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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别少年时代-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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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回去。”
力仍然不看自己一眼,说道。田头叠好脚边那张毛毯——那是唯一能证明力的温柔的东西,便站了起来。在离开之前,他想至少应该道个谢,但却被手机铃声盖过去了。
电话是优打来的。田头一说现在才刚起来,还在力的房间里时,便听到了优叹气无奈的声音:“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耶。”优问:“你和他说什么了吗?”田头回答: “什么都没说。”优便说“把电话给力一下。”田头瞟了一眼男人的侧脸。要对无视自己存在的力开口说话,还是需要一定勇气的。
“优有话要跟你说。”
田头走近他,把手机递了过去。力一脸讶异地接过电话,还没听对方说几秒钟就骂了句“死呆子!”,挂断了电话。他不发一语地还回了电话。在接过的一瞬间,两人视线交汇了。
“为什么要住在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不友善的眉头顿时起了几条细小的褶皱。
“你问这个干嘛?”
“你不觉得喘不过气来吗?”
力呵地笑了。
“出去不就好了。”
而后,力轻轻耸了耸肩。
“你看看天空。无边无际哦。”
…… 走出力的房间,在狭窄走廊的对面有一个洗手间。左边是个死巷,打开右边的门,田头吃了一惊……他走到了店里。这是一个只有三张桌子和一个吧台的小酒吧。就算是恭维,这家店也绝对称不上体面。力用作自己房间的地方,原本似乎是为了做酒吧包间才建的。田头现在总算明白房间为什么形状那么奇怪了。
横穿过酒吧,打开沉重的门走出去,电梯就在眼前。力这家在七楼的店名叫“WILD?CAT”酒吧,庸俗得叫人笑掉大牙。
外面……天气非常好。酒屋周围的街道静得让人分不出昼夜,极少有人的踪影。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蓝蓝的……无边无际。田头想到,夜里,力一定不会再在外面游荡了吧。夜不再让人感到悲伤的理由,是敏锐的感受能力的丧失,还是想法的改变呢……
田头感到自己似乎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停下了脚步。短暂思考过后,田头缓缓地掏出手机,拨通了经纪人松川的电话。
田头直接去了公司,一周没见的松川心情很不错,直到田头宣布“今后绝不会再演戏,我只想专心做音乐”之前。小会议室中,右手杵在桌上,手捂着额头的松川低声提醒道:“这是你考虑的结果吗?”提醒完、确认没错之后,松川一面窥探着田头的表情,一面意味深长地说道:“广海先生和公司的和约是到今年年底没错吧?” 田头回答“没错”之后,松川事不关己般地留下一句“请你多加油吧”,便走出了房间。
与来时满心想着自己只想做音乐的趾高气扬恰恰相反,田头回家的步子异常沉重。他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有点后悔。借着从力那里得来的勇气,田头慢慢看清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回到家,整个人倒在床上,就这样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刚出道,红透半边天时的日子。自己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无数的视线。一句“谢谢”,便会引来无数歌迷的尖叫。歌迷写来的信要用纸箱来装,专属的造型师总是为自己做出最理想的造型。那个时候,还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到,还以为这种状态会永远持续下去……完全没有意识到,原来这就是顶峰。
流了一身冷汗,田头醒了过来。周围一片黑暗,他叹了一口气,打开电灯。现在自己的现实,就是六叠大的地板,一居室的房子。他并不是留恋那个时候奢华的生活,只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想持续做下去。这一点绝对没错。田头取出放在房间一角的吉他,像是被人追赶着一般拨弄了起来。并非只有自己唱歌,才是他的全部。
……只要从没有窗户的房间走出一步,世界就不一样了。田头感道,只要能换个角度想问题,似乎就能看见生路了。
△ △ △
放学或的十分钟常常变成二十分钟,有时回过神来发现周围已经变暗,两人经常说到看不见对方的脸为止。刚开始时怎么也听不惯的关西腔也渐渐没有了别扭的感觉。大多数时候都是力在说,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他会说到声音哑了都不肯罢休。田头一边看着脚下越来越长的影子,一边对自己竟然会不厌其烦地听他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而感到不可思议。
听他用蛮横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的确叫人火大,但人家像条狗一样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好感,并不会让田头不舒服。听人家对自己说“我只跟你说……”然后一五一十把秘密告诉自己的时候,出于优越感作祟,田头开始想要关心他了。
“你老跟力聊什么啊?”
放学后,从另一面偷看着田头正在看的音乐杂志的优突然低声说道。因为带着耳机,田头没听清楚,便拿下了一只,问道:“什么?”
