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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人的妖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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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人的妖筋
小女人的妖筋 庄好手持话筒站在主席台上,小树一般挺拔秀美的身姿,笑容香而不浓,语调甜而不腻,是的,庄好明白这就是总经理需要的司仪。一季度公司业绩出奇地好,好到总经理召集全公司几百员工大开庆功宴,并盛情邀请家属入筵,这在公司历史上尚属首次。庄好正眉飞色舞低头煲电话粥,突然被人敲敲脑袋通知担任会议司仪,她伸出脖子听,嘴张得老大。或许缘于林驾夕的推荐,或者大家都还记得她外语系毕业的背景。她顾不得多想,哐地挂掉电话,小脑瓜急速运转。庄好患得患失整整两天,一会儿自排自演编了一套辞,自觉有骨有架有板有眼;一会儿私下悄摸练练口译,只担心对付不来老外老板的即兴讲演。忐忑之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她顿时来了精神头。庄好先在并不丰富的衣柜里翻了好几遍,直到确信翻不出像样的行头,这才逛起大商场。应该说那灵光一闪的确激发出庄好大学逛街的那股激情。逛街的收获就是她身上这件黑色无袖长礼服,松紧得当的来卡面料把她的高挑身材包得凹凸玲珑,这贴近林小翘上海风格的装束让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不自在,但是毕竟接收到四面八方诸多赞赏目光,这正是她以前不在乎,今天却迫切需要的好东西。
大中华区总经理是位秃头美国老头,还算识趣,冠冕堂皇的话没说两句就嚷嚷开香槟,哪料一大瓶香槟握在手上却启不开塞子。美国老头两只毛手暗中使力,无奈塞子仍然纹丝不动,脸上不禁有点挂不住,嘴里还嘟囔了两句:这就是中国产品。要命的是话筒就在嘴边,台下耳朵灵光的都听得真切。一时空气僵死,台下台上谁更尴尬就难比了。可谁能比庄好更尴尬呢,她只恨自己手太欠,好好的让人开酒瓶子呗,干吗看人家嘴皮一动就贱不喽嗖往前凑话筒!恨呢,可再恨也不管用啊,她的笑容僵上那么两秒,就赶忙整个换做巧笑倩兮,中国产品就是硬气,总经理说了,下季度一定比这开酒瓶还艰巨,看大家的了!话音刚落,香槟塞子砰地冲进台下,欢呼与掌声汹涌而至。
庄好暗中长松口气,乘混乱目光开始游离在台下,她要找寻林驾夕眼中的赞许,她知道他会为自己骄傲。或许还要找点什么,是的,她找到了——林驾夕身旁一个面目祥和的女人。她与她遥遥对视,也许只一秒钟,看似平和实则深刻,陌生人之间不着边际的探究并混杂着对某种熟悉气息的嗅吸。这个对望毕竟没有结果,庄好很快把自己调整过来,接过礼仪小姐手中的一杯香槟恭敬地递与美国老头。美国老头接过再回递给庄好,说这第一杯酒敬给全场最光彩照人的中国小姐。庄好大方地接过,一仰脖子灌下这杯。掌声中她对大家微笑点头,心中暗自惊喜,效果居然会这么好!
一杯恰到好处的美酒划过嗓子,庄好只觉面掠飞霞,趁这股飘劲,她从侍者托盘中轻轻托出另一杯香槟,左顾右盼,左拥右挤,她终于不疾不缓优雅无比地走到林驾夕夫妇面前。她不说话,倒是扑哧一声对林驾夕先笑了。林驾夕也笑,以为她仅仅路过而同志般握手祝贺地笑。平静的水面下是暗流涌动,庄好不动声色地想,并不动声色继续笑,笑到林驾夕混不过只好将游离的目光定格在身旁夫人。夫人比她矮半头,她不愿半仰头看他们笑,却抑制不住更要看,她不知道他们到底笑什么,不好问于是更为他们莫名其妙蕴涵无比的笑暗中恼火……庄好边走边想象每个场景,算计每个火候,忘乎所以间踩到前面女士长长拖地裙摆。裙摆还未反应过来,庄好倒先失去平衡尖叫倒地。玻璃杯碎了一地,狼狈间她只觉自己右掌多出个火辣的口子,流下血来。林驾夕夫妇就在三米远处,都说这是个最适合开始打招呼的距离,她决定站起身打个还算漂亮的招呼。可她抬头的一瞬,竟意外地看见林驾夕身旁的女人拉着他大步朝自己走来,小孩,你怎么样!她放开他的胳膊抓住她的手腕问,声音竟如此动听。
小孩?
