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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城小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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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素也精神百倍,转身就端了三杯浓咖啡来。

    尹维只能硬着头皮干活,一边干活一边念叨:“这是谁寄的啊?
管他是谁,人才!能把纸撕这么碎的都是人才!”

    他念着念着,竟然往茶几上一栽,就此睡着。

    沈文素大怒:“既然要睡,为什么要浪费我的正宗巴西咖啡!人
家远渡重洋不是为了来催眠你的!”

    苏昭嘿嘿笑说:“沈连长,恭喜你,现在他的任务要你来完成了。”

    沈连长烦躁地挠头,苏昭捏捏他表示同情。

    两人在台灯下静静工作,时不时交谈两句,一晃两个小时,连姿
势都很少变过。

    苏昭看着面前略具雏形的纸张,终于感觉到脖子酸痛。沈文素正
埋首苦干,偶尔嘴里会不自觉地冒出两个数字,苏昭伸出手去摸摸他
的头。

    “休息。”苏昭说。

    “还没到三分之一呢。”沈文素说。

    “明天吧,”苏昭温和地笑起来:“累了?”

    “还好,”沈文素说:“我一过了睡点就亢奋。老师倒叫我劝你,
革命工作做不完,只有身体是自己的。”

    苏昭一听这话苗头很好,立刻蹬鼻子上脸,作西子捧心状感慨命
薄不如趁早死,家贫无奈做先生云云。

    沈文素说:“你得了吧,你几百年才去一次学校呢。”

    苏昭劈他一下,然后微笑着沉默,隔了半晌,突然问:“会不会
觉得压力大?”

    “啊?”沈文素漫不经心:“谁说的?”

    “我是说真的,”苏昭拂开他额头的乱发:“如果受不了要对我
说,这不丢人。”

    沈文素笑起来:“没有,真没有。”

    苏昭把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怪孩子……”

    天不难测,讼事难测,律师必须以轻松的态度从事一项沉重的事
业。

    ——半夜被饿醒后突然感悟人生真谛的程静钧老先生另:戏曲是
中国文化最精致的载体。

    ——始终向着沈文素偏心的程静钧老先生

    第十九章

    一张支离破碎的纸,却是能把十个人送上被告席的证据。

    尹维说:“这世界真是太疯狂了。”

    他缓慢地扭头,愣愣望着沙发,又说:“你们俩睡成这样也太疯
狂了。”

    苏昭一醒来就发觉半边身子麻了,正怀疑自己脊柱神经有问题,
沈文素却恬不知耻说:“是我压的。”

    苏昭晃晃乱蓬蓬的头,发誓说你等着,过两天我给你压回来。

    沈文素精神不佳,正趴在桌上发呆,黑眼圈特别醒目。

    苏昭真诚表扬他说:“美,美啊。”

    尹维在一旁比了个兰花指:“我呢?”

    苏昭看他一会儿,突然说:“那个一百八十道题……”

    尹维瞬间消失。

    沈文素有气无力:“五点半才睡……基本完成……中间有些缺失
……但不影响大局……请军座检阅……”

    军座在他脸上啃一口以示对其工作业绩的嘉奖,发现其根本无力
反抗后又多啃了几口,然后去洗冷水脸。

    沈文素继续喃喃:“寄信的到底是哪位仁兄啊。”

    苏昭说:“深喉兄。”

    “啊?”沈文素直起身子:“什么兄?”

    苏昭在脸上敷了块冷毛巾,坐回办公桌前,嗡声嗡气问:“电影
看过没?”

    沈文素说:“没。”

    “量你也没,”苏昭说:“我估计你就看过三部电影,《地道战
》、《地雷战》、《南征北战》。”

    “四部,”沈文素纠正:“《小兵张嘎》。”

    这人也不知说真说假,反正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

    苏昭对他瞪了半天眼睛,只好解释:“深喉现在被用来指代向公
众披露事实的掌握关键信息的局内人。”

    “告密者?”

