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之烽火知韩-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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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文清骑上摩托，黎千雪将女儿抱上车，塞到自己怀里，一家三口顶着夕阳最后一丝光线赶回家。
　　到家之后，韩文清瘫在了沙发上，双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
　　
　　韩言溪倒是生龙活虎的扑到韩文清怀里撒起娇来。
　　黎千雪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一边去，爸爸累着呢。”
　　韩言溪最怕的就是黎千雪，听了这话立刻乖乖的从韩文清身上爬了下去。
　　
　　黎千雪坐在韩文清身侧，探身轻拍他的脸，“文清？”
　　韩文清双眼无神地嗫嚅道，“千雪，我总算感觉到世界对我满满的恶意了。”
　　
　　　　　　　　
回忆里的一抹伤。
　　如果苏沐秋还活着，他与叶修两人，便如同君王一般，君临天下，共建荣耀盛世，而不是如今这样，叶修从神坛上被拉下来，多少人都盼着踩过叶秋大神的尸体封神，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人，比叶修还大神，凌驾于他之上。
　　叶修很辛苦，为了笑着去面对回忆里的苏沐秋，他付出太多。
　　如果苏沐秋还活着，苏沐橙自己也不用熬得这么辛苦，叶修总说把他当哥哥，叶修再好，到底也不是她亲哥，苏沐橙其实是羡慕叶秋的，即使叶修再不靠谱，亲兄弟之间的血缘也是彼此牵引连接着。
　　苏沐橙心下堵得慌，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直横亘在心底，惆怅这种情绪盈满心口，堵得嗓子难受，她的眼角有明晃晃的水光泛出。
　　因为背对着人缘故，此刻，除了苏沐橙自己，没人知道她心情不好。
　　
　　苏沐橙缓慢地松开右手，从键盘上移开，指腹轻柔的拭去眼角的泪花。
　　然后又放到键盘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手指按在键盘上，力道颇重，似在发泄。
　　“叶修没有跟你说过吗？”苏沐橙一字一顿。
　　恰恰是这么平凡的话，却让黎千雪读出了萧瑟之意。
　　
　　“沐橙？”
　　“苏沐秋，我的哥哥，叶修没有跟你提起过吗？”苏沐橙语气平淡，实际上钝痛跟皲裂的土地一样，一寸寸的蔓延出萧瑟苍凉。
　　
　　黎千雪没有接话，曾经在嘉世的时候，她就知道，在叶修的心底，深藏着一个人，那个人，是叶修最大的执念也是最深的痛苦。
　　
　　叶修有一次喝醉了酒，一个人趴在窗沿上，黎千雪还记得那天，也是凛冽的寒冬，叶修就那样缩着身子闭着眼睛，好似在那深冷的冬季里汲取唯一的温暖一样。
　　她还跑去问叶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哪知叶修哑着嗓子说了一句话，“死亡突破一切虚妄，温暖如昙花一现，回忆似刀，梦境支离。”
　　叶修脸色泛青，灰败如枯叶。
　　
　　她被骇住，惊在叶修身侧五步距离，却没有勇气多跨一步。
　　叶修的世界，她无法进去。
　　她也只是知道，有一个人，是叶修心底的伤痕，一旦扒开，就是鲜血淋漓。
　　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苏沐橙的哥哥。
　　
　　“沐橙？”黎千雪唇有些发白，她很无力，想安慰苏沐橙，却又不知道怎么做，正无所适从间，苏沐橙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来。“小黎不用担心，我很好，我们的荣耀，是连同哥哥的份一起的。”
