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的街头等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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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贼胆也有了，他对我哼哼哼哼地故意提示着，诚心要揭我的底，我暗暗地一下撞开他，跟在她身后走，〃一二一，一二一〃，奥尼尔又追了上来，他起劲了，用我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喊着口号，他估计是感觉到了点什么。
　　女孩听到声音马上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看清她的眼睛，但是我感觉她已经认出我来了，她再往前走时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奥尼尔不愧是个好兄弟，他识趣地和我保持开了距离，我索性自己小声地喊起口号来：〃一二一〃，用我们两人才听清楚的声音。我看见她把低得更低了，我猜想她第一是在装着害羞，第二是在黑暗中偷偷地笑一下子。可以肯定一点：她并不讨厌我。这让我的贼胆倍增。
　　她装着随意的样子，左右看看，用手里的书轻轻碰一碰旁边的墙，当她用脚踩了一下树叶走过去的时候，我在后面也故意地把树叶踩得哗啦啦地响，她听到了，她用手捂着嘴笑，然后她又故意地找落叶踩着走，我也一直在后面回应着……就像两个过家家的小孩子，而且乐此不疲。
　　走过教室间灯光爱昧的小路，走到明亮的校间大路时，她抬起头，抱着书甩着好看的马尾辫跑开了，象一只骄傲而又快乐的小鹿。一会儿就消失在女生宿舍的方向。
　　我盼望着她能回下头，但是她却没有。我的心里面却是偷偷地乐着，美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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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私闯女生宿舍（2）
24岁的我大揭底：让小说里的我有感觉的女孩，小学时的同桌是第一个，那时我的脾气还很大，动不动就梗着脖子和她吵架，可是有一天，我被老师罚站了一下午，她偷着给了我一个苹果，又在放学时把我的书包收拾好了。我隐约地记得当天晚上梦到了她，第二天我也不和她说话，只是冲着她傻笑，我突然对她有了一种朦胧的感觉；后来，在初中二年级的一次期末考试上，我和一个初中一年级的女孩儿分到了一个桌，就在我低着头作弊的时候，她突然说：〃老师来了。〃吓得我把小条都扔到了地上，可是看讲台，却看见老师们依然四方八稳地坐在讲台上看报纸，转头看她，她趴在桌子上偷偷地笑，刘海儿散在脸庞边，很调皮很可爱，于是突然间对她也有了感觉；只是后来我们各干各的事了，没有什么具体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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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面对一个穿睡衣的女孩
但是，这一次可不一样，16岁的我动真格的了。这一次不但是有了感觉，还有了继续交流的欲望。以上是小说主人公的隐私，请大家保密。接下来让18岁的我继续讲16岁的是怎样一步一步闯入女生宿舍，而且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当我脚步飘摇地和奥尼尔〃逼近〃女生宿舍时，原本就〃咚咚〃跳个不停的心又每秒钟多跳了一下，变成了〃咚咚咚〃，除了自己的，我还清楚地听到了奥尼尔心跳的声音。
　　当我和奥尼尔按步骤硬着头皮〃闯入〃女生宿舍区时，我甚至还听到了姜斌心跳的声音，虽然我们还不知道他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张萍说她们会派人在外面接应我们，老莫保证在某个到某个时间段里女生宿舍区肯定不会有老师出现，可是这两点没有一点准确无误。
