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嘻哈皇太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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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后面皇后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到。我只是握着听筒，淡淡地笑。笑着，却觉得心里有些苦涩。我明白，我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我给予不了李云泽需要的帮助，给予不了他要的幸福。我能给的，只是让他越来越远离皇位，远离自己的幸福。

　　　　〃为了你，我宁可放弃皇位。〃李云泽对我说过的话惊醒了我。当我的意识从朦胧中回复过来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上了电话。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累了。

　　　　门铃响了，我打开门，果然是李云泽。他捧着一个半米长宽的盒子走了进来，对我微微一笑。

　　　　〃什么东西？〃我问。对于刚才皇后打电话来的事情，我只字不提。不想让李云泽知道，不想破坏他与皇后之间的感情。刚才皇后那一句〃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个母亲的感受〃刺疼了我。当我想起妈妈在柳姗姗上门来挑衅时那种忧郁的眼神，又差点落泪。

　　　　我想，这个皇后和电视剧里很多的皇后之所以不一样，大概是因为，她还是一个年轻孩子的母亲吧。

　　　　李云泽打开盒子的盖子，露出盒子里的一件红色衣服。

　　　　〃给你的。〃李云泽对我点点头。

　　　　我捏着衣服的领口，感受着衣服像水一般柔软的质感。然后，将衣服提了起来，我发现竟是一件很古老的长裙。

　　　　〃给我干吗？我又不拍电视。〃我盯着衣服，问。

　　　　〃怎么忘了？一个星期后，也就是11月23日，宫廷里即将举办一次舞会。11月23日的下午，我会来接你，希望你穿着这件衣服，和我一起参加舞会。〃李云泽说话时的表情依然像一块木头。

　　　　〃哦。〃我答应了一声。

　　　　〃在舞会上，我会宣布立你为太子妃。〃

　　　　〃哦。〃依然木讷地答应。我心里想，一个星期后我在哪里？我真的会参加宫廷的舞会吗？如果我真的参加了，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官员们高傲的脸，还是皇后冷漠的双眼？会有人真心欢迎我这个太子妃吗？我想，不会吧。

　　　　李云泽在我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想什么呢？〃

　　　　我赶忙笑着说：〃我在想啊，难道你们在宫里都穿这样的衣服？〃

　　　　〃很多人都是的。〃

　　　　〃好别扭啊！〃我撅着嘴，说，〃你们不会觉得好奇怪吗？就像在演电影一样，穿着这样的衣服……总之，很古怪啦。〃

　　　　〃怎么会，这是我们民族的传统服饰啊。除了宫里，已经没有人保持着穿传统服饰的习惯了。〃李云泽拍拍我的脑袋，说，〃好了，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要先回宫了。〃

　　　　我想起了什么，说：〃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在舞会举办之前，不要来找我。〃我努力挤出神秘的微笑，说。

　　　　〃为什么啊？〃李云泽歪着脑袋，问我。

　　　　我〃嘿嘿嘿〃笑了几声，说：〃我想变变发型，练练形体，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但是，在这期间不想被你看到，不然舞会那天就没有新意了。〃我发现，自己有时候说起谎来真的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差一点，连我自己都以为我所说的一切是真的，仿佛我将把自己打扮成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一样。

　　　　李云泽想了好久，才说：〃好吧。〃

　　　　傻瓜，你是这么容易受骗。傻瓜，当你发现被我骗了的时候，会不会骂我，会不会恨我？傻瓜……

　　　　〃那么，打电话呢？〃

　　　　〃不可以。〃

　　　　〃为什么？〃李云泽瞪着我，问。

　　　　〃嘿嘿嘿嘿，不告诉你原因，反正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不然我就不要做你的太子妃了。〃我倔强地说。