轰地,庄好大脑一热犯起迷糊。她晃了两晃,赶忙抽出自己胳膊,连称没事没事。她不能自已地瞪了林驾夕一眼,连目标都没有,那样狠狠地砸一下眼皮地瞪。林驾夕啊林驾夕,你怎样向她交代自己的,至于把这个昵称也交代出来吗?庄好心中没底,只是发狠,恨不得举起大刀朝这个混乱的场面剁个几下。但是很明显她不能,她连疼得龇牙咧嘴都不能,她得赶紧恢复从容的仪态。
出于礼貌,庄好对林太太满怀感激地笑了笑,林太太却未理应地回笑,她眉头紧蹙,再次抓住庄好的手腕,拦住她用餐巾纸止血的企图。让我来处理伤口!她说着就从皮包中掏出个小盒子,里面居然井井有条排放着几个湿棉球、OK绷什么的。庄好面带尴尬看看她又看看林驾夕,他面无表情,只目不转睛盯向让大家忙碌的手掌。庄好心里怪怪的、毛毛的,搅浑水那种怪,嗓子眼有东西又吐不出的毛。
纳闷呢吧?林太太手上不停,头未抬起,嘴角和眼角先漾出丝丝笑纹。毕竟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庄好暗想,衣服藏得住,化妆盖得住,嘴角眉梢的岁月又如何遮如何掩?林太太用酒精棉球仔细处理过伤口,再封上条OK绷,这才放心地搓了搓手。这是一双保养得不错的手,留一弯小月牙长短的指甲,干干净净不涂指甲油,中指勒一细白金指环,是年轻暧昧的中指。庄好心生暗气,即便并非满手庸紫俗红,黄白闪烁也好啊,甚至没一个指甲长出点畸形暗斑的雏形。平淡干净的长相加如此一双手,简直拼凑成一个标准妈妈形象。标准妈妈抬头说,奇怪我怎么有事没事带这么套物什吧,我家小孩总爱摔跤,野小子似的走哪儿摔哪儿,裤子破了不说,膝盖旧疤没好又添新疤。小孩不省心,我哪敢不带药箱?
庄好终于找到别扭所在,她紧蹙的眉头,她略带嗔怨的紧张,她毫不见外地握住自己手腕,她一切表现都说明一个问题:她把庄好当做个小孩。庄好好气又好笑地哼了一声,顿时心中一松,看来林驾夕并未交代什么。思路晃到这她又来了精神头,林太太吧,不好意思让您费心了!我正打算过去跟您二位打个招呼,敬林经理一杯,感谢他推荐之劳,哪料心上一急脚下就是一滑。
哪有我什么功劳,你英文好大家有目共睹。林驾夕一副人没走神先离的姿态,让人觉得慌乱和过于严肃。
倒是林太太蛮热情,她扯扯林驾夕的胳膊,行啊,没看出来你眼力还不错!她又用另一只胳膊轻轻挎住庄好,你叫庄好吧,多好听的名字,我这一羡慕一冲动,台下尽盘算给我家小孩重新起个名字呢!
瞧您太夸张了!