    “告密者,某个系统的反叛者。虽然系统的利益就是他们的利益,
但在系统行为触犯了道德底线时,他们挺身而出向这个系统开战,很
了不起。”

    “比如说?”

    苏昭托着下巴想想:“不完全一样,但也比较类似了……比如那
个正坚守在第一看守所的王姓猛男。”

    他凑近揉揉沈文素的头:“他们站出来很不容易,常常不能用法
律来保护自己。说句特悲壮的话:唯一能倚靠的就是灵魂深处对道义
的忠诚,所以我们不能辜负他。”

    苏昭微笑:“努力啊,同志哥!”

    沈文素沉默,突然拈起那张破纸咿咿呀呀放怨念电波:“咱们都
很敬佩您,但拜托您下回不要把纸撕这么碎,稍微意思一下就行了…
…”

    苏昭胡乱吃了点早饭就要去疗养院:“这个事情得问问老头的意
见。”

    沈文素问:“那我呢?”

    “你留守吧,”苏昭说:“别让楼下疑似黑社会同志紧张了,他
们也需要休息。最近我为了他们考虑,连车都不开,天天挤地铁。”

    从早到晚被人盯着有很多好处,最突出的一个是会比较注意自己
的行为举止,基本做到“吾日三省吾身”,长江所许多积年恶癖也由
此得到纠正。比如沈文素夏天穿沙滩裤办公,比如尹维浇花时放声高
歌(内容不明)。小尹同志甚至报告,自从被人盯上以后,连衣着品
味都有了极大的提高。

    苏昭一走,沈文素才觉得清闲。新证据的出现反而使前进道路不
明,手头工作只能暂停。

    尹维正趴在隔壁桌子上做题,时不时吸溜一下鼻涕,抹一把眼泪,
诉说自己头痛欲裂,书还没背考纲还没研究,竟还要写他娘的练习题,
以后自己当了律师,第一件事就是把司法部考试司的全抓来,拿枪指
着头,每人做八百道案例分析。

    沈文素混沌的烂好人品质发作:“要不我帮你做吧?”

    尹维噙着一泡泪问:“真的?”

    沈文素说:“嗯。”

    尹维哇啊一声扑到他腰上,沈文素还安慰说没事没事,我做得可
快了,完全没考虑人家的习题他做了有什么用。

    苏昭踏进病房时,老头正在挨骂。

    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苏昭只好强忍笑意等待老太太骂完,谁知
老太太一见他更激动,干脆两个一起骂。

    程老太太教中文的,骂起人来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惊涛拍岸,剑
气萧萧,长篇大论且文采谐然,老头等她走后看表,感慨:“逝者如
斯夫。”

    苏昭问:“战略物质被发现了?”

    老头讪讪举起一根烟屁股:“不小心把床单烧了个洞。”

    苏昭幸灾乐祸一笑,然后俯下身子低语。

    老头面露讶色:“真的?”

    苏昭把那张纸递给他:“幸亏文素,要是尹维,早就泡了方便面
了。”

    老头要老花镜,苏昭帮他找:“问题是这张纸提供了太多讯息,
倒叫我有点无所适从。”

    老头默默看了半天,然后问:“你怎么考虑?”

    苏昭缓缓说:“我想不管它。这上面涉及了十个人,上千万资金,
可我的切入点就是两个人,两张卡。镇越的举报材料中曾提及银行卡,
只要证明了这两张卡的存在,就证明了镇越诬告罪不成立,至少是部
分不成立。至于别的,我顾不上了。”

    老头说:“你当然顾不上,你又不是纪委。”

    苏昭说我要是纪委就组织百人工作组,结结实实查他个半年。

    老头说:“所以你还是想复杂了,你忘了?镇越说过,他的举报
材料中其实一字未提4M,仅有暗示,指名道姓的只有规划局的赵局
长,他们给他罗织的罪名,也只是说他诬陷了这位赵大官人。所以上
了法庭,我们的切入点只有一个人,一张卡,其余的,不用管。”

    苏昭愣了愣。

    老头有些可惜地说:“所以这张纸对本案没什么用处。赵大官人
的卡号,咱们有了;收受的贿金,咱们无法证明;4M是幕后主使,
法庭上却不能提及。这好比一碗香喷喷粉嫩嫩滑腻腻的红烧肉摆在老
太婆面前,她却有高血脂。”

    苏昭大笑。

    老头把眼镜推上额头,故作严肃:“你竟然敢嘲笑你师母有高血
脂?”