　　　　李云泽瘪着嘴，表情有点像哭。他说：〃好麻烦啊，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

　　　　〃对啊，女孩子就是这么麻烦！〃

　　　　〃对了，你这几天不上学吗？〃

　　　　我又憋出一串阴森森的笑，〃为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我决定请假一个星期。〃

　　　　他又想起了什么，问我：〃上次老师说你想要转学，现在不想转了吧？〃

　　　　〃当然不转了。〃我笑着在他肩膀上拧了一把，〃有事快去忙吧，不停地问我问题，我头都快爆炸了。〃

　　　　〃好吧，就这样。〃说完，李云泽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自己开门，走出去，再关上门，一连串的动作是那么熟悉，仿佛他真的成为了这个家的一分子。可是，我又马上警告自己，这是错觉，不是真的。

　　　　〃为了你，我宁可放弃皇位。〃

　　　　李云泽的话又一次钻进了我的脑海，我站在安静的房子里，轻轻地说：〃你为了我可以放弃尊贵的皇位，可以辜负你的父皇，背叛你的母后。为了我，你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可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为了你能够成为皇帝，我又何尝不能付出呢？云泽，对不起，也许我们的邂逅只是我们的一场梦罢了。现在，我们都该醒醒了。希望，当我某一天看到电视新闻，屏幕里帅气的皇帝不是李云浩，而是你。〃

　　　　在皇宫长长的走廊里，李云泽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李云浩。李云浩的头发有一些乱，看上去显得落魄不堪。

　　　　当两兄弟走到一起时，同时停下了脚步。

　　　　李云浩歪着嘴角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说：〃亲爱的弟弟，不管发生什么变动，最后的胜利者都会是我。〃

　　　　〃我相信。〃李云泽说。

　　　　〃以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做皇帝。〃

　　　　〃我相信。〃李云泽看着李云浩，说，〃但是我也相信，以你的性格，即使做了皇帝，也不过只是一个傀儡。你在这个本来就是空壳的位子上，做不出任何事情。〃

　　　　〃笑话。〃李云浩笑着摇头。

　　　　〃也许，真的是笑话。〃说完，李云泽向着长廊的尽头走了，头也不回。剩下李云浩一个人站在长廊里，久久地笑。

　　　　李云泽回到明月殿的时候，皇后依然没有离去。不但如此，甚至连胖胖的陈副总理也坐在皇后对面。

　　　　李云泽不禁轻声说：〃又是商量婚事。〃

　　　　〃殿下。〃陈副总理见到李云泽，站起来，点了点头。

　　　　皇后对李云泽点了点头，说：〃泽儿，来见过未来的国丈大人。〃

　　　　又来了，又是国丈。李云泽对皇后说：〃母后，我已经邀请夏冉参加一星期后的舞会了。并且，我已经决定在舞会上宣布立夏冉为太子妃。〃

　　　　皇后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质问：〃泽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独断？〃

　　　　〃母后，您不也一样很独断吗？〃李云泽平静地说。

　　　　陈副总理站在一旁，不停用手绢擦汗。当他听到李云泽说将立夏冉为太子妃的时候，连连点头。看他的样子，似乎在想：太好了，太子妃有合适人选了，我的女儿得救了。

　　　　皇后对陈副总理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地说：〃总理大人，你先坐。泽儿刚才所说的，只是玩笑话。〃

　　　　陈副总理又紧张了起来。

　　　　李云泽说：〃母后，陈副总理，我会为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太子妃已经有了人选，就不劳烦母后与陈副总理费心了。〃

　　　　陈副总理点头，说：〃是，是，太子殿下英俊潇洒，智慧过人。〃

　　　　〃陈副总理，请你叫小女尽快回国，早日与泽儿完婚。〃皇后马上又说了一句。

　　　　〃是，是，皇后娘娘一言千金。〃陈副总理继续擦汗，夹在皇后与李云泽之间，不知道该听谁的好。

　　　　〃太子妃是我的妻子，如果母后非要按自己的意思，那么我拒绝这场婚事。〃李云泽气冲冲地说，〃母后，陈副总理，请先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你这孩子！〃皇后气得大声吼了出来，吓得陈副总理浑身一颤。李云泽却像没有听到皇后的吼声，大大咧咧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我擦去脸上的泪水，拿起听筒，听到的依然是那个凄凉的声音，〃夏冉在吗？〃

