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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阴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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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咬紧牙关，精神力极度匮乏之际，一丝微弱的纯阳之气总算是不负众望被他成功的引导进入到了师父体内，所谓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么个开头，接下来倒是顺利多了，可即便如此，到邹易收功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床上。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邹易又是强自振作精神，艰难的爬下床，暮然间看到那一堆挑剩下的灵药材，眼前一亮，顾不上挑选，随便拿起一根，塞进嘴里，三两下便嚼碎，硬生生吞了下去。
味道是难吃了点，不过到底是天地间难寻的灵药，吞进肚子的下一刻，邹易便感觉到一股精纯的灵气游走于经脉之中，不待他想，立刻盘膝调息起来。
因为时间紧迫，半刻钟后，邹易便站起身，与之前相比，倒是有了几分精神。
看了眼真仙洞那位小师傅为其准备的炼丹炉，邹易也是颇为满意，却不知，这丹炉原本就是秋道长炼丹御用之物，若是换做旁人，他还真不舍得借出去，不过事关老道的生死，他倒也没有吝啬。
炉火早在邹易进屋时就已经点燃，打开炉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升温，丹炉中的山泉水早已沸腾，阵阵热浪翻腾而起。
见炉温已经达到，邹易也不耽搁，取过一株药材，置于双掌之间，自下而上搓揉起来，却见那药材经他这么一搓居然化成了粉末落入丹炉。
紧接着，邹易如法炮制，将那长桌上挑选出来的一株株药材全都化成粉末投入了丹炉，合上炉盖后，他也没有歇着，而是运起内力催动炉火加快对丹炉的烘烤。
放在平时，这一炉丹药少说也要七天时间才能出炉，老道显然没有这么多时间等下去，所以邹易也只能耗费精力以内力催动炉火，缩短丹药出炉的时间，不过这种消耗却是巨大的，即便以他现在三花聚顶的修为，全力催动炉火的话，最多也只能坚持一个半小时。
接下来炼丹的过程，若是让秋道长看见，只怕也要责怪邹易的鲁莽，从药材进入丹炉，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可是这三天里，邹易居然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内力的输出，就看他现在血红的双眼、深陷的眼眶、惨白的脸色、簌簌发颤的身体，可以想见，实际上邹易的身体早就已经到了极限，能够坚持到现在，一来是有那些灵药材的支撑，加上他本身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要快于旁人；二来，便是因为心中那一道永不放弃的执念，一直支撑着他坚持到了这一刻。
第138章 炼丹（二）
“这还阳丹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炼制的啊，奶奶的，要不是修为达到了三花聚顶，可以用内力持续不断的催动炉火，别说是结丹了，怕是连凝丹都做不到。”
邹易心里忍不住腹诽，感觉到凝丹过程已经不会出现什么变化，他这才敢小心翼翼的撤去内力，自此也是颇为感慨，话说这丹方师父多年前就已经得到，一直没有动手炼制，怕也是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吧。
一般丹药，以普通炉火炼制，在凝丹和结丹的时候稍加内力控制便能成丹，要说邹易这次炼制还阳丹能够成功凝丹，那也是鬼使神差，原本只是想用内力催动炉火加快炼丹的速度，却不想，这做法正好符合了还阳丹炼制的要求，炼制还阳丹所需的炉火温度比之普通丹药要高出好几倍。
撤去内力后，邹易直接仰倒在了地上，身体内空荡荡的，精气神似乎都被抽空了一般，连挪动一下手掌的力气都没了。
看邹易此时的模样，连个劳改犯都不如，或许是过分的吸收天地灵气的缘故，原本刮干净的胡须又冒出了一大截，乱糟糟的头发，惨白的肤色，一身湿了干干了湿散发出浓重汗臭味的衣服，整个儿一个营养不良的乞丐。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邹易这才恢复了一些气力，也不起身，拿过几根中药材，慌不择食的吞进了肚子，那酸辣苦涩的味道，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过随之精神倒是恢复了许多。
炼丹前虽然也做好了思想准备，只是这还阳丹炼制的难度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测，因为炼制还阳丹所需药材数量极其庞大，这也就造成了凝丹难度的上升，再加上，整个炼丹过程都需要内力的支撑，单单这一条，就把他折腾的够呛。
整整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即使邹易现在的修为，也是有些吃劲，再加上，这三天里还要不停的输出内力，时刻关注着丹炉内的变化，无论是精神还是**，都已经严重的透支，如果不是有着那份执念，邹易怕是早就崩溃了。
几根灵药材下肚后，邹易硬撑起身子，盘膝而坐，再经过一刻钟的调息，眼睛里总算是有了几分神采，咬咬牙摇晃着站起身，一步一挪的走出了厢房。
看天色，此刻正值卯时，是做早课的最佳时辰，扭动了两下手臂，随后便是摆开了养气拳的架势，一套拳打下来，那原本僵硬的身体也是恢复了几分。
打完养生拳，邹易又是盘膝坐下，运转功法开始吸收天地灵气，不过这一次却没敢放开阴阳眼，现在他体内已经油尽灯枯，长时间的透支，筋脉变得异常脆弱，若是一下子跑进去太多的天地灵气，怕是要得不偿失，一溃千里了。