    苏昭说:“她没有,有的是你。”

    他又忍不住笑:“那文素要气坏了,这孩子辛苦拼了整个晚上呢,
还好我不到一点就睡着了。平姐老是说,文素一跟着我,大部分时间
在做无用功,原来是真的!”

    老头突然也不怀好意地嘎嘎笑起来:“不知为什么,我也有报了
一箭之仇的快感。”

    此语话出有因。

    老头有一块普洱茶砖,号称价值六万(没有六万也有六百吧,老
头说),一直宝贝得跟自己儿子似的。可某次瞻仰后却没有收好,被
沈文素掰去一大块煮了茶叶蛋。

    苏昭一边笑一边小心翼翼把纸折起。

    老头说:“收好,收好,这东西太重要了。虽说对本案直接作用
不大,但对于这个特大腐败窝案,说不定却是第一证据。”

    苏昭说:“你也这么想?”

    老头说:“当然,这张纸是复印件,这说明原件如果没有销毁的
话,肯定还在某处。”

    “而且原件应该是它的两倍大小,寄信人出于某种原因并没有复
印全。”

    “从行文方式、措辞语气、字里行间的逻辑,以及对细节的清晰
掌握看,我想原件的记录者应该是……”

    “金德董事长本人。”两人不约而同地说。

    “到时只要做个笔迹鉴定就行,但不是我们的任务。”老头挺有
信心:“所以原件肯定还存在,这是商人的本能。账本可以伪造,因
为需要逃税;但是贿赂记录却会留下,因为这些钱是投资,是敲门砖,
也是控制官员的把柄。”

    “你猜寄信人是谁?”

    老头耸耸肩,愉快地吐了个烟圈:“自然是深喉先生。”

    一个隐藏得极深的、勇敢的精神异见者。

    老太太的声音其实不高,在老头耳朵里却如平地里一个炸雷,是
要吓死人的。他手忙脚乱掉了烟头,结果又把被套烫了个洞。

    苏昭一见着情形拎了包就往外逃,瞬间就没影了,老头气急败坏
大喊:“叛徒!”

    老太太撑着门框问:“谁叛徒?”

    老头端端正正捧着一只尿壶,用壶底盖着破洞,直视前方,表情
很肃穆。

    老太太很满意,然后就发现了那个洞,然后就接着刚才的话题继
续。

    老头痛并伪装快乐着,歌颂说:“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夫人这
境界,高,实在是高。”

    尹维经过高院时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车,十分眼熟,想了半天记
起来是邱桐的。这位仁兄立刻心潮澎湃,连忙回去通知沈文素。

    沈文素听了,书一合,笔一扔:“弟兄们,抄家伙!”

    这两人一人在腰上别了一把西瓜刀,英姿勃发跨上小轻骑,准备
去寻仇。

    经过派出所时,被标语(“暴力犯罪最高是要判死刑的!!!”)
吓了一吓,赶忙回去放下刀,决定靠拳头废了邱桐。

    途中又遇到交警,再回转,戴上头盔,下车推行。

    如此折腾到高院,人家已经不在了。

    高院的门卫和沈文素忒熟了,还专门抓了把花生给他。于是两人
坐在花坛沿上剥花生,沮丧不已。

    门卫问他们:“你们找谁啊?”

    沈文素有气无力地说:“找辆白色本田。”

    门卫问:“开车的是不是一个年轻人?个子不高,男的?”