　　是吗？黎千雪心里发出疑问，不过答案一目了然，叶修所作出的努力，苏沐秋一定潜藏于他心深处。
　　
　　苏沐橙昂着头，脸上熠熠发光。微眯着眼睛笑盈盈的，苏沐秋离开多年，活得好，才对得起苏沐秋，所以苏沐橙的情绪向来去得快。
　　“不若来说说你跟韩文清把，你不是说这周约会吗？小心别被吃干抹净。”
　　“。。。。。。你太小看我了，被吃干抹净的只会是他好么？”黎千雪看苏沐橙转移了话题，也怕她情绪再上来，迅速的配合她把话题岔开，只是不美好的是，这话题太荤了吧！
　　“喂喂喂，节操呢，不要刷爆啊，留点提升下人品。”黎千雪提醒。
　　“呵呵呵，怕什么，总有人人品值垫底。”苏沐橙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只是黎千雪总觉得张佳乐在躺枪。。。。。。
　　可怜的二乐，每次这种人品与运气的话题，总是需要规避。。。。。。
　　
　　翌日。晨光初露，渐近二月，冷冽如刀的寒风依然渐渐弱了威力。偶尔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午间的太阳也不再是冰冷的，有了热度之后更加让人心平气和。
　　韩文清起的比寻常要早些，趁着此时战队的人还没到，早早的守着自己的电脑搜索着图片。
　　
　　张新杰到训练室的时候，一直搁置在角落的彩色打印机突突突地响。
　　没一会就吐出了一张纸。
　　彩色打印机放的位置有些讨巧，正在训练室进来，对面不远处，紧紧靠着窗台。进门走上几步，就可以靠近了。
　　
　　韩文清听到脚步声，迅速抬头看了下，发现是张新杰，才收起有些紧张的神色。
　　张新杰漫不经心的目光游走，终是落在了安静躺在打印机的托板上，是彩色的高光照片纸，这东西一向一次性采购很多，放在打印机下面的柜子里。
　　谁都可以方便使用。
　　张新杰心一跳，打印机上方不远处，是对外开着的窗户。天光亮透，有些清冷的光线透进室内，带着冬季特有的萧条。
　　照片纸上，一团明媚的粉色夺人眼球。
　　那是一朵娇俏的花，有细碎层叠的花瓣，张新杰不认识那花。
　　
　　他抛了个疑惑的眼神给韩文清，韩文清悄然叹气，这个张新杰，故意的吧。他是联盟最守时的人啊。。。。。。
　　韩文清不慌不忙，与张新杰擦身而过，他脚步声如常，沉稳而宁和，郑重其事。
　　
　　“新杰，今天怎么这么早？”韩文清取了照片纸，转身正视张新杰，抛出疑问。
　　张新杰比时钟还准时，今天这么反常。。。。。。
　　
　　张新杰头微微低下，镜片反光，韩文清看不清他的表情。
　　“早上起来刚开了门，就看到队长你过来了，所以。。。。。。”张新杰未尽的话语里，分明是浓厚的好奇心。
　　而他为了这份好奇，牺牲了他最为尊重的时间。。。。。。
　　
　　韩文清不理他，抬手看了下手表，“该是你去吃早餐的时间了。”
　　张新杰点头，目光从手机上滑落，“还有二十秒。”
　　韩文清觉得，因为熟悉他，所以才能忍受他。。。。。。
　　
　　张新杰到了时间转身就往外走，韩文清提着包也跟了上去。
　　张新杰歪着脑袋看他，韩文清迎着他的目光嘴微动，说，“新杰，上午我请个假，你带队员训练。”张新杰看着韩文清将那张照片纸塞进包里，然后下楼，两人分道扬镳。
　　
　　霸图训练室今天的气氛反而很不寻常。
　　平日里韩队在的时候，大家经常大气都不敢喘。紧张的气氛时不时萦绕。
　　然后今天韩队不在，他们反而更加不能适应了。。。。。。
　　众人皆泪流满面，他们是M吗？非得被虐几下才爽。。。。。。
　　
　　周五晚上。
　　吃过晚饭，黎家一家四口难得的出门散步。
　　
　　经历了一个寒冬的松树，更加恣意挺拔，舒展开的枝桠上，密布着绵密的松针。偶有奇状的龙爪槐点缀于间。陆陆续续的在小区外围延展开去。
　　黎千雪跺跺脚，呵了口气，跟在黎妈身侧，如影随形，跟小尾巴似的。
　　黎千寒先是揉她的脑袋，揉得她羞恼，黎千雪一脚踢起，黎千寒后跳半步，让了过去。
　　黎锦城挽着妻子的胳膊含笑看着打闹的一双儿女，在黎妈耳边贴着悄然道，“老婆，你说当初要是多生几个多好。”
　　黎妈手直接袭击黎锦城腰侧的软肉，拧得黎锦城哇哇叫，夸张得喊疼。
