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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 饶雪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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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一天她塞给我一张六十万的存折,那是藏在钱包里的私房钱。我去了银行,才知道存折早被挂失,用的是她的身份证,钱也全被悉数取走。银行的小姑娘告诉我,知道她忙,也认得来办事的人是她先生,手续也合法,所以没多过问。
这事她若知道,不吐血才怪。
等她睡着后,我坐到医院的长廊上透气。老徐的短信来得很及时,问我见面的时间,地点。我短信回他。一来一去,如办公事。除去他最后的一条:想死你。
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肉麻。
我放下手机,看向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一下子就离得那么远了。
事已至此,我必须做一个大决定。
小米给我买来奶茶,告诉我说:“姐,我以后会更小心照顾阿姨的。”
“谢谢你。”我真心真意地说。
“对不起。”她红了眼眶。
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她是真的自责,我相信她。做一个像她这样干净,透明,有责任心的好姑娘,我这辈子怕都没有机会了。
“那天来医院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吗,真帅。”小米羡慕地说。
我赶紧说:“不是。”
“阿姨那天还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来着。”小米笑着说,“她还跟我说希望你找个律师,以后不怕被人欺负。”
“那还不如干脆找个打手。”我没好气。
小米嘻嘻笑,笑完后问我:“对了,你是不是把房子卖了?我听你姨妈讲的。”
“没有。”我说,“你在我妈面前可千万不要乱讲。”
“我才不会。”小米说,“乱讲的那些人都会掉舌头。”
我知道,他们都说她是当了谁谁的小三儿才有过去那些成就。她所有的奋斗,没有人看得见。我家情况好的时候,她接济众人也没落个好人缘,如今到这般地步,那些人除了袖手旁观,不再落井下石盼着她早点死就算是有良心了。
可是,能不能让她少受点罪?我想到那把戳进手腕的刀,想到梦里那满地的血,就止不住心寒。
若说老天有眼,我才不信。
所以,就算我努力做个好人,也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好的结局吧。
还不如放手一搏。或许我们俩都能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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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从来不抱怨命运待我不公。
从爸爸死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上帝。
非要说有,就是我们自己。
所以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活下来的机会。为自己,更是为她。
晚上七点钟,我穿了藏在衣柜最深处最贵的那条裙子,喷了她化妆台上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香水,独自去赴一个老谋深算的男人的约会。
我知道我要付出的代价,对此我早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在这之前,曾经有好几个人出钱买我的初夜,从五千到一万不等。紫薇都替我轻松挡掉,她总是告诫我,女人的第一次,一定要留给自己最爱的那个,不然,肠子都会悔青的。
她十五岁就失身了,因年少的幼稚荒唐而献身给一个事后证明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美术老师。有时候我会有种错觉,感觉她护卫着我,如同护卫着她自己的青春,以一种近似于倔强的病态的坚持。
下了楼,发现老徐的车早已经停在小区门口,没有司机,他亲自来接,一上车就问我喜欢吃什么。
我答:“你喜欢就好。”
他说:“你应该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
“今天很冷。”我缩缩脖子,把话题绕开。
“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说。
我们去了一个海鲜火锅店。两个人,占一个大包间。他点了很多我见都没见过的海鲜,什么九头鲍,清汤海参,活吃海胆,老鼠斑,最后上来一碗干捞翅,我很锉地把汤汁倒进碗里用勺子挖着吃,他笑着纠正我的吃法。
其实我吃得毫无兴趣,这一桌若换成人民币给我,我倒是欣慰。
他问我:“你知道不,我开火锅店起家的。”
我礼貌地回答:“嗯呢。”
“你今天喷了香水,”他说,“好闻。”
我笑了笑,在心底盘算怎么开口。
他却主动说到:“吃完饭我们去医院,先把费用给缴了。”
我佯装客气:“那怎么好意思呢?”
“放心吧,”他说,“我可是自愿的。”
言下之意我再傻也明白。
“你在外面还有欠债吗?”他问我。
我想了一下说:“差不多三万吧……”
“全部交给我。”我还没说完,他已经接上,口气实在豪爽。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句谢谢。
他却抢先一步问:“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
“徐先生,”我夹了一块烫熟卷起的鲍鱼片放进他的碗里,再巧笑嫣然地看着他: “谢谢你的帮助。以后龙四就任您发落了。”
他哈哈笑着说:“瞧你说的,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
他也算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吃完饭立刻就开车陪我去医院。
但他真的不年轻了,才爬几级楼梯,就喘得不行。
他站在缴费窗口,喘着气,却还是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划卡。然后他转过头,拿着医院开出的单据,递给我说:“好了。”
我点点头,接过那张单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上面的数字应该是37119。
37119等于……我算不来这数字,也不敢去算清。
大概是我太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所以那张薄薄的纸,仍旧让我觉得攥紧它,也需要百般力气。
“你身上还有现金吗?”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也不要什么脸面了。
他掏出钱包来,把里面的现金都数给我。我一把抓住,让他回车里等我,然后我一个人到病房门口找小米。
她已经睡着了,我把睡眼朦胧的她叫醒,在走廊里把缴费单和现金都交给她说:“给她弄点好吃的。看紧点,心理医生明天就能到。”
“姐,你脸色很坏,没事吧?”