　　女生们穿着拖鞋吧搭吧搭地走来走去，打水洗脸涮牙的，就是没有一个我和奥尼尔熟悉的，更别说给一句〃床头明月光〃暗号的同志。
　　我和奥尼尔在女生宿舍区的一个角落里就像两只呆头鹅，我们不知道她们的宿舍在哪里，我们甚至不太好意思抬起头来，我们恨透了做事不牢的张萍她们，我们惘然地徘徊了近五分钟后，决定抱头逃跑，这个地方实在把我们拘束得不舒服。但是，正当我们转身要逃的时候，一个比女生们的年龄和声音分明要多出来三四倍的人出现了，我又听到心里面传出来的一个近乎于暖水瓶胆破的声音。
　　——老师！
　　——完了！！
　　——死定了！！！
　　那一刻我首先想到的是可怜的奥尼尔，刚刚被政教处罚了五分，这一下又要来一个五分了，等明天班主任上了班，他听到的第一件事将是他亲爱的学生一晚上扣子十分。不敢想象惜〃分〃如命的他会怎么表达他的心情。
　　〃你们两个哪里的？！〃女老师用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的姿态质问我们，她的声音那么大，很多人看过来。
　　〃我们……〃我们窘迫的几乎要死。
　　〃我们是这个学校的啊。〃奥尼尔终于鼓起勇气把这个事实讲了出来。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间隙，我得以缓了一口气。革命尚未成功，我们不能死在这里。上帝王母观世音，她没有直接问〃你们来干什么。〃看来这位老师还有余地，也像我们男生的妈妈那样有机可乘。
　　与此同时，她又出现了！天啊，她竟然换了一身淡黄色的睡衣睡裤！她端着脸盆，头发散散湿湿的，千钧一发时，我仍然想到一个词：出水芙蓉。我想她一定是刚从天河边上洗完脸回来的。——见我们有危险。
　　我的脸随即就红了，长这么大，我第一次面对面地面对一个穿着睡衣女孩子。
　　她见到是我们，很惊讶，微微张开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说时迟，那时快，奥尼尔话音刚落后的第二秒钟，未等老师开口，我就抢着补充道：〃老师，我们是来给她送东西的。〃
　　〃啊！〃她竟然叫出声来，虽然很小声，但是仍令我紧张到了极点。
　　上帝王母观世音，我的梦中女孩，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啊，是的李老师，他们给我送东西呢。〃又是一个说时迟那时快，没准老师开口，她接上话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她讲的竟然是普通话！怎么回事，真的做梦么？她的声音好听得不得了，她的话实用得不得了。
　　〃送什么东西呢？这么晚了。〃老师认识她，听到她的话后语气变得温和起来，这让我看到了希望，男孩子的妈妈一般也是如此纸老虎。
　　〃那不，我家里人送来一箱那个……一箱苹果，我搬不动，只好让他们俩个帮忙搬过来。〃她还挺有一套，竟然顺手指着一个宿舍门旁的纸箱回答道。别说老师，连我都相信了。
　　我想给她一个名字叫做宋嫦娥的，但是怕老师认识她反而穿帮，我连连说：〃是啊是啊。喂，我们往外走的时候找不到门了。〃
　　〃门不是在那边吗，你真是个大笨蛋！〃我幸福死了，笨蛋我也愿意。我们自顾说自的，奥尼尔〃心惊胆颤地看着我们演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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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贰叁文学社正式成立了！（1）
老师为错怪我们有些不过意，但还是极为严厉地讲：〃那不就是门。〃
　　〃谢谢啊〃，〃谢谢啊。〃我和奥尼尔故作镇定，踏雪无痕般轻轻走出这个重点保护的是非之地，出了门后撒开腿就跑。
　　我隐约地看到，天上的黄月亮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天使在微笑，天上的星星像花儿一样飘洒下来。
　　啤酒
　　大眼镜儿注解：啤酒是一种粮食做的液体，苦涩不好喝。
　　〃奥尼尔，我想喝啤酒。〃奥尼尔兴奋地要开口问我问题，我赶紧给他堵住嘴。一路狂跑让我们的气儿都吐不顺了，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喝啤酒。
