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爱消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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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舒畅之后，林风想起刚才那个背影，真是个多情的人儿，听场情歌还破了妆。其实他自己，要是在平时估计也要眼眶发潮，幸亏今天公务执勤注意形象。只是女孩的背影让他感到熟悉，重要的是他又找到了心动的感觉。呵呵，不会这么巧吧？应该不是，夏雪是不需要用化妆来打扮自己的。况且她好像从来就没哭过，夏雪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呢？林风只能嘲弄自己想一个人想疯了。手机嗡嗡的在包里震动，林风右手摸出手机，左手拉开了卫生间的门。怎么会？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林风憨子一样愣在门口。竟然是她打来的！！

　　五步外的拐弯处，刚才补妆的女人婷婷而立，长发及肩，白衣胜雪。纤细的身体即使在冬衣下也显得单薄，不是过于瘦削，而是有着模特的身高——就算去掉脚下的那双靴子，也只比林风矮一点。再看那五官，樱桃鼻子鹅蛋脸，唇红齿白丹凤眼。只是不知怎的，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含泪的双眼直盯盯的对着男士卫生间的门。更重要的是，她手里还握着一个手机。

　　林风抬起头，果真是她！两个人的目光在相交的一瞬间，又匆匆错开。

　　“好巧”林风把没接通的手机放回裤兜，走过夏雪的身边。

　　“嗯，你。。。还好？”夏雪跟在林风身后，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当然，都还好，你呢？”林风没有回头，向着前方走去。只是身后忽然传来嘲弄的声音：“都还好？”说不清是怒其不幸还是恨其不争“你好个大头鬼啊？你什么都还好？！”

　　夏雪突然的质问，让林风第二次呆在当场。这还是曾经那个文质彬彬的女孩？那个一贯冷漠的女孩？刚才，她眼角的东西还是泪的痕迹？

　　背对着夏雪，林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大衣挺漂亮的嘛，ONLY的？”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想起了这句话，反正说都说了，后悔也来不及。大衣，他在精品店的衣橱里是见过的，将来工作了个把月工资。

　　“嗯”沉默，夏雪也意识到了。沉默。然后：“对不起”

　　“不敢当啊，我配不上”林风一幅讥讽的口吻。他无疑是在赌气，他恨啊，他不服，为什么你独自离开却留下我！！！他决绝的选择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虽然，在内心最深处，或许感觉到自己的过分，或许他也想回头，只是他还要维持自己那可怜的自尊。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得不可能

　　我怎么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发潮的双眼，回到自己的岗位。林风的心也在后悔，没有了四处观望的心情，眼睛呆呆的注视着前方。一个雪白的身影，夏雪！林风的十二分精神终于又凝聚起来，集中到那个白衣人身上。可他却看到，一个中年人向她伸出了膀臂，呵呵，没想到，夏雪会选择中年人。林风摸出手机，“旁边那位很不错嘛！”一按发送键，痛快阿，痛并快意着。夏雪没有回信息，自然，她该生气了嘛。

　　演唱会眨眼间已经结束，等到蜂拥的人群散去，林风他们按各自的区队集合等校车。一辆红色跑车倏忽停在队列的侧面，显眼的标志耀武扬威的站在车头。好在这群子弟大多来自官宦之家，见惯各种高档车型，只是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不至大声喧哗。车门忽然向外打开，一位妙龄女子，华服而出。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更显得娇人瑰丽。队列中开始骚动，林风理解他们，毕竟大家长期处在缺少异性的世界里，在那里野鸡都能化作白天鹅，更何况是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只是，那个人却让林风不敢正视。

　　林风装作没看见，低头站在队列中，不知他心中所想所思。只听见同学们或高或低的议论，窃窃私语者“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谁家的女人？”“这么高啊”不一而足。也有高声议论的“跟我家里的那辆一样”“美女！”千奇百怪。右边的小纪用小臂捅了捅林风的胳膊：“乖，林二，看那美女穿着大衣还那么性感”“你还有事没？”林风终于不耐烦起来，毕竟这是他的心头肉阿。带队的队长，也终于发觉了不像样子的混乱，大声地喊着口令“全体都有，向右——看——齐！”四个区队的学员终于安静了下来，可林风的手机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嗡——嗡——”的震动。

　　拿着手机狂拨电话的美女，终于放弃了这一无效的举动，缓步走到带队中队长面前交涉。站在队列中的林风无法得知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中队长漫漫的点了头，然后对着队伍喊道“6262！出列！”

　　林风无奈的大声达“到”，走到队长面前，队长却识时机的退了开来。面对夏雪胜利的面容，林风转开视线“有事？”“车上谈！”简短的不容拒绝。

　　可惜林风却近乎好笑的报到“学员守则第七条，集体行动期间，非中队长命令不得擅自离开队伍！”然后转身走回队列，他实在难以忍受一个他难以接受的事实，那个他没看清面目的中年人！留下夏雪一个人站在原地，灯光下，对着临风的背影喊道“林风！你太过分了！”