“没事啊,明天我再来。”我用手拉了拉外套的领子,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身对她说道:“对了,我手机坏了。可能又要换个新号。回头短信你,不过除了我妈,你谁也别告诉。”
“哦。”小米点了点头。
反正换号码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相信她早已经习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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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走出医院,夜风很凉。好像要穿透皮肤直直戳进我的五脏六腑。
老徐的宝马就停在不远处的黑暗里,闪闪发光,像某种沉重的诱惑。
我走近,拉开车门坐上车。他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说:“这是三万块,刚才在旁边的银行取的,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去把你该还的债都还了,我可不想我的女人欠着别人的钱。”
“谢谢。”我说。
“龙四,我想我要跟你说清楚,我不是玩玩而已。我希望你能跟我生活在一起。我在郊区有个大房子,很不错,相信你会喜欢,时间长短可以由你决定。”
“你会跟你老婆离婚吗?”我问他。
“你在乎名份?”他很惊讶。
“不是。”我说,“我怕被她打。”
“你只要听我安排,什么事都不会有。”他说,“你可以选择继续读书或者随便做点什么事,但是我不希望你跟以前的朋友有联系,更希望你忘掉以前那种生活,我不喜欢你那样,那样对你也不好,你明白吗?”
“明白的,只要我妈妈随时能找到我就可以。”
“这没问题,”老徐仁慈地说,“其实我不想强迫你,你还可以回去想三天再做决定的。”
我笑着说:“徐先生,你可真胆大,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我后悔了,或者我跑掉了,你的钱就打水漂了。”
他笑着说:“这个不需要你提醒,我已经一把年纪了,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算是运气好。更何况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几千万家产可能就被人分走一半了。”
我看着他说,“你可以一直替我妈妈支付医药费,直到她出院吗?”
“当然可以。”他说。
“我除了会花你的钱,可能一无是处。”
“哈哈。”他笑,“瞧你说得。”
我下定决心:“徐先生,我想好了,我愿意跟你在一起。明晚我就可以搬你那里去住。除了负担我妈的医药费,我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你要是高兴,我可以陪你多住些时日,如果你厌倦了,我也可以随时离开。”
当我非常老道的将排练了无数次的台词对老徐据实相告的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这次谈判在我心目中的分量是无足轻重。为了能搞到钱,即使被打又怎么样呢?我早就做好了出卖一切的准备。
钱,钱,钱。你令我赤裸裸,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多看我自己一眼。
“龙四,你总是坦白得让我这个老人感到羞愧。”沉默中,老徐感慨道。接着他发动了车子。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很好,他居然拧开了车载音响。
里面传来一首很老很老的歌:
“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
只因为对你太了解
太了解再多说也不能挽回
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
是不想看见你的眼泪
那会让我做出错误的决绝”
这是我妈最喜欢的歌。我惊异于看上去完全不懂风月的老徐,竟也有跟我妈一模一样的情怀。
在我爸去世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拼命工作,她整晚整晚地用CD机播放南方二重唱的歌,几乎什么话也不讲。
我知道她在歌里怀念,更是疗伤。
只是悲剧的生活谋杀了我们母女的浪漫和矜持。
如今的我们早已丢掉了情怀,只求一线生机。
我所有的选择都不是我想要的选择。
妈妈,紫薇,你们都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
(14)
回到家就发现,物业在门上贴满了条子,需缴纳各种费用。
灯打开没反应,估计电也用光了,要买。
我在厨房里找了蜡烛收拾行李,稍不留意,烛火就灭了。我关了窗,把蜡烛重新点燃,坐在地板上,不想动。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
十七岁的某一天,当我把那个巨大的哆啦A梦毫无留恋地扔进肮脏的垃圾桶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任何物质的东西失去了兴趣。
梦想已死,世间万物皆是浮云。无需留恋。
老徐还说,什么都可以不用带,可以全给我买新的。
他一定以为我家境贫寒,殊不知在她出事前,我也曾日日夜夜做着被宠坏的公主。
只是我不愿意去解释和说明。对于我,他不必了解太多。他给我钱,解救我出困境,我出卖年轻的自己,令他开心。
不过一桩买卖。如此足矣。
紫薇没回来,估计还在气头上。忙完之后,我吃了两粒安定,独自在黑暗里入睡,一夜无梦。
下午四点多钟,我去了杂志社。敲开KIMI办公室的门,他发现是我,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笑了。
“你晚了二十四小时,不过还来得及。”他不等我开口就说,“很高兴你能想通。”
“我是来还钱的。”我走上前,把装着一万块钱的信封放到他桌上说:“谢谢你。”
这显然出乎他意料之外。看到他僵硬的脸,我忽然觉得有些有趣。
我另外掏出五百块钱说:“还有那件衣服,不知道够不够?”