田头把手杵在了桌子上。
“没什么固定的内容,嗯,什么都聊。”
“面对力,你还真能说啊。”
“是吗?那家伙很有意思啊。”
优露出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但并没有继续问下去。接着,他皱起眉头说“半田好慢哦”,便径自给杂志翻了页。
优作吉他手,田头当主唱的乐队“move”在今年的文化祭举行了首场演唱会。反响很不错,就在大家开始讨论下次要不要去哪里参加选秀时,贝司手奥宫却突然说要退出。既然人家说要专心准备考大学……就不可能再强留他了。
“就算要参加选秀,没有贝司手的话也行不通啊。”
自从奥宫提出退出之后,大家根本无法投入练习。大概是感觉到这一点了吧,优建议去琴房练习,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预订的时间是五点,半田却还没来。过了四点半,三个人总算聚齐,一起走出了教室。
来到玄关的鞋柜处,一直站在对面走廊的力便跑了过来。田头一说,“今天我们要去琴房练习,抱歉,明天再说吧。”力的脸色便难看起来,嚷道:“不要。”一旦闹起情绪来,力就难对付了。田头默默咋了咋舌。
“我没有时间,真的……很抱歉。”
力瞪着站在田头身边的优。
“优太狡猾了。俺能和你说话的就只有现在了,但优和你同班,休息时间也在一起啊!”
在一旁听到这句话的优轻蔑地笑了笑。
“你别尽耍小孩子脾气。真一肯听你说那些不明所以的话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感觉到力马上要发飚,田头急忙插入两人中间。气势被田头压住,怒气无处释放的力,当场像个孩子般跺起脚来。田头实在没办法了。他想去练习,但就这样把力留下来,又觉得他很可怜。
“那……你要不要来琴房?”
对田头的提议,优立刻制止道:“不行”。
“他会让人分心,打扰我们练习。”
“啥叫打扰?你的神经好像没有纤细到有俺在就会分心吧?”
兄弟俩在玄关大吵一架之后……力搬了一把折叠椅在琴房一角坐了下来。优的心情糟糕到极点,这一点也如实地反映在了他比往常更激烈的吉他声中。
“你又弹错了哦。”
每当弹吉他的背影听到从琴房一角传来的声音时,优眉头的皱纹就又会增加几条,演奏越来越混乱,难得的琴房练习的结果惨不忍睹。练习结束后,优的怒气一触即发,让人根本不敢和他搭话,但与之相反的是,半田却感慨万分地对力说“你耳力很不错嘛。”
“你想不想试试弹贝司?”
优立即不屑地接道“这家伙怎么可能弹得了乐器?”看到哥哥对自己投来侮蔑的视线,力直勾勾地盯着田头,说道“虽然俺不喜欢乐器,但弹弹也可以啊。”
与生俱来的优异乐感,加上异于常人的集中力,力不到一个月便熟练掌握了贝司的弹法。说“俺讨厌有弦的乐器,手指动不了了”也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他现在已经能不时弹出让人惊叹的音色了。
这件事让优感到了焦虑。大概是死也不想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输给弟弟吧,他开始奋发练习起来。面对兄弟间你争我斗的演奏,鼓手半田虽然很头疼,但竞争在某种意义上也带来刺激,“move”的演奏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
放学后的十分钟自然而然地取消了。下课时、中午休息时,力总是毫不顾忌地到二年级的教室来,每次都坐在田头身边。在和优、半田在一起的时候,力几乎都不说话。可一到和田头单独在一起时,他的话就会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只是,他从不谈音乐,说的尽是些在别人眼里无关紧要的琐事。
二月,那是一个飘着细雪的午休。优和半田冒着严寒到外面吸烟去了。刚开始田头也吸烟,但因为担心嗓子,便戒了。即使戒了烟,他也常常会陪两个人一起到外面去,但现在力来了,于是田头留在了教室。
“今天来学校的时候,俺看到一只猫,有点脏脏的,但不知为什么,表情却很不错,一直都盯着俺呢。”
力这种朴素地表达出自己感情的话,田头并不讨厌。
“它大概是在防范你吧。”
力一脸不解地抱起了手臂。
“可能是吧,但总觉得它的敌意表现得有点过剩了。俺试着对它发出‘我们是朋友’的信号,一直在跟它对看呢。”
“这就是你今天迟到的理由吗?”
力马上涨红了脸。
“你怎么会知道啊?”
“铃声响了以后我看到有个人跑进校门,我正想看看这个迟到的家伙是谁,却发现原来是你。”
力轻轻乍了乍舌。
“俺经常迟到啊。虽然和优一起从家出来,但一遇到好玩的事,俺就会马上停下来。”
“一般人是不会闲逛到迟到的哦。”
力歪了歪头。
“啥叫一般人?每天上学、回家、吃饭、拉屎,然后睡觉吗?不是这样的吧?有人嫌学校无聊而逃学,有人闲逛迟到,有人认真学习,这不就好了吗?这才是理所当然的啊。”
坐在田头对面,力把双肘搭在桌子上杵着下巴。
“学校很烦人。要你做这个、做那个,烦死人了。好想早点离开,然后做我想做的事。”
在田头看来,力现在过得已经很自由了。对他来说“自由”到底是什么样,田头很想知道。
“你高中毕业要做什么?”
力认真地答道:“诗人”。
“俺要靠写诗生活。肚子饿了就吃,想睡的时候就睡,俺要按本能生活。”
“是要说出诗集,靠卖书的钱来过日子吗?”
可力却反对道“俺绝对不会出诗集的”让田头吃了一惊。
“你不会像想给我看一眼,想让其他人也看看自己写的东西吗?”