　　　　〃我是，娘娘。〃我浑身像是虚脱了，没有一丝精神。

　　　　〃刚才殿下到你那里……〃

　　　　我打断了皇后的话，〃娘娘，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我没有劝殿下放弃我，可是我已经决心离开殿下了。在舞会前，我会悄悄离开云京，不再让殿下见到我。放心吧，娘娘，我不会让自己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平民使殿下辜负您的。〃

　　　　皇后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好吧……好，我放心了。〃

　　　　晚上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当爸爸看到我挂着泪痕的脸时，满脸的笑容瞬间消散了。他有些担忧地问：〃冉冉，又怎么了？〃

　　　　又？是啊，我又怎么了？为什么这两天发生的事这么好笑，让我时而欢笑，时而泪水不断？

　　　　〃爸爸，明天我们去办理转学手续。〃我说。

　　　　〃转学？今天你和殿下不还好好的吗？〃

　　　　〃只是梦罢了。爸爸，我必须离开，如果我再留在云京，李云泽真的会失去皇位了。〃

　　　　妈妈叹着气，说：〃冉冉，要对自己负责啊。〃

　　　　〃妈妈，我知道。〃我点头，说。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拧开台灯，铺开信纸，我想把一切想要留给李云泽的话写在纸上。我想，当他来接我参加舞会时，或许我已经在另一座城市默默流泪了吧。而他所接到的，只是那件红色的宫服，还有带着泪水的信纸。

　　　　〃云泽：

　　　　其实，我真的很想参加你的舞会，让你拉着我的手，在灯光之中游弋，就像你曾拉着我飞速奔跑时一样。

　　　　可是，我无法左右现实，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即使我多么渴望，多么期盼，我也永远都是一个太普通的人。皇后娘娘和柳姗姗说的话虽然刻薄，但是细细想来，我觉得很有道理。你为了我愿意放弃皇位，而我能为你做什么呢？只能带着你背弃你的未来。

　　　　从前我是那么讨厌富贵子弟，讨厌他们高傲的眼神，冷漠的表情。可是在这几天里，我也有过幻想，幻想着自己的爷爷还是总理大臣。那么，爷爷就可以帮助你成为皇帝，我就可以和柳姗姗，和陈副总理的女儿一样，被皇后接受，成为你幸福的新娘。

　　　　可是，爷爷夏真明——也就是夏冠怡已经不是总理了啊。

　　　　我的幻想，只不过是一个女孩不切实际的梦罢了，对吗？

　　　　我原以为自己什么也不能帮你做，可是后来才明白，我还可以为你做很多。我可以忍住痛，忍住眼泪，离开你，迫使你忘记我。这样，你就失去了未来的束缚，可以安心与陈副总理的女儿结婚，顺利登上皇位。

　　　　所以，对不起，云泽，我将离去。

　　　　认识你以来，虽然我流了不少泪，伤了不少心，可是现在想来，却发觉这不短的时间里，竟然充满了那么多的乐趣。

　　　　我常常回忆——而且，我想不管过去多少年，我依然会常常回忆，回忆这些日子里来的一切。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却把你当成一个高傲的富贵子弟吼出了教室。

　　　　而现在才发觉，在你伪装的高傲面孔下，却是一张时而忧伤，时而像孩子一样天真的脸庞。

　　　　你第一次让我帮你给钢笔吸墨水，却被墨水溅脏了衬衣。

　　　　我以为你的衬衣已经被侍女清洗干净，却没有想到，你一直把衣服留着，保存着墨迹，保存着青草般清香的回忆。可是……一件衣服穿过了不洗，而且在衣柜里放了那么久再拿出来继续穿，难道你真的不觉得脏吗？还有还有，好像你有很多套校服吧，当然可以保存着衣服上的墨迹不洗咯。

　　　　而我，可怜巴巴的，只有两套校服，所以衣服上的墨迹早就被我洗掉色了。

　　　　我还记得，在图书馆的阳台上你塞给我玫瑰花的情形。你知道玫瑰花意味着什么吗？呵呵，你虽然笨了一点，但又不是十足的大笨蛋，当然知道咯。所以，以后不要那么随意向女孩子手心里塞玫瑰花了，好吗？把最鲜艳的花，送给你的新娘吧。