在邹易小心的控制下，一丝丝微弱的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被他吸入体内，滋润着那几近枯竭的经脉，随着吸入灵气的不断增多，邹易的身体也是逐渐恢复了活力。
等到经脉逐渐适应，邹易也是憋屈了好久，这才完全放开阴阳眼，却见那天地灵气瞬间形成一股狂暴的龙卷风，朝着他疯狂的席卷而去。
“不对劲，难道出现变故了？”
为了时刻关注老道身体的变化，邹易的精神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厢房，就在方才，正当天地灵气疯狂涌入其身体的时候，他心神不禁一颤，明显的感觉到，厢房内天地灵气的异变，不作他想，邹易强行收功，一步跨出，直接冲进了厢房。
待进的厢房，邹易一眼就看到那半人高的丹炉正剧烈的晃动，炉盖噗噗噗的直跳，顿时吓了一跳，急忙跑到炉边，盘膝坐下，也管不了那炉壁吓人的温度，双手直接就贴了上去。
虽然有内力的加持，不过，那经过三天三夜炙烤的丹炉，温度是何其之高，又岂是**可以抗衡的，就在邹易的双手接触到炉壁的那一刻，一股刺鼻的焦味瞬间充斥在这小小的厢房内。
痛彻心扉的感觉刺激着邹易的每一根神经，差一点忍不住就松开了手，不过想到还阳丹炼制失败的后果，一狠心，咬住舌尖，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却见鲜血顺着嘴角一滴滴的落下。
强行止住了丹炉的暴动，无视了手臂上传来的疼痛，邹易这才有空去查探丹炉中的变化，却见那已经完成凝丹的一滩药液逐渐有了收缩的迹象，这是要结丹了。
“怎么会这样？”
邹易满脑子的疑惑，他也曾和师父一起炼制过丹药，这凝丹到结丹中间至少还要一天的时间，为什么这还阳丹却是紧接着而来？无奈师父所得到的还阳丹丹方也只是残篇，并没有提及炼制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管不了太多，既然这还阳丹已经到了结丹期，邹易也只能再度催动内力，尽快完成，就看那紧贴在炉壁的手臂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一旦经脉受损严重，邹易也将无法运行内力，那么这次还阳丹的炼制就只能以失败告终了。
此刻邹易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了丹炉中那团药液中，用内力极为小心的将药液慢慢压缩，整个过程，他始终都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在抵抗着这种压缩，这股排斥力并非来自药液本身，更像是天地间的威压一般，只是这样一来，整个结丹过程却变得异常艰难，来来回回的好几次压缩，并没有起到太大效果，邹易心里也是越发着急。
刚刚恢复了几分的内力，随着结丹过程的僵持不下，邹易再次陷入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如果还是没有进展的话，第一个坚持不住的肯定是他自己无疑。
这时，邹易一狠心，索性分出大部分的内力，将整个丹炉包裹住，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继续控制着药液的压缩，在他看来，既然这股排斥力来自外界，那么索性用内力封闭住整个丹炉，这样或许能够将这股排斥力隔绝在丹炉外，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即便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只能一试，成则丹成，败则丹毁。
要说这也是邹易的无奈之举，油尽灯枯的他，已经无法像这般继续耗下去，唯有大胆尝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即便不能完全隔绝这股强大的排斥力，只要能够削减一半，他也有五成的把我将还阳丹炼成。
第139章 一步两重天
邹易的大胆举动，无疑为还阳丹的炼制带来了更大的变数。
却见那丹炉在邹易绝大部分内力的加持下，温度也是越来越高，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不过在这关键时刻，他的心神已然完全放在了那股来自外界的排斥力上，自然无暇顾及到身体的变化。
下一刻，邹易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地，却是因为内力的阻拦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却见那股排斥力毫无阻碍直接就穿透了他细心布下的道道防御，一如既往的继续阻止着药液的压缩。
“失败了？”
闭上眼睛，两行血泪再次挂下，不甘、无奈、茫然，无数情绪充斥邹易的大脑，他已经无计可施，还阳丹已经是他最后的依仗，连这都失败了，难以想象邹易此刻的心情是如何颓败。
“师父真的要走了？”
这个问题，邹易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只是答案却唯有一个，他不甘心，经过这么多努力，依然无法将师父从死亡边缘拉回，饶他医术盖世，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亲的人离他而去，这种折磨即使在母亲离世时都未曾尝过。
丹炉内的药液传出了轻微的爆裂声，这也预示了此次炼制还阳丹的失败，只是此刻的邹易仿佛行尸走肉般，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双手在身边摸索着，似乎在寻找那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随着邹易的不断摸索，一根细长物件被他从身后摸出，正是那根从矮石中掏出的玉笛，这次从京城出发回齐云山，也只有千年雪莲和这根这段时间从不离身的玉笛被他带在了身边。