    两人颓然点头。

    门卫又问:“车号是不是××××××?”

    两人惊诧万分,尹维说:“您太神勇了,连这个也知道!?”

    门卫指着马路对面说:“喏~!”

    第二十章

    沈文素看邱桐,邱桐也看他。十秒钟后,邱桐移开视线。

    尹维说:“欠调教!”

    沈文素把花生壳塞进尹维手里:“我去和他说两句话。”

    他看着绿灯过马路,刚刚走到一半,邱桐又开车走了。

    沈文素在斑马线上气得直跳,毫不迟疑跑回去推轻骑,点了火就
追:“他妈的!”

    尹维匆匆忙忙把花生壳一扔:“你又去哪儿呀?!这人长得也不
如军座!你怎么老追着他跑啊!你带上我呀!!”

    沈文素头也不回高喊:“两个人骑不快!记得对苏昭说一声!”

    尹维跟着跑了几百米,一路乱嚷嚷:“文素……你带上我呀……!!”

    沈文素不理他,拼命踩油门,走了数分钟,十分恼火里平添了三
分好奇。

    这小车仿佛带路一般不紧不慢地开着,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要是偶尔走远了,甚至还会踩刹车等他。

    “东海是吧?”沈文素咬牙说:“骗傻子也不作兴再用同样的手
法!今天油箱可是满的,老子奉陪到底!”

    但小车的目的地显然不是海边,它绕过几个路口,就开进了一片
高层住宅区,停在草坪边上。

    邱桐跳下车,靠在车门上晃钥匙。半分钟后沈文素风风火火地赶
到,对他怒目而视。

    邱桐也不看他,转身就上楼,沈文素也跟着,两人在电梯里谁也
不说话,气氛冰冷尴尬不谈,还隐约有些火药味。

    到了二十八楼,邱桐下电梯。沈文素迈出一只脚后才犹豫了,紧
接着就脸红了:竟然冒冒失失跟到了人家家里。

    邱桐撑着电梯门冷冰冰说:“你等什么呢?”

    沈文素说:“啊……”

    邱桐说:“出来呀,王镇越的小师弟。”

    沈文素讪讪出来,邱桐打开屋门:“进去。”

    沈文素便乖乖进去,十分拘束地站在玄关。

    邱桐从他身边越过,语出讽刺:“哟!怎么?才几分钟呢,就跟
换了个人似的,刚才那股精神气呢?”

    沈文素装聋。

    邱桐继续刻薄:“小师弟,进来坐呀,别戳在门口啊。”

    “我叫沈文素。”

    “如雷贯耳!”邱桐说:“王镇越把你吹到天上去了。”

    沈文素都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才好,只能垂头站着。几分钟后编
排好说辞,刚抬头,邱桐却扔了一卷东西到他怀里。

    “回去给你的苏大少爷,”邱桐说:“以后别来烦我。”

    沈文素捧着那似乎那卷似乎是宣纸的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

    “愣着做什么?回去呀!”邱桐的口气越来越不善:“你们这群
人个个都有怪习气,那个程老师,那个苏大少爷,女强人,王镇越…
…遇见你们我从来没省心过。”

    “这是什么?”沈文素也有怪习气。

    “字画,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了,”沈文素问:“你到底要我向苏昭转达什么?”

    “我没话对他说,”邱桐烦躁地挥挥手,看看沈文素的表情,又
耐着性子多说了几句:“这卷破烂就是规划局赵局的墨宝,明里是赠
送,暗里是公司每幅花十万买下来的。”

    “啊……”沈文素是真吓了一跳,粗略一看就知道他手上字画绝
对不止十张。

    “放心吧,这赵局长是批发字画的,产量高,专门卖给房产公司。
我们是把稍微能看一点儿的都精装裱糊了高挂了。”邱桐说:“我把
这些给你可不是让你去裱糊的。”

    “啊?那做什么?”

    邱桐白他一眼,自顾自说:“你注意字画最后,别的不用管,只
看署名:”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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