,严于律己。我说,不能对别人对自己都宽松些吗。妈妈说我,“你呀,你永远对自己像大海一样包容。”
  可惜现在,不是我包容的问题。
  费时1小时15分钟,我做出三菜一汤,都是以前很爱吃的。
  端到松木桌上,看着袅袅热气,觉得终于有了点家的味道。其实家不在于人多人少,在于室内的某种嗅觉。我要求不高,不要总是冰冷如霜就好。
  我舀了几口汤吃,顺便夸奖了自己的手艺。然后找了瓶红酒,倒上半杯。
  我举了举,想说点祝酒词,词穷,最后说:祝妈妈玩得愉快,祝陈勉忘掉过去,祝觉明生意兴隆。祝锦年,成为伟大的律师。
  我抿了一口,沈觉明的藏酒确实不赖。
  这时门锁转开了。是觉明归来。我有点无措,巴结道:“你,不是说有事。”
  “我有事要问你。”他依旧冰冷。
  我不懂他的意思,保持沉默。当然兴致也败掉了。
  他坐到我对面,像审犯人一样说,“你要坦白告诉我。”
  我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你态度要好一些。”
  他面无表情:“C5的技术漏洞你是不是跟陈勉提过?我记得我有次无意告诉过你。你当时对我用C5参加投标表示了激烈的反应,但是我也告诉你,在竞标结束前,C5漏洞绝对能够修补好。”
  “我不曾跟任何人提过。”
  “那他怎么会知道?别跟我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不知道。”
  沈觉明看我眼睛,似乎要从我眼睛里找出蛛丝马迹。但他注定要失望。
  “裴锦年,你别跟我装,C5的事情,除了几个技术人员和你,没有别人知道。”
  “为什么不是那几个技术人员?”
  “他们都签过协议,违约会付出惨重代价。”
  “那就只能怀疑我了?你还怀疑我什么?上次新技术被曝光是不是也曾怀疑过我?不过是找不到证据。”
  他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不敢动他?”
  他站起,取出几张照片扔在我面前,是陈勉跟一个人在酒店吃饭的画面。很像是监控录象的截图。
  “另一个是我的工程师。他身上有协议和受贿的储蓄卡。”
  我震惊。
  “我没有告他,是因为安安。”原来他早知安安与陈勉的关系,是啊,他怎能不知,他接过陈勉的电话,怎么听不出他的口音?“你现在怎么想,也想求我吗?”他继续说。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摇头是表示不想求他,还是不相信陈勉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放下碗筷进屋换衣服。我要走。跟沈魔鬼多呆一刻就要疯掉了。
  换衣的时候,思路慢慢清晰:我记得陈勉是在我结婚当天才从安安嘴里知道我要结婚的,知道后,立即从外地匆匆赶至南京。而沈觉明接到出事电话是一早。陈勉怎可能先知先觉安排下这一切?然而,陈勉见我时,却是明显知道沈觉明要出事的。这当中有怎样的玄妙。顾盼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能跟着沈觉明一起来捉奸?是她通知了沈觉明。她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拎着行李经过沈觉明,短暂停留了下,“沈觉明,警告你一下,你有时候太过情绪化。找全证据再吓唬人。”
  
  终于回到北京。我狠吸了几口超标的空气。扬眉吐气。
  不久后,沈觉明与陈勉的恩怨也摸出个头绪。畅意与朗恩竞标,陈勉所在的和佳作为朗恩的代理商,在竞争白热化时期,用C5的漏洞说事,为朗恩赢得一局。不仅如此,陈勉还利用畅意两个销售总监之间的矛盾,把其中一个挖出来,培植成朗恩的A级代理,从而又剥夺了畅意部分资源。了解这些,对沈觉明迁怒于我,也不是很介怀。偶尔想起来,还觉得陈勉不够厚道。毕竟当初在危难中,沈觉明拉了他一把。但从另一方面,也不得不说,陈勉是个有心人,进一家公司,不只是学一门手艺,他把太多东西看在眼里,每一样都可以在日后成为武器。
  陈勉说过,人活着,首先得为自己考虑。如今这社会,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早就不是厚道人优游的黄金时代了。讲厚道,谈公德,很多时候不过是为自己的软弱和失败寻找道德的借口。也因此,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太明晰的立场。
  沈觉明狼狈收拾残局的时候,陈勉赢来事业的春天。因为连续打下几个漂亮的仗,好几家公司都向他伸出橄榄枝。其中包括朗恩。据说,朗恩亚太区的总裁特意绕过中国区总裁顾永宁找其谈话。至于提供什么职位,陈勉会不会接受,众说纷纭。
  除此,还有众多小道消息尾随,据说他业余为公司作培训,用烟作教棒,被一致认为很酷。在R大读MBA,时有女生围堵。真是众人拾柴火焰高。潦草的晨勉现在可以用“不羁”来代替。出身、历史反而蓬勃地造就他的传奇。成功,翻手为云覆手雨,可以篡改一切。他用自己的经历诠释了那个运动品牌:一切皆有可能。
  然而“可能”之后的付出是什么,几乎没人知晓,也无须知晓。付出必须要得到回报,如果没有,再惨烈的付出也没有丝毫价值。
  就在陈勉在舆论的火焰中越蒸越烫时,他突然销声匿迹,消失得彻底,几乎没人知道他的行踪。余波动荡了一阵,便自然而然平息。忘记一个人原是容易的。
  我和沈觉明仍在僵持中,南北相隔,没有联系。唯一的纽带来自我们各自的母亲。他母亲婉转表示要抱孙子,沈家不缺一个人的钱,希望我辞职回南京。我母亲则从另一个侧面阐述两地分居的坏处,我这等于给别人腾地方,也叫我不要学她,该示软就示软,女人认错不丢人,而男人们需要尊严。
  我从不是个刚硬的人,也不是一直都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无聊的时候,出点事的时候,也会想起他,曾经试着给过他电话。不过真的不凑巧,每次他都没有荣幸接到。
  有好几次打家里,均是顾盼代劳。顾盼的嗓音我想不听出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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