不过真的好喜欢你,刚才就缠林驾夕介绍我们认识呢,问这是谁家小孩,天生丽质不说,难得大方得体,几百人的场面也不犯怵。小小年纪难为你调动起这么多人,还有本事对付那个秃头老外。你几句话转得实在漂亮,不然再精彩的party也砸在这儿了。林太太眼睛生得圆圆,夸起人来只把一双美目睁得更大更圆,凑到跟前,容不得人半分质疑。这种天真单纯不加掩饰的恭维距离她三十五六岁的年龄毕竟有点差距,让人不免怀疑她装可爱。但在质疑的同时又会隐生自责,或许她就是如此简单的女人吧。林太太皮肤不平整,但是白,一白遮百丑,也让人容易忽略她刻画岁月的小皱纹。跟许多悠闲的太太一样,她梳一头松软略黄的大发卷,庄好知道这发型看似随意,做起来却决不随意。她娇小的身子又往庄好胳膊靠了靠,别怪我叫你小孩,更别笑话我有个发疯的念头。
什么?庄好终于插上嘴。
我在台下看着你光芒四射,就瞎寻思,想,你要是我小孩就好了。
啊!?庄好彻底反应不过来了,这是被夸还是被骂?若说夸,也不至于夸到这肉麻分上,可若说骂,庄好实在看不出她眼神中喜欢以外的成分。于是只有笑,囫囵吞枣地笑,庄好笑得半怒半喜,林驾夕笑得半惊半疑,林太太笑得半得意半害臊。
你见过我家小孩吗?我跟林驾夕都叫她小孩,不是普遍意义上的称呼,而是她的小名。你不觉得叫起来很亲切吗,像叫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娃娃。我觉得我家小孩长得不像爸爸,不像妈妈,就像你!
啊!?这回庄好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不信?她跟你一样长得瘦高,能说会道,走哪儿都不怯场。表面看起来一派大家闺秀的平和架势,骨子里却有那么股拗劲、野劲,每每不动声色跟自己跟别人较劲,非把大家的目光统统拽过来不可。她能做到,凭那点小聪明就够。我就觉得我家小孩像你,太像了。我站在台下就是阵恍惚,好似一晃十几年,她站在那里谈笑风生、光芒照人。而我拉着他爸爸默默地为你担忧,为你鼓劲,还禁不住洋洋自得,希望大家看得懂我们眼神的交汇,猜出我们的关系,嫉妒又羡慕。你瞧,我就在那患得患失,又笑又急又为你捏一把汗。
林太太,你实在太可爱了。庄好无话可说,无法表态,尽管看起来似乎大概好像没人要她表态。
小女人的妖筋
小女人的妖筋 庄好第二次走进这个命名为某某花园的小区,眼光禁不住在露天停靠的车子里一阵溜达。三单元100号,银色捷达,黄色房子……庄好边嘀咕边晃悠,不紧不慢地寻找林驾夕和他太太家。第一次来溜神儿,轻松却纠葛的心境;这第二次专程拜访,紧张得只怕下一步就会退却。可她隐约感觉有股小阴力把她直往前推,庄好管这叫阴力,是觉得不够正大光明,暗藏连自己都没算计好的阴谋,让她非常亢奋的小阴谋,亢奋中还暗自叮嘱自己,要多长心眼,要随机应变,要讨人喜欢还达到目的!想着想着又些许怅惘,自己从来不是个精于算计的人,不争不抢随遇而安,这回为个林驾夕,一个态度并不明朗的男人竟费尽心思巧算精算起来。可是转而她又觉得理直气壮应当算计,解恨,算对林驾夕中庸暧昧的报复,算给自己此度倾情的交代。
快进来,等死我了!林太太拉开大门,她腰系围裙,一只手还滴着水。自己换鞋吧,那双淡蓝色的,最配你这身仔裤小毛衣。年轻就是好,怎么打扮都水灵可爱,我可好几年没穿仔裤了,这一生过孩子怎么打扮都没信心。
哪里,我正打算真心恭维您身材保持得好呢。庄好边挂包边不失时机打量起房子,这是个以白色为基调的房子,白色的墙,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家具,白色的窗棂,只是采用不同的白——奶白、纯白和深灰白等等。白色是富于变化的颜色,因为灯光或摆设的映照,反射出五彩的点线面。不同的时间季节,白色也会随光线强弱温度升降呈现出其不意变幻出冷暖色调。庄好对色彩并不大懂,但她明白白色是很难使用并很难用好的,如此采用白色的装修绝对大胆超前,给人以冷峻压人的气势。庄好知道主人也如白色般——并不简单。
小孩,怎么不问姐姐好!顺着林太太的目光,庄好看见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姑娘挨门站着,她手上没动作脸上没表情,只那么直直打量人地站着。她跟庄好想像中的小孩不太相像,显得过于瘦高,褐色皮肤,一双细长单凤眼长得谁都不像。这双眼睛非常吸引人,没有一般小孩的天真无邪,却有点狡猾有点疑惑,让人不易琢磨。这就是妈妈跟你学过好多次的庄好姐姐啊,咱家小孩还有害羞的时候,不好意思叫人呢?