　　我爸说是山东男人就应该在该吃的时候吃，能喝的时候喝，我是他儿子，虽然不承认酒对少年来说是好东西，但是我现在却就是想喝。
　　奥尼尔用微颤的手从贴着心脏的口袋里掏出被汗湿了的钱，买了一瓶啤酒，我又买了两根火腿肠。然后我俩满校园跑着找没有人的地方。
　　我们要喝酒！
　　我们要喝酒！！
　　酒盖子怎么也打不开，后来奥尼尔一着急，气急白咧地把瓶口朝墙上猛嗑一下，乳白色丰富的泡沫立即就从参差不齐的瓶子碎口边上涌了出来。
　　仰脖倒进去了几口，尝也不愿意尝，咕咚一声吞进肚子里；然后就咬火腿肠，连撕带扯地一会儿功夫把东西就吃到肚里去。
　　然后我们就开始笑，笑得像一直在流的啤酒泡沫一样汹涌。打了一个像烟台啤酒一样货真价实的呃，二氧化碳一直从肚子中间跑到鼻子外面，夜里的氧气真是清新。我突然觉得很开心，特别开心。
　　我感觉自己有些微醉了，奥尼尔把酒瓶子对准对面空白的墙甩了出去，叭，清脆地响了一声。
　　我把右胳膊搁在他的肩上，装着醉了的样子摇晃一下，然后向把手臂空中一挥手，问奥尼尔：〃看到了么，兄弟？〃
　　〃什么？〃奥尼尔四下里看了看，问我。
　　〃——希望就在前方，曙光即将来临啦！〃我大喊一声。
　　18岁的我回想着那个美好的晚上，当时16岁的我满脑子都是她在操场上的那个被定格过的姿式，受她穿睡衣形象的影响，那一瞬间的印象变得粗线条起来，虽不再像一张照片那样清晰，却像小时候的蜡笔画那样可爱朴素，让〃大笨蛋〃喜欢得不得了、亲切得不得了。
　　张萍的生日自然没有办法在当天过了，有一种让16岁的我连着两天不安份的冲动，使我终于做下了决定，把文学社成立了起来！并在文学社成立大会上为张萍补过了。
　　第五章：苹果树乐园
　　〃祝你生日快乐〃
　　大眼镜儿注解：是不是小孩子或者少年们做的事情在成人眼里面都是过家家？我们都很重视自己的生日，因为在历史上的那一天，曾经有一个〃我〃诞生了；同样，我们都会难以忘怀自己亲自做起来的一些事情，并且时常认真地为它们唱生日快乐歌儿。
　　贰叁文学社正式成立了！
　　16岁的我当仁不让地担任社长职务，张萍担任副社长，老莫等若干人担任编辑、记者，拉拢了三个老师做指导老师，其中一个是我的亲戚，一个是实习结束刚刚参加工作的年轻的电脑课老师，还有一个就是原来教高三语文（现已退休的）、脾气极好、总是在大树荫凉下卖书刊的那位老师。
　　16岁的我虽然准备了发言稿，但是真的说起来却是即兴讲起来，说了很多话，下面也有人在说话，总结最重要的一句，那就是老莫记录的：〃……大会确定了'贰叁文学社'精神：从零开始，经过贰叁，走向更远。〃
　　我自制了一些的贰叁文学社社员登记表，文学社铜章逐一地盖在上面，到会的每人一张，限期交上。
　　最后，大会进行最后一项：为副社长张萍补过生日！16岁的我唱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零壹！唱！！〃大家一齐接上，唱了生日快乐歌。两句过后以奥尼尔为首的几个人故意伸着脖子吼，社员们也跟着起哄，顿时小亭子四周吸引了一圈的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在搞非传聚会或者练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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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贰叁文学社正式成立了！（2）
24岁的我写到这儿也跟着唱起来。
　　

第17节：到底是〃公〃还是〃私〃（1）
无论如何，在放开了嗓子的歌声中，栖霞三中校史上的第一个文学社便宣告成立啦！明年的今天，也将是它的生日。
　　贰叁文学社社长
　　大眼镜儿注解：
　　贰叁文学社社长并不像很多同学想象的那么风光。
　　该社长上任后组织得力人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钱啦！
　　〃收钱啦收钱啦，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出力的不要，要钱要钱要钱！〃老莫和我一起，她临时充当我的会计，并且特意编了这么一首化斋老和尚的经文一样的词儿。我们挨个地找交了社员登记表的同学收钱，每个人16元。