　　“千雪明天去找那个韩。。。。。。韩什么来着？”黎妈皱着眉想了好一会，愣是没想起来。
　　黎锦城无语的看着她，“你未来女婿的名字你都不记得吗？”
　　黎妈瞪他，“乱说什么呢，我还没考察过他，怎么就是女婿了？”
　　黎锦城这种时候根本不跟她纠结这个问题，她闺女喜欢她还能拦着？保证下次看到韩文清欢天喜地的。
　　黎锦城心下开始盘算，等夏休期的时候让千雪带韩文清回来吃个饭。
　　他最近一直扒着荣耀研究，很多规则也开始接触，不会跟一开始那么茫然。
　　黎锦城兀自摇头，可能自己真的年纪大了，完全不能明白年轻人怎么会那么喜欢荣耀。
　　
　　黎千寒接触荣耀一段时间，在醉云渊那个帮会也混成了一个小队长级别的人物，技术不能看，但是醉云渊的会长私底下都关照过了，人妹妹可是职业选手，别惹了他。
　　自从上次黎千雪带回来一沓子周泽楷签过名的明信片，被他寄给那几个朋友之后，醉云渊的人一下子全都知道了，时不时缠着他要这个签名要那个签名，害得他躲掉了几次公会活动。
　　“千雪。”黎千寒微微低下头，下巴抵在黎千雪的肩膀上。
　　黎千雪一抖肩，“我说哥，能离远点？”
　　黎千寒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这死小孩怎么那么难搞，多大点人就开始嫌弃自家大哥了。
　　黎千寒目光里森森的寒意霍霍。
　　不过黎千雪毫无顾忌，黎千寒这么热忱地凑上来，她才不信没有所求呢。
　　
　　下一秒，黎千寒陪着笑脸，“千雪，你也知道大肥熊那几个人胃口多大，给弄点韩文清的签名呗，对了对了，张新杰的也要。”
　　。。。。。。真黑。
　　
　　“知道了。”她应，要是不答应，她哥今天非得磨着她几个小时不可。
　　
　　“千寒跟千雪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黎妈快走了几步，过来问。
　　“聊您未来女婿呢，真是帅气逼人风华绝代！”黎千寒因为黎千雪答应了她的事，好歹他能安静的做个美男子，不用被那几货挤成肉包子了，所以他毫不吝啬的拍起了马屁。
　　麻痹你敢再扯一点吗？！再扯下去韩文清还适合待在人间吗？黎千雪仰天翻白眼。
　　
　　　　　　　　
韩文清的女朋友来了。
　　“去去去，到你爸那边去，我跟千雪有话要说。”黎妈目光游走，瞟向黎锦城，黎千寒压力甚大，他忙止了脚步，等黎千雪跟黎妈走过去。
　　落了几步，黎锦城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停留了片刻，好像掸灰一样几下动作，带着刻意的安慰，然后缩回手，跟儿子并肩而行。
　　
　　“千雪，你记住啊，女孩子最重要的是自尊自爱，你可别大脑发热就那什么啊。你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跑去千里送。”黎妈絮絮叨叨的，不过话里行间都是对黎千雪此番出行的担心。
　　黎千雪先是有些羞赧，脸颊上滚起热度，不过说着说着，黎妈话里的意味就起了变化。
　　黎千雪忙打断黎妈的话，声音也跟着渐渐走高，话里多了几分恼，“我说妈，千里送这个词你拿来形容你闺女这样好吗？还有你从哪学来的这个词！”黎千雪非常肯定黎妈之前还没这么前卫。
　　黎妈眼里有了退意和迟疑，她疑惑的看着黎千雪，“就在论坛上看到的啊。好多八卦，都说什么千里送，都是女的去找男的，你不是去找那个姓韩的吗？”
　　黎千雪泪流满面，尼玛她妈都有兴致逛论坛了，都有兴趣关心八卦了，千里送！再也不想听到这个词。
　　看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黎妈也不再提这个话题，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词，她觉得下次还是多百度百度，不能看着什么都往自家闺女身上套。
　　黎千雪兀自有些闷气，她鼓着腮帮子瓮声瓮气的，“妈，我跟韩文清的事情，是再认真不过的，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会对各自负责，因为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两个家庭，还有我们的未来。我们没有那么轻率。”
