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耶,安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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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我和陈述，沈阳不分由说接着一脚就蹬在陈述的腹部上，三毒拦都没拦住。顿时，两个人的打架转化成了群殴，打架的时候人往往会失去理智，真是一点不假，等到闻讯而来的老师把我们拉开的时候，陈述已经满脸是血，我和沈阳也是一身的狼狈。

　　　　也许真应了肖娴的那句话“你们这些男生，打架除了为了女人还是为了女人！”从繁华中看到幻化，从天空看到深渊，从现实中看到虚无，就像诗人海涅所说的“从巨人身上看出了风车，从贵妇身上看出娼妓，从宫廷典礼上看出一场傀儡戏。”

　　　　现在想想真的好惭愧，从那场打架看出了稚嫩，年轻的自己做的傻事竟是如此的可笑，用自己不成熟的演技去演绎出稚嫩的戏剧，让别人去看笑话，我们这些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的男生内心那个真正的自己，都是既真诚又虚伪，既害羞又无赖，既高尚又猥琐，既爱在所喜欢的女生面前乐于表现自己，作出一些现在看来荒唐的举动，但又碍于面子不敢承认。

　　　　我们都能原谅荒唐，荒唐的是我们自己无法遗忘。

　　　　年级部办公室里，级部主任对着我们几个破口大骂“你们都是文科的好学生，老师对你们期望那么大，居然当众斗殴！想过没有，这影响有多恶劣！你们这么做和社会上的流氓小混混有什么分别？你们当中有的做过经验报告，还都的是学生会的主要干部，现在可好，你们说，我怎么处置你们！！还有，我想不明白有什么恩怨值得用武力去解决？”

　　　　我们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谁都知道，虽然这次祸闯的大了点，可是马上面临高考，学校是不会处罚我们的。如果学习差了，可能会遇上麻烦，但这次进来的全是文科重点培养对象，都是为老师拿奖金的主儿，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果不其然，闻讯而来的班主任讲了一通好话之后，级部主任大手一挥“把他们领回去小心看着！明天贴出通告，全部通报批评，回来，不要记档了，心里有数就行。”

　　　　于是我们几个又一次成为市一中的议论对象，回去后我问沈阳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混水，沈阳微笑了一下，只是拍拍我的肩“好兄弟，讲义气！你对我说过的，不管谁对谁错，沈阳都决不会看到你受别人的欺负。”

　　　　9、还有人能相信我吗？

　　　　如果在市一中毕业的同学，应该听说过这件事，不过如果不是我们同级的文科班同学，应该没有人对这次事件留有很深刻的印象，由于当年年级部的关照，最终通报也没有贴上去，只是后来同学聚会上偶尔有人提起过那段往事，我一笑置之，没有回答。

　　　　第二天上课后，班主任对此只字没提，因为临近高考了，同学们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当我看见陈述的时候，两个人不再搭理对方可是我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最后会导致了这个故事中四个主人公先后离我而去。

　　　　最先是吕柚诺对我态度的急转直下，由于功课的紧张一开始并没有感觉什么，过了几天我在上学的路上碰到了吕柚诺，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和往常一样开玩笑说要请她吃饭，谁知道她的脸色冷漠而又陌生“不用了！”

　　　　我很惊讶于她态度的转变“你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做错什么吧？”我问吕柚诺“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又想发脾气，要不要我陪你？”

　　　　“没有！徐鹏飞，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你们学习紧张，我不想耽误你的学业，再说我现在时间也很紧张。”我知道这肯定有问题了，因为吕柚诺以前和我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会直接喊我名字的。而这次无疑是在对我下逐客令了。

　　　　肖娴后来悄悄的告诉我说是陈述对吕柚诺、吴菲还有学生会的成员讲凌熠和他的分手是我对外面大肆宣扬吕柚诺在里面起了分化作用。我有点觉得好可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要想拆散她们我还用得着用这么庸俗而可笑的方法？

　　　　但吕柚诺就是不相信我的解释，再强大而坚定的联系，在误解面前也会脆弱的不堪一击，正因为这样，所以后来我在写高考话题为《感情的亲疏决定对事物的认知》的作文时发挥才得以犹如神助，不知算不算因祸得福。

　　　　没有办法，我只好对肖娴说：“娴娴，你要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无法用语言去证明的，当语言已经无法证明，就让时间去证明好了，如果，如果连时间都无法证明，那就让良心证明好了！”

　　　　“我会记住的！”肖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娴娴，”我忽然问肖娴“你相信我吗？”

　　　　看着我的眼睛，肖娴一脸的严肃：“我相信你，你不会讲这种话，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伤害到凌熠的。”
第五章　空城　戏剧性
　　　　10、吴菲向我的胸口插了一把刀

