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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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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身素质也很优秀…………
孙荏苒撇撇嘴离开。
一连几个周末,他都没有再去图书馆。后来就再也没有去。
其实都不过如此。
快入夏的气候总好得不象话,霞光大片照得教学楼红彤彤地甚为壮丽。丛龙笔直瘦削的身影出现在楼层最乱的教室外时,所有人的目光除了吃惊,还是吃惊。孙荏苒趴在桌子上装熊,……说我不在。
人早走了,丛龙怎么会来我们班,孙荏苒,你居然跟他很熟啊,听说他很神啊,喂,你怎么跟他那么熟的啊……
不熟不熟,我们不熟。
不熟他让把这个交给你……
孙荏苒烦了,要不要弄个签名啊!
喂,放学后的……去不去啊?高个子男生冲他挤挤眼
去!干嘛不去!起身要走,又转回身,一把夺过那同学手中的东西。是MP3,一把塞到书包便不再理会。还有架要打呢!
那场架孙荏苒打得特别卖力,卖力到以第一名的姿态出现在群架斗殴的通报批评栏里。发现自己第一次跟丛龙的名字一起出现在校橱窗,他就很想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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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日出时,告别(9)
梅雨天让人心生烦躁。
他迅疾地走,潮湿的空气很黏糊。他跟在他身后,脚步不慢,透出坚持。
两人穿越整片空无一人的操场。
干嘛跟着我。孙荏苒停下来。
需要见我绕道么。
呵呵我们有什么交情,第一名?
我叫丛龙。声音一贯冷冽。
啊就是那个优秀的丛龙啊,干嘛要跟没前途的孙荏苒混到一起,你不烦么?
丛龙不说话。
我这样的混到高中毕业算成材,连我爸都没怎么指望过我你干嘛要熏陶我,你MP3里读的那些东西我根本听不懂,你装什么圣人,装什么清高,你装什么啊!
我没装。
叫你第一名你装,有女生围着你装,在校长跟前你也装,现在到我面前你还装累不累啊你,是不是那个推荐名额到手了啊……
龙紧抿着嘴,生气中的情绪,让他坚硬得象一块岩石。挥拳相向。他的手不大,但拳面极平,暗含力量。
孙荏苒猝不及防,疼得弯下腰去,……我不想跟一个目标太高的人一起显得我好像也很有目标!我不想象旺财,明明只是只猫,却被叫狗的名字,丛龙,即使它叫旺财它也只是一只猫而不是狗!
你这个笨蛋!丛龙的声音里透出愤慨,挥拳落在他脸上。
我本来就是个笨蛋!孙荏苒的面部开始发麻,鼻腔有腥浓血液流出,我可没有你那么高尚,别忘了我的专业可是揍人!拽住龙的领口冲他就是一拳。
丛龙倒在水中。那片黑暗里他本以为可以慢慢向那点微光移去,却突然没有了回声。很象少年时雨天,窗外大朵白花在雨水里模糊成大片不规则的白影,雨滴的敲打声,抑郁的少年心事,辗转难眠的夜,又一次被黑暗吞蚀殆尽。
两人满身泥泞,拳头中透露出内心想宣泄而一直被压抑的阴暗和不满,寻求无法用语言所得的平衡。似乎都可以从对方身体上找回。
此时最原始武力的宣泄远胜过语言的一切表达。
最终被赶来的同学拉开,他们无从知晓为什么这两人要在一个阴雨天打得满身泥泞。办公室里的低气压,在老师开口询问之前,孙荏苒听到龙淡薄的声音在一片雨声里格外平静,我就要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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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日出时,告别(10)
大雨终于瓢泼。
'带上光年,
用你身后被飞速遗忘的时光。
飞驰向深处,
不被玷污的池地。
忘却之川。
终身撕裂般鸣叫。
……忘却之川'
我们总在向一些东西告别,这个世界上的,自己内心里的,总有一片方舟,承载所有,或者虚无,驶向前方尚且遥远的光明彼岸。
那天去校长室的原因,孙荏苒后来想了很久却完全不记得,他实在想不出校长有什么理由在开学第一天就把他给逮了去。这一切可能只是为了一场见证的开端,又或者,只是相遇。世上万千人之间相遇的一种。平凡而又普通。以至于多年后,不论是午夜梦回,还是熙攘人群,在某个时光突然停驻的瞬间,这种平凡而慎微的人际相遇,都成为他略显稀烂的人生借口。
不得不承认,这个质量伪劣的契机,间接改变了他的人生走向。而丛龙的突然离去,也并非突然。他妈妈之前的离开还真就象她那个漂亮的借口一样,是真的。她安置好了便来接他。所以那次打架事件后,丛龙有段时间没来上学,再来时已办好签证,跟他妈来办理转学手续。
他仍旧坦然,我要走了。
去哪里?
英国。
……不再回来?