　　黎妈听得有些楞，随即她伸手，揽住女儿的肩膀，叹息般道，“千雪长大了啊。一眨眼，就快成别人家的人了。”
　　“哪有啊，妈！”黎千雪转头，瞪黎妈。
　　把黎妈瞪得哈哈笑，自家闺女简直跟小狐狸一样，撩拨几下，马上就咬人。
　　
　　绕着小区里就转了一圈，天气冷，柏油路冻得硬邦邦的，脚踩下去，两步交替间，总会带出嗒嗒的声响。
　　天边墨云翻腾，乌压压的好似要坠下来。
　　空气干燥的很，吹在脸上，生冷生冷的。
　　
　　“还有起码半个月，这风向才能转。”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黎锦城拢了拢围巾，看了看天，天虽然沉，但却不是要下雨的迹象，而且他关注过最近的天气预报，都是相对而言比较好的天气。
　　今天的春天会来得早些，等二月初，柳条开始抽芽，那会子天才能真正的温和起来。
　　“是啊，确实挺冷的。”黎妈接话，她叮嘱黎千雪，“明早上你可给我穿严实些，别光顾着美了。妈可不想看到你冻感冒。”
　　黎千雪缩着脑袋上下点了几下。
　　
　　洗过澡之后，吹完头发　，黎千雪回屋就盘腿坐下。
　　手肘垫在腿上，托着下巴想了想。
　　起身推开衣柜，拽了个包出来，那是不久前买的登山包，本想着开春出游的，现在直接拿出来用了。
　　去Q市不过两天，也不用带什么东西，简单的换洗衣服，还有毛巾牙刷之类，宾馆的东西再好，她也用不惯，无论走多远，她宁愿自己累些，也不会在这方面疏忽。
　　
　　然后抽开抽屉，把方明华送她的签名纪念册拿出来，这次得带上，顺便把霸图的签名全拿过来。
　　好像也没其他需要带的了，她正想着，忽然惊觉，跳了起来，糟糕，没有给韩文清准备礼物。。。。。。
　　这些日子光顾着兴奋和期盼了。。。。。。
　　
　　“咚咚咚”叩门声响了三声。
　　黎千雪也顾不得懊恼，三步并作两步跳到门边，打开门。
　　黎妈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她拉开门，疑惑的看着黎妈。
　　黎妈晚上正常都不会来她房间的，所以此刻她非常不解。。。。。。
　　
　　黎妈将手里的盒子塞到她怀里，伸出手指狂戳她脑袋，恨铁不成钢的口气犹然跃出，“你啊，难得去见人家，礼物都不带一个，人会怎么想？嗯？只会觉得你这个女朋友没把他放在心里。”
　　黎千雪眼睛亮晶晶，她的声音跟灌了蜜似的，“妈，这是什么啊？”她扬了扬手里拿着的盒子。
　　四四方方看着就大气周整，灰褐色的绒面盒子。
　　
　　“自己开了看下，妈妈给你准备的，也希望韩文清能够喜欢。”黎妈落在黎千雪身上的眼神温柔而慈爱，她看黎千雪眼睛湿漉漉的样子就有些受不了，忙推托了去，“妈先回房了，你爸等我一起看电视呢。”
　　黎千雪扒着房门，目送黎妈的背影离开，消失在视线里，才锁了门。
　　小心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条羊毛围巾，灰色的，围巾表面平整，锁边精致，看起来大气儒雅。
　　黎千雪合上盖子，心满意足的塞进了登山包里。
　　
　　天刚亮，有些雾蒙蒙的，估摸着要等半个小时才会散尽。
　　黎妈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目送着儿子开车载着女儿离开，心里酸涩起来。
　　黎锦城头一偏就看到就看到妻子眼里涌上悲伤，要哭不哭的，他啼笑皆非，将妻子揽到怀里，声音低而安慰道，“女儿长大了，就要飞翔了，你就放宽心吧。”
　　黎妈梗着嗓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胡乱的点了几下头，应和黎锦城。
　　
　　黎千寒倒是潇潇洒洒的，把妹妹送上飞机，就去上班了。
　　丝毫没有妹妹要被人拐走了的不好想法。
　　
　　飞机轰鸣着窜高，直到一头扎进云层。
　　到Q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