　　　　但最令我伤心的还是吴菲的毅无反顾，当年吴菲的那些话最终促使我的青春岁月提前画上了句号。两年之后，沈阳劝我在小说里还是别写这一段了，我说：“吴菲是扎在我心上的一根刺，扎进去疼，拔出来更疼。这根刺扎的实在是太深了，我宁肯忍着疼，也拔不出来了。现在长大了，没有勇气也拔不动它了，这辈子就放在心上吧！不去碰就是了。”

　　　　海蚌未经沙砾的刺痛，就不能温润出美丽的珍珠，同样道理，没有经历过这些阵痛我怎么可以长大，过去的一些事，谁是谁非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都已成为对方成长中的记忆，我相信这根刺最终还是会软化的，因为这并不是仇恨，只能算一段青春的挽歌。

　　　　没有人会把伤口保留一辈子，恢复不好的，可能会留下一个疤痕，恢复好的，结的疤会脱落，长出新肉、甚至看不出一点点曾经受过伤害的痕迹，只是当我们受伤的时候，却都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来了―――

　　　　那是个上午，下了第二节课是个大课间，我和三毒站在教学楼走廊上聊天，忽然看见吴菲正和陈述在一起，也不知道陈述在对她讲些什么，只是吴菲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我对三毒说：“我和沈阳把陈述打了之后，学生会几乎要把我孤立起来了，昨天是吕柚诺，今天恐怕是吴菲了。”三毒笑开了“看你这点出息，这有什么，想想文革中的刘少奇主席不比你冤？”

　　　　过了一会儿，吴菲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我丝毫没有看出问题，还开玩笑似的问她“干什么，菲菲？找哥哥有什么事情？”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我的脸上，我一下子呆在原地，万万没有想到动手的居然是吴菲“你为什么要拆散陈述和凌熠！还把责任推在柚诺身上！徐鹏飞，我从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卑鄙和无耻！从今以后，你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你妹妹！要不是陈述告诉我，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说罢，吴菲从手上拽下圣诞节时我送给她的水晶手链狠狠的摔在地上，我看着手链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裂成一颗颗的水晶崩的七零八落，我感觉周围的人全都在看我的笑话，这时三毒把她拽到一旁“吴菲，你疯了！你想干什么？他是你哥哥！这是他的教室！！”三毒一边斥责吴菲，一边和同学紧紧的拉住我，怕我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

　　　　“没事，三毒，你放手，我有句话要告诉吴菲。”我挣开三毒和同学，转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吴菲，你年龄比我小，这一次我不和你解释什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时间会告诉你答案的。”

　　　　11、世界上的事情真是有戏剧性

　　　　放学后，三毒从外面走进来，递给我一个袋子和一封信说：“这是吴菲让我给你的，我真没想到，陈述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打开袋子。

　　　　里面装的是我几个月里写给吴菲的所有的信，还有几件当初送给她的礼物，曾经点滴的温暖回忆刹那间全都变成了一根根的针，扎到我心痛。

　　　　我麻木的打开吴菲的信，每一个字都是用红笔写的。

　　　　“徐鹏飞，这件事和陈述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想说什么或者报复直接来找我，不用记恨任何人。兄弟是做一辈子的，这是你说的，对吧？好可笑！我真的好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会认你这种人做哥哥，我现在真的非常非常讨厌你！从今以后我只有陈述这一个哥哥，今天告诉你也无妨，当初我申请加入学生会的原因就是因为有陈述，其实我对你一点点的感情也没有！我一直希望的只是做陈述的妹妹！”

　　　　看完信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袋子里东西扔进了垃圾桶，忽然又想起了吴菲认我做哥哥时曾经说过的话“我想过了，我不会成为第二个飘的，我和她不一样的，你永远都是我的部长哥哥！”我说：“三毒，你说这世界上的事情是不是太具有戏剧性了？”

　　　　三毒小心翼翼的说：“早听说吴菲是小姐脾气，可没有想到竟是这样蛮横和不讲道理。”

　　　　“你不用安慰我，三毒。”我居然笑了，用手一指前面黑板上的倒计时牌“看到没有？过完这十几天，就这十几天，当上面的数字变成0的时候，一切都会结束。”

　　　　安静曾说过，不见得有什么结果，才算是一种值得珍藏的记忆，在没有找到归宿之前，心或许只是一个漂泊的过程。后来我才发现，爱一个人或者恨一个人原来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就好像做菜一样，过咸、过淡都会影响饭菜的口味，同样道理，生活中，大爱或者大恨都是败笔，生命的败笔，最重要的其实是：包人之过，扬人之德。
第五章　空城　心的重量
　　　　12、我和陈述恩断意绝

　　　　没有想到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陈述，他看着我满脸的尴尬，我相信上午发生的那一幕他肯定也看见了。