丛龙没回答,那天你说旺财叫旺财它也还是一只猫而不是狗,其实不够准确,猫本身并没有名字,认为旺财是狗不是猫不过是人们一种先入为主的主观臆断,这不公平,它也有可能是一只鸟一朵花……这个游戏一开始就被设定好了,所以没有意义。应该重新设定游戏。
简单点……
不必拘泥于别人的想法。
……
丛龙相信孙荏苒。
……
不管他笨或聪明上大学还是个大混混,他都觉得他是个值得去信赖的人。
太煽情,孙荏苒突然有点抗不住,……说什么疯话……,却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丛龙笑起来,我会回来。又想起什么,在书包里一阵翻,然后把那个MP3递到他面前,修好了,可以听。有很多,别嫌烦,……那,荏苒,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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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日出时,告别(11)
孙荏苒还记得跟吕夏夏一起看过一次送葬,夕阳里的送葬队伍,人群被拉长的剪影,没有风,画面安静得象米勒画里的昏黄调子。那是在龙走了近半年后他又一次回到了那片开阔地,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一放就是半年。
关于世人的相聚和死亡,龙曾经说过,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容易,生的不容易,死却是很快速的事。他说,没什么关系,你没有遇到丛龙,也会遇到另一个谁,那个谁也会闯入你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中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闯入者,或者成为闯入者,进入别人的生活。家人的去世,不过是作为一个长期的闯入者过早地退出了这种闯入关系,其实,一切都是早晚的事。
孙荏苒有时会暗惊丛龙思维里这种冷漠而直白的表达方式。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是丛龙,那么那个满面温柔摸着旺财的头跟它说话的人是谁,那个轻声念着驯服狐狸的人是谁,那个睡着了会笑着哭的人又是谁。
可是转念一想,他的话又不无道理。
龙的话向来是被镇过的井水,层次分明。
没人知道有个笨蛋会笨到去追火车,在那片开阔地上远远地随着火车的方向奔跑,直到跑不动了累得躺在草地上,听风吹过麦田的沙沙声,他觉得自己象那只狐狸,抬头寻找天上种花的星球。
在十七岁的时候认定了一个朋友他不知道太迟还是太早。
那个叫吕夏夏的女生是后来搬来住在隔壁。话语不多,笑起来有很天真的眼神,一扫开始见她时的警惕和脆弱。他喜欢她穿上粉色裙子,喜欢她一场大哭之后逐渐坚定的眼神,因为跟曾经的自己很象。记忆里总还有一些难以顾及到的角落。逐渐成为一种变相的心结。
高三临近毕业,天气一路走向炎热。知道龙可能会回来的那天,他拉着吕夏夏又去了那片开阔地,满天的夕阳,飞机低空掠过的瞬间气流,心里总期待着摆脱的一些东西似乎就要喷薄而出。
直到录取通知下来,龙却没有了消息。倒是家里那老头子,看着一单薄纸,声音里文艺地泛起一丝浑浊,荏苒……,这柔情一唤他担心的一幕出现了,这位顶天立地自居伟岸只为站着生不可坐着亡的血性汉子一把抱住他,手在背上猛然落下,上下游走大力抚摸……儿子!你没有浪费我们孙家男人的好基因啊!继而大力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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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日出时,告别(12)
爸啊,疼……
孙父有段时间认定了自己的后半生最大看点可能就是去派出所领人的娱乐生活,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小子似一夜醍醐,虽然脚步踉跄,好歹也混到了大学生的庞大队伍。
儿子,这就去老谭家买酱汁叉烧去!!到厨房翻了半天,在大堆没怎么洗净的碗里找出只稍稍看得过去的,放到水龙头下冲洗,水花四溅,你小子跟你妈一样,都喜欢味重泛甜的口儿,当初你妈怀你的时候,我没少往老谭家跑,我都怕你生出来象老谭不象我,哈哈哈,当时还不敢跟你妈说,怕她骂我……
爸向来不是个瓷细人,弓起的背影略有老态。他开始觉得自己矫情。生生把那感觉吞咽下去,抓过饭盒,您别恩宠它了还是我洗吧。出了门,夕阳已斜,原来老头子们有时候很容易满足,而有些事情,始终无从简化。即使你大喊着不知道不记得,它还是原原本本在那里。比如感情。比如记忆。比如,吃叉烧。
孙荏苒考入离家较远的大学,专业相当不错。吕夏夏则去了完全的北方,偶尔联系,他们最终不是男女朋友,吕夏夏说因为我们本质里有些东西太过相像,孙荏苒说你让我捧着一颗心四处流浪,夏夏笑,你那是浪荡,他作哭倒状,我真不是个好人,多好一姑娘,说带坏就被我带坏了……夏夏踢他。
跟周围人一样,大一下学期他有了个漂亮女友,性情温宛可人,偶尔使使小性子,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象在停泊大片船只的港口,自己是普通的一只,简单安全,而没有离群索居,没有离经叛道。还在那条路上。
大二时候,选修了电影欣赏,他还是一样懒散而漫不经心地过日子,用着中庸的调子。可有天课上看了一部电影,当时场内光线暗淡,一干同学昏昏入睡,影片古老,在对白的间隙可以听到窗外高大的梧桐树被风扫过,叶片摩擦着发出哗哗声,他听到主人公在独自远去的火车上念到朋友的那封信,〃人生如梦,我们必将度过狼狈,无能且悲哀的青春,额头咋现第一道皱纹之时,我们领悟到的,是对于人生的信赖,及认同,亲爱的朋友,我了解你的一切,因此现在我想到你,会绽放笑容……〃一时一股气息逆袭上喉头鼻息,颇多感慨无从言表。出得门来,发觉又是秋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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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日出时,告别(13)
夜里他做了一场诡异缠绵的梦,梦里以前认识的人走马灯一样来了又去,龙的身影也在其间,仍旧是初见少年时的沉默模样,身形清瘦,眉眼细长,他走在他的自行车前面,回头时候有风轻轻吹开他的额发,他暗哑烫金的声音说,可以飞起来,跟赛车一样,也会有飞起来的感觉,目光坚定。眼泪却是大颗大颗不自觉下来。自己完全不曾意识。醒来后,已是中午,惆怅好久,女友打来电话,荏苒,下午看电影去?