　　不算伟岸的身影，终于停止了他缓慢的移动。转过身，我们能从林风的表情，看出他在竭力的控制着什么，可惜，一滴眼泪还是爬出了眼帘。灯光下，林风又转过身去，缓缓的说道“是啊，我太过分了”。声音低沉的让陌路人也感受到心酸。

　　漫长的等待，林风在等待校车，夏雪也还静静的站在原地。心爱的人儿，你既已有了新欢，还何必在我这儿傻站？你既已早早将我抛弃，而今又何必再出现？刺骨的寒风一阵阵，林风看着夏雪单薄的身影，心在抽搐。她也不好受啊，林风心里明白。可你又知不知道，我在令你伤心的同时，也深深的刺痛了自己。

　　该死的校车终于像蜗牛一样爬来，林风如逃兵般窜进车厢。他不敢再多呆一秒钟，他怕自己在那一秒钟里选择回去，他怕夏雪在那一秒钟里看到自己的泪流满面。

　　嗡嗡的议论始终盘旋在车内，林风却什么也听不清。

这是想要的
终于等到眼泪风干，睁开双眼，林风恍然发觉宿舍里的几个人都坐在自己身边。阿春先开口说话了“好受点了吧？”

　　小雨紧随其后“就是你原先那个，是不是带？”

　　林风点了个头，不知他是在回答阿春的问候，还是小雨的问题。

　　“我说怎么眼熟呢，你钱包里有大头贴，对吧？”曹大卫自问自答“真够漂亮的”

　　林风从裤兜内掏出钱包，一张张大头贴附在内表，是啊，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她啊。两年没见，更漂亮了。可惜。。。

　　“你不是还一直想着她吗？”小雨反问着林风“那怎么刚勾搭上就吵架了？”

　　“什么勾搭，你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家林二那叫旧情复燃。”大卫与小雨这对冤家，这时还不忘互相攻讦。

　　“我也不知道，虽然心里多么想见到她，多想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可真的遇到了，除了讽刺，我好像什么都不会了”林风像是对身旁的阿春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照我说，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小雨还是那样，有啥说啥。

　　“所以你就一光棍命，现在的社会，你还想找冰清玉洁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凑合着过吧！不能做老婆，做情人也不赖啊”昨夜才失去童贞之躯的曹大卫，像历经沧桑的老者，向林风讲述过来人的经验。

　　“她要能回来，我求之不得阿。可你们也看到了，感觉现实吗？”林风长叹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他还没有把最关键的部分讲出来——人家好像有了男朋友。

　　“有什么不现实的，现在就流行富婆包二爷，说不定你林二，从此就真成了吃穿不愁的林二爷呢！”曹大卫衣服欠扁的模样。

　　“去你妈的，哪凉快哪趴着去！”小雨把曹大卫的头推了回去。

　　阿春坐在林风旁边，轻声地问着：“你感觉她还喜欢你？”

　　“嗯，我能感觉到她的心痛，只是，我们之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林风闭着眼，小声地回答。

　　“你还喜欢她吗？”阿春好像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引来林风的不满“废话，不然我至于嘛！”

　　“这不就行了，只要你们互相有感情，那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林风无奈的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之间的那些事，难以忘怀阿”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坚持的，暂时得到的欢愉，也比永远得不到要好”阿春依旧不依不挠的劝着林风。他也希望自己的弟兄能得到真爱。

　　“难道你不知道，我一向坚持的？即使我最喜欢的，只要它不完美，我宁可不要！”林风突然睁开眼睛，像是在对阿春说，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况且，我们曾经也拥有，只是现在成了回忆”

　　大卫冷不丁的插进来一句“你想要人家还未必给呢？何必求什么完美？”

　　阿春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像你这样颓废了一年多，算是‘完美’？”

　　是啊，自己一向自我吹嘘什么完美主义者，记忆中的她就是完美的女神，可为之消磨大学光阴，这样的生活又完美吗？况且，自己心中的那份痛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刚才的那种行为，不正是把那种刻骨的痛传染给了夏雪？一想到夏雪单薄的身影，林风的心里涌上自责与爱怜，终于掩盖过委屈与厌恨。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把握住这一年多来的唯一机会，悔恨，这如果是最后一次机会，他林风这一辈子岂不惨了。

　　校车快要驶进校门的时候，喧嚣的车内忽然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欢呼与口哨声。强打着精神的林风没明白状况，还故作轻松的问阿春“怎么了？四岛沉海底去了？”起哄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林风你牛啊，人家女的都追到学校来了！”“你对人家做了什么啊？”“你可要对人家负责阿！”他终于注意到，校门口停了一辆红色的跑车。还有它的主人；夏雪。

　　阿春的铁拳捅上林风的胸口“抓住机会吧，别跟小孩子一样”

　　十

　　下车后，他本想装做没注意到夏雪的存在而离开，可刚才的懊恼此时发挥了作用。静静的站在夏雪的不远处，默默的对视着。一群男女虽然无聊，也知趣的悄悄避开。什么也没有多说，林风转身，夏雪跟到身后，在传达室做了登记，两个人沿着主干道一步步闲走。