庄好姐姐。她终于开口,然后转身小跑冲进厨房,从冰箱里端出盘葡萄摆在客厅茶几上。接着又跑进自己屋,就不肯出来了。
瞧这没用的小丫头,真给你丢脸。上回我还夸她像你呢,这一看,有你半拉强我就满意了!林太太解开围裙,露出淡粉色家居服,干净温馨的打扮。我把林驾夕赶出去了,让他去超市买点可口的回来,不然光凭我这点手艺还真心虚。对了,没告他你来,回来准吓他一跳!你不知道自打上次回来我就一直怨他呢,这么惹人喜欢的小姑娘也不早带来让我瞧瞧!
呵呵。庄好对付地笑了两下,我来打打下手吧?
哟,还会做饭!林太太露出不敢相信的大眼睛,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娇,方便面不煮煳都算强的。我就说你好,有男朋友吗?我怎么觉得任何好男孩都配不上你!
庄好觉得她话中有话,又恐怕自己心中有鬼多心了去,林太太的肉麻不是没领教过。还是自然坦荡点好,哪怕装呢。瞧您夸上天了,我可不敢随您的话往上飘,不然摔下来非把自个砸扁不可。
门铃响起,是林驾夕,他踢掉鞋子嘴里一阵嘀咕,超市里白送、不要花钱似地人挤人。他一回头望见沙发上朝他微笑的庄好先是愣了半晌。你怎么来了?算是打招呼,可是他声音不大,隐约有质疑责备的不快。
这怎么说话的,人家是我请来的贵客,没料到吧?我越看这小孩越喜欢,要我是个男的,非拉着扯着腻味着她不可!
哼,你要是个男的……林驾夕在客厅里左右踱了几步,干脆坐在庄好身旁的单人沙发上,伸手按开了电视机。林太太在厨房忙开了,炒菜的声音阵阵传来。他眼盯厨房紧闭的门,问,干吗跑这儿来,也不事先吱一声?庄好不说话,只朝电视看,嘴角微微地翘。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进行十字交叉,生硬和尖锐的角度。半晌,林驾夕沉不住气了,阴阴地扒拉嘴皮,也没怨你的意思,可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多容易露出破绽,总不至于在此时此地逼我挑明表态吧?庄好还是嘴角微翘,有点不屑有点执拗,她只目不斜视默默朝他的位置挪了挪身子。林驾夕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视线依然不离厨房,我不希望你跟我太太搅和在一块,弄得我心里很乱。庄好突然半起身凑上前去快速地一触他面颊,像吻像贴像咬了那么一小口。她动作奇快,收回身后面不改色,让他一面怀疑自己紧张出幻觉,一面又吓得面如菜色。
庄好笑了,先是捂住嘴压抑地笑,然后放开手笑出声,最后咯咯清脆地笑,笑得厨房中的林太太也好奇地走了出来,什么事那么可笑?
太逗了!刚才电视里演个专门欺骗小孩的坏男人,小孩火了,上去张嘴就朝男人脸上啃了一口。小孩转脸面无表情,男人又不便声张,只好强忍尴尬和怒火摆出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笑死我了。
在哪儿我也看看。林太太并不觉得太好笑,仍然礼貌地凑过来表示兴趣。
没了,林驾夕不喜欢看,换台了。庄好抓起遥控板假模假式地按了几下,面露遗憾,大概演完了?看林太太重新返回厨房,庄好跟林驾夕相对而笑,只是不同的笑而已。这回林太太没露头,倒是他们女儿悄磨蹭到他爸爸怀里,问笑什么啊?庄好当然不能再重复编下去,她顿时哑然,是啊,到底有什么可笑的啊?林太太贤淑优雅热情好客,林驾夕心怀忐忑不偏不倚,他们的小孩不大点却出于本能地困惑多疑。看来看去最可笑的倒是自己,心怀不轨前来窥探,踌躇满志企图挖掘婚姻不幸的线索,看见一片白,哦看似平淡却富于变幻的白色婚姻!这就是林驾夕所描述的、庄好所设想的白色婚姻。
庄好知道一切都如白色般——并不简单。
开饭了,比赛看谁先洗好手!林太太对女儿眨了眨眼。小女孩咧嘴咯咯地笑,居然伸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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