　　〃啊呀！加入你们文学社还要交钱啊？〃难为他们，农村学生们可供自己支配的零花钱很少。但是为了文学社能做大办好，我只有闭着眼往前冲了：
　　〃同学，你听我跟你说：这16块钱不是文学社收的，而是一年《学生通讯报》的征订费，咱们的文学社要负责他们报社驻栖霞三中学生记者站工作，也就是说将来你不但是贰叁文学社社员，还会是《学生通讯报》的学生记者呢，报社将来还会给咱们提供版面发表社员作品，好机会啊这是！〃我厚着脸皮一遍又一遍地给他们解释着。关键时候还会拍老莫，装着恳切的样子说：〃老莫，来，咱们给他唱个歌儿！〃
　　〃噔噔呛！郎里个郎！！〃
　　一圈下来，一套话儿我说了三十几遍，我和老莫口干舌燥地收上来了十一份半的钱。很多人大喊〃上了贼船了〃！大胖说要攒钱买块手表，死活只交半份的钱，说是订半年的报纸。〃要不要由你〃，八块钱也是钱，我们收下了。
　　中午和副社长张萍碰头，她只收上来三个人的！而《学生通讯报》的通知上写得清楚，要想成立驻校记者站，最少要征订三十份报纸。
　　这个任务看似简单，做起来却是如此的难。
　　奥尼尔刚打完球满头大汗地跑回教室，我们三个人把他拉了过来，姜斌正好也在，五个人围成一圈想办法，奥尼尔看了一遍老莫的名单，看着我们说：〃不对吧，社长、副社长、莫编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老莫先抢着嚷！
　　〃你们怎么净让我们社员交钱，你们咋不交呢？〃
　　〃是啊，是啊！原来是个阴谋！〃姜斌也跟着起哄。
　　呔，还真的忘了。〃加上我们三个人的，总共是十七份半，还差呢。〃我边说边看姜斌。
　　奥尼尔也看姜斌，张萍也看姜斌，老莫看我们都看姜斌，她也看姜斌。姜斌让我们看得心里发毛，让：〃咦，奇怪了，你们都盯我看干什么呢，我交了的，我第二个人就交了的。〃
　　这时老莫终于反应过来了：〃对啊！你姐昨天不是给了你二百块钱么？你是土财主啊！土财主大哥，公益事业嘛，多做点贡献吧。〃
　　〃是啊，是啊，是啊。〃大家都互相点头附合。
　　〃——你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的。〃奥尼尔画蛇填足。
　　〃我再多交一份！〃身为社长，我只好以身作则了。
　　姜斌无奈，只好也掏出钱来。
　　贰叁文学社公函
　　大眼镜儿注解：在不知道公函格式是怎么样的时候，可想而知公函的内容到底是〃公〃还是〃私〃。
　　不过收费受阻也有一个好处，——水到渠成的，出于〃文学社工作需要〃，我打听到了让我心动的女孩叫徐涵，现在高一三班。16岁的我说服了老莫，让她把一张贰叁文学社登记表和我的一封〃贰叁文学社公函〃光明正大地给了涵。在乡镇中学里，原本复杂敏感的事情，有了女孩参与，有了合理的借口，我们两个人的交往就变得再简单正常不过了。
　　给她的信是这样写的：
　　贰叁文学社公函
　　〃社会在进步，国家在发展，我们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四有新人！
　　请问，可以和你讨论几个与革命无关的问题吗？
　　请拿起你的笔，贰叁文学社欢迎你。〃
　　——致人民的好儿女徐涵同志，贰叁文学社社长邀请你参加贰叁文学社的函。
　　

第17节：到底是〃公〃还是〃私〃（2）
某年某月某日
　　贰叁文学社（长方型章）
　　徐涵接到阿莫托她班里同学转交过去的信后，随即给她回了一张纸条，老莫拿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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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鼻子左边有一颗小痘痘（1）
纸条大约有六分之一A4纸大小，背面是复印得黑乎乎的英语课文。老莫告诉我，她是从济南转学来的，因为来学校报到晚了没有领到书，只好借别人的课本复印了。我们这里没复印店，栖霞市里的复印店也就这种水平。她在那张撕得齐齐的小纸条上写着：
　　〃阿莫编辑：
　　今天你说的贰叁文学社的事，经过考虑我愿意参加，并且愿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想你们文学社社长童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