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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尘埃外-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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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头作服首状,“你别生气,我知错了。自罚抄经书十遍成吗?”

    “一百遍。”

    “五十遍。”

    “八十遍”

    “六十遍”

    “你当买菜么?”不行拍案。

    我缩缩脖子,连连点头,“八十就八十……”

    “哈哈……”破和尚笑得溜下竹椅,还掉了一只鞋。我咬牙望他,冷笑道:“牙掉了。”

    破和尚赶紧摸摸自己的嘴,然后告诉我,“没掉!”

    “再笑,就掉了。”我狞笑。

    他颤颤的走过来,拍拍我的肩,笑得菊花一般,“小殊殊……”

    “闭嘴,不许这么叫我。”我激零零打了个冷战,闪开他的脏爪子。

    “十几年前,我就这么叫了。”破和尚得意的扬起乱糟糟的胡子。

    有这样的师父真丢人。我给他一个大白眼。

    以前感激他赠白玉凝露之恩,见之还毕恭毕敬。如今,知道他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师父,就再也恭敬不起来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若不是他,玉佛怎么会死气百赖的迫我出家。

    “送你的锦裘呢?”厌恶地望着他千疮百孔的破衣服,我吼。

    “换饭吃的了。”他一听我提那衣服,立即讪笑着躲我老远。

    “棉鞋呢。”一想到肥肥的娘送我的棉鞋被他抢走,我就气得七窍生烟。

    “换……换饭吃的了。”话说完,已经躲到玉佛身后去了。

    “就知道吃。”

    见玉佛闪着一双清眸,涕笑皆非的望着我们这对活宝师徒俩。我狠狠的放下拳头,不能在小辈面前丢了体统不是……小、小辈?

    “呃!不行……好象我才是主持吧,好象你没权力罚我抄经书吧?”

    玉佛唇角含笑,不紧不慢道:“是主持师叔自己说,要罚自己。”

    我跌了个大跟斗……

    ********************************************

    “悟能呀,哎哟……”破和尚接住我飞射过去的一朵桃花,撅胡子顿足,“叫你小殊殊不许,叫你悟能又不许,那让师父叫你什么?”

    “叫主持。”我呲牙道。“师父,打个商量,把我这法号改改成不?”

    乱糟糟的脑袋摇得坨螺似的,“不成,你本是悟字辈。而且师父在你很小的时候就以为,当你悟出自己佛性的时候,定能悟出一切本然为空,无可执着,即得自在。阿弥陀佛……”

    如今是很自在,但我不想当猪……沮丧的靠在桃花下叹气。

    “师父,我真回不去了么?”我撇撇嘴,正色问他。

    乱糟糟的脑袋点点头,“你本为这世界之人,只是机缘巧合,出生时,正是鬼节,被你跑了两魂三魄。”

    我眼睛一亮,问他:“我既有三魂,是不是再死一次,还可还魂?”

    他微一沉吟,道:“恐怕是不能了,因为你已经三魂归一。”

    “唉!”我无奈叹,“师父,你怎么就选中我了。”

    “偶然喽。当时见你眉宇间极度具慧根,简直千古奇材,老和尚我欢喜得什么似的。可是,细一看,却是个呆子。本想不理你,又实在可惜,研究三年,才明白,竟是魂魄不全的半拉人……”

    我笑了,“幸亏那时候是半拉人,否则不是早被你拉来当了和尚……”

    破和尚咂咂没牙的嘴,摇头道:“这年月,佛性悟性具高者少呀!不行那孩子不错,只是……唉!”

    一提到淡雅不凡的不行,不由默然……

    “禀主持,陵王有书信至。”了凡弓身递过来一封书信。

    望着绢秀盈润小楷,我不由轻笑。这个皇上的,当来当去,还是脱离不开文人的本质。于些些琐事之中,还夹带着一首小诗:

    檐间蛛网任风吹,零落西东不自持。

    刘郎如今无觅处,远游底事尚留丝?

    一直放心不下这青竹公子,性情喜怒无常,确实不算皇帝的胚子。年中时,曾派人送过去一本《资治通鉴》和一套“两税法”方案。期望能在治国上,帮他一些。谁想到,宇文留琉这痴人,不仅对诗文痴,当了皇帝,对政事也痴,且悟性极好。到把个税制改革搞得如火如荼,颇受陵王百姓拥护。新皇上任的头把火,也算烧得漂亮……

    可是,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人缠功十足,自此后便生生缠住不放。大事小事芝麻事,没有不让我操心的。若非上不了悠然山,怕是早上来掳人了。就这样,还是隔三隔五,会来信讨教,当然,其中加杂的诗文,是必不可少的。

    读罢,拿出一纸薄宣,提笔写道:

    漠漠轻寒连续风,湖头细雨润桃红。

    年前今日曾经语,多少春情溢水中。

    时光如梭,历历往事还似昨天,可人却已在天涯之外,唉,时不待我呀……不由一声轻叹。

    一眼瞥到至于竹案上的酒坛和点头,想了想,又拿出两本书。一本送给老妖精的《天工开物》,一本送给肖佩旬的《古文观止》。全都封好,打发了凡派人分别送出去——

    没想到这些人还记得我这和尚,这酒和点心,稍稍暖了我凄冷如死的心肺……

    “没见过你这么当和尚的,到比皇帝还忙。”破和尚满嘴的点心,开始来回转着圈儿琢磨我那坛酒。我一把抱入怀里,道:“胭脂红。想喝么?想喝就要给我改名字。”

    破和尚挠挠头,砸砸嘴道:“你这法号已是编制在册,改不成了。”

    我叹气——这人要是不顺,连个名字都跟着闹别扭。

    

 千年修得僧一笑

    雪白长袖垂下……

    削尖的桃木划过湿渍的土地,地面上赫然出现几个椭圆。

    我不明所以,抬眸望向不行,只见他衣袂飞旋,枝走龙蛇,一串串或疏或密,或浅或深……奇异的椭圆出现在地面上。待全部画完,白晰的鼻尖处,已冒出点点清汗。

    我心内一拧,递过去手帕。

    那人忽然淡淡笑了,“净是些俗物……”

    我低头一看,不由大窘。他手里拿的,却是以前在烟波湖时,玲珑表姐给绣的春色桃花……

    一把抢过来揣入怀中,“就当没看见!”

    毕竟是平生收到的第一件女儿物品,即使出了家,也是有些舍不得扔的——并没有什么世俗念头,只是,两世缘分修来的,总归是个纪念。

    咳!虽然和尚揣条桃花粉手帕,是怪异了些……

    那人以袖掩唇,半天,才放开素唇,指着地上大小足迹道:“这是师父临终前悟出的一套轻功,雾索飞花……可惜我不能行走,只能传于你了。”

    原来,那椭圆,代表的是足迹!

    我不由偷偷湿了眼角,连个如椭圆般大小的奢望,他都没有体现过,心里可有凄苦?

    抬起头来,正对上黑白分明的一双清眸。

    他轻轻道:“佛祖赐予不行与众不同的力量,不行已经知足了。阿弥陀佛!”

    我假装低头研究那椭圆,使劲眨了眨眼睛,才笑道:“一定要学么?”

    他轻轻点头,“我已经传了你一生的功力,这世上,除了师祖再无人及你。但你最致命的弱处,就是心地太纯……心无防范。这轻功么,可助你逃出生天。“

    我满头黑线……原来这功夫是用来逃跑用的,简直就是凌波微步嘛。难为他费这么大的气力教我。

    毕竟有绝世的内功堑地,照着足迹走了几遍,便能若飘若飞,与桃花飞雨相追相随了……心内欣喜,抓住他的手道:“叫我如何谢你。”

    “阿弥陀佛。”他唇角含笑,慢慢抽出了手。

    望着日益细弱的手腕,心内又一阵酸楚,这身体真的是大罗神仙也不能救了么?

    急急找破和尚回来,就是想让他结合现代手术技术,为不行治病的。可是,破和尚说,这肌肉萎缩之症,是有生俱来,再治不好的,能挺到如今,已经是奇迹。

    一年来,眼看着生命力一丝丝从他身体里抽离,那感觉,竟如刀刺在心头,却不敢痛在眉头……

    推他缓缓走在桃花曲径,望着桃花飞旋于半空,我慢慢哼着: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著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柔美的旋律,让他微合双目……半天,望着湖面,才轻轻道:“有时候,真怀疑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身上的那抹明媚自在、悠然坦荡的神采,却是这世上之人再也没有的。”

    我慢慢蹲在他轮椅旁,拿起小石子投向湖中,望着激起的片片涟漪,回头笑道:“说对了,我真的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来自于一个你们想都想象不到的千年之后。”

    “哦?”

    “病死的,再醒来,就已经在这肉身里。”

    他眨眨眼睛,薄唇微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是信?不信?还是惊得无话可说?

    我点点头,握住他的手,正色道:“是真的。那一世,我叫杜今……”

    “杜今么?”他盯着紧紧相连在一处的两只手,忽然笑了,“不知道我死后,能不能到你的世界去看看。”

    “可是信我?”我惊喜问道,见他点头,哈哈大笑,“真的不怕我这借尸还魂之人?”

    他笑了,抬眸道:“师祖早就告诉过不行了,说你只是灵魂归来,不算借尸还魂。那时,不行以为师祖喝醉了酒……如今,连你都这么说,不行真的信了。”

    心里好似一下子打开了天窗,敞亮得让人喜悦无限大的往外窜出,我再大笑,“佛说,人死是要到西方极乐世界去的。而极乐世界应是什么都能看得到。到时,你腾云驾雾间,一低头,就能看到杜今的世界,就能看到那个可以同样使你灵动神采的世界……”

    他也跟着笑了,“阿弥陀佛!”