“肯定是不够的。”他把钱推到我面前,接着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说,“如果你请我晚饭,刚好够。因为不光是MONEY,还有人情。就像俗话说的,礼尚往来。”
他离我有些近了,身上的男士香水味袭击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下次是哪天?我得圈下来。”他拿了笔指着日历,巨狡猾。
“紫薇在吗?”我问。
“她今天不用来,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信封对他说:“这是我借紫薇的钱,也麻烦你替我还给她。我得先走了。”
“自己转交好了。”他说:“我替美女效劳OK,但是两个美女之间的事,NONE OF MY BUSINESS。”
我张嘴:“你说啥?”
“一起晚饭?”他不理会我,只顾装傻,再度诚挚邀约,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可以约上紫薇一起。”
“下次吧,今天真有事。”我再次跟他告别。
他不再强求,而是礼貌地站在原地对我挥手。
并不死缠烂打,我发现自己没那么讨厌他了。
到了大街上,发现这里真如KIMI所说,NO TAXI。我等了大约有十来分钟,那辆熟悉的小跑车忽然又停在了我的面前。
他说:“我送你吧。”
要是被紫薇看见,估计她会把我打到脑出血为止。
“你不用管我。”我说,“马上会有朋友来接我。”
“可你刚才明明在拦车。”他笑着说,“E ON;YOU CAN PAY ME。”
我想了一下,跳上了他的车。
这是我最后的自由的一夜,不如就把该还的都还清算了。
“你知道PAY ME的意思吗?”他逮住了机会就要调戏我,本性难移。
我微笑:“我知道,今晚我请。”
“SMART GIRL。”他自言自语,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对我说:“刚才,是你第一次对我笑。”
听他胡扯,不过我尚能接招,所以继续保持微笑。
“你想请我吃什么呢?”他很好奇的样子。
“五百块以内,随便点。”
最后还是他带路,带我到一家小餐馆吃饭,很安静的餐馆,价格也不贵。在北京,真难得能找到这样的地方。从头到尾,我跟他讲紫薇,讲她如何好,如何义气,如何善良,如何值得交朋友。
像个十足的媒婆。
“你朋友和你在闹别扭,是吗?”他笑着问我,“不然,你不必麻烦我还钱给她的。”
难得遇到一个聪明的帅哥,我甘拜下风。
“你看着我的眼睛。”他说。
我不怕他,照做。
用紫薇的话说,我浑身都是表演天赋,怎么演都可以。
“你真的不再考虑我的建议吗?或许这对你而言,会是个全新的开始。”他狡猾在眨着眼睛,睫毛很长,眼神明亮,态度很好,只等我表态。
这么一看,好像真有那么一点像故人。
但不同的是,面前这一个,好象还要更帅一些。
“对不起。”我说,“我不行的。”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有些无奈。却还是很绅士地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分别的时候,我让他把车停在离我家小区还有一点距离的路边,我下了车,他也跟着下来,站在我对面对我说:“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我以前一个朋友。”
这台词真土,但在温柔的月光下,它打动了我。
我微笑,挥手跟他BYEBYE,他靠在路边,独自抽一根烟,看我远去。
转身那一瞬间我想:如果我运气够好,能和这样的男子相爱相知相恋,也应该是幸福的吧。只可惜爱情这个字眼,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永远地屏蔽掉了。
就算有再美丽的少年梦,也只好可惜地粉碎在我卑微的欲望面前。
我只想让我妈好好活着。
如此苍白却坚贞不移的愿望,是我这具肉身支撑下去的唯一动力。
所以,再见KI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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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夜里十点,老徐如约来接我,把我带到了他另一个家。
这里不是他平时住的地方,而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新开发小区,连路障都还没拆除。他告诉我,这里刚装修好,除了他,连他老婆都没有来过。
但他不知道,我和紫薇其实来这里踩过点,也设想过,如果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紫薇该如何顺利地将我救出。
但今晚,只有我一个人,没有紫薇。我的心里乱得一塌糊涂,一些从我记忆里早已消失的人也一下子都涌到了我眼前,甚至包括我高中的同桌丹丹。
记得她那时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我:
“龙四,你恋爱了?”
遗憾的是,这么多年,我在很多男人身边来来去去,却从没敢尝试真正地靠近“恋爱”。十七岁那年我在一场阴谋里爱得遍体鳞伤之后,再也没奢望过所谓爱情。除了刚刚那个在星空下看着我远去的男子,他对我说:“你长得很像我过去的一个朋友。”
多么回味悠长的一句话。搭配上那熟悉的眉眼,真让我有些恍惚。
可惜太晚。
我站在门边,手死死拽紧背包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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