无意识的举起玉笛，放于唇间，下一刻，却闻一缕悠扬的笛声从厢房内飘出，却似有生命般环绕在厢房周围百尺之内，百尺之外寂静如常，就连守在不远处的何文华都听不见一丝笛声，颇为怪异。
随着笛声的响起，厢房百尺之内的这一片天地似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地面上小草刚刚冒出的嫩芽如沐灵雨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长起来，一片片叶子翻开、伸直、渐渐拉长，这一切就在短短的数十分钟内完成了，大片大片的绿意瞬间就布满了整片区域。
天空中那耀眼的太阳，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却见一道道黑白之气在邹易头顶上空逐渐凝结，缓缓流动间，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阴阳盘，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阴阳盘的两端并没有阴之眼和阳之眼的存在。
随着阴阳盘的转动，丝丝阴阳二气受到牵引般缓缓的钻进邹易的身体，所经之处，那些损坏的经脉、肌肉、皮肤，正以缓慢的速度恢复着。
吸进邹易体内的阴阳二气在经脉中绕行一圈后，最后却是钻进了他那双阴阳眼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变，太阳逃也似的落山了，霞光映照在这一片空间，却是无法穿透进去，留下了何文华在不远处一脸的震惊，他无法想象，为什么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那些刚刚奋力破土而出的绿芽，已经长成了风中摇曳的青草。只是这些都已经不算什么了，真正令他无法理解的还是那一步两重天的奇幻场景。
邹易头顶上阴阳盘的出现，仿佛一个穹顶般将他周围百丈之内的空间完全笼罩，这穹顶内的景物虽然也能看见，不过此刻所呈现出来的却只有两种色调，一黑一白，与穹顶外的七彩缤纷两相辉映，视觉上的巨大差异，令人禁不住有些眩晕。
直到半月升空，繁星点点的那一刻，这穹顶之内的黑白世界陡然生出了变化，笛声戛然而止，只见邹易猛然睁开双眼，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冲破穹顶直射天际而去。
穹顶被破，阴阳盘也随之渐渐消散，这一片空间又再次恢复如初，只是地上那郁郁葱葱的青草，挂满枝头的寿星桃，百花争艳的场景，使得这狭小的空间宛若世外桃源般美妙。
“华子”
收回玉笛，邹易轻叫了一声。
“怎，怎么了，易哥”
害怕归害怕，何文华还是快速跑了过去，只是看到邹易那双依旧呈现一黑一白的眼睛，说话也是有些结巴。
邹易一愣，当即便散去了阴阳眼，只是何文华却发现，散去阴阳眼后的那双眼睛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黯淡无光，有如死物一般。
“扶我进屋”
邹易的话更是证实了何文华的猜测，心里一紧，急忙上前扶住了前者的手臂。
“易哥，你这眼睛没事吧？”何文华关心的问了句。
邹易摇头笑道：“过些时候就能恢复。”
邹易这话说得轻松，不过心里却是一叹“看来这次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这眼睛是个大问题啊。”
先前邹易无意识间吹响了玉笛，阴差阳错的引动了天地间的阴阳之气，仿佛受到召唤般钻进邹易体内被阴阳眼吸收，只是吸收阴阳之气的时候并没有功法的配合，这也造成了阴阳之气在阴阳眼中狂暴的肆虐，最后那冲破穹顶的两道光芒，便是因为阴阳眼已经无法承受阴阳之气的威压，只能将其彻底排出，这一刻邹易阴阳眼中的阴阳之力几近耗尽，因为阴阳之气的肆虐，双眼也遭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失明了。
无奈的是，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为自己治疗，甚至连双眼损伤到什么程度都不得而知，所以，这失明到底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的，都是个未知数。
这次为师父治疗，损失虽然大了些，不过令邹易感到欣慰的是，就在他吹响玉笛，引动阴阳之气形成穹顶将整个厢房笼罩的这段时间内，因为阴阳之气充斥在整个空间，所以师父那阳气的消逝居然停止了，不仅如此，在阴阳之气的包裹下，师父体内的阴阳之力诡异的达到了平衡，也就是说，师父在他的无意之举下，获救了。
对邹易来说，相比他的这些损失，师父的得救才是最重要的，即便他的这双眼睛永久失明，也是心甘情愿，若是让邹易再选择一次，他依然会这么做。
第140章 得失
邹易的无意之举，阴差阳错的将老道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不过在他的感知中，老道虽然得救了，气息也是平稳，可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似乎还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在何文华的搀扶下，邹易踏进厢房，眼睛虽然看不到，可师父的气息却清晰可闻，快步走到床边，这一路走去倒并不像失明之人。
“师父”
邹易轻喊了一声，只是那躺在床上，又恢复到往日仙风道骨的老道却毫无动静，红润的面色，虽然比不过儿时初见的那般粉嫩，比之三四天前却是好了太多，原本紧皱的皮肤有了几分弹性，吸气吐气之间也多了几分沉稳。
摸索着床沿，邹易本想去抓师父的手腕，只是想到他此时的状态，又是一叹，放弃了为后者探脉的想法。
转身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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