    然后,桃雾迷蒙缠绕间,我给他讲鉴金东渡扶桑,讲唐玄奘西行取经,讲诗僧贯休,讲醉僧怀素,甚至讲到弘一大师李叔同……

    不行眨着清一尘不染的长睫眼眸,如听老爷爷讲鬼故事的孩子,认真的随着我手舞足蹈、眉飞色舞,时而微笑,时而拧眉,时而叹息,时而微合双目……生动的如同一幅动画的白描山水,散发着简约而灵动的韵致。

    后来,当他听到唐三藏西天取经,到了高老庄,收了猪八戒为徒弟并赐名悟能时。嘴角抽动两下,还是忍不住低低笑道:“阿弥陀佛,难怪了!”

    我瞪他,再瞪他,咬牙道:“我愿意。”

    那玉佛笑得更是山花烂漫……

    最后,夕阳映得湖水波泛桃红,我讲得实在累了,拿过他手里的桃枝,在地上划过行云流水的文字:

    烟收山谷静,风送桃花香。镇日悠然坐,澄心万虑忘。

    然后歪头看他:“事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行,谢你把我送入这个清平世界。”

    “只要你不怪我。”不行望向云起云落处,双手合十,低念阿弥陀佛……

    “不行,不行,我想……我想去看看我娘。”趁气氛融洽,我朝他呲牙讨好道。

    他哭笑不得,沉吟半天,才缓缓道:“何苦让我知道!”

    丢下桃枝,我惊喜非常,往来处跑去。白光一闪,雪白缎练挡住去路,“许你三天,三天后回来。”

    “不行万岁!”我大笑着展开雾索飞花轻功,飞驰起来,瞬时,那人的雪白衣袂,隐没于万朵桃花、夕阳水云间……

    

 何处清风不归家

    与了凡飘入院落时,悠然寺的晚钟正好响起……

    院落间落于苍松翠柏间,很是空阔,沿着曲曲小径找了半天,才看到几座融会于青山绿水间的素色房屋。

    绕过耳房,往正房行进,竟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琴音传出,待走近了,却赫然断了——

    “唉,一到此处,便会断绝……”

    徐徐的轻叹声,惹得我眉毛一挑。

    “吱扭”伸指推开房门,走进去,淡笑道:“晚辈悟能,拜见诗圣老前辈。”

    房内两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先后站起来。一袭灰衫的是任肖祯,另一位长发半垂的清俊之人却不认识。

    “晏殊么?”任肖祯迟疑问道。见我含笑点头,竟一把拉住我的手道:“哎呀,来的正好,快快帮我续上这曲。”

    又是一个痴人!我苦笑着被他拉过去,看了看桌上的琴和琴谱,竟是我弹过的那半曲《十面埋伏》。

    我也不客气,提笔在那琴谱上又写又画,然后再抚上琴,五指翻动、袖口飞舞,急速地弹奏起来——瞬时,整个房间充斥起一股金革铁马,万马奔腾的氛围,时而马声嘶嘶,时而车轮滚滚,时而喊杀阵阵,时而凄惨悲壮……

    十八段《十面埋伏》由弱到强,由胜到衰,一一演绎着古战场的气势辉宏,残烈悲壮,震动着每个人的内心都热浪翻滚、欲罢不能……待我赫然收梢最后的手势,整个房间就如大战后的战场,一片消烟、寂静……

    半天,长发半垂的清俊之人才悠悠叹道:“好似……经历了一场撕杀。”

    任肖祯急忙过去扶那人,低语道:“可是累了?”

    “还好,难得有贵客来,怎么会累。”那人清爽一笑,温温尔雅的气质,竟让我曾经相识……肖佩旬……

    “晏殊么?”他脸转向我,眼神却没有跟过来。仔细看了,那双美丽的眸子却似蒙着一层薄薄淡淡的云雾,心内一惊——竟是看不见吗?

    虽然习惯性地点了头,我还是立即出声道:“是。”

    “我是余尘。”

    望着他笑意盈盈的样子,我大惊。这人、这人不就是妖精口中,与人跑了的洛国前国师余尘。忙站起来施礼道:“见过余国师。”

    他抬起手来,笑道:“和你一样,已经不是了。”

    任肖祯沏了茶递给我和了凡,然后又拿起一杯,小心翼翼的放在余尘嘴边,柔声道:“喝一口。”

    余尘竟不避我们,就着那手,就喝了起来。

    “任老前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待余尘喝完茶,我出声问道。

    “当初经常喝你晏家的茶,后来是坐着你家运茶的船逃出洛京的……于是帮你爹选建了这座隐蔽山庄。”余尘笑意依旧道,“时间真快,我和肖祯在这里已经住了十年了。”

    我望向任肖祯,他温柔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余尘的脸,“帮旬儿,是因为老策王有恩与我,如今,与他们已无再瓜葛了。”

    我点头,用口形问他,“眼睛……”

    “东方彻。”我口形才落,余尘竟似看得到一般,他轻轻地接过话题,吓得我一惊,“他临死前,打算让我陪葬的。幸亏肖祯来得及时……”

    廖廖几字,却能想象到三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唉、这个东方彻比他儿子差多了,无论锦月如何算计,对我却是始终温柔且包容的……或者、或者,是还没有到紧要关头吧……

    “谁在弹琴?谁在弹琴?”

    我正要再说什么,忽然门外传来凄厉尖颤的声音。我心中大震,身形一掠,飘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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