　　　　“陈述，”我平静的说：“当初你让我最喜欢的女孩成了你的女朋友，我没说什么吧？你又让我最好的异性朋友误会我，我也认了，今天你又让我妹妹，不，对不起，应该是你妹妹，在教室门口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辱我，陈述，陈主席，你，你到底还想给我留下什么？”

　　　　面对我的话，陈述只是低着头没有任何的回答，三毒见状，害怕我们再次打起来，赶忙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大家都先回家吧！”

　　　　我没有看三毒“陈述，你先走吧！只是以后不要到文一来了，大家兄弟一场也不容易，好聚好散，你这样做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明天我的辞职报告会交给你的，从今往后，我和你恩断义绝，各走各的路！”

　　　　长大以后，有时候看见生命里那些来路和去路，旧日的自己，青涩、张扬、甚至有点执着的傻气，就像是电影蒙太奇里的画面，拼凑出关于青春的整个回忆，幻灯片似的从我脑海里渐次闪过，模糊而那么清晰，皑皑岁月里埋藏的那些往事在一个温晴明朗的午后像天幕一样慢慢展开。

　　　　虽然有些并不一定是那么完美，但拿出来看的时候，依旧是清澈透明，年轻时所受的伤害和和为此留下的泪光竟是那么的珍贵，原来这世上的很多东西真的是需要靠时间来证明的，除了人格、朋友、情感、罐头、还有香水或者誓言。

　　　　时间是个多才多艺的表演者，它能够飞逝，也能够大步向前，能够治愈一切创伤。也能够消失的无影无踪，能够掩埋记忆，也能够揭露真相，如果时间再让我再得到或者失去些什么，我反而觉得都是些很自然的事情了，十几岁的最后，我相信时间的力量。

　　　　慢慢的长大，曾有的心境，不知不觉变化；

　　　　痴守的初恋，永恒的誓言，经不起风吹雨打。

　　　　13、凌熠的身体好象有问题

　　　　回家的路上，又碰到了凌熠，见到我，凌熠显得很不好意思“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对不起鹏飞，都怪我不好，本来是我自己的事情，却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我摇摇头“我们之间不用说这客套话，我只想问你，你和陈述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凌熠一听此言，苦笑着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陈述心里最爱的女孩一直都是林冬晴，下个星期冬晴就要去葡萄牙留学了，陈述听说后，情绪很不稳定，于是他骗我说，吕柚诺在追他，他也喜欢上了那个小师妹，让我离开他，其实我怎么会看不出来这里面的事情。”

　　　　凌熠说这些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她的头一沉一沉的，好像要睡着一样，连忙问道“熠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等一会好吗？我有些头晕。”凌熠忽然在路边停下了车子，我也紧接着下来。

　　　　凌熠走到路边，开始不停的呕吐。

　　　　“你怎么了？”我一边拍她的背一边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你的身体好像不是太好，是不是得病了？用不用我陪你去医院？”

　　　　“没什么，胃不是很舒服，已经很久了，谢谢你！”凌熠拿纸巾擦了擦嘴“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在高考前有任何的差错。”

　　　　“没有问题！你自己一定保重身体，希望在高考中把过去失去的再找回来！”

　　　　“太晚了，已经太晚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凌熠抬头看着天外的浮云从头顶飘过，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写到这里，我停了一个多星期没有动笔，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讲述故事的结尾，虽然已经过去两年，可凌熠那天瘦弱的身影就像照片的底版一样，深深的牢在我的岁月里。

　　　　因为那句话背后所隐藏的深意，那时的我当真是始料未及。

　　　　14、心的重量怎么称？

　　　　古希腊神话里有一个故事，说战神赫比特触犯天条，被罚到人间做苦役，每天，他都要将一块巨大的圆石从山脚推到山顶，而山顶很窄，每当赫比特用尽全力将石头推到山顶还未来得及喘息，石头便飞一般地滚下去。于是，赫比特只得重新跑向山脚再推，其实，我们每个人何尝不是战神赫比特，对于我来讲，每一次回忆往事便是一次新的推石运动，虽然每次我都要气喘吁吁的勾勒出以前那一副副生动的画面。

　　　　看到每天我都抽着烟在电脑前写故事到凌晨，很多朋友劝我不要用过去的回忆来折磨自己，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理解我内心深处的伤痕，而到底这些人、这些事在我心里有多重，能够值得我如此用心的去花费这么长时间写出来更不会有人知道。

　　　　举个例子吧，没有人知道灯光有多重，但是称一称拉开开关前后灯泡的重量，两者相减，就是灯光的重量。同样道理，我今天所讲的故事里的主人公在我的心里有多重，称一称刚进入高三时那一颗心的重量，再称一称毕业离别时那颗心的重量，两者相减，就是他们的重量，可是等式真的成立吗？
（全文完）