力断言道“不想”。
“俺是喜欢写,但还没想过为什么写。俺想让你看,但绝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诗人?”
不知道是不是很喜欢田头的说法,力笑了。
“俺要为自己殉教。”
自我中心,并不代表这就与什么欲望有关系。每次发现力的单纯,田头就会意识到自己是个大俗人,然后开始郁闷。
短暂的沉默过后,力垂下了眼。
“虽然俺说得很好听,可结果还不是只能耍嘴皮子?就算不愿意,只要父母一哭,俺也还是上了高中,而且被他们追问也很烦,俺只好每天来上课。俺一直都在背叛自己。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了起来,力还是不愿意从椅子站起来,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田头。直到优催促他“回自己教室去”,才总算离开了椅子,却依然恋恋不舍地拉着田头上衣的袖口。
“和你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轻松很多。”
第五节课,讲台上的世界史老师口若悬河地讲着很久很久以前某国发生过的某事的时候,田头却在想着力的事。田头知道,自己并不像力那么单纯,自己有欲望,还是个狡猾的人。虽然力盲目地信任着自己,但他又不了解自己多少?
总有一天,自己会伤害力的,田头默然地想道。

作别少年时代'下篇' BY 木原音濑

一进入高三,周围高考的气氛便浓重起来。于是,一直随心所欲搞乐队活动的优、半田,还有田头自然感到了一阵焦虑。
他们也曾朦胧地想过如果能靠音乐生活下去的话该有多好……但这充其量不过是理想罢了,并非现实。可谁也说不出,要为了准备“考试”而停止乐队活动。这时,优提出了参加六月底的试镜选秀的建议,顺便借这个机会暂停乐队活动。田头也同意了。音乐……进了大学之后也可以继续。迷惑一扫而光,有了目标之后,之前还带些茫然的练习自然也就多一分努力。
乐队顺利通过了录音带审查。在地方城市举行的第二次试镜中,他们将在评审面前演奏。虽然也想在琴房练习,但高中生的零用钱负担不起连续多天的租金。四个人决定把琴房的练习当作是正式试镜前的调整,便每天聚到优的家里练习,闷热的初夏,四个人总是练到额头满是汗珠才肯罢休。可不论如何练习,都不可能保证每次都很合拍。有时优的吉他会弹得太过,有时田头会唱走调。可是……在数十次的练习当中也会有那么一次,一切都非常和谐,这时候,天气明明不冷,田头却会感觉到全身战栗。
练习总是到天色变暗时才结束。半田就住在优的家附近,走着就能回去,但田头却必须坐电车才行。力总是会骑自行车送他到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车站。田头有些顾忌,觉得老为了自己让力往返于家和车站之间不太好,可力却很不高兴地说道:“俺自己愿意。”那之后田头便不再推辞,力也总是理所当然地跨上自行车。一段时间之后,要是回去时没了力的自行车,反倒会让田头觉得不自在了。
那是五月最后一个星期五。在离车站只剩下几十米的时候,力开口道:“呐,晚一点去坐电车可以吗?”
“俺有话想跟你说。”
现在已经过了八点,说实话田头并不想耽误得太晚,但他还是点头应允了。原本以为他会边说边走到车站,但自行车却突然调转了方向。田头问:“要去哪儿?”力答道:“公园。”
“俺不想在有人吵吵闹闹的地方说。”
田头预感到,谈话可能会持续很久。最近,他注意到力有些奇怪。变得很少说话,时常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只要力一沉默,那气氛就连田头都不敢跟他搭话。即使假装不经意地试探,他也什么都不说。田头之所以决定宁可回家晚一点也要听力说,也是因为对力最近的状态有些放心不下。
“俺一直都在想。”
公园里,他们刚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坐下,力便开了口。
“你上大学要上哪儿?”
满以为听到的应该是力的烦恼,所以被问到自己的事时,田头疑惑了。
“第一志愿是K大,和优一样。”
“东京啊……”
力嘟哝着,表情沉重地垂下了头。
“俺决定高三休学。”
“你休学干什么?”
“俺要跟你去东京。”
田头没有吃惊。他知道力非常喜欢自己,他也知道,凭力的性格,他会这么说一点也不奇怪。他轻轻拍了拍垂下的头。
“好不容易才上了高中,就努力把它念完吧。我会在那边等你的。”
力抬起头,说道:“不要。”
“俺等不了一年,要是在这一年里突然挂掉了咋办?白痴啊。”
“只要小心不遇到意外的话,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吧。”
“那也不行。俺不要等待。就是现在……俺等到天亮都等不及了。俺一直都告诉自己,天亮了就能见到你了。要这样等一年的话,俺会死的。”
力摇晃着上半身说道。这一年里,力又长高了。有一段时间,早上两人一见面,力的口头禅就是“关节好痛”。
“俺昨天做了个梦。”
话题突然转变了。田头一边为这个落差感到疑惑,一边附和道:“啊,哦。”
“其实俺以前就做过这个梦。只是,觉得很害怕所以一直不敢说……”
力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田头。
“俺梦见自己吻了你。”
田头知道力在说什么。他知道……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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