……,去打电动吧……或者,图书馆也行。却再也不敢轻易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可以飞起来。仿佛听到那个少年的暗哑声音,象个符号,挂在他的少年时光,仍旧是淡然之后的满满倔强和坚定的眼神。
他从来和自己不一样。从来都是。丛龙是阳春三月树梢上静静发出的小芽,那么,自己便是一只路过枝头的莽撞小鸟,转身扑向另一个枝头,扯开嗓门欢叫。同样是对春的表达,却从不曾一样过。
孙荏苒和丛龙就象两条直线,在一次喜庆的相遇之后,渐行渐远。
大二完结那年暑假回家,南方小城气候闷热如昔,如果不是那个脾气火爆被称作父亲的老头一天三个电话的咆哮,还真不想受这份火烤外加桑拿天儿的煎熬。
非常后悔!
从凉爽的空调车里下来更加后悔。温度舔着小舌猛窜,扇了扇衣领,眯眼环视四周,嘈杂的声音随热浪扑来,热到足够产生幻觉……海市蜃楼就是跟温差有关吧,那么面前那个瘦削的人影呢,也是吧,幻觉!细长眉眼,凛冽鼻弓,连神情也无趣到一致……幻觉好强大!
他转过身,叹口气,心里暗骂一句见鬼,又转回来。
突然就不后悔了。
大步向前,穿过人群。
日出前,还有好长时间,跟很多事情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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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LIFE AT THESE SPEEDS(1)
LIFE AT THESE SPEEDS
A novel
Jeremy Jackson
黄少婷 译
。1。
鲍比正要从校车上下去。锅盖头揽过鲍比的肩膀说:〃你跳高吧。〃
锅盖头是我们的教练。我们叫他锅盖头是因为他的平头活脱脱就是个色拉酱锅盖头的形状。我们并不知道〃锅盖头〃是士兵的昵称 ,那时我们十三、四岁,正在布里斯维尔初中参加初中二年级的田径运动会。我本来是跳高选手,但我跑得也很快,今晚锅盖头要我跑1600米接力,3200米接力和800米,我只能参加三个项目,所以我就不能跳高了。那也不错,我讨厌跳高。但基本上,跑步和跳高我都很讨厌。
锅盖头人高马大,身高大概两米出头了。他头发是金色的,但眉毛却是棕色。这样的眉毛很少见,当他叫鲍比去跳高时,他把眉毛拧作一团,好像在威胁一样:〃你去跳高。〃我和艾莉o巴特彼特(以及艾莉o巴特彼特的胸部)坐在接近车尾的地方。
鲍比噔噔噔地跑下车,从我的窗前经过,还一边骂骂咧咧的。我很欣赏他的词汇量。我们有点像对手,只因为我们太过相似而没法做朋友。但是我一直知道,不知为何,某些地方鲍比就是不对劲,就是比我差了一截,或者三截。今年我找到了原因:我跑得更快,跳得更高,而且我有艾莉o巴特彼特。
艾莉用她的T恤扔我。我捡起来闻。她笑了。锅盖头走下车,车摇晃了一下。艾莉还在朝我笑。
〃他真是个大个子,〃特洛里在他的座位上说。
〃真他妈的废话,特洛里,〃我回答。
很奇怪特洛里从来不扁我。我天天拿他开玩笑。但那时候我很受欢迎,很搞笑,而且能在恰当的时候表示友好。我那时是个自大狂,但我自己并不知道。
我们铺上毯子躺在山坡上,下面就是赛道。我和艾莉躲在一条毯子下,其实挺暖和的。锅盖头朝我们走来,就像一根金发碧眼的图腾柱。他举起笔记板。
〃杰米也来了,〃他说,〃和你一起跑八百米。〃
上星期在海利阿斯初中,我用2〃13的成绩打败了杰米。那是我惟一一次打败他。锅盖头今晚希望我赢,他想让我把杰米碾成碎屑。锅盖头讨厌普特顿中学。
◇欢◇迎◇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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