　　　　也许，我忘不了你，忘不了那个在草地上奔跑的你。风中，草地上，你就像一个孩子——或者说，你就像一个疯子，没有丝毫顾忌地奔跑，欢笑，大喊大叫。

　　　　我觉得，那时候的你，才是真的你。而平时，在学校，在宫中的你，都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我不了解宫中的生活，可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把自己的思想和情绪禁锢在内心，好吗？释放自己，让自己活得更轻松，更潇洒，好吗？

　　　　唯一的遗憾，是我没有交会你怎么放风筝吧。不过，只能怪你活该，谁叫你在我放风筝的时候只知道跟在后面傻笑，而不仔细观察一下我是怎样将风筝放上天的呢？

　　　　我……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这些。

　　　　回忆了一次，仿佛又做了一次美梦。

　　　　可是，梦醒来才发觉，我要走了。我真的要离开你了。

　　　　我会在另一座城市，从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我会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回忆，曾经，有过一个男孩，走近我的生命。

　　　　云泽，对不起，我不骗你了。不能参加你的舞会，不能成为你最美丽的新娘，不能陪着你，一直到老。

　　　　云泽，再见……不，还是说永别吧。我不会再出现，不会再欺负你。
第十章　梦一样的美
　　　　我走了，不要找我。希望你做一个快乐的皇帝。

　　　　夏冉

　　　　戌历2007年11月16日〃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梦中，我变成了一只红色的飞鸟，飞过云京上空。我看到城市里，太子婚礼的彩车队缓缓行进。

　　　　泪水，不禁滑落，摔碎在了繁华的城市里。

　　　　我和爸爸一起在学校教导处办理了转学手续，班主任老师一直把我们送到学校门外。他不停地对我说：〃你离开我们学校，真是我们学校的损失啊。〃

　　　　在校门外，我停下脚步，再一次回望云京高中富丽的校园。然后，我对班主任说：〃老师，麻烦您，千万不要再把我转学的消息公布出去。特别是……不要让太子殿下知道。〃

　　　　〃殿下今天没有来学校。〃

　　　　我开始有些诧异，甚至有些担忧：他为什么不上学啊？可是，很快就想明白了，李云泽来学校并不是为了念书，而是皇后试图安排他接近柳姗姗，培养出感情罢了。只是，皇后没有料到，李云浩竟然也会掺和进来，而且还改名换姓骗了所有人。

　　　　而之后，李云泽不愿娶柳姗姗却依然留在学校，是为了我吗？

　　　　心里，一阵苦涩。

　　　　老班又送了我们好远，直到把我们送到公交站台才离开。他临走之前送给我一句话：〃冉冉，希望你在新的环境里能够快乐。〃

　　　　在新环境里，我能够快乐吗？

　　　　也许吧。

　　　　第二天，爸爸在我的催促下去火车站为了买了去杭城的车票。可是，车票上的发车日期却是11月23日上午。

　　　　〃爸，有没有23日之前的？〃我问爸爸。

　　　　爸爸摇头，说：〃我问过了，最近车票很紧张，23日之前的都被预定光了。〃

　　　　我点了点头，说：〃谢谢爸爸。〃

　　　　发车时间是早上9点，而李云泽说好下午才来接我，可以在他来之前离开了。

　　　　爸爸突然握住了我拿着车票的手，嘴唇翕动着，好不容易才说出口：〃冉冉，你真的决定离开？〃

　　　　〃爸爸，我已经决定了。〃我笑着回答。

　　　　〃不会难过。〃

　　　　〃不会。〃

　　　　〃真的？〃

　　　　〃是真的。〃

　　　　爸爸这才慢慢松开手，叹息。

　　　　我盯着手里被爸爸捏成一团的车票，慢慢将车票展开，心里絮絮叨叨：怎么会不难过呢？也许，这一次与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