　　正是晚自习结束之后，一群群男生夹杂着少有的几对情侣在校园中穿梭。没穿制服已足够引起人们的注意，更何况还是个长发及肩的美女。口哨声不时在林风他们周围响起。“你们学校男的，是不是没见过美女啊？”夏雪率先打破了沉默。

　　“女人都见不到几个，还提什么美女？”林风有些气愤难平，当初学校招生面试的考官，不知小时受过虐待还是咋的，那眼光！万千考生中挑的那几个女的，不能说是惨不忍睹，估计也就比传说中的无盐女好点。更可气的是，这群男生，找不到食吃，也不能耍流氓阿，好歹要注意点风度。

　　“果然是传说中的‘公大’啊！食色性也。你不也一向自称色中恶鬼的吗？怎么今天都没正眼看过我？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夏雪一连串的问题让林风惊讶，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不苟言笑的小淑女？

　　“害怕”林风的回答简短低沉。

　　“怕什么？”夏雪不休不挠。

　　“不知道”

　　短暂的沉默，“你变了好多，除了依旧的外貌，其他的都好陌生”夏雪的声音忽然带有丝哀怨“我不希望你这样”说者心酸听者肠断。

　　“你不也变了？我都不敢认了！我也不希望自己这样！”林风的声调忽然变的高起来“我TMD就快成一堆没灵魂的肉了！！”他这一声是在呐喊，可接下来的话却已带着哭腔“可生活要改变一个人，还需要你同意？”

　　没有什么对不起，夏雪只是轻轻地挽起林风的胳膊。林风没有拒绝，可心里总有怪怪的感觉。虽然这是他们之间曾经常有的动作，虽然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动作，可是，她已经不再属于他，她甚至还有了挚爱。刺骨的寒风中，两人肩并肩走在冷清的操场。只是，林风的心里盘绕着那个中年人的背影。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场景？”夏雪尽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触碰这一敏感的话题。

　　“忘了”林风把小臂从夏雪的手臂中抽开。人再好，也已经不属于自己，何必还保持着那种暧昧？这个可怜的孩子，在用自己的方式维护着最后的自尊。

　　“何必呢？”夏雪在林风的身后，小声地问。

　　林风突然回头“我没有真的忘记，只是有人假的记着”林风没有给夏雪任何解释的机会，直接问到“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你男朋友会担心的。”

　　“怎么，下逐客令？”夏雪玩笑似的反问道，可碰到林风冷峻的面容“好吧，不送我上车吗？”无法拒绝的要求，林风一个字也没说，向校门口走去。夏雪忽然冒出句：“我爸说你小子还有点人样，就是没啥出息”

　　只顾低头向前走的林风猛然间没反应过来“你爸？不是失踪了吗？”句子刚说完，明白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他什么时候见过我的？”

　　“晚上体育馆刚见过，就忘记了？”

　　“怎么？噢！我还以为．．．”林风终于反应过来。

　　“你以为什么？我男朋友？”夏雪反诘林风一句“本小姐还待字闺中呢！”

　　听到后一句，正在为妄自猜测而不好意思的林风，感觉到了希望的光芒。只是想及一年半前的那个傍晚，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更显摇曳。

　　熄灯号的声音在校园飘荡，不好，十点了。林风第一反应是给宿舍里打电话，掏出手机，无暇细看三条未读短信，拨通了小雨的电话“小雨，督察查房了没有？”

　　“还没呢，你小子今晚有艳福，不回来了阿？”小雨继续欠扁的耍着贫嘴“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去你奶奶的，我马上回去，你叫小纪过来顶一下”

　　“行了，弟兄谁跟谁啊，今晚帮你顶了，保重啊”

　　林风没好气地挂断电话，这群小子，一个比一个黄，就没个正经的。此时的他才注意那三条短信，竟都是身边的夏雪发的。“你什么时候给我发的信息阿？”

　　“你先别看，好吗？”夏雪好像又回到往日的娇羞，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仍能看到红扑扑的脸颊——应该是被寒风吹得。“等我走了再看”

　　认真地看着夏雪的双眼，林风似乎读懂了什么，把目光转向远处连绵的黑影，那是夜色中的烈士山。他的心，远比第一次瞻仰烈士陵园时来的痛苦与沉重。“嗯”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无声的境地，终于，校大门在望，林风暗暗地舒了口气。“路上小心”“没事”再加上一次匆匆错过的对视，便算作告别。看着驶出校门的小车，林风缓缓的拿出手机。他期望自己能抓住什么，可又害怕空欢喜的失落与绝望。

　　“林风，老天终于让我又见到了你。可你变了好多，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你，还是我想念的那个林风吗？”字里行间，透漏着思妇的哀情。可一种深深的悲哀却在林风心中升起，曾几何时，一个单纯的丫头也学会了撒谎。轻蔑的笑，伴着深深的痛，当我林风是傻子？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